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定然发生骚乱,你立刻随着人群离开。⌒别去看热闹,任何一个在场的见证者必将会牵扯进来,想要知道结果非常简单。”

    “噢?”钱铧微微一愣,“怎么个简单法?”

    折从远微笑道:“明天你出街吃一碗馄饨,顺便在道旁买份报纸,我想这么一件大事新闻记者不会愚蠢到嗅不出味道吧?”

    “嗯……那倒是简单,不过你是想刺杀内卫门的头儿,你军机门的头儿李岩会放过你吗?不怕自己受到牵连?你千万不能出事,很多人希望你死,但我绝对不是那一个。”

    折从远还是面带笑容,心里面多少有些感动,他方才说过如果有心软良善的一面,必将是在仙儿和钱铧面前,因为两者是他生存苟且在世上唯一的安慰和目的。若然有一天两人都离他而去,他怕自己会不会就此走上一条血腥的深渊路,他真的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我不会出事的,一命换一命的蠢事我干不出来。”

    “那你有对策了?”

    “对策倒是谈不上,但是如果我也能将李岩解决掉了,你说是不是就一切妥妥当当了?”

    “啊?”钱铧今晚不是第一次吃惊了,瞪大双目,“你还想要了军机门头儿的命?这……这实在是……”

    “匪夷所思,胆大妄为,对吧?”折从远从餐台上切掉雪茄的烟头,放在鼻息之间深深地闻了一下,感慨道,“疯狂的事情我没少做,但是即使是疯狂未必就不可能,而且这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钱铧已经对折从远的壮举麻木了,急忙调整思路平稳情绪,梳理清思路。折从远这个人有时候会非常倔,甚至是死不悔改,倘若被他盯上了的猎物,多数会没有好下场,他相信两大情报部门的头儿这一次是真的有些凶多吉少了。只是刺杀是一回事,成功与否是一回事,那因此延伸出来的牵连又是一回事,这种种即将发生的可能性便是钱铧这个联系人需要处理的。他作为一名特工与组织间的中间人,他需要保证特工的安全外,还必须保证组织的安全,而这中间的度就是视特工干出来的大事来进行一番衡量和擦屁股。很多时候,特工会因所谓的“将在外有所不受”的屁理由作出不及思考的快事,可是快事后面的手尾实在太长,钱铧就会用尽一切方法去砍断,希望能够将事情的牵连最小化,不给组织和特工任何一方带来伤害。

    所以啊,干一名出色特工的联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看看,钱铧其实比起折从远不过是大了二十岁,但是满头都已经是白发,他这日子过得想来并不安稳。

    瞧着钱铧面容上的憔悴和昨日被自己狠揍了一顿的乌黑淤血,折从远不忍心隐瞒太多,细心地解析道:“军机门的头儿李岩是绝不能留了,他的时代已经过气了,让他继续活着,只会给你我带来麻烦。”折从远点燃雪茄,抽了一口吐着烟雾,“你肯定了解过我们身处的这个东域帝国,在很多年之前,无论是军机门还是内卫门其实已经是帝国的一颗毒瘤,早前建立两大部门是为了揪出帝国的异己分子,可是随着时日的温养,味道早就变了。两大部门因为有着生杀大权,被各大官员所贿赂,久而久之,两大部门与起初已经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这不,东域帝国刚刚吃了败仗,两大部门首当其冲,罢免的罢免,清查的清查,两大部门折损可不少,当然这并未能真正触动到两大部门的根本,不过这不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吗?”

    “你是说上面的人开始对两大部门不满,想要大刀阔斧进行一番整改了?”

    “没错,想要彻底整改,怎么可能会对两大部门的头儿仁慈?如果东域上面的人不会太蠢的话,我想两大部门的头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上面的人还在犹豫,毕竟这牵连太广了,广到可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大批人会死于非命。或许这就是上面的人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吧。”

    “那你是想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中找到失衡点,让事态发生质的改变,让他们开始感到威胁,继而不得不动手了。”钱铧的头脑转得很快,以他的思维居然能跟得上折从远,足见他也不是个简单人。

    折从远很满意,只需要给他一两点提点就能牵出整个面来,这就是他对钱铧惺惺相惜的理由,换做是其他人他或者有些难相处得来吧,日常的工作已经够他伤脑筋了,如果在交接上还得牢骚半日,岂不是要早衰吗?

    摇了摇头,冲掉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思维,他对着钱铧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在某些人的心里面加颗小小的砝码,迫使他不得不下狠心拔刀了。你看着吧,一旦上面的人叫李岩回京述职,那就是军机门头儿离世之时。”

    “干掉了李岩,那他对你的怀疑是不是就该彻底终止了?”仔细想了想,钱铧也觉得李岩是个障碍,不说两人的联系交流要东藏西躲生怕东窗事发,折从远在军机门办事也十分瞻前顾后,投鼠忌器,生怕会被怀疑,李岩的确是一个不能让人放心的人。干掉了李岩,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了折从远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是在军机门是否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那么,隐藏在我西域帝国的那名“黑鲨”特务手上可能的重要情报,也将会被我西域帝国所控制,没有人去怀疑,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同时这也是一件天大的计划,李岩是什么人?一个掌控了半壁江山情报部门的头儿,比折从远更加的可怕,否则折从远不会事事都要躲避,生怕被他发现,即便是折从远有心去躲,依然是被李岩嗅到了,所以才会有无数个考验在过去的几年内让折从远和钱铧想破头脑去一一化险为夷。这样的一个人,想要干掉他,谈何容易?

    “你这个计划太疯狂,比干掉内卫门的头儿更加疯狂。不行!我必须要请示上级,这些年被李岩折磨得怕了,你说要干了他,我心里没底。”说着,像是过来一样匆匆忙忙地起身要走。

    “别急,老钱啊,你的性子怎么就变得比我还要冲动了呢?我又没说我们自己动手,你急什么呢?”

    “啊?”重新坐下来的钱铧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折从远真是被钱铧这可爱的样子闹得笑道,“要不要我叫服务员上几颗鸡蛋给你塞住自己失控的眼耳口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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