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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大常委齐聚荒僻的小樊村,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盛况。

    受好奇心驱使,周边乡村所有被惊动的老乡,以及已经到来,或得知消息正陆续赶来的区、公社的各级干部们,都在拼命打探小樊村到底发生了何等重大的事件,才会一次性惊动县里如此之多的大人物齐齐到来。

    大队干部们占了近水楼台的优势,约略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但他们谁也不敢对外乱说。樊二柱提前警告过他们了。

    樊二柱昨天上午曾两次借用大队的电话与县里联系。第一次是汇报在村里发现了形迹可疑者,请求上面授权他率大队的民兵对村里的土寨子进行围剿,抓捕躲藏在那里的坏分子。其离去不久,樊村方向随即就传来了枪声。此后,樊二柱再来大队部朝县里汇报战果,说已将坏分子击毙了。总之,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大队干部们汇集、归总樊二柱打电话时的只言片语,结合樊村方向传来的枪声,由此大致拼凑出这么一幅模糊的画面:那个躲藏在坟地里的坏分子,应该是被樊二柱率领的民兵搜出来了,且没能成功脱逃,然后就绑架人质企图拒捕顽抗,最终被樊二柱摸到其身畔击毙了。但坏份子为啥会躲藏在樊村的坟场;他是男是女,啥身份、长啥模样;以及被击毙的经过如何,此前犯过啥了不得的罪行以至于能惊动到县里的大人物等等,这些都是他们私下里津津乐道在揣测和议论的东西。

    自然没人有胆量敢上前打扰常委们。其实分量不够的人根本就走不拢常委们身边,更别说朝他们套问消息了。于是当事人樊二柱和那些参与过行动的民兵,就成了所有人打探军情的对象。不过樊二柱不仅本人嘴紧,而且紧紧跟随着秋鲁等常委寸步不离,根本就没机会接触,其他民兵们此刻当然就成了众人的香馍馍。

    秋鲁等人凌晨到来后,尽管一再嘱咐樊支书等队里干部,不得对外泄露常委们的行藏,但好奇心能害死猫,经村干部对家属、家属再对亲朋好友、好友传好友的层层所谓隐秘转述,大批闻讯而来的区、公社、大队三级干部,还是在天破晓前赶到了常委们的临时办公地点---樊村生产队队部。

    本来围坐在炕上品茶闲聊,一边听樊二柱汇报事情经过,一边等待天亮的常委们,看看越挤越满的大屋子,而且还都是有些分量的下属,都感觉头痛之极。来了人家的地头,不说要接受他们的热情款待,但总得容许人家上前寒暄几句吧!秋鲁看着闹哄哄的场面,皱着眉头下了炕,先将樊二柱唤进屋,拉其到墙角小声耳语交待几句,然后转身逐客道:“赶来的同志们都辛苦了,你们还是暂且回去吧。有需要时我会派人通知的,现在还有许多革命工作等待着你们处理呢。”

    一号发了话,自然无人敢于抗拒或表达异议。但磨磨蹭蹭的行动,证明了他们此刻内心的不甘及不舍。毕竟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县领导,而且还是这么齐全的的领导,那是多么难逢的机会哟!

    除了五大常委外,樊二柱是此刻屋内最威风八面的人。从常委们一进村,他就带几个民兵如影随形地跟上了,充当着他们的临时警卫。此前,他持枪守候在队部门口,阻挡川流不息打算进屋套近乎的人群。被秋鲁叫进来低声吩咐几句之后,更是满脸的志得意满。此刻秋鲁已发了话,他就开始很不客气地挥舞着手里的半自动,将那些不久前还颇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各级干部们往屋外赶。昨天他给秋鲁打电话时,其中的某些人可是没少给他白眼看,所以他这也算趁机报复,回报他们些颜色瞧。

    “哦,知青工作组的黄莲师傅、公社的黄向阳同志请留下。”秋鲁补充了一句。

    被留下的一男一女两位,先前脸色还是悻悻的,此刻顿时流露出无限的惊喜和无尚的荣光。黄莲前天赶赴省城,昨天拿到牛凤的证词,将俩大男人扔在省城押送肇飞,自己则连夜赶回汇报情况,此刻其实是刚刚挤进屋。

    秋鲁之所以要留下黄莲,不仅因为她是知青工作组负责人,而且还是个女人。昨天闻兰的电话中特意提到过她,说对她印象不错,让自己有机会能关照就多关照点。秋鲁寻思,自己待会要去慰问俩被周宇绑架过的女知青,由男人陪同毕竟不太方便,华屏又与那俩不熟,所以就临时想到了她。至于留下公社主任黄向阳,则主要考虑的是善后的一系列事情必须由当地来负责。

    “二柱,那个知青陆一凡起床了吗?如果起来了,也让他过来一趟。”

    樊村的樊支书正在安排人赶着搭设过河进寨的便桥。既然一时无法去现场,秋鲁与常委们简单交流两句后,临时决定抽空召见一下有功人员陆一凡。

    常委们的到来,早轰动了樊村周边的四里八乡。樊村内一片鸡飞狗跳,哪里还有人能睡得着!望眼欲穿的陆一凡,则更是早早就守候在了队部的屋外,怀里还揣着他用购买证买回的那瓶白酒。他是等着秋鲁前来兑现承诺的。尽管知道常委们不会在意自己的小礼物,可那是他陆一凡的一份心意不是?这可是态度的问题。

    被樊二柱驱赶出屋的社队干部们,没有一个肯轻易散去。他们围圈蹲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聊天,彼此打探和交流着土寨子里发生的事情。陆一凡很不自觉地穿插在其间,还和身旁的人谈笑风生地吹着牛。那些人此前听说他昨天也在现场,甚至还是有功人员之一,遂向他打听事情的经过。陆一凡心底倒是颇想卖弄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但却没胆量违反樊二柱刻意对他强调过的保密纪律,所以面上只能特谦虚特矜持地摆着手说“不太清楚、不太清楚。。。即使有点微末成绩,那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听樊二柱呼喊领导要召见自己,他早忘记自己在地上蹲了不少时候,腿脚的血流不太通畅了。“腾”地跳起老高,随即就“啪”地摔了个四脚朝天,顿时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小陆同志,你昨天的表现,证明了你良好的阶级觉悟和不错的革命警惕性。可我咋听樊二柱同志汇报说,你做了如此多的工作,却谦逊地表示无需组织上的任何奖励和表彰哦?”

    握着陆一凡的手,秋鲁侧头促狭地对樊二柱眨眨眼。

    “秋。。。主任,那。。。那是我的话吗?”

    以为樊二柱故意曲解自己的原话,甚至根本没将自己讨价还价的要求上呈秋鲁,又惊又怒的陆一凡先恶狠狠瞪樊二柱一眼,转头结结巴巴欲对秋鲁做解释,可想想已被秋鲁捧到了如此高的思想境界,又岂有自己再矢口否认的余地!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而已。”

    见陆一凡是个开不得玩笑的人,几乎就要因自己这句打趣精神崩溃且和樊二柱当场翻脸,秋鲁笑呵呵道:“我也是想顺便检查一下小樊的组织纪律性如何,看他是否把不该说的话在外面泄露了。现在由政宣组的李进同志向你宣布吧。”

    “陆一凡同志,是这样的,鉴于你近期极为突出的表现,不仅积极举报坏人坏事,还配合组织上成功破获了大案,革委会常委会准备破格推荐你作为今年工农兵大学学员的候补人选。你觉得这个奖励如何?”

    大学入学指标?还是今年的?陆一凡被突然降临的巨大幸福感弄得晕晕乎乎。

    “俩名额你可以任选其一。夏江大学或者是华中工学院,你想申请哪一所学校啊?”

    居然还可以自主选择!陆一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已漂浮在半天空了。

    陆一凡的父母信教。运动以后还一直偷偷摸摸崇信着他们敬畏的上帝。陆一凡以前是根本不信这个的,但此刻,他认为这一定是父母所笃信的那个上帝,因为他俩虔诚的信仰而大发慈悲,恩赐了自己这么难得的一个机遇,于是他呆呆地仰望着室内的屋顶,神情呆滞地喃喃感激起上苍来。

    “是不是感觉喜从天降了?呵呵,别紧张。还有时间可给你慢慢思考。”

    见陆一凡愣着忘记了回答,李进微笑着提醒一句,也跟着常委们迈步出了屋。

    当接见自己的常委们全都失去了踪迹,陆一凡这才陡然从巨大的幸福感中惊醒过来。他急匆匆追出屋,高声叫嚷着:“我要去夏江大学,我要去夏江大学!”

    华中工学院的前身不过是夏江大学的一个系,哪能与夏江大学这百年名校同日而语。陆一凡生怕自己这稍一犹豫,大好的机会就会从手边流失,赶紧朝一行大领导们追了过去。

    拖在人群最后的李进见陆一凡追了上来,停下脚步和蔼地笑笑道:“秋主任也估计你会这么选择的,所以已将夏江大学的申请表留在你们樊村长那儿了。目前学校已正式开学,你赶紧完成各级政审手续,争取国庆节回省城后就直接到学校报到吧。”

    “感谢组织,感谢李组长!”

    “要感谢就感谢秋主任吧。若不是他特意将两个名额留下以防万一,你今年纵然立有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遇上这种机会了。”

    李进拍拍陆一凡瘦弱的肩膀,很是煽情地说:“一张薄薄的纸片,也许就是彻底改变一个人毕生命运的通行证。当你在畅怀大笑的同时,也许就有许多人在失声痛哭。

    记得到校之后要好好学知识,用你所掌握的知识认真为党和人民多做贡献。多考虑集体利益,少计较些个人得失。你要对得起我们这些把你推荐出去的同志们噢。”

    作为政工人员的李进,不过是习惯性以类似语言去勉励和警示年轻人,但他的话语让陆一凡咋听起来,就似在刻意敲打自己敏感的神经末梢,提醒自己说,为了这薄薄的一张小纸片,寨内此刻已横躺着一具冰凉的死尸。今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鲜活生命,因为妨碍了自己追求进步的脚步而变成同样的尸体。

    想到这些,陆一凡心脏不由抽搐起来,脸色也变得蜡黄。怀里的酒瓶“啪”的一声,被失手跌落在地上。

    ------寨外的小河上,一道窄窄的临时浮桥已搭设好。因两个女性拒绝过河前往坟场,四个男性常委由黄向阳领着,在樊二柱和两个民兵的保护下,越过浮桥攀越寨墙走到了村里的坟场。他们是来对被击毙的反革命份子周宇进行身份确认的。其余的所有人,则全部都被隔绝在小河对岸。

    樊二柱掀起尸体上遮盖的衣物后,围在尸体旁的五个人,都只快速扫视一眼地上的脸孔,就将目光转过去瞅着秋鲁。

    凝视了一阵子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秋鲁沉默着点点头,然后,步履沉重地独自走到寨墙边,将头颅仰望向天空。

    趁着大李和周奇勇给现场拍照,黄向阳从旁协助翻检死者遗物的当口,李进走到脸色阴郁的秋鲁身边,递给他一只烟,又帮他点燃火,这才关切地轻声问道:“真是你的老熟人?”

    “有几年没见过他了。”

    秋鲁点点头,深吸一口烟,然后嗓音低沉地说:“他以前在空司时跟过我父亲很多年,我父亲去金陵任职那会儿他才被外放的空35军。如今的身份是军政治部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正师职干部。”

    颇为诧异的李进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不仅和你是一个部队的同事,还曾是秋司令员的老部下?”

    “不错。是我爸的前任秘书。”

    “乖乖,你俩居然还有这层渊源。”

    “嗯。”

    这是秋鲁第一次对同僚正式亮明家底。

    “他的事情会影响到秋司令吗?”

    李进此刻才算是体会到秋鲁一路上那既复杂又纠结的情绪了,他也难免为秋鲁担忧起来。

    “这个就难说了。史上搞株连的事情你见得还少嘛!你这个饱读诗书的秀才,应该对此事的后果最清楚明白不过了。可惜咱们这些小人物,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秋鲁深吐一口浊气,似乎很想将心内的郁闷彻底排遣掉。

    “是那个小兵蛋子认出他来的?”

    李进用下巴颏指点一下在周奇勇等人身边负责警戒的樊二柱。

    “不是他将消息透露给我,我从哪儿能获得消息知道是此老兄?”秋鲁苦笑着翘起嘴角解释道:“樊二柱目前在军通讯营服役,也算是他的间接下属了,所以才会认出他来。”

    “樊二柱知不知道周宇参与副统帅事件?”李进有些疑惑。

    “老李,别那么敏感行不行?”

    秋鲁哭笑不得道:“我知道的你想法,也代表了今天来樊村的所有常委心中的某些想法,他们只是不肯坦率将心中的疑惑痛快说出来罢了。只有你这个心底无私且信仰坚定的人,才会率先开口发问。但你老李就不能相信我秋鲁的党性原则了?”

    李进的眸光此刻紧盯着秋鲁的双瞳,似乎想要看穿他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但见秋鲁的眸光也无所畏惧地迎向自己,李进不自然地侧开脸去,摇摇头说:“这事儿还真是棘手。如果只是要替你分担一些责任,我老李不怕。怕就怕大伙儿的肩膀凑在一起也扛不起这副重担。死的那可是党的高级干部哦!杀错了人,那既不是你我这些人能解说得清楚,更不是我们这些瘦弱的小肩膀能扛得起来的。”

    “连你此前都不知情的事情,你觉得一个小兵蛋子能有渠道获悉?”

    秋鲁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坟头上,又拍拍身边的草丛示意李进坐在自己身边,之后,他神情坦然地继续说道:“这样跟你解释吧,整件事情的发生纯属误打误撞。昨天你不是还和我一起提审过一个写反动信件的小孩嘛。此前,也就是我还没从省城返回之前,罗前进打电话告诉过我这个部队的下属樊二柱说,那个小孩在押送途中跳车逃逸了,且很有可能会逃回插队落户的樊村潜藏,所以樊二柱就把此事留在了心上。

    昨天上午,他又间接从那个陆一凡嘴里偶尔获得一个消息,说有人鬼鬼祟祟躲在村里的坟地,于是就打电话请示我该咋办。当时他电话中说得不清不楚,只说是可能有坏分子藏匿在村里的土寨子里伺机作案;我当时正忙着,更是心不在焉,就顺口对他说,你是革命战士,虽然是在休假中,但不应失去应有的警惕性,也不能放弃你的责任义务。既然有这么回事儿,那你就率领民兵前去抓捕呗。

    你想想,我可能算计到原本应该呆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人,会神出鬼没地突然出现在这片荒郊野地里吗?如果是那样,我岂不真成神仙了。你再想想,假如樊二柱真知道躲藏在他们村里坟地的人是周宇,就算我授权他开枪,他有胆量朝部队的现任高级领导动手吗?”

    “你说的也是。”李进点点头,插言道。

    “不仅是我根本没料想到是周宇,就算樊二柱过河去与绑票者谈判释放人质问题,当发现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居然是部队的大首长时,也同样是大惊失色。

    樊二柱此前之所以敢过河去谈判,他自称的救人心切或许仅仅是一方面的原因,我猜他更可能是自以为躲藏在寨子里的人是那个叫肇辄的小孩,所以才会有胆量孤身前往。毕竟他俩既是同村邻居,平日里也有些交情。否则,你觉得樊二柱这种平日里见到领导就浑身打颤的农村兵,见到大人物就畏畏缩缩的怂货,敢于赤手空拳独身前往并与手持武器的坏分子对垒?

    至于他谈判时伺机夺枪、救下人质并击毙周宇的经过,这些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晓。小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他刚才已给全体常委做过汇报了,这里我不再补充,但我相信他的汇报。我此刻只需要你根据这些实际情况,作出自己正确的判断就行。”

    “你说服我了!”

    “不是我说服你了,而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我想说服的人绝不仅仅是你老李一个人,而是今天在场的所有常委。”

    “我也会尽力帮你说服大家的。”

    李进虽然拍着胸口保证愿意替秋鲁分担部分责任和压力,但不无担忧地追问一句道:“秋主任,你能肯定周宇确实参与了那件事并正被上面缉捕?”

    “基本能肯定。这事儿我是回省城奔丧时,无意间从隔壁的贾司令员嘴里听说的。“秋鲁反问李进道:”一个正师职的干部擅自脱岗不是小事儿吧?而且周宇此前和林虎的独子关系密切、彼此走动频繁我也清楚。林虎全家前脚出事,他后脚就紧跟着玩失踪,要说他不是因事败垂成而仓皇出逃连鬼也不信。即使他参与谋反的事情不确实,但他知情不报的罪名总逃不了吧?”

    李进听说秋鲁消息的来源是大军区一把手,估计这事十有八~九靠谱,遂点点头表示赞同秋鲁的分析,但仍不无担心的问道:“那如何向上面解释这事?说我们已知道周宇的身份吧,副统帅的事情如今还没正式文件下达,也没见过上面缉捕周宇的命令。我们若给人一个提前知晓消息的印象,上头也许会通过调查消息来源来追究泄密者责任,这样岂不是让贾司令员为难?

    可要是瞒着周宇的身份呗,中央一旦给副统帅的事情定了性,咱们范城此前的大量工作白做、放弃到手的功劳不说,还会被人说成政治敏感性差。这还真是叫人左右为难噢!”

    “是啊,现在军内人心惶惶,都害怕沾染上这倒霉的事儿,就怕人们胡乱猜疑是军区首长们下令灭口的。所以我们处理这件案子的关键,是报告给军区还是不报,以及给上面的汇报如何措辞。还有一条,就是报告递上去的时机必须把握好。”

    “军区那里嘛,我个人认为可以由你非正式先通报一下。至于如何写汇报材料,主动权倒是在我们县里,这个比较好掌握。我亲自来执笔。但是啥时机才算合适呢?”李进还是有些不放心。

    秋鲁思忖片刻,胸有成竹地道:“等最高层进行了小范围内部传达,但下面又暂时尚不知情的时候,我认为那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李进笑道:“咱们这偏远荒凉的小县城,连报纸都得隔上个三两天才能送达,要说能及时把握住这个合适时机的,那也唯有你具备这份能力了。”

    “既然老李这么安排,那我也就勉为其难接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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