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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笼罩在屋檐上的雾还没有散去,青烟缕缕,寂静的树林中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声,听者无意,唱者有心。那低回婉转的哀鸣,究竟在诉说着怎么样的故事?那几声鸣叫透着一股若隐若无的哀鸣……

    天界水神殿。

    虽然水神殿往日里的人也就是那几个忠心的丫头,但是水神的日子倒也是过得挺滋润的。不想比较那些权利高大、德高望重的神,水神只是想简单的宁静的生活在那里。直到——“水神,你可知罪?”

    威武的面孔冰冷冷的,就像那坚硬的冰,白色的长袍上闪着金色耀眼的光芒,他头上的帽子就像高山一样,衣服的蓝色腰带上镶嵌着一个个豆大的宝石。面孔轮廓分明,在人间,若是他这般年纪,恐怕因为岁月精练早已退去那一副严肃的面孔,说不定,早就成了和蔼的老人。可是,这里是天界。

    轻薄的纱裙因为身体的动作而有节奏般的散落在冰凉的地板,裙裾触到了胜似雪洁的皮肤。那一双冷的似乎就要化成冰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感,她叩首:“知罪。”

    天帝眯着眼睛看着她。眼神复杂。

    众神窃窃私语,没有主意,难以下定。水神面无表情的看着众神在自己精心打扫的地砖上踱来踱去,原来比较宽敞的冰屋此时挤满了神仙,显然他们只是看她的狼狈罢了。高椅上的尊贵之人俯视着他们,就像看待一些蚂蚁一样。顺着天帝的右下方看去,玉石制成的地板散落着一块块碎片。

    那原本是一个玉瓶。

    可是现在……

    天界上下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琐事,虽然只是碎了一个玉瓶,但是不足为奇,每年都会有一个毛手毛脚的人不是吗?只是,这个玉瓶是不一样的。玉瓶对于天帝的重要性,比“天帝”这个尊称还要重要。因为那玉瓶里装着的是王母的精魂。古言道,人有七魂三魄,而天界上的神都是经历过痛苦的磨难,才登得上这天梯。

    事情的由来是这样的:每一年的桃花宴,王母都会将自己的一魄放在自己最为钟爱的玉瓶里,然后再让天帝亲自将玉瓶放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之所以冒着一定的风险而这样做,无非就是能够加强自己对自己魂魄的控制能力,提高自己的修为。而且她经过一魄的修为,大大提高了自己的美貌。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次桃花宴里最光彩夺目的人总是王母。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王母的一魄放在玉瓶被一些小人得知。尽管天帝心细如针,派了十二个仙术最强的人看守着玉瓶,可没有想到……

    “千防万防,哼!没有想到,原来中间出了个奸细!”天帝震怒。那如同青铜般威严的震怒吓到了众神,他们怯怯的不知所措的看着天帝。有些机灵的,便把这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了地上心静如水的水神:

    “天帝,照我看来,应立即给水神实行绞刑!”

    “不,照我看来,应该把她推入恶魔之巅!”

    “太便宜她了,应该将她……”

    地上的水神看也不看那些虚伪的“君子”。心中不屑:哼!亏得人界的人时常祭祀他们,结果呢?渐渐被天界的荣华富贵所触动,还不是变成了一些小人?“神”这个名号真是抬举他们了!而天界的天规,只是空有虚名罢了!

    天帝没做被他们所说的话影响,只是一直看着面色平静的水神。水神满脸的无所畏惧,长长的睫毛底下,是一双冰冷的牟子。没有涂上胭脂的素颜更加显现出她的肌肤胜雪,她静静的凝望着地上破碎的玉瓶。好像周围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只是跪在那里罢了。

    这个水神与别的神不一样啊……天帝在心里重重的叹息着,只是,为什么她要打碎玉瓶呢?而且,还是当着不少人的面前打碎了。若要说不小心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有人不知道一些人在天界的地位,但是,水神的小心谨慎可是众所周知的。

    “罢了。罢了。”天帝似是一声叹息,满身的疲倦之意袭上头来,“将她拖入羽弧池,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罢!”羽弧池,一个比死亡境界还要可怕寂静的黑暗地方。

    这时候,一个老者走出来,缕着胡须,恭敬的说道:“天帝,万万不可。虽然水神罪大恶极,但是她在人间拯救过不少的百姓,给生活在旱地的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功劳没有,但是苦劳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啊!”天帝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水神,有那么大的功劳?

    老者似是看见了天帝心中的不屑。出言道:“即便如此,可是那羽弧池并不是我们天界所管理啊……”此话一出,众神有些骚动。是了,当天下分为三界——人界、天界,以及管守着二界的最高首领魔界至尊——音久。哪怕天帝再怎么想处置水神,但是,还需得到魔界的许肯。

    天帝一想到魔界至尊,心一抖。有些恼火,看着底下那些伪君子,心中十分厌恶。他挥袖怒喊道:“哪说该如此处置?”

    强大的气流向水神直面重来,水神冷冷的看着自己所要面临的这一切,眼睁睁的感受到气流的冲击,自己吹指可弹白嫩脸蛋出现了血红的印子,血流着嘴角流了下来。

    “啪——”

    因为气流将水神右边的脸都打肿了,因此随着身体的偏动,她一直放在袖里的发簪掉落在地上。在喧哗的殿堂上,这微小发簪发出的声音原本是微不足道的。可因为天帝忽然震怒,众神全部安静下来,看着水神被罚。直到发簪发出格外的响亮声时,周围变得一片死寂。

    水神抬起头,冷漠的看着天帝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众神恐惧的样子全部展现了出来,腿不止的在颤抖。唯有老者冷静极了,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发簪:

    发簪是由是上等的乳白色玉料制成,这种玉料十分珍贵,在水神殿内显得晶莹透亮,极为普通的流线条勾画出一朵白荷花的模样,雕刻的十分精致,就连那花蕊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勾画的线条的末端却像散乱的珠子一样糟糕。若是细眼一看,才发觉是故意雕刻成这般模样,因为线条层层加以覆盖,却在凌乱中层中组成了一个字——久。

    这三界中没有一个人的心如这般细,如果想要证明自己的权利有多么大,有太多的方式足以证明了。可惜,魔尊却偏偏不采用那些高调而又夸张的方法,他采用雕刻的方式,刻在自己的所珍视的每一件物品上留下了不同的痕迹,前不久,传来了魔尊订婚的消息。

    天帝他们都多多少少有些吃惊,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通过自己的方式拼命打听魔尊的夫人。可是,这么久过去了,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魔尊所中意之人在天界。

    水神发出轻轻的叹息,静静的将掉落的发簪收起来。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他的话语,那时他的声音缠绵不绝,柔情似水,讲出的话似声叹息,又像是坚定的誓言:

    “我要与你,长长久久。”

    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当时的环境不过是在自己的水神殿内,而现在,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在她的耳畔:

    “怎么了?刚刚不是口水四溅的对待本尊未过门的妻子么?那股威严的气势呢?跑哪去了?”温和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话意却一字一句的透出危机,抛出了导火线。水神的身躯轻轻地颤抖着,低着头,谁也没有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渐渐地,四周环境变得燥热不堪,众神静静的忍耐着,就连那高傲的天帝额头上也泌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可偏偏水神什么感觉也没有,除了对那人出现的惊讶。他就像是鬼一样神秘莫测,谁也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就比如现在,他的忽然出现。

    细长的凤花眼里透着寒意,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巨大披风遮掩住他魁梧的身材,但那细长清瘦的身形还是若隐若现的透露出来,他的脸就像是绝世画家精心耗费了一世的心才有了那一张轮廓分明、翩若惊鸿的脸,紫色的长发用一根血红色的发带捋起,就像是漫不经心的梳理一样,但那根发带却给人看了一眼就感觉到深深的血腥味。身上带有的黑暗气息慢慢的张扬出来,压得众神不敢抬头去看他,甚至连口粗气都不敢喘。

    那一双危险的血瞳象征着绝望。

    天帝稳定心智,冷静的出口道:“魔尊,关于这件事……”

    魔尊看也不看他,扶起地上脸色苍白的水神,温柔的触碰脸上的伤口,瞬间,伤口惊人般的愈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水神蹙眉,抬头看着他,那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他心疼。

    “既然王母散了一魄,那么我替她道歉便是了。这件事就就此罢了……”魔尊拉着她的手,淡淡的说。

    “可是……”某神欲出又止。因为魔尊刚刚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

    “咦?天界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无礼了?天帝,你这个‘天帝’当得不称职啊……”魔尊略有兴趣似笑非笑的看着天帝,话语中透着一股沉重的压迫。天帝想说的话硬是被压了下来。

    魔尊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身后自己心心念念维护的人发出声音:“够了。”

    水神从他的身后站出来,魔尊想要阻拦,可偏偏深知她的性子倔,便任由她。水神说:“王母的一魄如果散去,会大大消弱她的修为。这件事是我所为,我必定下凡去寻找!虽然王母的魂魄只能停留三日,但是,如果能找到‘灵寻果’,会使王母魂魄重新回归,甚至提高她自己的修为。这件事也就算了。”

    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天帝“咳咳”了几声,原来的老者走了出来,语重心长地对水神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人间多苦多忧,好好照顾好自己。即使是成神了,也逃离不了那名为‘情’的东西。”又看了看魔尊,对魔尊恭敬的一鞠躬。

    抬头以两人之间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魔尊,您的结的果得你自己去摘,这因是你造的,自然,你们之间的果究竟是怎么样的得看你们的造化。世事难料啊!”

    魔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水神扬长离去。

    “真的没事吗?王。”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魔尊音久看着水神温柒渐渐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在身后的婢女清不放心道:

    “这是王您与她的劫数,当初,温柒姑娘忘掉所有的记忆,心平如水,才能成神。可是,如今又要让她下凡。即使她成了神,可是当年,她没有经历过‘情’这个命中注定的劫数啊!王,这样子,会不会让她与前世的那个人再续一段姻缘的……”

    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暗藏的危险,音久微微皱起那好看的眉头。清一向忠心,她所的话音久都反复思量过,这一次,她说的也没有错……

    音久淡淡说:“这件事,我自有答案。我一向不喜欢霸占,我只希望她能够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否则,我也不会给她三百年的时间考虑。”

    是了,当年温柒成神之后,音久曾给过她三百年的时间考虑。按照魔界的规矩的话,魔尊选妻只要认定了人选,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得成为魔尊的王妃。如此之霸道!

    只是这一届的魔尊音久是个例外。虽然他的灵力高强,法术精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这几代魔王的最强者。但是,他在选妻的事情上过分的抵制。魔界那边的人暗暗敲鼓了好几次,暗示了一百遍以上,但是,这位千岁就是任性。有些聪明人也看出来魔尊心有所属,所以,过了一百年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水神看着通向凡间的路口,迟疑了半天,也仍不见得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的到来,她还有一些话对他说。守卫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啊!没有时间了。”

    “怎么?没有时间了?”闻声,守卫顿时放下刚刚那股傲慢劲,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脸色变的极差,恭恭敬敬的说:“不不不,时间多的是,时间多的是。”

    “既然时间够多,那么你现在立刻滚吧!”

    听到了指令,就像是松了一口气,霎时溜得不见人影。

    温柒看着漂浮在上空的紫色人影,面色平静的问道:“你终于来了。”音久诡异的笑了笑,“嗖”的一下瞬移到了温柒的身后,轻轻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温柒本是想拒绝这个颇有暧昧的动作,可是,似乎音久说的事情很严重。温柒那双好看的眼睛渐渐地变得冰冷了起来。

    好像。

    看到了她的宿世之劫。

    人间三百年后。因为烈峰国大规模的屠杀着“原”,世人渐渐消退了对这个国家的信任,直到有一天,这个国家的暴君下令将沧溟国歼灭,世人取而代之的是对它的深深的厌恶。其它的国家渐渐团结在一起,将沧溟国的最后一名皇子扶持,重新建立了沧溟,慢慢的孤立了这个曾经富裕的国家。

    他们甚至还立下了一个规定:凡是烈峰国在屠杀任何一个无辜的“原”其他势力必定会铲除这个国家。

    或许是因为别国团结而造成烈峰国被孤立,怕他们势力强大而影响到烈峰国的安危,烈峰国国主渐渐收敛起杀人嗜血的规矩。直到现在——在荒郊野外的三百里处。生长着一片浓绿的竹林,郁郁青青,花草长势十分良好。在竹林的正中心的亭子里,有两个人。中间的男子长着一张特别漂亮的脸,笑起来温和而雅,如沐春风。衣着奢华,气质不凡,显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富家公子。

    而站在他旁边的人就有点夸张,用一块黑布蒙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的眼睛在外面,浑身上下一片漆黑,腰带上佩戴着一把宝剑。

    “叮铃铃——叮铃铃——”一串悦耳的声音响起。时而悠长婉转,时而低声哀鸣,就像是弹奏着一首好听的曲子般。可是,这里人迹罕至,几乎没有多少到过这里,又出现听起来十分响亮的铃声呢?

    钺风致眯着眼睛,对着身后的侍卫非笑似笑道:“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个舞女?”

    侍卫卫青警惕的看着四周,竹林不知何时“哗哗”地摇动了起来,不安分得好像就要连根拔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寂静的气氛。一阵风吹来,就像拥有利刀般的锋利,两人面前竹子树上的竹叶被风割了一地,切口整齐。卫青握紧着剑,低语说:“看样子不是温柔的舞女啊。”

    卫青虽抵不上皇宫里那些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侍卫所带有的直觉还是有的。他虽然不知道那人究竟身在何处,但是,如此高深莫测的身手,又岂能是自己这等普通人所能预知的?

    “殿下……”钺风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忠心耿耿的卫青,眼中含有一抹吃惊,卫青沉声道,“如果我不在了,您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他能够感受到来人的强大与杀气,但是,自己跟随着钺风致这么长时间,他的品行卫青早已清楚明白。即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必须救下他。

    该活着的人,有他该活着的价值。

    钺风致显然是意识什么,伸出手想要阻止卫青这种危险的行动,口中喊道:“回来——!”

    霎时,卫青的身躯似乎僵硬住了,下一秒,身体失去了重心,硬生生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片长约一尺的翠绿竹叶不偏不倚的扎入了卫青的胸口处,卫青的背后露出了小小的尖端,显然竹叶已完全插入卫青的胸口,置人于死地了。

    红潺潺的鲜血流出,将那片竹叶染红。卫青倒下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蒙面也随着动作而滑落到了肩上。露出来的,并不是一张丑陋的嘴脸,相反,只是一张朴素的男子面孔。

    如此之平凡,却死于非命。

    “你,是什么人?!”钺风致茫然的环顾四周,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是了,自己城府深,心机重,但是,这又关自己从小伴随到大的侍卫兄弟卫青何干?今日哪怕心头过于糊涂被杀,哪怕下至阴曹地府,他也要鲁莽一次,他定要与那个人说一番清楚!

    “唉……”似是一声叹息,又似是回答钺风致的回答。

    “沙沙沙——”竹林无缘无故的骚动了起来,钺风致的心跳附和着那竹叶的声响。修长的手指此时此刻不如刚刚弹琴那番温和无力,取而代之的是手指尖静静地躺着一滩小小的白色粉末。

    风起云涌,天色阴暗。竹林从慢慢的骚动改为了大雨倾盆那般急躁。钺风致脚下的土地也露出了诡异的焦黄色。与刚刚的景象不同,甚至是两个时间地段的变化。钺风致随意用蓝色缎绸束起的发束顺着风向漂拂着。不知怎的,更显现出那双如无底洞的墨色眼瞳的冷静。

    说是冷静,倒不如说的死亡到来时的恐惧之色。

    钺风致的眼瞳放大,手微微的颤抖,细小的白色沙子不经意的从指间洒落。看着一个纤细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知道离自己的距离不过十尺。钺风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震撼在心中膨胀,这该如何形容眼前绝色的少女?!钺风致不知道。

    她身着一件及其朴素的白色纱裙,说来也怪,这纱裙的布料好似更胜过人间极品的丝绸,薄而不透,清而不简,长长的裙子落在地上,惊奇的是居然不粘上一粒灰尘。独有特色的花纹在裙摆上编制留下,可偏偏此人的肤色胜雪,比这轻如蝉翼、白如纷雪的纱裙更加诱人白皙。

    她并没有像钺风致记忆里深宫的娘娘妃子那般妖媚,头上戴着满满的珠宝,光彩耀人。也不如待字闺中的大小姐那般活泼,带着一种天真的气息。她是钺风致的认知中最为独一无二的、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那如深海里的海水颜色的丝发,一直披到了洁白细腻的肩膀上。女子白皙的双颊没有平常人的红润,相反,就像是苍白的病人一样没有血色,但是在她的身上,没有病秧子的气息,却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白色的系带束缚着她蓝色的发丝,装饰她那细嫩的皮肤,与她身上所穿戴的衣服十分的调和,但是……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钺风致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飘忽。他立马惊醒了。即使再美又怎样?这片竹林里只有他们两人,人不是她杀的,又能是谁?

    女子低着头好似疑惑的喃喃道:“为什么?”

    她猛地抬起了头,一霎时,那一张精致的脸便离着钺风致很近,近的可以听见女子平顺的呼吸,以及钺风致急速跳动的心跳。

    女子的眼睛是钺风致逃避着不愿看见的,可是现在,不得不直视于那双很美、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眼睛。

    “因为,你手上带有的血腥。”说到这里,女子有些抵触,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却露出了一种美。钺风致惊呆了,咬牙切齿:

    “所以,你要取下一个无辜人的生命?!”

    “若不是你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又怎会使他丧命?”她反问道。

    像是被冰箭刺穿过自己的心脏一样,钺风致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起来。脸色如纸一般苍白,嘴唇痛苦的颤动了一下。好像钺风致的身边只有灰色,寂静的可怕。

    女子倒退了几步,眯着眼睛,好像在观赏一幅画一样。她笑着说:“好吧。即使你手上沾满了再多的鲜血,这也不是我该下手的原因。可是,这是劫数。”

    一讲到此,女子叹息道:“我不喜欢杀人的,所以,在刚刚我本是留了一口气给他的,可是……你心里充满的怒火,没有顾忌他的性命,就算你知道他还能活下去,按你这只懂得一点医术皮毛的皇子,也是能救他的……”

    “你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明明有机会,却放任它离开。”

    这些话语就像是嘲讽自己的无能为力,嘲笑自己的世俗眼光。钺风致感到心口有一股烧红的针刺向心口,他知道自己被人给玩弄了,怒火在心头熊熊燃起。女子那副不在意的模样,更让自己失望。

    人心果然不能依靠长相来判断。

    “你不是人。对么?”女子问。

    “是。我是‘原’,烈峰国的大皇子——钺风致。”钺风致直视着女子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睛,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

    烈峰国……女子眼神黯淡下来。

    “那便,后会无期。”清音落下,远去的一袭白影已经消失不见。留的少年独自待在原地。少年眼中的恨意洒落了出来,他手一扬,附近的竹树纷纷倒下,切口整齐。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他对着空旷的天空,怒吼道。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卫青,心头涌上来的不知是痛苦还是自愧。他背着卫青,蓝色的衣服被鲜红的鲜血染红,那一天,天空的夕阳就像是被鲜血染过一样,留下的是少年那颗斑斑卓卓的心。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钺风致发誓,自己定不会放过!

    温柒轻盈的落在冰冷地面上,刚被雨水冲洗的地面湿哒哒的。温柒回忆着刚刚那个少年的模样,手紧紧的握着那支发簪。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个少年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浓浓的恨意。

    “不管怎样,这个赌,终究是我输了。”

    没错,自始至终,这就是一场赌局。

    她和音久打赌,自己刚下凡的时候,看到的是欣欣向荣的景象,人,则是两袖清风的公子。可是……她刚一下凡,看见的竹林处处都布满了浓重的血腥味,而人……哼!

    “如果我赢了,那么,你经历了这个劫数后,你得向所有人承认,你是魔尊——音久的妻子!”他的话语回响在耳前,温柒看似看见自己那副冷淡的样子,她听见自己说:“好。如果我输了我会照你所说的做。但是,如果我赢了,你不会成为我的夫君。此生不会,此世更不会!”

    临行前,他温柔的抱了她一下,轻声道:“你就那么恨我?”

    “我不会恨你,今生不会,来世也不会。我只是……没有喜欢过你而已……”她任他抱着自己,含着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自己的口中发出。

    音久放开自己,笑着说:“找到自己的心吧。温柒,只有找到前世你的心,你就会爱上我。不会再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感情了的。还有,记得,一定要让他恨上你!”

    他的嘱咐温柒很听话的照做了。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犯下与人相恋的错事。

    佛说,水是万物中最生动的,但是,因为有慧根,清澈的水看得清一切世间罪恶的嘴脸。渐渐地,水神慢慢变得冰冷,直至,往后的每一代的水神,都没有心。不过,这一代的水神有些例外,也许,是因为前世犯下的过错吧。

    所以,她要在人间徘徊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找回前世与她有缘之人,让她重新拥有心。

    她渐行渐远,消失在远边乳色的尘雾中。

    似未曾发现,在她的身后,始终有着一缕小小的白色的青烟,那股气息,就像是若隐若无的注视,就像是魔王音久看向她的眼神。

    钺风致经过层层的防守,穿过面面城墙,也许是身上残留下来的血迹,侍卫都有些胆战心惊。这位皇子是当今烈峰国国主最宠爱的皇子,也是当今的太子,因为“原”的事情国主对钺风致的期望越来越高,希望终有一日,他能够一定天下,成为万人瞩目的君主。

    保障钺风致的安全,是一个忠心的侍卫所要做的。无论生死,都必须要保护自己的主子。更何况,钺风致的生命关系的烈峰国的未来。侍卫卫青算是钺风致所最为信任的,只是……

    卫青临死前那副凄惨的死状,是钺风致永不能忘的。对那个女子的敌意,也越发的严重。

    “风致……”终于到了殿堂的最高处,这个地方,使数不清的人想要到达的地方,可偏偏,钺风致对这个毫无兴趣。面前站着的老人,便是当今烈峰国的国主——越秦。

    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没了当年的英姿飒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了。

    “父皇,卫青他……”话刚说出口,国主越秦微微点了点头,苍老的面容里包含的感情,钺风致想不出,也猜不透。越秦身经百战,为国家、百姓万分着想,脸上那一条条的皱纹正是见证了这一切的最好证明。可是,世人也不理解他的做法。为什么一定要处死世上的“原”。这个问题,钺风致曾经委婉的问过。

    当时,越秦只是说一句话:“事出因果,这因是前人种下的,果自然由我们来铲除。”

    威严的面具下,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将自己的心绪带回,钺风致走上前,在手心聚集了微凉的白色球,慢慢的传送到越秦的体内。越秦的身体大不如前,需要钺风致的治疗才行。随着白色球进入自己的体内,脸色和缓了不少。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在殿堂的暗处。

    “皇子来了。”

    钺风致颔首:“大祭司,好久不见。”

    暗处的人从角落里走了过来。柔和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可是,仍看不见他的模样。因为,他身着黑色巨大的皮衣,四肢都笼罩在黑色的皮衣下,就连那张脸也常年生活在墨色的帽子下。黑暗的颜色完全覆盖了他的身体,神秘的气息散发出来。

    这是烈峰国的大祭祀,也是这个国家的预言者。

    谁也不知道那张脸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他的年龄,就连是男是女也分不清。钺风致只听从前宫里的人说起,大祭司是在上百年前突然出现的,之后,当时的国主莫名其妙的封了他这个祭祀的名号。引得世人议论纷纷。

    可是由于后来的洪灾干旱都是因为有着祭祀的存在而一一解决,所以,百姓也渐渐消除了对他的偏见。直至今日。

    “祭祀大人。”越秦恭敬的说,“我记得,每五年你就要给风致占卜他今后的事故,今日,是皇子的生辰,风致他,已经二十了。”

    “二十了么……算起来也是时候了,最近是不是你遇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祭祀大人,”钺风致对他的占卜之术已经能占卜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已经习以为常,“没有错,有一个女人,她口出狂言,还杀了卫青!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她!”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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