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拦住温赳,高景更为关注的是羌近酒,作为市医院的院长,他分外清楚羌近酒是如何一步步破坏陆大师计划,并把大师逼上绝路的。

    要报恩,要想让大师瞑目,羌近酒必须死。

    高景目光狠厉,接到陆淼让他拦住温赳的电话时,他并没有亲自去,目光锁定羌近酒,他只想在高架桥上结果对方。

    羌近酒本来游刃有余,虚虚实实,不断变速转弯,计划着从后面的车群中突破一个缺口,关键时刻,出乎意料地,后面乌合之众变得有组织起来,配合得当,一辆歇菜后,很快便有另一俩补缺。似乎是提高了报酬,一个个变得勇敢。

    呵,主心骨来了!

    羌近酒想,要是所料不差,高架桥上自己能见到藏在市医院的帮凶,这个人的城府、手段更为老到狠厉。

    温赳还在等着,听语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宜早不宜迟,羌近酒索性加快速度,一路飙车到高架桥,打算尽快脱困、反击。

    狭路相逢,高景看着划破黑夜,来时汹汹的迈巴赫,眼睛一眯,整个人进入了警惕状态。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他倒要看看,羌近酒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陆淼说不一定非要弄死羌近酒,落湖就行。高景明面上答应,背地里并不这么认为,他会让羌近酒落湖,但在那之前,必须只剩半口气。

    速度不减,上桥后,羌近酒直接冲向挡在前方的小轿车,对面那人终究胆小怕死,不仅提前刹车,还吓得跳车而逃。

    高景骂了句“废物!”骂完之后,并不亲自上场,而是指挥别的“废物”赶紧补缺,务必把羌近酒困死在桥上。

    有为财死,胆儿大的“废物”面对羌近酒的攻势,面色不改地加速。

    “砰!”地一声,撞上了别的废物。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对方是怎么避开的,高级赛车玩家?!

    十分钟过后。

    高景看着自己这边不断报废的车辆,而迈巴赫只是车身稍微变形,他眼神不善,暗道自己低估了羌近酒临危不乱,敢想敢做的能力。

    居高临下,他眺望七彩湖,湖边小道上出现两道光,一前一后,由远及近。猜到那是什么,高景瞬间有了计量。

    他通知陆淼,让她在于温赳对抗时,发一段视频或者录音过来,用于分散羌近酒注意力。

    陆淼接到电话时,还在加速追赶前面的黑色跑车,温赳开得真快,遇上好几处提前设置的障碍,耽误一些时间,还是没能让她赶上,更别说超车。

    安定医院这半年,比起突飞猛进的温赳,她的确止步不前荒废了很多。

    陆淼拿着电话,一字一句地吩咐“高院长,我发出音频后,你才能把羌近酒撞落坠湖,清楚吗?”

    “好的,小姐。”高景几不可察地嘲笑一声,如果不是奈何不了,他现在就会把羌近酒撞落。

    然而当下只有拖延时间,等待能扰乱羌近酒心绪的音频到来。

    温赳全神贯注,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开车这件事情上,她深知担忧、慌乱的于事无补,所以极力约束自己做好当下的事,什么也不用想。

    这种精神上人车合一的状态效果显著,她一路稳稳当当,快速向七彩湖靠近。

    驶入湖边小道,视野开阔,目之所及并没看到亮灯的车影,温赳这才分出心神,难道羌近酒不在七彩湖?还是已经离开?

    她正想着,一道强劲的光束扫了过来,温赳下意识刹车,侧头看向光线源头,是停在远处的车。

    一辆货车停在路中央,横行霸道挡住去路,突然亮起远光灯后,司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确定车牌号无误,随后呼呼大睡。

    感觉事有蹊跷,温赳并没有下车,她正想开远光灯示意对方让道,不意后视镜里出现了一辆红色跑车,似曾相识,像是当初七彩山上,陆淼开着撞向自己的那俩。

    眉头轻蹙,又是陆淼吗?

    她正想着很快便有了答案。

    “温赳,你竟然敢来,好得很!”

    远远地看见温赳被拦下,陆淼从车窗探头,喊出这句话之后,加速往前开,大有要把对方吓到哭爹喊娘精神失常的架势。

    听到陆淼的声音,温赳不慌不忙,解开安全带,无所畏惧地下车。

    撞自己?陆淼不会的,至少此刻不会。

    接连发出三条恶毒的短信,按照陆淼的个性,就算是想弄死自己,事前少不了还有话要说,要揭开所谓的真相看她痛不欲生。

    温赳猜得没错,最后是陆淼气急败坏地踩刹车。

    黑色大衣黑色口罩黑色头巾,露出一双分外阴鸷的凤眼,此刻的陆淼像一个恶鬼,她笑着下车,走到温赳面前,与之对视。

    “怎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闪不避,视死如归?”

    即使隔着口罩,温赳都能看到陆淼嘴角的讥讽,她镇定自若,不答反问“羌近酒在哪?”

    陆淼微微后仰,大笑起来,“他啊,当然是收到我的邀约短信后,抛下工作抛下你,急不可耐地赴约啊。”

    “病了就该在安定医院好好待着,偏要出来作死。”温赳语气平静,根本不受对方挑拨。

    陆淼微愣,随后凑近温赳“怎么,你不信?我以为你该清醒了。温赳,羌近酒注定是我的丈夫,跟你的婚姻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保命。”

    温赳看着对面的人,总算深切体会到了羌近酒当初听到“注定是我丈夫”论断的恶心感,没错,她此刻有点想吐。

    她表露出来的几欲作呕的表情,刺痛了陆淼。

    “温赳,不怕告诉你实情,羌家对你那么好不过是因为听了陆知的话,认定羌近酒与你生活在一起就可以化解二十五岁的死劫。现在,他马上二十六岁了,你泡影一样的美梦,该碎了。”

    陆淼言之凿凿“羌近酒不爱你,羌笛与秦琉也不喜欢你。”

    揣在兜里的手下意识握拳,温赳想到了秦琉对这场婚姻的态度,起初坚决不同意她与羌近酒离婚。后来在医院做出妥协,说一年后自己如果还想离婚,她全力支持。一年后,羌近酒已经二十六岁。

    温赳暗暗咬唇,她知道陆淼没有说假话,婚姻协议源于陆知的预言,所以羌笛、秦琉会把陆知当做救命恩人,会对自己那么好,任她在羌家横行霸道。

    但是,羌近酒真的不爱自己?羌笛与秦琉也都不喜欢自己吗?

    不会的!

    她有心,能感受到真情实意。

    温赳静静地盯着陆淼,突然笑了起来,“他要是不爱我,更不会爱你。”

    “不,他爱我,我是他命定的老婆。”陆淼激动起来,“你温赳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不过是碍眼的挡路石,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粉身碎骨!”

    温赳逼近一步,手从兜里掏出,戳了戳陆淼肩膀,“我要是将死之人,你是什么?陆知那个小偷的女儿,嗯?”

    “偷”字之于陆淼是火焰。

    她不仅记得七彩山上陆知后脑勺的发型,更记得对方最后说出的惊天秘密,什么效仿温闻摊开一切让她自己选今后的路,她根本没得选!

    与其放下,不如燃烧。

    她要复仇,所有伤害自己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唐心妍、温赳、羌近酒、陆炎,一个个都休想逃过。受苦受难,她陆淼绝不允许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

    陆淼一把捏住温赳手臂,恶狠狠地回击“我是陆知的女儿那也比你强,温赳,你才是偷,偷我的气运,偷我的人生,偷……”

    “啪!”

    温赳挣脱钳制,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小偷陆知生出的杂种,果然青出于蓝。”

    口罩被打得倾斜,陆淼下意识捂住自己疤痕交错丑陋不堪的脸,压着即刻弄死温赳的冲动,她讽刺道,“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温赳,你是个怪物,靠窃取我气运生活的怪物。”

    一旦动手,便能体会到其中的爽快。

    温赳抬手掐住陆淼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刚出生就注定该死,是陆知恬不知耻,偷了我的气运去救你。陆淼,陆知是偷,你活着就是最大的证据!”

    话落,她大力将人甩向一边。

    温赳气定神闲地弹了弹衣服,“除了撒谎,颠倒黑白。陆淼,其他方面你都退步了,不堪一击。”

    陆淼踉跄摔倒在路边,她不断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

    倏地,她扭头瞪着温赳,“你是怪物,是怪物!”

    “陆淼,怎么,又要精神失常了?”温赳笑得嘲讽,“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你输了。”

    跌落在地上的人快速爬起,陆淼下巴扬起,“不,我没输。”

    她偷偷摸摸点开录音,继续道“温赳,黑色玉佩还在我手里,我不会输,你受死吧,七彩湖就是你的长眠地!”

    温赳挑眉,“你真是——”

    不等她说完,陆淼突然打断“你不想知道羌近酒在哪吗?”

    “他在哪?”温赳逼近一步,语气有些急。

    陆淼遥遥一指,“你抬头看啊,桥上那些追赶碰撞的灯光,其中有一辆是他。温赳,你说我现在把你推下湖,他会不会跳下来救你?”

    录音完毕,点击发送。

    陆淼冷笑出声,看着仰望高架桥一脸紧张的女人,她啧啧称叹,特意凑近温赳问道“你觉得刺激不,几十辆车围攻他呢!”

    桥上光影闪烁,仔细一听还有激烈碰撞的声响,一声又一声仿佛都敲打在心上。

    温赳盯着陆淼,厉声质问,“你不是自诩爱他吗?你这个疯子!”

    “我没疯,我是爱他呀,想他跟我一样。”隔着口罩,陆淼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只有成为同类,我才有脸去见他。”

    话才落音,一辆车撞破护栏,从高架桥上摔落下来。

    即使距离有些远,光线有些暗,温赳还是认出是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迈巴赫,她一把推开陆淼,快速朝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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