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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还了修车工具,又将自行车塞进“嘎斯”吉普后座,周宇让少年坐副驾驶,自己爬进驾驶室,点火上了路。

    一路上围绕少年的父亲肇飞,以及牛凤、蓝蓝、吕继红等人为话题,一大一小俩男人聊得倒是起劲。

    周宇发现这个叫肇辄的少年,不仅受教育程度高和家教优良,而且具备了远超同龄人的渊博知识。外加口齿伶俐、反应也敏捷,确实是个无聊时理想的闲侃对象。于是,周宇也不再如刚见面那般神秘和居高临下,随口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在空军某部办公厅工作,部队驻扎在距离夏江以北一百多公里外的孝感附近。这一趟出门,是去大白河水库对岸那片群山中的基地执行任务。之所以车会抛锚在这前不挨村后不巴店的国道上,是因为他选择了抄近路走水库上游大坝上的简易公路。

    大白河,也就是樊村西边水库所在的那条河流。它顺着河对岸远方那片绿色、葱郁的群峰走势,由北向南流淌进汉江,是汉江的一条主要支流;而大白山,系伏牛山余脉,它由地平线远端的一系列群峰组成。肉眼望去,蜿蜒曲折的座座山峦在天际边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

    肚子都吃不饱的年月,水库周边可没人有兴趣走上几十里路去大白河对岸,更别说攀爬远方那蜿蜒曲折的山峦去窥视什么军事机密了。所以,对周宇所提及的地方,肇辄同样十分陌生。但他比老乡们稍强的一点是,多少还知晓军事基地是什么意思,当然了,他不会主动开口去探究基地内那些不属于他该知晓的东西。但周宇说起大白山上有军事基地,这多少还是引发了他的一丝好奇心。

    “周叔叔,你们部队为啥会选择那个地方建基地呀?那里可是两省交界的荒山野地哦。”

    “哦,你问这个呀?或许是战备需要吧。”

    周宇的语气也不太肯定。

    “战备需要?应该不会吧!你们可是空军哦,在山里修机场?”

    “是呀,为什么要躲在那里呢?既交通不便,还不能停飞机。”

    顺着少年的思路周宇也反问了自己一句。他对少年敏锐的洞察力,以及由小及大的推断能力大感佩服。不过他倒不是在琢磨少年提及的问题,而是对刚见过面的那位老人最近总窝在这荒山沟里不肯挪步颇为不解。想了想之后,他有些迟疑地自说自话道:“或许夏江军区负责鄂豫两省的防务,是全国十大军区中的战略总预备队,遏控中原腹地和九省通衢。上面觉得白山基地距夏江和郑州都差不多远近,这个位置对于应对两边的突发事件都能做出及时、有效支援的原因吧!”

    喃喃自语地说完自己心中的疑惑,周宇不再开口谈及与自己此行任务相关的话题。

    见周宇无意就基地问题、或者说他此行任务相关的问题多谈,肇辄就很见机地将话题又拉扯回了他身边的人。他可不是一个习惯冷场的人。

    “喂,小鬼,只要一提及蓝蓝你就眉飞色舞,而且对她自己都不晓得的事情也了若指掌。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在喜欢人家小姑娘?”

    混熟后的周宇兴致很高,边开车,还边毫不见外地拿肇辄打趣。

    “嘿嘿。。。”

    被打趣的少年羞红了脸,低着头辩解道:“她是我爸爸的学生,我为啥就不能多了解一下她?”

    “别瞎打岔转移话题。叔叔是问你喜不喜欢她”

    被逼到墙角的少年开始撒起了无赖,他王顾左右道:“我就知道牛凤阿姨喜欢我爸爸。”

    路途上已听肇辄说起过他家只有他爷儿俩,周宇就继续调侃道:“哦,这是好事情嘛!不过这与你喜欢蓝蓝有关联吗?”

    “有关联呀。蓝蓝是牛凤阿姨的养女,从小跟着她长大。我爸爸和牛阿姨都很乐意看见我俩在一起。”

    “嗬,定的娃娃亲呀?”周宇哈哈大笑。

    “没有的事儿。”

    少年刚辩驳一句,随即就失声惊呼起来。“哎呀。光顾得说话了,车掉沟里了啦!”

    十几里的乡村土路,尽管路面凹凸不平难以行走,但那仅仅是指牛车或步行而言,对于越野性能良好的“嘎斯”吉普来说,实在算不得个事儿。约摸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汽车就下村道开进了村后晒谷场边的草地。

    为了排除积水,晒谷场四周挖了一条浅浅的、宽约两尺许的水沟。秋高气爽的季节,水沟里已没了积水,而沟底茂盛的杂草已高过地面,人不走到近前,根本就发觉不了地上的那条排水沟。

    沿途负责指挥车行方向的肇辄刚才光顾得说话了,没来得及提醒周宇要规避地面的障碍,结果“嘎斯”吉普的两个前轮直接开进了排水沟里。

    周宇加了一脚重油,“轰隆隆”的引擎爆鸣声中,“嘎斯”不但没有从沟底爬出,反而因车轮空转和车身前后摇晃,引发了车体的剧烈抖动。在吉普车的晃荡和上下抖动中,塞了自行车因而没能关严实的车后门扇被弹开,随着“哗啦啦”一声响,堆放在车后座上的物品,除了自行车之外,包括一箱水果、几本书籍和一堆衣物,还有一个装着资料的沉重军用挎包,“稀里哗啦”全倾倒进了干涸的水沟里。

    肇辄从副驾驶座跳下之后,试图协助周宇将吉普推出沟坎,但尝试了数次全无功而返,最终,有些泄气的他对周宇说:“周叔叔,我回屋找人来帮忙。”

    “好吧,记得带上手电筒。车上的东西好像都掉沟里了!”

    周宇的语气有一丝紧张,因为跌落进沟里的物品中,有些是不宜让人看见的。那些东西,他全塞在此行随身携带的一只军用挎包内。

    肇辄跑回自家牛棚屋,里面静悄悄的。

    从床上掏摸出自家的手电筒拧亮之后,肇辄发现给自己预留的饭菜扣着盖碗搁置在小饭桌上,但父亲肇飞,以及蓝蓝和吕继红等人一个都不在,于是他转身跑向南面的女知青屋,那里同样没人。再到北面的男知青屋,进门后开手电筒四下照照未见有人,关闭电源转身出门时,却与黑暗中贴墙疾行而来的胡勇几乎撞了个满怀。

    “黑咕隆咚的瞎跑个啥?”

    避开肇辄稍显鲁莽的转身动作,胡勇顺手在他后脑勺弹了一个栗子。

    胡勇饭后绕着晒谷场边的水塘散步,想等待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再开始练功。听到汽车发动机剧烈的轰鸣声,又看到雪白的灯光照射进了晒谷场,就急匆匆朝回跑。离知青屋尚有一段距离,他就察觉有人摸进了知青屋。由于今天除他之外的所有知青晚饭后全去了队里的仓库,他担心家里会进小偷,于是下意识地贴墙疾走,迅捷地堵住了屋里人的退路。

    “勇哥,快去帮忙。周叔叔的车掉沟里了。”

    “哪来的周叔叔?”

    “是红红姐的朋友。我请来的。”

    肇辄自动将周宇的背景、身份过滤了。这当然不是他故意欺瞒胡勇,而是考虑到了周宇身份的敏感,以及他此行任务的保密性。

    肇辄拉着胡勇走到屁股高翘的“嘎斯”车前时,周宇已经下了车。倚在车门上,一手扶车门,一手夹着烟卷正吞云吐雾。

    “周叔叔,帮忙的人我找来了。咱们再试试?”

    嘴里在说试试,但肇辄的语气却似乎颇有把握。

    “就一个人?”

    黑暗中的周宇忍不住蹙了蹙眉。

    见肇辄只拉来了一个年青人,此刻,仅凭肇辄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加上他拉来助拳的或许有几把蛮力的年青人,两人就想把这一吨多重、深陷沟中的吉普车给推出沟坎?周宇的语气因而难免有所怀疑。

    “我师傅厉害着呢!他一个人的力气可以顶得上寻常的四五个人。这绝不是吹牛。”

    听少年的口气夸张,似乎不像在说假话,周宇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灭掉烟蒂爬上驾驶座,重新拧钥匙点着了发动机。

    胡勇也懒得和周宇废话。他转身来到“嘎斯”车后,朝手掌里吐口唾沫,又将手掌心抵在车身上略微试了试重量。肇辄在旁边还打算给他帮个忙,但胡勇冷哼了一声“不用”,直接撵开了他。

    当车旁的肇辄随汽车的轰鸣和周宇给发动机加油的节奏,还在卖劲地吆喝着“一二三”时,那个“三”字尚未及出口,“嘎斯”吉普已随着胡勇的推搡轻松爬出了沟坎。

    -------搜寻遗落在沟里的物品时,周宇不仅拒绝了好心的胡勇,甚至连肇辄也一并支开。当然了,他是以让肇辄帮着搬运那箱水果为理由支走的肇辄。

    胡勇看周宇那幅既小心又神秘的模样,轻蔑地撇撇嘴,推着肇家的自行车先行掉头离去。

    肇辄是一直等到周宇收拾完草丛中的全部物品,这才陪着他朝自家牛棚屋走去。当然了,他没有和周宇并肩而行,而是稍稍领先了他一步的距离。这既是出于做主人对客人的尊重,也是因为他心底对周宇产生了些许的不满。周宇收拾遗落物品时找借口把他支开,在他心底留下了一丝阴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对他的不信任,这是让他不高兴的第一层原因;其次,周宇将沉重的水果箱交给自己这个小孩搬运,而他这个大人却空着双手,这是让他不满意的第二层因素。所以,他甚至没有按常理去提示周宇还可能有东西遗落在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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