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沉睡的人似乎能催眠,温赳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靠在床边睡去,紧接着,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一个人住在绿色城堡里,周围流水淙淙生机勃勃,她躺在绿色的吊床里,前后轻轻摇晃,红唇轻启,喊一声“停”万兽噤声;再喊一声“开”百花齐放;道一句“渴”,有小动物递来果酿,说一声“晒”,头顶上硕大的透绿色叶子便为她送来阴凉……

    她娇气得像一个公主,一言一行又像个女王。

    温赳没睁开眼之前,便梦呓笑出了声,扭动腰肢,细哼一声“痒。”

    埋头亲吻她腰腹的男人听到声音,瞬间挪了个位置,继续往下……指腹摩挲着掌心细腻的嫩肉,男人双手摁住她的腿俯身舔食的时候还嘀咕着“喝酒,先醉的是癞蛤蟆。”

    睡梦中,温赳像个泥鳅一样左右躲闪,浑身黏腻又痒又热,分外难耐,她本能地伸手拍了拍在自己跟前搞怪的小动物,命令道,“热,要水。”

    被拍了一巴掌,男人总算抬起头,如墨的眸子愣愣地,似乎好一会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下一刻只见他下床,紧接着抱起温赳迷迷糊糊往浴室走去。

    放水,再放温赳。

    羌近酒像个傻子一样,见浴缸水满,迫不及待要把怀里人往水里扔,最后一刻却顿住,喃喃自语“摔破酒瓶怎么办?”

    男人转而小心翼翼地抱着温赳入水,没再听到别的要求,他才安心地继续喝自己的酒——几乎把温赳摁在浴缸里全身亲遍。

    其实早在入水的那一刻,温赳已经醒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梦见了透绿色她都没心思关注,只因察觉到羌近酒的动作,她睫毛轻颤不敢睁开眼,生怕这是一场梦,睁眼便会消失不见。

    直到男人亲到敏感部位,她忍不住细哼出声。

    温赳有些难为情,推了推他,“阿酒。”

    羌近酒抬头与她对视,“嗯?”

    “你刚才亲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难受?”温赳露出一抹羞涩又期待的笑。

    “?”有什么要求赶紧说。

    “你不讨厌我触碰了?”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戳了戳男人胸膛。

    他眉头皱起,很快便侧身躲开,无言的抗拒。

    温赳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原以为一醉后,顽疾一解百解,不曾想只取得了一点改变——醉后可以,醒来又是原样。

    殊不知羌近酒还在耍酒疯,并没有醒。

    温赳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随后又给自己打气,路虽然还长,但有改善就有希望。

    抬头正要给男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意迟迟等不到她提要求的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头,紧接着抱起温赳,起身出了浴缸,往卧室走去。

    温赳……

    趁机环住他腰身,这什么情况?

    难道羌近酒现在是不喜欢被动,喜欢主动?

    温赳心思翻转,猜测万般的时候,羌近酒已经把她放在床上,随后躺在她旁边,眼一闭,说睡就睡。

    她悄悄地挪动位置,身子刚贴上他的,男人睁开眼,转头瞅着她也不说话。

    温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愿意?不愿意?”

    羌近酒耐性耗尽,虽然很香但这么??侣榉车摹熬啤辈缓纫舶眨?氲酱耍??焓滞瓶?聿嗟娜耍?旰笞约夯雇?硪徊嗯擦伺玻?坪醯p木嗬牖共还辉叮?苑交狃ど侠础

    倒贴不成功的温赳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狠狠瞪他一眼,“混蛋,癞蛤蟆,没良心的狗。”

    12月31日,人们醒来推开门,发现下了十几天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搓了搓手,看天色,似乎最后一天会放晴。

    早上八点,凰城崇门街已经人满为患,都是奔着“闻愿以偿”开张来的,因为一觉过后,发现这段日子大家最为关心的话题似乎要尘埃落定——男主颓丧归来,女主喜庆开张。

    天不亮,温赳已经在店里,走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香。

    她站在门前搭建的舞台上目视远方,心道,闻愿以偿,这里头有的不仅有温闻的愿望,也有自己的愿望,去闻去尝试去如愿以偿,今天不止是开张,也是收网。

    没人告诉她这么做能否力挽狂澜,但温赳已经不再纠结这个,她只会去做,力尽所能。

    上午九点,开业典礼拉开帷幕,人潮涌动,时见鹿却没有来,只是迟寒拎着鹦鹉阿溪前来道贺,说阿溪是时见鹿送给温赳的礼物。

    温赳逗弄阿溪玩了会,她想,昨晚剩下的半瓶图一醉留给了时见鹿,这人定是醉了还没醒。

    不见时见鹿。

    也不见温铮。

    倒是前来挖掘真相的媒体朋友一大把,凰城有头有脸的人一大把,来得及或来不及抛售股票的股民一大把,吃饭喝酒看热闹的一大把……

    总之,把把热闹,把把可燎原。

    温赳站在台上,扫过四周,开场的第一句话是,“闻愿以偿开张,感谢诸位能来。今天有酒也有故事有问必答,保证大家可以尽兴而归。”

    有人起哄,“如果有不尽兴的呢?”

    温赳扬了扬手中的图一醉,“我有好酒,说三杯倒绝不会第四杯,如果不尽兴,那就只能醉着回。”

    “谁在乎你的酒,我就想问一句,羌近酒是不是有隐疾,你们是不是要离婚,微博上说的持者偿当真吗?”

    这话一出,几乎没等温赳回答,一群人冲了出来,自称是因为乘凰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嚷嚷着要补偿。

    温赳眼神一眯,早就料到会有人闹事,保安十分充裕足够抵挡。

    但温赳知道,如果他们一上场就被自己用强压下,那么外界会以为她心虚理亏,说的话不过空有其表,不可信。

    “开张大吉,就先让一部分人尽兴起来,证实我所言不虚。你们持有多少乘凰股票,我按照乘凰12月3日的股价赔偿。”

    场下响起抽气声,这口气,多大!

    众人心想,温赳出自温家没错,但总不可能比羌家还有钱?莫不是还没出校门,逞口舌之快,不懂那是怎样一笔巨资吧。

    闹事者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彼此交换眼神,随后打电话的打电话,发短信的发短信,喊人来。因为他们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乘凰股票,这次来纯属拿钱办事,只一个目标,把开张大吉整到关门大吉。

    带头的人回头朝人群喊,“兄弟姐妹们,还等什么,有补偿大家一起上啊。”

    温赳笑眯眯地,适时开口,“但今天是闻愿以偿开张的日子,我给补偿,你们总不能一点情分都不讲,让我开张场面混乱触霉头吧。这样,今天就补偿这群当先冲出来的好汉,其他的,明天继续。”

    话落,她手指带头人,“排队,一个个来,我看你挺机灵的,就帮忙组织排队维持秩序吧,有酬劳一百块。”

    “老子会要你的一百块?”他怒,闹事的怎么会帮她管事,而且一百块太侮辱他的市价。

    温赳笑拍脑袋,“口误口误,是一千块,这位大叔莫怪,喝杯酒消消气。”

    话落,已经有侍者端着酒过去。

    一千块还差不多,瞅了眼温赳,年轻漂亮好拿捏,他得意洋洋,喝尽杯中酒,只是杯子才放下,脑袋突然发晕站立不稳。

    他大惊,正要质问,“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然而醉意上来,他只有同往常那样扯开嗓子大笑,然后歌唱。

    “哈哈,嚯哈,太阳出来我爬山破,爬到山顶嗝——我想唱歌。”

    他手舞足蹈,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其余闹事者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盘散沙没了主张,很快便被保安们请到旁边去排队。

    静观事态发展的众人……

    什么酒?这么厉害。一时间,人们对闻愿以偿的酒起了几分好奇心。

    温赳一愣,没想到这位人高马大的汉子,醉后会唱这么经典的歌。

    她看向东边,随后清了清嗓子,“太阳真的出来了,这拨人尽兴,轮到下一拨。”

    记者们来了兴趣。

    “温小姐你好,又见面了,我是凰城日报的记者,请问你为什么要开闻愿以偿,刚刚的酒有何玄机?”

    温赳笑了起来,这位曾经采访过自己,也算半个熟人,问话柔和。里头的意思不过是,闻愿以偿开张,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闻那样,你要离婚当新兴女强人。

    “刚刚的酒叫图一醉,是在恩师古鲸教授指导下的绝技,也是闻愿以偿的招牌,欢迎大家品尝,玄机是天分、功夫与用心。”

    她顿了顿,突然摇头失笑,旋即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至于为什么要开闻愿以偿,是因为某个人啊让我很没面子。”

    众人的情绪被挑起,直觉关键事来了,起哄喊着羌近酒的名字。

    温赳压了压手,“看来大家都知道,没错,就是因为羌近酒。羌家酒业名声在外,生意火爆,他却每次外出喝酒,几杯就醉倒,这让我很没面子啊。但是,闻愿以偿开张后就不一样了,进门来的客,大家都是几杯就倒。”

    底下一片哗然,开始还以为是婚变让温赳觉得没面子,故而决定另起炉灶当个女强人,没想到是这样。看她的语气神情,夫妻关系还很不错。

    “温小姐,外界传闻你们夫妻貌合神离,你被折磨去看心理医生。随后,有人拍到你跟羌近酒不欢而散的场景,你怎么解释?”

    咄咄逼人的询问,温赳本能地看了看对方话筒上的标识——凰城都市。

    温赳一字一句,“被折磨得去看心理医生这话没错,但折磨我的是闻愿以偿,那时候我不确定开主题为故事与酒的店,会不会亏得关门大吉,于是去看心理医生,凰城有名的廖医生,我给她讲了个故事,完后她说故事很有趣,而我也想通了一些事,肯定了故事的价值,闻愿以偿才被提上日程。”

    刚说到这,突然有人脸上带笑鼓掌而来,是温铮。

    温铮看着台上镇定从容的温赳,惊觉她的变化,站在台上的再也不是那个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一味地跟温锦争强好胜的小女孩了。

    她聪慧敏锐,思路清晰,不仅很好地料理了闹事者,而且还沉得住气,等着自己把底牌摊开,然后漂漂亮亮地把所有话圆回去。

    小花与大树的故事,的确可以只当做一个故事,但是他知道那不止是一个故事,温赳的确面对难题,羌近酒有怪癖,只是没有证据。

    温赳见温铮出现,点头示意大方一笑,心底想着,等我过了这道坎腾出手来,迟早收拾你。

    温铮回以一笑,随后眼神示意凰城都市报的记者继续。

    “即便看心理医生与羌近酒无关,那为什么在外面传出你们要离婚分家产,乘凰因此出现危机时候,你们夫妻都不解释,难道离婚一说是真的?”

    温赳看着冲锋陷阵的记者,挑眉道,“离婚一说子虚乌有,不解释是因为发生了分歧。面对危机,羌近酒说背地里有人动手脚,肯定还有后招,让我沉住气,可我不同意想出声解释,才有不欢而散那一出,但后来证明他是对的。”

    话到这里,某些与乘凰有生意往来的人不乐意了,纷纷出声指责,“你们就这样放任乘凰每况日下,损失一日多过一日,让人寝食难安,以后谁还敢与你们合作,简直就是疯子。”

    温赳乐了,这样就沉不住气跳出来,自己要是说出乘凰有没有救还不一定,岂不是要翻天。

    她失笑摇头,“商场如战场,哪有什么高枕无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时候不作为地退一步是为了走得更远。”

    温铮笑出了声,心道这个三妹还会和稀泥灌鸡汤。

    呵,解得了揣测与流言,安抚得了人心,但真正的资金危机还是很难过的,羌近酒变卖那么多古董,还不是杯水车薪?

    他捏了捏指关节,突然想亲自下场。

    温铮高声道“三妹,羌近酒要是有难处,只需说一声,看在你的面上大哥我肯定帮乘凰一把。”

    温赳嘴角一抽,出手相助?这是明晃晃地落井下石啊。

    果然,温铮提到羌近酒的难处,大家不可避免地想到此人面对危机的无作为,什么无作为走得更远,也许真是失忆加隐疾之下的无能为力。

    一时间,有人嚷嚷起来,“让羌近酒出来!”

    “对,他不是回来了吗,昨夜街头买醉,难道现在还没醒。”

    “大难当头,让老婆出面抵着,算个男人吗?”

    “让羌近酒出来,给个说法!乘凰还欠着我的项目款没付清。”

    …………

    开张大吉瞬间演变成讨债现场。

    温赳盯着温铮,出口的话掷地有声,“我们不缺资金,迟迟不作为,就是为了等今天把那些暗地里挑事的一锅端。”

    视线扫过众人,“信外面的谣言,最后损失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不会离婚不缺资金,外面传的是谣言,那么,急不可耐地跳出来的人最后肯定会被羌近酒收拾得很惨,一时间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温赳学表演的,大家不要被她的演技骗了!什么没有婚变不缺资金外面的是谣言,都是假话。”

    远远的,不知谁躲在暗处大喊了这么一句,用心险恶,竟然要一竿子打翻温赳所有言辞。

    看着众人望过来的有些质疑的目光,温赳垂眸摸了摸自己小腹,笑得温柔,“其实,今天还有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

    温赳正要说自己怀孕了,不意斜刺里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十万火急的样子仿佛饿鬼抢食。

    羌近酒风一般地跑到温赳面前,揽住她腰身不由分说地把人带入怀里,随后不分场合不管摄像头,低头就亲。

    温赳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

    男人吻罢抬头,面对众人笑得灿烂,“听我老婆的没错,明天乘凰股票涨停,快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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