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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下完旅客,轮船“呜”地拉响长笛重新起锚。

    水手收拢完缆绳离去了;新登船的旅客也陆续找到相应舱室和自己的铺位安顿下来,客船的甲板上再次归于一片宁静。秋鲁于是走回自己的船舱,斜歪在被褥上,捧起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勉强着自己从昨天未能读完的段落继续朝下看。漫漫长夜里还有大把时光得苦熬苦捱,他只能以如此方式来厮混打发了。

    心不在焉胡乱翻阅了几页书,秋鲁的眼睛开始不安分地不停朝虚掩的舱门外瞥去。那里如今有一道靓丽的倩影正俏立在走道甲板上,背对自己舱门,俯身于船舷栏杆之上,既孤寂也落寞地眺望着黑漆漆的江面。

    虽然看不清脸颊,但秋鲁一眼就认出,这正是适才被自己错认作华屏的那个女子。她的身材算得上是万里挑一。至少到目前为止,秋鲁所认识的女人里没有体型比她更好的。所以尽管是从亮处朝暗处打望,但秋鲁也清楚自己绝不至于会认错人。

    偌大的一条轮船这么长的甲板走廊,她哪里不好去呆着偏要站在这里?难道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因兴奋过度睡不着而出来溜达;或者是遇到了啥烦心事儿特意出来放松自己的?

    秋鲁停下阅读暗自琢磨了一阵这个奇怪的女人,却始终猜不透她为何孤身一人半夜三更跑到甲板上来消磨时光。但能隐约感觉到,她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或许是刻意冲自己而来,且与刚才双方邂逅时自己和她打的那个招呼有些关联。于是,冲动之下的秋鲁随手扔下书本,拔脚就朝舱外走去。

    听到舱内传出脚步声,女子回头瞥了他一眼。当她发现秋鲁站在自己身后时,似乎并不感觉特别意外,甚至还微不可察地轻点了一下她漂亮圆润的下颌。当然了,她这个动作既轻柔舒缓,也带着矜持傲慢。

    这就算是和自己打过招呼了?

    秋鲁的目光不敢与其直接触碰,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将她全身上下飞快地打量了一遍。

    嗯,这确实是一个最典型的沪江女一眼看去就能从其身上发掘出众多沪江美女身上所独有的特征。精细雅致淡然气度雍容。还有些无法言表的东西,或许正是那种沪江美女自觉身份优越,从高空俯视众生才会有的那股轻慢和懈怠。

    她的年龄倒是与自己的美女同事华屏差不离,看上可能还要比之略微年轻一些。应该不到三十岁;容貌比华屏更胜一筹。而且绝无身处偏僻小城的华屏身上的那股土腥气;所穿剪裁合体的短袖衬衣和铁灰色的直筒裤,似乎出自于沪上名家之手。更要命且让人忍不住要喷鼻血的是,她的身材极佳,胸形饱满且臀线优美,偏偏纤细的腰身仅够盈盈一握。与秋鲁喜欢丰腴美人的个人审美观,不仅是不谋而合而且还严丝合缝。所以秋鲁根本就不敢与她的眸子稍有触碰:害怕自己的大脑控制不住身体的蠢蠢欲动而出乖露丑。

    “你好。”

    既然女子先向自己颔首致意了,秋鲁于是也客气地发声问候了一句。然后,他很绅士地将目光掠过她的身体直接投向了江面。

    隔着几步远近的距离,俩都俯身在甲板栏杆上,长时间凝视江面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秋鲁是觉得自己不好太过于主动与女人搭讪。身畔的那沪江美女原本就十分矜持,加之容貌过人且气质高贵优雅,自己若主动搭讪,肯定会被她视作企图借此接近她,并被其轻贱为见色起意。但是,既然她已主动找到自己舱室门口来,就必定有她找来的特殊原因。自己啥也无须说,洗耳静候她先开口说出此行目的就行了。

    漫长的静默过后,当秋鲁自以为仅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意淫,且已等待得有些不耐烦,并转过身体打算朝舱门走去之时,依偎在他身畔栏杆上的女子,带着犹豫和踟蹰终于轻轻地“喂”了一声。

    秋鲁刹住脚步,将脸缓缓地转向了她。

    整个甲板上此刻就剩他俩,秋鲁知道她那一声呼唤只可能是对自己而发。但他依旧没有主动先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用目光看着她。

    “您真认识华屏?”

    万分讶异的秋鲁先点点头,然后才表示不解地眨眨眼。

    这意思就是说,她也认识华屏了?可她既然认识华屏,那刚才在甲板上彼此相遇的那会儿,她为何又偏偏要佯装出第一次听说华屏这个名字的模样,难道就不可以主动澄清?

    “我认识她。”

    见秋鲁始终不肯先开口,女子只好矜持地主动解释了一句。

    “哦你也认识她呀”

    秋鲁故意将“哦”的尾音拖得老长。用语气来表达自己对她行为的明显不满。

    居然还真是熟人的熟人。

    秋鲁揣测对面的女子与华屏的关系并不密切,或者说是有关系但彼此并不太熟悉。否则,她应该会拿这个两人共同的熟人做话题,把这场谈话很顺畅地继续下去的。

    “出差?”

    女子总算没有再沉默,但也绝无多余的词汇。

    “算是吧。去了一趟沪江。”秋鲁也淡淡道。

    “准备回范城?”

    既然她认识华屏,那她知道自己在范城工作也不奇怪了。秋鲁先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不,我已不在那儿工作了。调去了豫南。”

    “噢?”

    这回轮到那女人发出同样的惊讶呼声了。但也就那么一个字,随后又是令人憋闷不已的长时间静默。

    见这女人总一幅若即若离的淡淡味道,似乎并无意与自己多做交流。秋鲁遂客气地朝她点点头算作告辞,再次拔脚朝自己的舱门走去。但他刚拉开舱门的把手,那个女人却又在他背后说话了。

    “您是姓秋吧?”

    “你知道我?”

    秋鲁这次心底虽仍有些诧异,但表面掩饰得很好。

    “算是吧。”

    女人说完这句话又没了下文。不仅如此,她还把白皙的脖子侧转开去,将俏脸瞅向江水,并将线条柔和且性感无比的背部展露给秋鲁。

    虽然是绝色美女,但如此调戏自己就太过分。秋鲁这次真的有些羞恼了,而且他不再刻意掩饰自己情绪的流露。

    这女人显然知晓一些自己的底细,可偏要摆出一幅不即不离不咸不淡的清高样。这算是咋回事儿?

    既知道自己的底细,也主动走到自己的舱门口搭讪,若有兴致聊天,那就彼此畅谈一番,也好聊解大家旅途的寂寞;若无深入交流的兴致,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爱干啥就干啥好了。何苦摆出这副爱答不理欲拒还迎的架势是想显示她的清高和与众不同吗?或者是既想结识自己,又害怕自贱身价,所以才故弄玄虚,也好让自己主动围着她的石榴裙转绕?

    不过自己即便再无聊,再期待艳遇,也没兴趣去玩猜谜游戏。何况此刻困得连眼皮也快睁不开了。感觉极度乏味的秋鲁,果决地准备结束这场没滋没味的谈话,返回舱中休息。

    “很晚了,外面江上的风又太大,人很容易着凉的。我要进舱休息了。我劝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冷冰冰撂下这话,秋鲁毫不迟疑地拉开舱门退回了舱中。

    反手去关舱门时,却发现一只纤纤玉手已将门把手拽住,让他没办法阖上舱门。同时,秋鲁的耳鼓里也传来一声幽幽的长叹:“我这趟也去豫南。不过得先去一趟郑州,然后。。。”

    然后就再次没了下文。

    “去豫南?” 秋鲁蹙眉道。

    “是啊。去豫南,办一件既不心甘情愿,但又不得不办的事情。”

    女人悠悠地说完了俩见面之后的最长一段话,但随即又寂静无声了。

    “豫南很大,我俩不可能去同一个地方。因为我是个小人物,要去的地方也只是豫南山区里一个人所不知的小地方,就算是在豫南省内,一多半的人也未见得知晓它的名字。而且,很抱歉的是,我中途还打算在夏江逗留几天,无法和你结伴同行。”

    秋鲁不想与她再纠缠了。所以连自己要去的地名也懒得向她多做解释,并干脆之极地断言自己不会与她再有交集,好以此来堵住她那一连串既吊人胃口,但又让人难受之极的半截子话。

    “那也未必我计划的行程是先去一趟鄂豫军区,所以也会在夏江呆上几天。然后才会动身去豫南。”

    既然她不肯痛痛快快放自己走,秋鲁也就不走了。但他刹住了脚步之后,仍只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架势,就是不主动开口说话。

    “老汪出事了,他把我家那位也牵扯了进去。”

    “老汪?哪个老汪?这世界姓汪的多了去了。”

    秋鲁不无讥诮地撇嘴道。而且话语里波澜不兴。

    “您认识很多姓汪的?”

    女人的美眸紧盯住秋鲁,似在怀疑他装傻卖痴,于是又刻意补充道:“我说的是省军区的汪信汪政委。”

    “这与我有关系吗?”秋鲁又蹙起了眉头。

    “真与您没关系?那为何汪政委出事之前,非让我家那位去求您?”

    “求我?求我干啥?”

    秋鲁的嘴角翘得老高。“大姐,您搞错了吧我姓秋的也就是一不起眼的小人物,可不认识啥省军区的政委,更不知晓您的那位是哪位。”

    如果不是因为现实中的自己确实还是个小人物,如果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秋鲁甚至能怀疑这场邂逅和巧遇,纯粹就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

    秋鲁不喜欢太过精明的女人,更讨厌心机太深的女人。这是他老婆闻慧带给他的难以治愈的心理暗影。

    对方那种半遮琵琶半遮面若即若离的姿态,让秋鲁总觉得其中颇有姜太公钓鱼的味道,试图通过吊起男人的好奇心,而令其欲罢不能。可惜自己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色鬼,或好奇心过剩的好奇宝宝;更不是没见过美女或未经男女**的雏儿。她如此暧昧的姿态,既勾不起自己的猎奇猎艳心理,更不会让自己自甘堕落去与她纠缠不清。

    秋鲁拉下了脸,冷冷道:“这位女同胞,你可能真认错人了。我虽然确实认识一个叫华屏的女同志,但彼此也就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不姓秋,更不认识啥省军区的汪信政委。所以我劝你早些回舱休息吧。夜深人静的,一个女同志孤身在甲板上游荡很不安全。”

    撂下这话,秋鲁也不管舱门被她拉着无法阖上,直接走回自己的铺位躺下了,还拉了一条毛毯盖在身上,并故意把眼睑也紧闭上。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因为只闻舱内的鼾声和轮船引擎的轰隆声,而再未听到其余的任何动静,秋鲁自以为那女人已经无趣地离去了,遂坐起身打算下床将舱门重新掩上,恰好这时又传来了那女人长长的一声叹息,紧接着还有一声幽幽的抱怨:“想不到华屏喜欢的男人,居然会是这等不懂怜香惜玉完全没有绅士风度的家伙而且说起谎话来,连眼皮子都可以不眨。”

    秋鲁躺不住了。

    他不在乎这女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但她能说出这般寓意深刻的话,看来真与华屏的关系非浅;而且她俩又长得如此相似,看来彼此定有些血缘关系。

    秋鲁只好再次起身,披上一件外套朝舱外走去。

    后半夜的舱外,江风吹拂过后似乎感觉有些凉意袭人。那女人依在栏杆上,双手交叉抱紧于胸前,试图以此来抵御阵阵清风刮过时带来的寒气,齐耳的短发被风吹乱之后,拂在她俏丽的脸上遮住了她半边脸颊。

    秋鲁瞥了她一眼,将披在身上的外套顺手递过去。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殷勤之举,反而颇为欣慰地顺势披上,这才率先朝船尾的小平台走去,还边走边嘀咕道:“这年头我若真讲绅士风度,无缘无故到处朝女人大献殷勤,难保不会被别人当成流氓。”

    “确实是。绅士风度那是小资产阶级的特征,早就被批倒批臭了。如今怜香惜玉太过稀罕,男人打老婆才算得上是常态。”

    那女人尾随在他身后,嘴里还不闲着地随口讥诮了他一句。

    “男人之所以会打老婆,那多半是因为那女人生得贱,自己讨打。”

    “那可未必了。见到漂亮女子,眼睛就像钉子般生根在人家身上拔不出来;也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就敢涎着脸死乞白赖上前搭讪。我觉得那些男人更下贱。”

    这就是在讥讽自己刚才的莽撞搭讪了心底虽有些尴尬,不过秋鲁已懒得再与她斗口了。

    在船尾小平台的一根锚柱上坐下,秋鲁也不看坐在身旁另一根锚桩上的女子,轻叹一声后自言自语道:“华幕?”

    “嗯。”

    女子的嘴角终于翘了起来。很俏皮,很欣慰。“您老健忘,这会儿才想起小女子了?”

    “为啥不早说?” 秋鲁回了她一个白眼仁。

    “我能认出您,您凭啥不该猜出我是谁?”

    华幕的脸上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的想象力没有你那么丰富更不可能把一个沪江女子和鄂北一个小地方的女子朝亲姊妹上去联系。而且刚才你到我舱门口的时候,我不是主动过去搭讪了嘛”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再主动一些?”

    华幕的语气,此刻开始带上些嗔味了。

    “我要是再多搭讪几句,你把我当色狼对待大声嚷嚷开咋办?那岂非要令我自讨没趣”

    “我就想试试被我姐吹捧到天上并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反复念叨的男人,是不是真如她所吹嘘的那样风度翩翩和气质不凡。何况我也不知我姐是否曾经对你提起过我。”

    秋鲁身旁的华幕嘴里说着话,还第一次发出了轻笑声。“现在看来,你与我姐之间的关系还真的非同寻常噢”

    秋鲁发现这美女笑起来之后,那明眸皓齿和顾盼生姿的俏模样,让久经沙场的自己居然都忍不住心尖发颤,于是他赶紧将目光避开,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我看你不像鄂北人呀,咋会和华屏是姐妹?”

    “谁告诉您我家就是鄂北人了?”

    华幕娇嗔道:“我姐既然把我的名字告诉了您,难道她就没把我家的具体情况告诉您?”

    “我从来不关心那些不该我去关心的事情。”

    神态恢复了正常,秋鲁的语言也跟着顺溜起来。“你如果想知道过去几年国际国内发生过什么大事,比如今年元月副总理兼外长陈毅在北京逝世,老人家第一次出席了老帅们的追悼会,并在会下说过老邓的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尼克松总统二月份来我国访问,中美双方在上海发表了联合公报,关系开始走向正常化;三月份英国决定撤销其在台湾的官方代表机构,和我国的外交代表由代办级升格为大使。。。四月份。。。这些事情我全都可以回答你。

    至于你们家的情况么,也许你姐说过但我没能记住,也或许是她从来就不曾提起过。总之,我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

    “刚才还拙言短语的,现在口才很好嘛是不是想在我面前刻意卖弄呀?”

    华幕不仅毫不见外地一边轻颦浅笑着调侃秋鲁,还一边把她绝美的一双小脚从凉鞋中解放出来,似有意也似无心,很放松地搁置在秋鲁眼前,让秋鲁能感觉出其中的十足挑逗味,但又指不出有何不妥。

    只随意瞅了她那双小脚一眼,秋鲁的目光就有些拔不出来了。十颗如漱玉般晶莹光洁的脚趾;饱满圆润似脂如粉的足弓,让一双彩色凉鞋烘托得格外性感妖娆。

    “我姐是六三年国家搞大三线建设那年,随我爸爸从沪江搬去鄂北的。我和我妈当时留在沪江没有走。此后我父母因两地分居而分手,我姐就随我爸留在那边落了户,也是在你们鄂北上的戏剧学校,然后才会被分配到范城工作。”

    “怪不得了,我总觉得华屏不像那个小地方的人。”

    “那当然啰”华幕掩嘴笑道:“你们鄂北的穷山沟里,怎么可能生出我姐那样气质独特的美女”

    “嗯,你姐确实不错。”

    想起那个表演**十足,总一幅娇娆乖巧模样的常委女同事,秋鲁深表赞同地点头夸赞了一句。

    “你觉得我姐哪儿不错呀?”

    不知何时,华幕已悄无声息地蹲在了秋鲁身畔,还将笑吟吟的一张俏脸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地细声细气问道。

    她说话时,那吴侬软语腔调的普通话,以及夹杂着一股温热甜腻的熟女气息,一同吹进了秋鲁的耳廓,让他的心不由得“砰砰”乱跳个不停。

    船尾的小平台上,此际只有后桅杆上的那一盏昏暗夜灯亮着。宁静的夜晚和合适的谈话氛围,加上华幕收敛了她早前那份矜持和沪江女的做作,也因为秋鲁心底再不设防的松懈,使彼此间的言语不知不觉就变得既温馨且暧昧了。

    意识到了这些,秋鲁赶紧敛容正色,撇清道:“我和她不仅是同一条战壕的革命战友,又在同一个常委班子搭台唱戏,彼此都再熟悉和了解不过了。

    我在范城工作期间,她确实在工作上生活上都给过我很多的支持和帮助。所以我们的关系向来不错,能算得上同志加兄弟”

    秋鲁可不敢沿着华幕预设的话题把暧昧的对话进行下去。那样一来,他与华幕之间即便此刻没事,但最后也难保不会发生点啥粉红色的事儿。

    “是么不会是别的啥方面的亲密战友?”

    华幕细密的弯眉扬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对秋鲁的话颇为怀疑。

    知道她已猜出了某些内情,或者说本来就知道一些内情,尴尬不已的秋鲁遂赶紧将话题岔开。

    “你去夏江干嘛?”

    “我这一次是出差到南昌的。工作上的事情办完了,还想顺道去夏江办些别的事儿。”

    “看朋友?”

    “算是吧。”华暮不置可否地淡淡应了一句,随即又目光炯炯地盯紧秋鲁道:“不知你能不能算是朋友?”

    真是带着目的刻意找上门的

    秋鲁心里顿时颇不是滋味。于是他侧过头,回避开她此刻炯炯的在暗夜中不停闪烁的眸光。

    男人总爱把与一切漂亮女人的邂逅,想象成浪漫温馨且值得无穷回味的妙事。假若那个邂逅的美女还曾巧笑嫣然,用暧昧的言语和你打情骂俏,勾得你神魂颠倒,似乎随时有可能褪下石榴裙让你把她抱上床,那就更会令人想入非非了。可天下有这样的便宜午餐吗?

    秋鲁从来不相信这个。所以他才时时刻刻保持着警觉和清醒,特别是当华暮和自己提及汪信以后。

    她与自己的巧遇纯粹就是个精心布局的圈套。她是带着特定目的,摸清了自己的所有底细之后才来的。至于她此行想达到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秋鲁一时半刻之际还难以想清楚,但这不妨碍他运用太极推手来圆融地应付。

    于是秋鲁正色道:“既然你姐和我是好同志加好朋友,你和我就算不得外人了。你这次去夏江,我这半个主人原本有义务好好招待你。不过我最近确实很忙,而且在夏江待不了几天就得马不停蹄赶回豫南。要不这样,你在夏江办完你想办的事情之后,如果还有闲暇的时间,我可以找些朋友陪你在夏江三镇到处走走逛逛,也领略一下江城美景。你觉得如何?”

    华幕见秋鲁脸色有些不豫,且话语中颇有推脱的意思,遂也收敛了脸上早前的浅浅笑意,盯牢秋鲁的眼睛说:“如果我华幕要说,这次到夏江就是专程冲着您这尊大神而去的,您难道也这样敷衍我?”

    早已猜到了答案,此刻也明确无误得到了证实,秋鲁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于是他苦笑道:“看来所有浪漫邂逅的故事背后,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太浪漫的东西。你也无需绕弯了,就照直说吧既然我曾是你姐的好朋友,你又是受她所托专程冲我来的,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得上的忙,我姓秋的不会刻意推脱。”

    “先不说那些。我只想问你,你和我姐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 华暮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咋样?”

    秋鲁似笑非笑毫不畏惧地看着她,并略带讥诮地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心底从就没把您当成外人,所以才会专程来求您帮忙。如果真是别的啥不相干的野猫野狗,就算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未必会理睬他。”

    “不拿我当外人?你是不是还想拿你臆想出的我和你姐之间莫须有的亲密关系,来胁迫我不得不按你的意图办事呀?”

    虽然脸上还维持着礼貌的微笑,但秋鲁逼视她的目光中,透出的全是森然寒意。“我猜测你此次赴夏江之前,一定对我姓秋的进行了不少调查和摸底吧不过我得遗憾的告诉你,你大概没有调查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样,那就是我姓秋的从来不吃要挟恐吓这一套。”

    “我没有私下调查过您。我敢对天发誓,我所知晓的一切,全都是我姐以前告诉我的;至于想请您帮忙,那也是我老公出的主意而绝非我本人的想法。信不信由您而且我也没想到,这次出差居然会如此巧合地在船上遇见您。您若不想帮忙,完全无需找借口掩饰和推搪”

    华幕不仅口气变得生硬,而且俏脸也带上了严霜。

    原本温暖和煦,还稍许带些暧昧的氛围一扫而空。俩人顿时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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