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意!”

    “奴婢在!”自打帘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可瞧见石御女和玉和郡主了?”宁子娴却是一回到景瑄宫中,便询问道。还未及答应,便听见石泉妍的声音:“宁姐姐去哪里啦?叫妹妹和郡主可是一阵好等!”

    宁子娴却是笑道:“却是个恶人先告状的东西!”玉指轻轻点了点石泉妍的额头,“如今到了你的小嘴里边儿,倒是我的不是了!”

    一边的玉和郡主墨挽歌亦是掩唇笑了笑:“姐姐可是别怪我和石妹妹了!”一路至内间坐下,“我跟石妹妹去南苑欣赏歌舞,正巧她们在排练‘月影霓裳’,不由得有些心痒,倒是跟着试了一试。”

    石泉妍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呢,这‘月影霓裳’却是李羌大人亲自编的曲呢,那般滋味,当真是无法言语,唯有侧耳亲听,方可体会其中韵味!”说完,脸上却还是一片陶醉之色。

    宁子娴一听,更是对李羌佩服不已,倒是对于眼前这两个人更加好奇了:“你们两个倒是还会跳舞的?”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啊!”石泉妍却是鼓起腮帮子,“哼,就许姐姐十八般武艺,便不许妹妹涉猎一二吗?”

    “这么说来,端午家宴之上,妹妹是故意的咯?”宁子娴一脸笑意,“既然那般精通,何不展露一二?没得叫人小瞧了你!”

    “姐姐你是没看见,咱们的御女大人跳起舞来那叫一个‘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含情独摇手,双袖参差列。騕褭柳牵丝,炫转风回雪。凝眄娇不移,往往度繁节’呢!”

    “才不是呢!”石泉妍到底年纪轻,脸皮薄,闻此言语,更是面上一红。

    “是啊!才不是呢!”墨挽歌却是接连说到:“却是叫前来取东西离然姑姑都赞不绝口呢!”

    “哦?离然姑姑?却是这么巧?”宁子娴倒是有些疑惑。

    “是啊,”墨挽歌倒是很有一副神秘模样,故作莫测:“你们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呀?”石泉妍疑惑道。

    “对啊……”宁子娴却是一想,忽然道:“莫不是!”眼中露出惊奇之色。

    “对啊,就是宁姐姐想的那样!”墨挽歌与宁子娴相视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呀?”石泉妍却是一脸迷惑之色。宁子娴知晓其心思单纯,恐说的多了反叫其扰了那份干净之地,便莞尔一笑:“还不是皇后娘娘凤辰将至,你可是得好生排练一曲,让皇后娘娘开心才是!”

    “原来如此啊!”石泉妍想着平日里皇后看着自己年纪小,又是商女出身,虽说跟着丁紫云一道儿住在莲慕宫,可一东一西,自己却是离着凤藻宫更近一些……衣食住行,均是叫了大丫头雨玫,雨昕亲自打点,能为自己做到这般,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于是,石泉妍一听此事,便急忙答道:“妹妹一定好好用功!叫皇后娘娘也可、高兴高兴!”

    “好啊!”墨挽歌亦是兴起,“上次给宁姐姐伴奏差点没了性命,这次我可不干了!”拉起石泉妍的手急忙说道:“我还是帮着石妹妹吧!”

    “你们俩倒是惺惺相惜了!”

    宁子娴却是还未说完便瞧见二人一脸期望的望着自己,不禁叹息:“哎……女大不由人呐……”

    继而:“如此一来,你俩可是得认真才是!切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是颇为严肃。

    “是,谨遵宁嫔娘娘之命!”还故意行了大礼。

    “你们两个呀!”无奈的笑了笑。

    却说三人正要各自回去之时,便见皇后身边的大丫头雨玫急急赶来,还没到跟前就大声叫道:“宁嫔娘娘!皇后娘娘病了,离柒姑姑说皇后娘娘要见宁嫔娘娘!”回过神来却瞧见一旁的墨挽歌和石泉妍,又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玉和郡主,见过石御女!”

    宁子娴与墨挽歌闻此言语,也急得没叫了雨玫起身,便匆匆的朝着凤藻宫赶去。石泉妍紧随其后。

    待到三人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凤藻宫,却见长乐殿上空无一人,又入内,到了梓桐,方瞧见皇后正由离柒姑姑服侍着,悠闲的喝着香茶,只是仔细便可瞧见皇后如花的面容之上此时却是血色全无!

    宁子娴不禁诧异:“皇后身体一向强健,何来这般憔悴?难不成,果真是病来如山倒吗?”

    却是墨挽歌一把扑向皇后怀里,哭了起来,“干娘,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怎么今日又?莫不是歌儿调皮叫干娘生了气?歌儿改好不好?干娘……”

    “好了,歌儿……”皇后扶了扶墨挽歌的后背,很是慈祥,“不过是老毛病了,怎得叫你说出来这些话了?还不快快收拾收拾?没得叫人看了笑话!”

    “哪有!他们敢笑话我!”虽是傲气,到底听着皇后的话,叫雨昕领着,去了一边洗漱。

    石泉妍倒是极有眼色:“臣妾去瞧瞧郡主去!”一说完就紧追上墨挽歌的脚步。

    “娘娘……”宁子娴正欲开口,却见皇后笑道:“你可知本宫这病,是为你才生的?”

    “这……”宁子娴却是诧异,“娘娘此话何解?”

    皇后却是不紧不慢的说到:“宁嫔,想必你也知道,皇上这几日接连四处探访……只为找一个人……”盯着宁子娴,“不要告诉本宫你不知道!说说吧,你究竟是如何盘算的……咳咳……”还没说完便咳嗽了起来‘

    “娘娘且保重身体!”宁子娴到底亲自坐于皇后榻边,替皇后拍起背来,倒也不曾隐瞒,“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与皇上是患难夫妻,情谊非同寻常,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何如此,但也能猜测几分……”瞧了瞧皇后微微笑着,继续说道:“臣妾有感这后宫之中,除了娘娘,谁人不是恩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实在如晨间朝露,不堪一击!臣妾实在不想如此!”一瞬跪下,直直的看着皇后,“也许臣妾今日之言太过悖逆,但还请娘娘恕罪,此乃臣妾真心实意……”

    “罢了,你且继续吧”皇后倒是莞尔一过。

    “多谢娘娘体恤!”心里却是感激非常,“不论娘娘是否觉得臣妾心大,但臣妾心意着实如此!臣妾实在不甘心自己在皇上眼里一闪而过,如昨日烟雨!臣妾想做皇上心上的人!而非还是**着的娇花一朵!如此臣妾方才长久……”

    原本想着皇后也许会不高兴,却是不曾想到皇后只是微微一笑。

    宁子娴便接着说道:“若想如此,臣妾必得让皇上觉得臣妾是不一样的,是极其珍贵的,而非轻易就可以得到的,唯有经过一番艰难得到的,才回刻骨铭心,也只会更加珍惜!就像皇上与娘娘一样的!”

    “是啊……”皇后听了之后却是微微叹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知是在追忆往事,还是如何,只觉皇后双眸之中,晶莹如水,倒叫宁子娴有些慌了,“娘娘……”

    “无妨……”皇后却是笑了笑,自取了绣帕拭泪,“你的想法却是不错的,可先前你隐瞒的太多,又鲜少遇着皇上透露一二,一时间却是叫皇上如坠云雾,这可是不大好的……”

    “还请娘娘赐教!”宁子娴恭敬的跪在皇后面前,皇后却是伸出手去,拉着她坐在身旁:“如今本宫病了,皇上少不得要来瞧瞧本宫,到时候可就是你的机会了,切记,务必得‘毫不刻意’,而是‘毫不经意’,知道了吗?”

    离柒却是笑道:“宁嫔娘娘的面子可是不小,皇后娘娘连与皇上独处的机会都给了宁嫔娘娘了!”

    宁子娴自是明白了离柒姑姑话中深意,对着皇后感激不尽:“皇后娘娘此恩此情,子娴不知如何报答!只望来日当牛做马,在所不惜!”

    “罢了,罢了……记住,此时不过小头,待到本宫生辰之时,你切记,叫皇上情根深种……”说完便轻轻合上了双眸,宁子娴明白,皇后‘累了’,便不再多说,自退了出去。

    这厢宁子娴一走,皇后便睁开了双眸,灿若星辰,又浩如烟海……只是呢喃之声甚是轻飘:“看来我的孩子不远了……”

    要说皇后的速度也是极快的,第二日,便是阖宫皆知皇后抱恙,皆是纷至沓来,不绝如缕……

    皇后倒是懒得见,只叫了玉和郡主墨挽歌,宁嫔宁子娴和御女石泉妍服侍左右。众人皆知皇后与玉和郡主及宁子娴只见的渊源,却是对这个入宫之时浮华无比,之后便默默无闻的石御女各种羡慕嫉妒恨!却是不知皇后看重了她那里,竟叫她一个商女出身的小小御女身份服侍左右!

    只是有些人到底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四处打探皇后的病情,可替皇后看诊的太医院院首师匡却是讳莫如深,只字不提,就连想贤琰帝禀告,都是独自一人与贤琰帝密谈。

    夙滢宫。

    “娘娘!”南鸢却是四处打探了回来想婉妃回禀,“那师院首的嘴巴太紧了,打听不出来什么!只是瞧着这些日子往凤藻宫里边儿送药材的次数和数量,怕是不太好呢!”言语之中倒是有些欢愉之意。

    婉妃却是眉头微蹙:“这皇后素来身体强健,难不成真的是所谓的病来如山倒吗?”

    “可不是!”南鸾在一旁附和道,“看来老天爷都瞧不下去了,专门叫她给咱们娘娘让道儿呢!”

    “就是,”南鸢却是打抱不平,“原本皇上说了叫咱们娘娘协理六宫,可皇后呢?死攥着不放,还给娘娘脸色看,现在可是招报应了!”

    二人说的欢畅,婉妃却是沉默不语,心中颇多疑惑,可一想到若是皇后……那自己可就是这后宫里边名正言顺的第一人了……害怕掌不了凤印?如此想着,婉妃便开始细细打算,借机夺位了……

    贤琰帝听说皇后病重,只觉得心中一痛,就连正批阅是奏折都因那一时怔鍾而落上墨滴,却也不管,径直的到了凤藻宫里。

    到了椒房殿,只见皇后还在昏睡,一时间心急如焚,竟好似一个不小心便会飞升而去。连忙传了太医问话,也倒是皇后这病来势凶猛,叫了师院首单独询问,证实了心中所想,更觉得痛苦不已,一时间悔恨、痛苦、伤心、愧疚……齐来涌上心头。

    贤琰帝心里五味杂陈,便命褪去众人,一个人在这凤藻宫后院里走走,却听见一甚是偏僻之处传来一阵祷告之声,贤琰帝放轻了脚步,待到走近,隔着窗下翠竹看的却是不甚真切,只是那一身紫色莲花长裙的背影,叫贤琰帝心中一闪。细看,更是身姿娉婷,虽说是看不清容貌,但是方才那一双眼睛却是如点漆,那声音一如那晚清灵。依旧是一头青丝用了一根碧玉的长钗挽着,一双纤细的柔荑和在胸前,跪在蒲团之上,裙下微微露出的窄窄莲足,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只是那婷婷袅袅的背影越发称得她雅淡温婉,清新可人,不似那晚的胆大桀骜。

    “信女宁氏子娴,求佛祖庇佑皇后娘娘身体早日复原,皇上平安康泰,信女愿一生侍奉佛祖!”

    听此言语,贤琰帝却觉得其十分诚心,毕竟若是个有心得,只会选在自己瞧得见的地方做上这样一出,讨个好而已,何必在这偏僻之处!正待进去,又瞧见宁子娴一双柔荑轻轻的揉了揉脚踝,明显可以瞧见那红肿的模样,只听见一宫女言语:“娘娘,你这是何苦呢?只要有心侍奉就行了,何必日日来此?你瞧瞧,这都月余了,娘娘这脚还肿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了!”宁子娴语声柔柔,却又镇定清泠:“皇后娘娘处处照顾本宫,为娘娘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应该的。”

    “可皇后娘娘在照顾娘娘你,不也没让娘娘你承恩**吗?何苦呢?再说了,这后宫里边儿,可是谁也没有娘娘你这般死心眼子了……”

    “多话做什么!”宁子娴却是严厉起来,“娘娘福泽六宫,本就操劳不已,何必说这些个小事?再说了,皇上日理万机……本宫又无甚于社稷,皇上不召本宫,也是情有可原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串掌声,倒叫宁子娴一惊,晓意连忙扶起宁子娴,大声道:“何人在此!莫要冲撞了宁嫔娘娘!”

    待到看清来人,宁子娴却是似受了惊吓,一双水汪汪的晶莹杏眸流露出碧波轻盈、楚楚动人。

    想着自己方才听见的言语,越发肯定眼前佳人便是自己寻觅多时的身影,加之那一番仁孝忠纯的作为,一时间竟叫贤琰帝觉得是自己吓着她了,倒是心生怜惜:“看来是朕吓着宁嫔了?”

    宁子娴见来人正是贤琰帝,不禁柔媚娇嗔道:“皇上怎的也做起了梁上君子?偷听起臣妾祷告之语了?”

    “不做梁上君子,怎知宁嫔这般记挂与朕?又是这般的敬重皇后?”

    一时间倒叫宁子娴面染羞涩。

    贤琰帝瞧着宁子娴凤眼柳眉,粉面含春,丹唇贝齿,转盼多情,一时间倒是有些心神荡漾,不由得上前,轻轻握住了宁子娴的手,只觉得肤如凝脂,手如柔荑。

    贤琰帝轻声道:“今日才知美人的心意!不过朕倒是从未忘记当日之语!”说罢,许是离着很近,那温热的气息喷在宁子娴的颈间,倒叫宁子娴面上发烫,只觉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而晓意早在贤琰帝进来之后,就悄悄退出去了。

    就在宁子娴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离柒姑姑咳嗽了一声,吓得宁子娴急忙推开贤琰帝,离柒方走了进来,道:“皇上,娘娘醒了!”

    贤琰帝到底记挂着皇后,便随离柒出去。却忍不住回头一看,宁子娴眉目含情,宜喜宜嗔,更是撩人心怀。

    贤琰帝看了皇后,却是陪着皇后一同用了午膳,期间或多或少提了宁子娴一二,皇后却是笑得莫名,倒叫贤琰帝摸不清头绪,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哪知皇后却是顶了回去,撒手不管,更是拿出自己的病做了借口,想着师院首的话,贤琰帝到底不敢太过苛求皇后如何如何,便在用完午膳之后,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便摆驾回了飞鸿殿。

    “皇上,婉妃娘娘求见!”还未完,便又闻悦贵人,琴贵人等人皆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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