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了牛董事长办公室,有气无力地说:“董事长,借我点钱吧!”

    牛董事长从蜘蛛翻牌的游戏中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说:“十万。我……我会想办法还。”

    半晌,牛董事长说:“好。”

    他说:“从你的一百万佣金里扣就行。“

    然后我拿到了十万,当天就将它汇给了莫西里。

    再然后,我去茗塘咖啡厅喝了一杯滚烫的拿铁,吃了两块柠檬蛋糕,再上楼来,在走廊里遇见了谢蝶儿。

    她脸上浮起深不可测的笑意,迎着我,昂然走过,打算与我擦肩而过。

    我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地对着那张笑脸,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天我们在走廊里打了起来,我输了,头发被扯掉好大一把,谢蝶儿也没占到便宜,因为我预感到体力上不如她,所以在手心里藏了一只尖利的发卡,打斗中,在她的脖子到肩膀,划了长长的一道。

    这天走廊上的打斗十分壮观,全公司至少有四十几个人现场围观。然后我们都丢尽了脸。我被牛董事长让保安扶回办公室,然后被臭骂了一顿,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谢蝶儿则是自己慢慢拐着回了办公室,没有人为她撑腰,却也没有人责备她,因为她的主管上司沈戈,一直都没有出现。

    与沈戈一起消失的,还有牛棚,不过此人来不来上班好象都没人关心,就连牛董事长对他宝贝儿子的动向都一副懒得过问的样子。

    这两天里其实我还做了一些别的事,比如再次去了沈戈家,搜了一遍他家的泳池和花园,在泳池边的小桌子下面,以及花台里,各找到一个塑料盒子,与我在浴缸里找到的盒子一模一样。

    沈戈的车仍然停在碧水池酒吧的地下车库里,后备厢和驾驶室杂物箱里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我找了半个小时一无所获,不得不暂时放弃。

    剩下的地方是办公室和坟头,一个特别容易,分分钟可以找借口闯进去,况且全公司都知道我与谢蝶儿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这个男人大家都以为是沈戈。

    于是我去了沈戈的办公室,在找寻盒子的过程中,却赫然发现我给他换掉的爱玛仕皮带扔在办公桌抽屉里,那个藏在皮带扣上的窃听装置并没有撤下,赫然还在原处。

    我一愣,难道沈戈发现了这根皮带有问题?

    我在他的办公室也没有找到那个盒子。

    现在唯一剩下的地方是坟头,是谁的坟头?很显然,是罗青莹的。

    事实上我至今没有亲自去坟上看过,罗青莹被安置在墓园里,碑上贴着她拍得最漂亮的一张照片,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至少年轻十岁。

    我决定明天一早去看看。但沈戈从小砖窖脱身后去了哪里?我怎么想不通。如果是以往,我一定会给姜宁打电话,但现在的姜宁,却是最令我感到忌禅的人。

    一想到姜宁,我心里就堵得慌,却没想到他的电话在这时忽然打进来。

    我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十几秒,这才接起来。

    姜宁说:“这几天怎么没有你的消息?”

    我苦笑:“我并没有每天与你联系的必要。”

    “是么?”姜宁说:“我们那天去过的仓库被烧了,我以为你迫切想要知道真相。”

    我在电话里沉默了,然后说:“你想告诉我,总会告诉我的。”

    姜宁说:“我们的调查被他们察觉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再行动。”

    他说:“是我做得不够小心,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

    姜宁说:“这几天你住哪里?”

    我老实回答:“莫西里家。”

    姜宁在那端愣了一下,然后他说:“这样不太方便吧,要不,你住我这里来?”

    我的心一跳。

    事实上,在所有还未解开的谜底当中,我最想知道的,并不是沈戈与谢蝶儿还有顾长江之间的阴谋,而是那群神秘的再生人,目前姜宁无疑是离他们距离最近的人。

    我沉吟了半秒钟,然后听见自己爽快地说:“好。”

    我说:“反正我无处可去了。”

    我说的是真的,莫西里雷霆万钧地与我翻了脸,仗着他不敢回来,我才和妈暂时住在那里,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但搬去姜宁家以前,我至少要想办法把妈送回老家去,更不能让她知道我决定去再生人的老窝里只身探险。

    如何把妈送回老家?我深深地犯了难。

    回到莫西里家,我开始收拾东西。

    妈上前来,好象有话对我说。

    我抢先说了:“妈,我要去出差。”

    我说:“莫西里也和我分手了,他爱上了别人。”

    妈的眼睛瞪起来。

    我勉强笑笑:“这在九零后里是很常发生的事,年轻人感情不定性,您别大惊小怪。”

    “他怎么能这样!”妈气愤地说:“明明你们还那么要好,那天我听见你们……”

    后半句话,她才意识到不妥,没再说下去。

    我却难堪得连脖子都红了。

    我说:“这里不能住了,您先回家,我出完差,就辞职回来和您在一起。”

    “当真?”妈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我。

    “当然。”我说:“我也累了。”

    我就是一副被感情伤得很深的样子,任何一个当妈的都看不了女儿这副样子,于是妈妥协了,任我收拾着她带来的小包包,不再反抗。

    当晚,我送妈上了长途大巴,妈拉着我的手,一直不肯快快坐到位子上。

    她像吐钉子一般吐出一句话:离那个姜宁远点。

    我只能连连点头。

    大巴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有些难过。这时手机却响了,一看屏幕上那三个字,我差点摔了手机,却还是接了起来。

    “喂?”我冷冷地开口。

    “十万块钱已转回你的帐户。“莫西里在电话那端说。

    “滚。”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你发什么疯!”莫西里说:“不是说好的吗……”

    “我说好了让你货真价实地煽我一耳光吗?”我压抑着怒火,在大马路上低吼。

    “不做逼真点儿,她怎么能相信?“莫西里说:”懂不懂什么叫作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只知道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咬牙切齿地说:“你骂我公交车!”

    “我才是公交车,我才是。”莫西里好言好语地说:“你一招手我就停,难道不是吗?”

    但我仍然盛怒难平,因为那天莫西里用偷藏在角落里的摄像机,把我拍得那么难看。

    为了让谢蝶儿彻底相信,莫西里已经完全站在她的阵营里,莫西里牺牲了那样美好幸福的时刻,虽然这就是他嘴里说的“要吃一点苦头”,但我仍然很想咬他一口。

    傍晚,我提着一包简单的衣物,来到了姜宁家。

    姜宁看到我,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没穿我借给你的衣服?”

    他指的是他母亲衣柜里那些飘逸的白色衬衣。

    我笑笑:“太扎眼,穿上别人都以为我是修行的仙姑。”

    姜宁一脸的痛惜,为我的不识抬举。

    然后我将那包衣服还给了姜宁,环顾屋内:“我住哪间屋?”

    姜宁还没说话,我又抢着说:“要不就暂时借用你母亲的房间吧?行吗?”

    姜宁沉吟片刻,然后他说:“行。”

    但很快他又说:“你怕鬼吗?”

    我愣住。

    姜宁笑了笑:“你是知道的,我母亲精神上有点问题,所以曾去泰国求过小鬼来养,虽然她现在不住这里,但保不齐她屋里会有什么动静,如果你害怕的话……”

    “我不怕。”我抢着说:“世上哪有鬼?再说,就算有鬼,也远不如活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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