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林韵如今怒意正盛,可若是当真大闹一通,岂不是正中他的心意,于是林韵压下眼底的怒气,不冷不热看了一眼刘管家。

    “这种事情,你不必来跟我说,你可以直接去找你们世子讲清楚。”刘管家听罢心下哼气,若是找世子爷能讲得通,他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过来找她吗?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活,还请您哪来哪去吧。”即使林韵的驱赶之意如此明显,可刘管家却视而不见的落在大椅上没有动弹。

    “汝身为世子的家室,怎可如此蛮不讲理。”林韵听罢微微一笑,讲理,那她便来好好同这位管家讲讲理吧。

    “说到这个,小女还要同您请教请教呢,您要和我讲理是吧,好呀,我和您讲理。”刘管家见她眼中笑意并不和善,心头涌上一股不妙的意味,林韵看他一眼,目光逼视刘管家的眼睛道“小女的韵心甜坊因为得罪你们侯府,横遭大灾,小女跟谁讲理,小女的干儿子为护小女,被打到惨不忍睹,几近丧命,小女又跟谁讲理,这位大管家,您说说,我应该是讲不讲理?”

    林韵每说一句,目光便越发寒凉,那股出自她寒凉的冷意与她如花似月的容貌实在不太映衬,让刘管家某一刻在她身上隐隐约约竟然看到了世子的气质,刘管家摸摸额角虚汗,兀自推脱着罪责,“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老奴已经向夫人赔罪,夫人你还想怎么样?”

    “赔罪?你给我赔罪,我这旧伤复发的腿能因为你的赔罪立即就好了吗?那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小李奇也能好了吗?”林韵拿鼻子哼了口气,“谁稀罕你的赔罪。”

    刘管家一张老脸隐隐憋红,纵使是在侯府,也没人敢这么薄了他的颜面,可是今日,他却被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给难倒了,他瞬时起身,哼道“看来是老奴来错了。”

    林韵回他一句,“你当然是来错了,知道来错了就赶紧走吧您,我谢谢您了。”

    仅仅是这一句话,林韵便将这位素来威严的刘管家噎到哑口无言了。他哼了一声,挥袖而去,兀自走出小院,洒扫庭院的小丫头寒烟见状拿着个笤帚迈着小步子就跑到林韵身旁,“夫人,寒烟看那个大伯好生气的,他会不会告诉墨尘老爷啊。”

    这寒烟来这院子时日,因着林韵对她很好,所以她就格外亲近林韵,林韵一听她叫自己夫人,叫江墨尘老爷,瞬息无奈道“小寒烟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姐姐,你把我叫夫人多老气,我可不喜欢了呢。”

    “可是刘婆婆让我这么叫的,她说大户人家的丫鬟都得有规矩哒。”林韵瞬间摸了摸她的脑袋,感觉小寒烟有点萌萌哒,“没关系,你就叫我姐姐就成。”

    “哦。”萌萌哒小寒烟一溜烟的拿了自己的扫帚就去扫地啦。

    刘管事出了林韵的小院之后,越想越气,愤怒冲顶的他简直是觉得自己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了,如今世子痴缠于这个女子,久久不肯归家,看来他得给她一点教训了。

    于是他遣人备了马车,去往了陈县令的府上,对于这尊大佛,陈县令自然是不敢怠慢,忙把他迎上上座,遣人给他泡了最好的君山银针。

    这个时候宠妾王氏见有贵人前来,便好奇着来探看一眼,她穿的花枝招展要往陈县令那边坐去,陈县令见罢连忙挥手,“去去去,我这边有要事要忙,后院呆着去。”

    王氏娇嗔看了陈县令一眼,陈县令目露不悦的打量了她一眼,王氏这才不敢造次,闷声中连忙退了出去。

    “贱内矫情,还望您老人恕罪啊。”陈县令谄媚一笑,袖口一动,轻轻挥向茶盏,“您喝茶,喝茶。”

    刘管家终于从陈县令这里找回了属于他侯府管家的一点威严,瞬间心里有点舒坦了。

    “陈县令,这一次我有要事求你。”刘管家搁置茶盏,声色威严道,陈县令心里冷哼,说是求他,还不是就想指派他白使,上一回他造访家中让他把林韵抓紧大牢,他可是因着此事得罪惨了侯府的世子爷。

    尽管陈县令对他还是十分怨泽的,但是两头都是佛,他哪头都不敢得罪,只好将自己的对这位管家的不满掩盖心中,装作一副听他吩咐的模样。

    “您且说。”刘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望向陈县令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给那林氏的铺子施压,让她的生意不好做下去。”

    陈县令面露为难,江墨尘对那个林氏的上心他可是见识过的,从前他恨林韵,所以想法设法的逮着就会就想给她穿小鞋,可是如今她可是世子爷心尖上的人,他怎么敢妄动呢。

    可这个大管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见陈县令面露难色,并不痛快,于是开始给他施压,“侯爷他近日忙中抽闲,也是询问了永开县这边不少的事情,陈县令这边,老奴还没给侯爷他汇报过去呢。”

    陈县令听罢额头直冒冷汗,瞬时从善如流的答应了刘管家的要求,刘管家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后离开了县府。

    陈县令一个脑袋两个大,有江墨尘这个世子在,她怎么还敢给林氏施压,可是事关他的乌纱帽,他又不得不做,在这万般困难的处境下,陈县令只得再一次拜访了林韵的小院。

    当然,即使他带着杂七杂八的买了不少东西过去拜访,林韵照旧是不待见的,他刚一入院,林韵见他就心烦,忙着就要赶她出去,陈县令眼疾手快的让手下把东西放进来。

    “陈县令,您到底想怎么样,您这个样子,小女我可消受不起啊。”陈县令一百再拜,惶恐道“我的祖宗姑奶奶啊,您可就饶了我吧。”

    林韵白他一眼,心里头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莫不是那刘管家拿她没法,所以想找这个陈县令来整治自己,可这个陈县令也是个见风使舵的怂包,也很是害怕江墨尘报复,于是便来求自己通融通融,林韵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当即就要回绝他,正在他把陈县令往外撵的时候,江墨尘就提着一只大五颜六色的大公鸡回来了。

    对于陈县令的造访,江墨尘瞬息冷脸,陈县令瞬间吓得额角冒汗,阐明自己万万不敢冒犯,在江墨尘周身冷气场的环绕下,陈县令很快便把刘管家的交托给他的事情供了出来。

    江墨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在为难林韵,对方却一直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是他的立场不够明确,还是有些人太簪越了。

    “我知道了。”江墨尘冷冷看了陈县令一眼,陈县令见状忙很有眼色的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林韵盯着被江墨尘拎在手中的大花公鸡笑了笑,“这是要给我做辣子鸡丁吗?”她戳了戳被布条绑住了双腿的大公鸡,“那可要多放辣啊。”

    “娘子,你不生我的气吗?”林韵奇怪的看他一眼,小寒烟很有眼色的接过了江墨尘手中的大公鸡。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啊,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我可是很讲理的人,别小瞧我。”江墨尘笑着摸摸林韵的脑袋,林韵抓住他的手,“你就仗着自己长的高,天天摸人家头顶,我也要摸。”

    林韵冲他嘴角一勾,潋滟中冲他一笑,江墨尘被这股明媚的笑意轻轻牵引,心口一阵甜蜜的暖意,他抱起林韵,让他够到自己的头顶,林韵大惊中嚎叫,“放我下来,别人会笑话咱俩的。”

    欢声笑语中,两人其乐融融,而他江墨尘,不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份融洽,是以当日,江墨尘直接找上了刘管家,刘管家诚惶诚恐接待着这位冷若冰霜的世子爷,而江墨尘则开门见识同他讲开了自己的来意,刘管家见事迹败露,忙把过错都推到了陈县令的身上。

    江墨尘眼梢微冷,“看来这刘管家终日劳碌,是时候该去颐养天年了。”

    刘管家惶恐认错,跪地认罪,江墨尘伫立原地,面无改色,“尔等若是在对内室为难,休怪我翻脸无情。”

    “世子教训的是。”说完此事,江墨尘并没有在多做停留,他甚至没有同刘管家提及是否归家的事情。

    江墨尘傍晚回家时候,正见林韵杵在门槛上往小李奇的屋里走探着往里看,江墨尘见势嘴角一弯,走上前去,贴着她耳边轻声道“娘子看什么呢?”

    林韵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原来是小李奇在教小寒烟学字,两人本来一笔一划的正在写着,忽然听的外头动静,小寒烟往这一看,瞬时看到了堵在门口的江墨尘和林韵。

    “哎呀,都是你,被发现了。”于是林韵只得进了屋中,和小李奇一道教小寒烟认字,江墨尘也跟着进去,从旁看着。

    他神情神色天生自带一股冷气场,可唯有看着林韵的时候,嘴角才会牵出一点温暖的笑意。

    林韵教授的十分投入,哪里还管江墨尘,她是个很惜才的人,见小寒烟学的很快,于是便开始时常教导她。

    一日小寒烟正要同林韵讨教问题,却见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爷进了她家小院,她还尚未来得及禀告,林韵与那个老爷便撞到了一起。

    这个来访小院的老爷,便是文老爷,他是为着先前文在熏的事情特意来道歉的,可是林韵根本就不想接受她的歉意,于是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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