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宁子娴正欲歇息,突然想起一事,“上次皇后娘娘送来的玫瑰露还有吗?”

    “有着呢,”白芷答道,又有些疑惑,“娘娘问这个做什么?是想要沐浴吗?”

    “不是!”宁子娴答道,“今夜英贵姬侍寝,是头次,把玫瑰露给她,就当是祝贺之情了吧!”

    “娘娘!”白芷惊呼,“那可是皇后娘娘给娘娘你的,很是贵重,怎能随随便便送人呢?”见宁子娴想要开口,白芷连忙道:“娘娘送其他的东西也行啊!何必非的这个呢?”

    “白芷!”宁子娴有些不悦,“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还要本宫教你吗?”

    “可是……”白芷也是有些犟牛性儿的。

    “可是什么?不听本宫的话了对吧?”宁子娴眯着眼睛盯着白芷。

    “好嘛,奴婢这就给英贵姬送去!”

    “这就对了吗!这才是本宫的好白芷!”宁子娴一笑,“快去吧!”

    “是!娘娘!”

    莲慕宫,紫英斋。

    “小主!”文心有些兴奋,“方才宁嫔娘娘叫白芷姐姐给小主给送来了一个好东西呢!”

    “什么呀?”英贵姬倒是有些疑惑。

    “哎呀,就是那个千金难求的‘玫瑰露’啊!”文心十分惊讶,又有些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英贵姬,倒叫英贵姬头皮一阵发麻,“文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

    “还不是觉得小主你不识货呀!”文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好吧……”

    “算了算了,还是让奴婢给小主好生打扮一番,定叫皇上见了小主挪不开眼睛!”

    “你就贫吧!”却是不再多话,任由文心给自己鼓捣鼓捣。

    没多少时候,就换上了一身内穿的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烟罗纱。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又细细描画了一个艳丽妆容,霎时间面偌桃花,却从来不笑若斯冷骨美人,小巧的嘴唇,略施唇香。更兼沐浴之后身上飘来的一阵初时浅淡,细嗅浓烈醉人的香味,斜下的青丝随着夜风而动。

    “文心……这也太……”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玲珑身姿,英贵姬倒是面上一抹羞意。

    “我的小主欸……今天晚上你可是侍寝的!这般穿着算得了什么?”文心凑近了英贵姬耳边,“奴婢可是听说前些日子萧贵姬侍寝时,那可是说的上穿了像没穿似的。人家可不会像小主你这样不好意思呢!”

    “可是……”英贵姬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文心一堵,“小主,你可要想好啊!老爷夫人还有少爷他们可都是盼着小主你……”还斜睨着英贵姬,甚是奸诈模样。

    “是啊……好吧……”英贵姬终是安静了下来。

    却说贤琰帝,原本翻了英贵姬的牌子,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候却是不早了,可看着贤琰帝面前堆积的奏折,王延英也十分有眼色的没有开口多说,想着白日里在**殿看见的情形,王延英倒是有心的偷偷叫了个心腹小太监,往紫英斋透了个风,便给贤琰帝添了茶水,加了明烛。

    当小太监到了紫英斋的时候,英贵姬倒是有些希翼的望了望,毫无贤琰帝身影,待听了小太监的话,倒是有些失意,到底不能失了气度,便打发了几两银子后,入内欲歇着,却又想着怕贤琰帝稍后又来了见着不好,虽说是王延英悄悄提醒,到底皇上没有说话,便又打起精神来,坐在窗边,拿起绣绷子绣起来。

    还没有绣了几针便觉着眼睛有些酸胀,没了兴致,又问了下时间,却是将近亥时了!却是没了睡意,想着白日里钢的琴曲,自己却也是没有亲手奏演的,突然来了兴致,便叫文心去了自己的古筝‘绿蜡’,就摆在那一丛紫丁香前边,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待文心将‘绿蜡’摆好,又连忙进屋给丁紫云取了一件缎纹披风系上,还嗔道:“小主你也真是的,想一出是一出的,也不怕自己冷着!”

    “你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方才是谁说得这样才好,不准我添衣服的!”

    “哎呀……小主,真是小心眼儿!哼”便往一旁去了。

    丁紫云也就笑了笑,便拿起琴谱,细细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饰以芭蕉纹样的酸枝木‘绿蜡’,一时手下如泻:

    “角碎玉铃弄春风,杨柳绿点点新黄,双桥下、石阶旁,金针线度了鸳鸯?桨声渡人还乡,只是不见旧时少年郎。

    昨夜落雨残荷叩清商,旧事忽而涟漪成行,三十三言连成梦一场。

    佳人吟唱如梦令,思绪如涌浪。而今各在水一方,又恐相见泪染妆。今夜雨涨相思满惆怅,红烛花泪映透西窗。

    夜风又翻书几张?太湖石、红鲤塘。依稀丹青涂画旧模样。

    莲花漏声夜渐凉,惊梦睡了海棠,帘卷星光乌鹊鸣几双。

    那年茱薏花囊存清香,几度魂销人瘦对花黄。

    月光萧瑟,离别夜。金陵斑驳古城墙。

    离人黯然回首,绕指柔肠,湮没花雨。”

    却是有些生涩难转,不禁皱眉苦思,看了许久也无思绪,有些气闷,便想着一句一句的来……

    “王延英!”贤琰帝搁下手中的紫檀狼毫,轻轻揉了揉眉心,稍稍减去了酸胀之感。

    “奴才在。”王延英连忙入内至案前。

    “什么时辰了?”贤琰帝倒是颇有些疲倦的问了一句。

    “亥时一刻!”

    “是吗?都这么晚了?”贤琰帝微微邹起了眉头。

    “那皇上今晚还去紫英斋吗?”王延英斟酌着回答道。

    “紫英斋?”贤琰帝微微思量,“是英贵姬的住处吗?”

    “是,皇上,是丁太守家的嫡女。”

    一时间倒叫贤琰帝想起来端午宴上那一抹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俊朗的面容之上倒是含笑,“去紫英斋吧!”

    “是,”王延英喊道,“摆驾紫英斋!”

    “哎呀!”丁紫云越发苦恼,自己已是删改了好几遍了,却始终不甚如意,不禁想到,难不成这个曲子只能是琴曲吗?也无怪乎宁嫔姐姐做了琴曲之后那般为难,一时想开了,便随心而走,一曲终了,心上却是感慨万千,原是抚慰宁嫔不过侍寝而已,而今却在自己身上演示,当真是造化弄人,当真是难以言说,变化做无语之声徐徐飘出:

    “长相思,在长安。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自己不觉,倒叫不远处快到紫英斋的贤琰帝驻了足,听到正好处,便命人皆噤声,自己只带了王延英入里去了,心中念着方才所听之言词,倒是觉得与映像中的大相径庭了,一时兴起,更觉得今夜里是来对了。

    恰好到了斋里,就见丁紫云正怀抱一张雨打芭蕉样式的古筝袅袅入内。

    想是察觉到了背后有人,丁紫云一时惊呼:“是谁!”待回身一看,却见一高冠束发,剑眉星目,身着明黄飞龙在天纹样的贤琰帝正含笑望着自己,丁紫云一时间有些心慌,呆住了,还是一听叫声连忙跑出来的文心叫醒了丁紫云,丁紫云方才醒了过来,连忙跪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嗯,都退下吧!”

    “是!”

    看着一下子只有自己和贤琰帝两个人的紫英斋,丁紫云倒是有些心慌了,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忍不住,便打了一喷嚏,“啊切!”又想起贤琰帝还在这里,更是把头埋得深深的,说着“请皇上恕罪!”还没说完,便觉一阵风来,自己却是腾了空,不禁叫出声来,“啊!”连忙抱住贤琰帝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去。顿时一阵清香袭来,倒叫贤琰帝心神一荡,又仿佛想起来了那个含羞带怯又风华绝代的模样……

    待到贤琰帝将丁紫云抱到了内间放在了**榻之上的时候,方才恍惚的丁紫云却是才想起今夜是自己侍寝的日子……想起在家中母亲所嘱托过的,入了宫后嬷嬷又再三嘱托过的事情,一时间倒是有些脸红了,却也是按着教习嬷嬷所言,强打勇气站了起来,把手伸到了贤琰帝胸前解着衣扣,说到:“皇上,夜深了,臣妾伺候皇上歇息吧!”

    贤琰帝只是含笑看着她,并不言语,丁紫云便忍着心中的紧张,双手颤颤巍巍的解着盘扣,仿佛过了许久,却没有解下几颗……

    顿时面上更是桃花灿烂,“皇……皇上……臣……臣妾……”

    贤琰帝只是低声笑了一句,看着眼前女子,定是仔细装扮过的,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三支末端由琉璃坠串起的玉簪轻轻的环绕着如墨般的青丝,肩后的一缕发丝伴着步调频频晃动。见其如此,倒是跟着他人无异,只是更加羞涩了而已……方才还觉与之相似,这般看来两人还是不同的……便将其轻轻环抱,只觉怀中人轻轻颤抖了一下,那熟悉的味道再次涌来,不禁想到上次若是没那些事情,怕是已经……那让人心悸的感觉,当真难忘……一时间只觉得身上燥热,便轻轻咬上其耳,耳语:“今日甚是漂亮,而且……”在丁紫云颈间轻嗅:“爱妃可真香啊!”

    丁紫云见皇上夸赞,自是欣喜,气流在耳边回旋,酥酥麻麻的,早已面红耳赤:“皇上…”虽是羞怯,但还是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唇唇相印,气氛甚是**,想着自己若是承**所带来的诸多裨益,渐渐的便也不再羞怯,继而用舌尖轻舔贤琰帝唇齿,皓齿轻咬其舌,环住宽厚的腰身,抽开锦带。

    见其主动,便更加强烈。身体变得灼热,丁紫云也是想通了的,便主动攀上贤琰帝的身子,似在邀他进入。玉臂将贤琰帝的腰身搂得更紧,那原本就轻薄的衣衫早已褪尽,丁紫云咬着唇,双眸灵动,芊睫扑闪着,楚楚动人。

    “陛下……”声音微颤,娇柔动听。继而,喘息加快。贤琰帝随手拉帘。满园春意,一室旖旎。

    喘息此起彼伏,吟声一阵阵传出。闭眼轻吟,到底还是处子,不由得轻呼:“痛……”贤琰帝还是放缓了动作,不过只是一瞬,便又动作了起来。一番酣畅之感后,便是寂静的黑暗。仰面,闭眸。言:“歇息罢”

    丁紫云到底稚嫩,很是累着睡了过去,而贤琰帝却是睡不着了,看着丁紫云面上还未消散的余韵,鼻尖萦绕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想着那日妩媚妖娆有纯淳清姿是身影,贤琰帝心猿意马了……

    待到丁紫云醒来之时已是将近巳时了!倒叫丁紫云吓得够呛,连忙唤了文心:“文心!文心!”

    “恭喜小主!”文心面上笑意盎然,继而“何事啊?小主?”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得不叫我!”丁紫云倒是有些生气了,“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又该有的说嘴了!”刚要起身,却是一阵疼痛,叫丁紫云暗吸了一口气。

    “我的小主欸!”文心连忙过去扶住丁紫云,“皇上走的时候吩咐了,叫小主尽着睡就是了,不必去请安了,方才皇后娘娘还赏赐了下来,也说了,小主伺候皇上甚是劳累,理当歇着就是了。”

    “是吗?”丁紫云倒是面上一红,心里也是甜蜜,想着母亲以前说的她自己第一次洞房之后,第二日还早起去给祖父祖父请安,当真是不好受,原本以为自己在皇宫里边会更加严格,却不想皇上皇后都这般和善……皇后也就罢了,速来宽厚,可是皇上这样做了,倒叫丁紫云心里一阵甜蜜,就好似新婚夫妻一样……

    宣印殿。

    批了一份有一份奏折的贤琰帝脑海中不时闪现出那晚的画面,倒叫自己一身燥热,不由得叫了王延英,“今日午膳摆在宁嫔的**殿去,”

    王延英一愣,倒是有些惊讶于自己的主子居然记得宁嫔住在**殿的……倒是也不多问,想着这两日皇后还曾说叫自个儿在贤琰帝面前有意无意的提一提宁嫔呢,却不想主子自己到想起来了!也正好省了自己的事儿,倒也更显出了宁嫔的珍贵了……方回到:“是!”便退了出去。

章节目录

宁妃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季妤楚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季妤楚并收藏宁妃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