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煞的林韵整张脸都红透了,见江墨尘非但没有收回目光,反而一直望着她看,林韵气急着攥了攥小拳头,“还不转过身去!你这个流氓,登徒子,大猪蹄子!”

    他方才听到屋内的动静,几番询问之下,林韵声色慌张,他担忧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进屋查看的,他绝对没有想到,一进屋内,满面春风的旖旎就铺眼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线。

    江墨尘闻言倏然背过身去,林韵见势拖着打着石膏的腿吹熄了屋内的灯火,刹那屋内的光亮熄灭,周围陷入一片浓郁的黑暗中,外头零落的月光稀稀落落顺着窗缝洒落下来,屋内模糊可见一点浅浅的光线,林韵怨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江墨尘,你故意的。”

    他哪里是故意的,可是如今这种情形,他当真是百口莫辩,他试图解释些什么,可林韵咬咬唇,轻声道“你先出去。”

    “这屋里头这么黑,你腿上不便,娘子你磕倒了怎么办?”江墨尘是真心的担忧她,可是林韵方才经历此般窘迫之事,羞恼之下只想看些赶他出去,于是便道“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你快出去啦。”

    闻言,江墨尘没有出去,他还是不放心她,她伤势刚刚开始见好,如果再有什么磕磕碰碰让她受伤,这条腿到底还要不要,见他不走,林韵开始催促,在林韵急促的催促声中,江墨尘轻声道“娘子,我帮你擦洗身子吧。”

    林韵脸颊间刚刚退却的热度又开始慢慢攀附上来,她盯着江墨尘挺拔如松的背影,羞涩无比,“你说什么呢。”

    江墨尘这厮真是你太狂野了,很快,江墨尘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为夫怕你的腿撑不住。”

    说罢,江墨尘慢慢转身,林韵刚要惊声尖叫,江墨尘即刻安抚道“娘子别怕,我闭眼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一声惊叫吞没口中,林韵看着他高大的声音一点点摸索而来,的确,她这样擦洗身子,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如果一不小心在发生刚才的情况,她要是被绊倒了,凭着她现在笨重的身子,恐怕根本就不能应付,最后只得落上个雪上加霜的身影。

    “那你不许偷看啊。”江墨尘点点头,摸摸索索的走到了林韵身旁,他走的那样熟稔儿精准,步子小心的绕过了横倒的板凳,径直的来到了林韵的身旁,林韵眼皮一跳,怀疑江墨尘根本就没闭眼,江墨尘好似察觉她的怀疑,嘴角一勾,“我从前眼睛伤了时,早就练了一身这样的本事,不足为怪。”

    可林韵还是不放心,于是江墨尘便以丝布遮掩,彻底将屋内仅剩的一点光线隔绝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这下放心了吗?”林韵羞涩中没有应答,江墨尘拿起湿巾,替她开始擦洗身体。

    其实在林韵心里,她如今对江墨尘也是很喜欢的,她心底已经认定江墨尘就是她的夫君,她的命定之人了,所以这才肯同意他替她擦洗身体,可是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心里还是好不好意思啊。

    静寂的室内唯余湿巾丢进水盆的清洗声,江墨尘闭着眼拧干湿巾,替林韵擦洗她的背部,背部传来江墨尘手指的温热的触感,林韵身体瞬时绷紧,他指腹轻轻掠过她光洁的背部,动作轻柔而小心。

    “娘子,水凉吗?”江墨尘问他,素日里能闹腾的林韵此刻紧张的不得了,直接就言简意赅的回答了江墨尘两字,“不凉。”

    在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了,简直是惜字如金。

    相较于林韵的紧张羞涩,江墨尘整个人就显得淡然多了,毕竟在他心中,林韵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与她的一切亲近行为,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林韵过分绷紧的身体,令江墨尘心口升腾起了一抹异样的热度,他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子触手可及就在他身旁,他没有不心动的道理。

    “娘子,你似乎很紧张。”江墨尘用湿巾擦拭在她纤细的胳膊上,林韵小胳膊一抖,立马矢口否认道“我,我没。”

    江墨尘失笑,低沉的旖旎声色似乎浅浅荡在了林韵耳旁,“你现在就这个样子,那我们往后亲近的时候你可怎么办?”

    哎呀,他怎么这么不要脸,林韵脑袋一缩,羞涩的咬了咬唇,江墨尘身躯覆拢而来,整个手臂将她圈揽在侧,林韵心口一跳,随即一条薄薄的小毯覆裹在自己身上。

    “娘子披上,当心着凉。”真是吓死她了,她以为江墨尘要对他做什么不可描叙的羞羞事情,实际上,素来以冷静自持的江墨尘已经情动,然后生怕林韵抵触,他并没有再进一步。

    他将小毯裹在林韵身上,随即将她横抱而起,摸着黑把她放在了床榻上,林韵见势钻进被窝,忙拿被子覆裹住自己的身体。

    江墨尘嘴角轻勾,摸索中放下了挂在白玉勾上的床帘,这才开始解了遮在自己脸上的丝布。

    浅浅的月光映入眼底,他从黑暗中窥伺见屋内的场景,偏了瞥了瞥榻帘,“娘子,我把灯火掌上了。”

    林韵闻言倏然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子,顺道拉紧了一下榻帘。

    屋内很快被昏黄的灯影照亮,江墨尘先是倒掉了水盆里的洗澡水,然后才把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最后他把横倒在地的板凳扶好,确定没有什么在需要整理的地方了,这才放心。

    “这里收拾干净了,时辰不早了,娘子早些歇着。”说罢,他要去吹熄案头的灯火,林韵闻言蓦地一顿,“等等。”

    江墨尘轻笑,“怎么,娘子是舍不得我,想要为夫我留宿吗?”即使是知道江墨尘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帘子内的林韵还是猛然一顿,她微红了脸,本来是要事情想问他的,但还是算了吧。

    林韵挥了挥手,“算了,你不用等了,你回去歇着吧。”

    可江墨尘却不想走了,他行至林韵榻边,似乎隔着帘子坐在了榻上,林韵真是生怕他冷不丁的窜进来,当即就缩成小小的一团,又进了被窝。

    “有什么事,说吧。”某些时候,江墨尘的直觉也真是稳准到可怕,犹疑一会,林韵问他,“其实我是想问你,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自江贺楠势落之后,江墨尘从小是被寄样在文家的,虽然有一方住所容纳了江墨尘,但他并未受到什么温情相待,至少林韵在文家的那段时间,传闻一直如此,如今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朝荣宠,获封永昌候,而且还派人来急迫想迎回自己的儿子,所以,江墨尘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回家吧,可是林韵想从他口中亲口听到答案,果然半响之后,林韵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我想回侯府,去见见父亲母亲。”

    没有什么比血浓于水的亲人更加重要了,林韵当然知道这一点,她虽然先前也生江墨尘的气,但她现在也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可是高兴之余,她又隐隐有点失落。

    侯府乃是高院大门,在规矩森严的古代,入了那样的大院,便与囚禁无异,一直自由惯了的林韵根本受不得那样的束缚,她一定会疯了的。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江墨尘,而江墨尘似乎察觉到了林韵的沉默,也窥破她不愿意被束缚的心思。

    江墨尘的手从帘内探入,很快摸索上了林韵的手背,他安抚她,“娘子,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算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如今林韵想的也是珍惜当下,及时行乐,于是不再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了,于是回握了一下江墨尘的手,算是回应。

    “好了,好了,你回去歇着吧。”林韵驱赶他,江墨尘惋惜一叹,“娘子,不留我吗?”

    若是林韵腿脚利索,说不定江墨尘就得哀嚎着叫她爸爸了,但她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种匪夷所思的场景,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猥琐,但她最后还是在江墨尘扼腕叹息的感叹声中,毫不留情的将他撵出了房中。

    可是当天晚上,林韵就做了一个让她没了老脸的夜梦,以至于整整七天,她没再敢直视江墨尘的眼睛。

    方均几度造访,复查了一下林韵的腿伤,发现这石膏当真是个好东西,还大赞林韵聪明,江墨尘护崽子一般天天防备方均挖他墙角。

    这厢江墨尘防着方均挖他墙角,可有人却明目张胆的要来挖林韵的墙角了,他们要挖的人便是江墨尘本人。

    来人是侯府的刘管家,他这回不在挑着林韵不在家的时候拜访,而是避开了江墨尘,直接来找了林韵,林韵对他没有好感,所以连茶水也没给他看上一杯。

    不愧是老道又滑头的老管家了,他上来就开门见山的挑出了江墨尘的世子身份着实高贵,林韵根本就不想听他讲些这个,便直截了当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言,不必如此阴晦。”

    “好,既然夫人如此痛快,那老奴就不妨直言了,请夫人放世子离开。”听宋天一几番提起,此女乃是出手佃庄的奴仆,而且是从文家那边出来的,与世子爷的身份实在是不甚映衬,日后若是坐上正房的位置,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所以素来注重门第规矩的刘管家一直就不看好这个林氏。

    林韵听罢眸色一寒,觉得让这个管家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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