朝局初定,左战闲暇时便与俞定边跑到熊府与恋人幽会,或是抚琴弄箫、吟诗练字,或是舞枪习剑、弓马骑射。相处的时日久了,扣月渐渐被他的爽朗豪情所迷恋,早已有了托付终身之意,逐将纱巾摘下,露出一副美人面。

    只见她丰肌弱骨,惊鸿艳影,一颦一笑间都是那妙龄少女独有的娇嫩。四目相视,各自含情脉脉,恰似那初恋的美好。

    左战很想在她脸颊上亲一口,心中却忌惮熊扣月的小擒拿手,便不怀好意的活动着手腕,笑着说道:

    “听说圣上要选嫔妃了,如今熊将军是朝廷的红人,若是把你送入宫中也未可知。”

    扣月闻之霞飞腮红,娇羞的说道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祖父与你堂叔是故交,自然会成全这份情意。”

    左战煞有介事得到继续问道:

    “那万一是圣上看中你了,非要让你入宫呢?这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喜事,将来你做了娘娘可要多照顾在下。”

    说完,便委身要给熊扣月行礼。扣月见状一把将他按在桌子上,语气坚定的说道:

    “皇权富贵我不稀罕,将来你若负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左战见她露出母老虎的本性,吓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以前他就怕老婆,来到封建社会还要被老婆欺负,这上哪说理去。可是他现在是皇帝,扣月的要求他很难做到,试探的调侃道:

    “我要是当今圣上就好了。”

    扣月听了破涕为笑,说道:

    “奴家听说当今圣上年少有为,哪像你这样清闲,你也就比那位富家公子哥强点。”

    说完指向远处,左战顺着方向看去,见那人身材臃肿,手里摇着一把纸扇,一手拎着鸟笼,那对画眉甚至俊俏。走进后再看他一脸横肉,身后的家丁个个耀武扬威,只听他说道:

    “小娘子,数月不见竟然找了个小白脸,真是让大爷心寒。”

    说完,便坐到熊扣月一旁,完全无视左战的存在。俞定边哪受的了这种气,暴躁的说道:

    “阁下是何人,天子脚下也敢公然调戏良家少女,不怕王法吗?”

    听闻俞定边的话,众人哈哈大笑,只听那人斜眼歪鼻的说道:

    “小子,大爷我就是王法,今天心情不错,想让小娘子陪我喝几杯,识相的赶紧滚。”

    原来自打上次离开熊府,左战忙于处理辽东战事,一直没顾上扣月。底下人以为小皇帝是一时新鲜,慢慢的也就撤去了四周的警卫。一连数月扣月等不到左战,便经常到外面等候,不料却被歹人盯上,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左战心想这人年纪轻轻竟然好大的口气,顺着他的话问道:

    “看来阁下乃皇室贵胄,不知该如何称呼?”

    那人听得受用,颐指气使的说道:

    “你捂着耳朵听好了,可别吓破了胆。爷祖上乃东平王朱能,如今的成国公。小子,跟我抢女人你够格吗?”

    左战一听原来是朱纯臣,登基那日他曾见过此人,只是当时自己穿戴与现在大不相同,估计他一时没认出来。当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皇帝遗诏驸马朱纯臣统领诸军辅助太子朱慈烺,结果这小子开门投敌。事后李自成听说他的事情,亲自处死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人。

    想到这里左战杀心已起,但面色却异常平静,毕竟朱纯臣人多势众,自己与俞定边未必能占到便宜,于是假装要躬身施礼,借机接近朱纯臣,说道:

    “原来是成国公,失敬失敬。听说你的祖上朱能与张玉都是成祖皇帝的大将,如今英国公张惟贤做了辅政大臣,你怎么有兴趣在这街头闲逛?”

    朱纯臣听出左战有意讥讽自己游手好闲,迎头就要给左战一耳光。此时左战早有准备,与定边递了个眼神,一个摁住朱纯臣,一个拔出宝剑抵在他脖子上,大声斥道:

    “都给我退后,谁敢上前一步,我就砍下他的脑袋!”

    要说成国公可是朝廷贵胄,平日里就是皇帝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朱纯臣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劫持自己,这才一时大意着了左战的道。他见冰凉的剑刃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知道这是碰上硬茬了,假装哀求道:

    “壮士身手不凡,胆识过人,本公佩服,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在哪个衙门任职?”

    左战知道他这是威胁自己,一边把扣月搂入怀中安抚,一边镇定的说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且知道扣月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就好。”

    双方言语之间,俞定边点燃信号烟花,埋伏在四周房屋内的羽林顺时将熊府围得水泄不通。朱纯臣见这阵势方才认出左战便是当今圣上,慌忙跪地求饶。左战逐将宝剑入鞘,在他身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低声说道:

    “跟朕抢女人,你够格吗?”

    经过这个小插曲,左战的身份已经暴露,熊扣月自知左战不是凡人,却不曾想他还真是皇帝。回想往日欺负他的种种,没少拳打脚踢,跪地说道:

    “臣女不知陛下天威,往日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臣女无知之罪。”

    左战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怕扣月因为拘束而失了恋爱的随心所欲。爱情要是被贴上功利的标签,让谁心里都觉得假。好在自己临危不惧,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跟扣月的羁绊会更多一些,想到这里扶起她来说道:

    “朕不是有意瞒你,你我初识本就是缘分,心中的情意比什么都珍贵。朕知道你是位贞洁的女子,你若不喜欢宫中的拘束,朕也不勉强。”

    两人自觉尴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俞定边见状恰和时宜的走到跟前低声说道:

    “圣上,骆同知回来了。”

    左战知晓骆养性已将张嫣一家接入京城,本想前去探望,只见扣月梨花带雨,满脸幽怨。他生怕伤害了这个懵懂少女的心,便上前搂住扣月,一边吻干美人泪,一边柔声说道:

    “朕是不是皇帝不重要,要紧的是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若是你愿意跟随朕入宫,朕可以给你写道圣旨,保证永远宠着你,若是负心你就和朕同归于尽。”

    这话本是扣月所说,回想起来不免羞涩,她又怎么舍得跟左战分开,只是没想到戏谑之言成了现实。刚才她见左战冒死保护自己,心中早已非他不嫁,如今知道他的身份更觉得难得。只要他心中有自己,以后要三千佳丽又如何。

    回到勤政殿,骆养性早已恭候多时,施礼后忙不迭把张嫣的资料呈上。张国纪本是祥符县的一个富户,家财殷实,但是乐善好施,在镇上的口碑挺好。大女儿张宝珠,七岁便知洗衣做饭、收拾家务,不仅女红做得好,也颇通史。长大后母亲亡故,张宝珠便亲自照顾几个弟弟妹妹,很是贤德。

    左战看罢心中欢喜,被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贤后所吸引。这件事已经超出了男女私情,直接关系到将来后宫的风气,甚至是自己的幸福人生。想到这些便命王安出面置办了一桌酒席,算是给张嫣一家接风洗尘。

    鉴于白天的意外情况,俞定边提前布置了大量的羽林警卫。天色将晚,左战换上便装秘密出宫。此时张国纪一家正在客厅等候,听说是宫里来的人,不免战战兢兢。见到左战等人进来后,俯身行礼说道:

    “草民张国纪一家叩见各位圣差!”

    左战见自己的老丈人行此大礼,赶紧上前搀扶,恭敬的说道:

    “老人家不必多礼,此番进京路途遥远,你与家人风尘仆仆,肯定受了不少颠簸之苦。今日设宴略表心意,权当是为你接风洗尘。”

    此时的左战才十六岁,嘴角处并没有胡须,张国纪见他说话和蔼可亲,误以为是宫里的太监,客气的说道:

    “草民乃山村野夫,承蒙公公亲自设宴款待,一家人受宠若惊,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公海涵。”

    众人闻听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暗自替张国纪捏了把汗。只见左战并不气恼,恭谨的将他扶到上座,又陆续请他的家人入座,这才举杯说道:

    “老人家,一杯薄酒聊表心意,先干为敬了。”

    张国纪一家见“公公”如此客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席间推杯换盏忙的不亦乐乎。宴会散罢,左战提出要看看张嫣,便在张母的引领下来到闺房。

    只见红烛下坐着一位倾国女子,虽无言笑却也见三分灵动,静若处子,秀似芷兰。见到左战后起身微微施礼,落落大方的说道:

    “小女子见过圣差。”

    左战听罢如沐春风,心想真是美翻了,竟然忘了还礼。张嫣见他两眼含情,一时娇羞起来,低眉颔首,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将左战的心弦拨弄的砰砰直跳。浅浅的酒窝里挂着一抹红霞,似乎有一万种风情在里面。只是年龄尚小,身材还似含苞的蓓蕾待放在枝头,却更加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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