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昌福又熬了几天,突然发现自己的视力开始下降。他心头一阵紧张,赶紧去医院。经过一阵检查,医生却道:你得了近视眼,是不是太疲劳,太紧张了。

    紧张,当然紧张。他知道再也不能硬撑了,所以第二天立即联系了木板的事。

    当陈昌福再次出现在三爷面前时,已经老实许多,还带来许多好吃好喝的。

    木板运来一卡车,搬了一个多小时,引来邻家关注。田涛解释道:早些时候搭建的楼板烂了,太危险,所以要返修。

    陈昌福乘三爷的真身在上班,便讨好田涛,送了几包烟。田涛也不客气,全部笑纳。陈昌福见他随和,便问:“兄弟,三爷下蛊的事,你知道吗?”

    田涛一块块检查木板,点点头,回答:“知道。”

    “我知道蛊挺神秘的,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田涛嘿嘿一笑道:“你一定打听过了蛊是什么东西,想了解怎么破解吧。”

    陈昌福蹲在地上,掏出一支烟,点燃,满脸堆笑,没有回答。

    田涛道:“三爷的蛊不是什么人能破解的。老实说,我对蛊也了解一点,可三爷的蛊绝对意想不到。”于是他把三爷跟他讲得蛊,对陈昌福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他身上鱼刺的事。

    陈昌福问道:“为表忠诚,你身上也有蛊?”

    田涛没有回答,冲着他一笑。

    。。。。。。。。。。。

    三爷并未化妆,用了段三楼的真身。他很随和,请陈昌福吃晚饭。席始,他拿着筷子指着菜肴道:“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陈昌福没动,因为他实在没有胃口。

    三爷道:“不吃,蛊好不了。”

    陈昌福端起碗,呼啦呼啦乱吃一通。

    三爷道:“以后,你要定期来我这里吃饭。”

    陈昌福听罢,一张嘴,吃下的东西吐出一半。。。他将碗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问道:“不来吃饭会怎么样?”

    三爷笑道:“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过几天你的身体会进入第二阶段,你会发现自己的视力下降了,医生会告诉你得了近视眼,配副眼镜就可以了。第三阶段,你会发现自己做任何事都力不从心,脑子里会产生意念:我老了,快不行了。。。”

    陈昌福打断三爷的话,问道:“三爷,您想知道什么?我这里的东西不多。”

    三爷笑了笑,接起一根青菜,放在陈昌福的碗里,问道:“我想了解的事很多。首先,余将军在哪里?”

    陈昌福看着碗里的青菜回答:“在京,隔离了。。。三爷,这是上层权利斗争,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掺和的。”

    三爷看他一脸焦虑,想了想,点点头,貌似能理解,又问:“你和江瑞究竟什么关系?”

    陈昌福笑了,道:“三爷,我是角会的人。”

    哦!他是角会的人,这倒是没有想到!三爷看了一眼田涛,示意:你清楚吗?田涛立即回了一个眼神,示意:我不清楚。

    三爷问道:“姓陈!哪一家?”

    “升源雷雨李家,我随当家陈宝颖的姓。”

    哦,原来如此。三爷问:“那你是被暗插在余将军身边的卧底?”

    陈昌福点点头。

    “目的?”

    “监视。”

    三爷又夹了一颗青菜放到陈昌福碗里,道:“说说傅薇玲。”

    陈昌福犹豫了一下。。。

    “不能说吗?”

    陈昌福摇摇头道:“我不清楚傅薇玲的任务。”

    三爷问道:“那说说叶建国,你的上司。”

    陈昌福道:“他是茸城人,个人没有什么可以称赞的经历。他父亲叫叶盛,字:鹤文。是茸城叶家宅叶老爷叶茂的弟弟。烈士。”

    叶建国是茸城叶家宅的人,这太意想不到了。三爷问道:“不过从叶大兴的遭遇来看,他们两家现在的处境差异太大啊。。。什么原因?”

    陈昌福道:“兄弟俩成分不同,一个是顽固地主阶层,守财奴,剥削劳动力的恶势力。一个是新时代的革命人。。。”

    有道理,当今社会,一个人的成分很重要,它基本锁定你的未来,包括下一代。三爷叹了一声,又问:“你安排在叶建国身边的任务。。。”

    “监视。”

    “又是监视。。。既然有你,为何还要安排傅薇玲,你不好奇她的任务。”

    陈昌福摇摇头,道:“我从未好奇过。”

    “那我做角会的会长,你好奇吗?”

    陈昌福一愣,一脸的茫然,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是余将军这边的人,却做角会会长,没人跟你解释过吗?”

    陈昌福急道:“三爷,您是不是在试我?”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眼神飘移,嘴唇哆嗦,随后又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您是上面直接安排的,我们下层的怎敢瞎猜疑。”

    上面?我们?三爷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陈昌福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急道:“三爷,我句句实话。”

    三爷重新坐下,问道:“你们还有谁?你跟谁联系?”

    陈昌福道:“江瑞和一个叫曹祖国的人联系。”

    一旁的田涛惊呼:“曹祖国!燕家古楼曹家的?”

    陈昌福愣了愣,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

    三爷看了一眼田涛,示意:什么问题?

    田涛立即回答:“以前村里流行过肝炎,好几个孩子都感染了,都送县里隔离,曹祖国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都以为他们死了呢,原来还活着。”

    哦!三爷心里一动,看来角会的人不光只存在枫林村,其他地方也有,就像陈昌福这种,是角会的人,却不出生枫林村;而曹祖国这种,出生在枫林村,却在外面长大。他问道:“你就知道这两人?”

    “是。我只和江瑞、曹祖国联系。”

    “曹祖国做什么的?”三爷冲着他摆摆手,示意坐下。

    陈昌福坐下,只摇头,道:“我只知道这个人在申城,跟他联系的电话是沪工会的,我们俩从未见过面,像您要木板的事,告诉他,他会搞定。”

    三爷点点头,对田涛说:“我换一身衣服,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喝咖啡。”

    。。。。。。。。

    三爷再次从里屋走出时,已经化妆成田齐山的模样,黑色布长衫,领子边缘承着里面的白色衣领,年龄六十有余,两鬓斑灰,白须遮唇。

    陈昌福情不自禁站起身。。。

    “坐。”三爷一伸手,做了一个请,举手投足包括声音都已是另一个人。

    “叶建国跟傅薇玲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陈昌福回道:“这个还没定,要等他老婆祭年过了再说,好像是今年年底。”

    “没有定?我听文艺说,叶建国是傅薇玲的未婚夫。怎么会没有定?”

    陈昌福道:“三爷,叶建国心里有人。”

    三爷不动声色,端起咖啡,装模作样道:“哦,我猜猜。。。叶建国心里另有其人,你把这件事跟江瑞汇报了,才有他们安排傅薇玲的事。”

    陈昌福点点头,颇有成就感。

    三爷道:“说说怎么发现的。”

    陈昌福道:“有一次市里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完毕,叶建国让我开车送他去一个地方,后来又送了几次,我这才知道他在追求一个叫张雯雅的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很性感,一般男人很难拒绝。”

    “他们俩关系如何?”

    陈昌福摇摇头,道:“看似挺好的,实际不清楚。”

    “你分析一下,叶建国会选择谁?”

    陈昌福道:“不好说,叶建国和傅薇玲的婚姻像是奉旨成婚,没有感情基础,但有政治前途。张雯雅嘛,家里有人在外交部工作,驻法使馆,加上长得漂亮,叶建国多数会选她。”

    “这样看来,叶建国跟傅薇玲的婚姻还说不准啊,上面有什么想法?总不能看着叶建国和张雯雅的关系继续发展吧。”

    陈昌福摇摇头,道:“这事拖到现在,估计不好办。”

    三爷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问:“你说,他们会不会让我出手?”

    陈昌福愣了愣,片刻后,惊呼:“下蛊!”

    。。。。。。。。。。。。

    今天的事,今天的话,陈昌福一定会去汇报,过几天就会有消息,他开始耐心等待。

    星期天,他一大早就起来,去了菜场买菜。因为按常规,文艺中午时分必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每个星期天为文艺做一顿好饭菜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差不多时间,敲门声响起。他擦了擦手,便去开门,门外站着江瑞,怀中抱着一只纸袋。

    “文艺今天加班。”江瑞解开脖子上的围巾,道:“我带来了你喜欢的咖啡。”

    他未感意外,呵呵一笑,道:“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

    午餐完毕,收拾干净,制上咖啡,俩人面对面做好。

    江瑞道:“你在陈昌福身上下蛊的事,他们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江瑞用了‘他们’一词。‘他们’何许人?他道:“原是易容术里的刺针手法,无意中发现有人将它用于其他用处。我翻了一些书籍研究一下,原来是植蛊的一种,出于好奇,玩了玩,就掌握了,自创了鱼骨刺针法。”

    自创。江瑞颇感惊讶,一脸赞许,说:“陈昌福说,定期要到你这里吃饭?”

    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江瑞问道:“你准备在叶建国身上怎么植蛊?”

    他摇摇头,道:“在张雯雅身上。”

    江瑞不语。

    他道:“叶建国不是喜欢张雯雅吗,那就来次爱情考验。”

    江瑞笑了,道:“有意思。”

    他道:“让张雯雅变成哑巴、聋子、瘫痪、浮肿。”

    江瑞连连点头,赞:“嗯,好主意,可以试一下。”

    他道:“这个蛊有时间,超过时间会产生不可弥补的后遗症,我不想害人。”

    江瑞点头。

    他继续道:“让专家会诊,建议张雯雅去法国治病。在边境口,我会替她去蛊,24小时后恢复一切。”

    江瑞竖起大拇指,道:“想得周全。这样,不管叶建国变不变心,都要离开这女人。”

    他道:“你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若可行,提前告诉我,我要做准备。。。随便,回答我三个问题。”

    江瑞笑了,道:“你想知道叶建国是谁?你是谁?他们是谁?”

    脱口而出,说明他很自负。他望着江瑞半响,心想:陈昌福一定跟他汇报过。通过陈昌福的汇报,他总结出这三个‘我的’疑问。这三个疑问掺杂着他的主观意识,也就是他内心牵挂的,怕我知道的东西。

    他没说话,而是很认真地点点头,这样可以让对方更加自负。

    江瑞道:“等方案通过,告诉你。”

    。。。。。。。。。。。

    江瑞走了,他呆呆地坐在桌前。。。叶建国是谁?你是谁?他们是谁?这三个江瑞认为的‘我的’疑问。

    江瑞为什么会认为我会问‘我是谁’?难道我不是我吗?这看似很好笑,很自负的一句话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而这东西是他一直隐瞒的,怕我知道的。

    。。。。。。。。。。。

    等待是煎熬,煎熬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会变成痛苦,痛苦得神不守舍。

    地道挖得很顺利,一个月之后便完工,挖出的泥土深更半夜扔进了绣野桥底下;一部分堆在院子里,用多余的木板围起一座花坛。

    地道有一人高,一人行走的宽度,双层木地板,两壁和顶都用木板封起,既美观又能起到加固,里面安装了电灯,还拉了一铃铛,便于呼唤;入口分别在段三楼和田齐山卧室里的桌子底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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