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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到半道,蒋郑益只见神山天空更明亮了,却已看不到那颗怪异亮星,不知是降下来了还是怎么的,车靠路边停下,关了车灯,下车站在道上,这夜异常的静,看着那一片亮色,心中隐隐觉着不安,这时,兜里任局长的手机震动起来。

    治安大队在城里的清查行动是统一展开的,各条街道都布置了警力,同时并行。陈大队刚从迎宾大道过来,站在天泉路大拿的网吧门前,网吧一楼和二楼亮着灯,只有三楼黑着。大拿的网吧是县城里惟一一家网吧,这里是县城边缘,对面一长溜斜坡,一条上坡小道正对着网吧旁边通向后面红星路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巷道,坡上是大道,大道外就是穆家院子。整条街只有两家服装店打烊关门,饭馆、旅店、小百货商店都还开着门。城西派出所的户籍警和治安大队的干警正在网吧和旅店、饭馆里盘查。穆家院子被斜坡遮挡了,看不到,神山方向天光大亮,今儿个是怎么了?难不成真要发生什么大事?

    亮星移动,烟花升起时,陈大队正在瑶池路政府招待所,没有看到。招待所里住着两个美国人,两个京城人,都是晌午到县城的,学者啥的,只说是来旅游,考察民风民俗,话风甚紧,滴水不漏。陈大队在那里耽误了些时候,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又不能随随便便把他们带到局里去,让两个民警留在招待所关注他们的动向才离开瑶池路。

    神山派出所的电话没人接听,王所长的手机占着线,陈大队又拨打蒋郑益的手机,已关机。猛然想起蒋郑益的手机坏了,用的是任局长的手机,就打了过去。

    “是陈大队啊,你那边怎么样了?”蒋郑益见是陈大队打过来的电话,赶紧接了。

    “我在天泉路,游客多数住在这边,要费点事。其他地方都还正常,就是政府招待所有点情况,昨晚住进俩日本人,今早离开了,不知去向。现在里边有两个美国人,两个京城人,都是晌午到的,感觉不很寻常,两个干警在那边留意着,倒不怕他有啥举动。郑益,你看到神山上的光亮没有,王所长也联系不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从关角山过来,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一颗星星移动到神山上方就看不到了,只见那边亮得很,任局他们也在观察。陈大队,你还得费点心,抽两个人守在老爷子家背后桥头,现在看来神山方向才是重点,另外查一下那两个日本人的去向,是离开县城了还是在城里的什么地方,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有美国人和日本人掺和在这中间。”

    “马上就叫两个人到桥头去,查日本人的行踪倒不难,据说是一个京城人开车带日本人来的,查出他们车的去向就晓得他们去哪儿了,我这就联系交警大队,请他们协助调查。”

    陈大队在街面上和蒋郑益通话,网吧三楼,大拿的卧室窗口处,两个人影探出头也在注视着神山的异常亮光,那里能看到穆家厢房房顶和院子里的柏树,从柏树树梢延伸上去就是神山方向。那俩人不时相互说着什么,若非楼下警察正清查着,只恐早已赶往神山去了。陈大队长驾车离开,一人开始拨号打电话。

    县公安局,三位领导在院坝里看了一会儿,亮星下降不可见后一起来到任局长办公室。

    “这颗怪星的出现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那些外国人怎么会预先知道这一带要出现这样一个天象?我们的天文学家不知道吗?这中间还有没有其他事?”刚进屋邓局长就抛出一串问题,这些问题也是任局长和付政委急于了解的。

    “我们的天文学家不可能不晓得,他们在哪里观察也不需要向你汇报吧,邓局。我觉得应该把我们今晚采取的行动和神山出现亮星的事跟老局长通过气。”落座后付政委说道。

    “行动是任局坐镇指挥的,还是任局给老局长说恰当些。老局长在省城,没准现在也在厅里。”邓局长说道。

    任局长随即拨通了老局长的电话,通完话后说道:“邓局说准了,老局长果然在省厅。胡厅长听说他也在省城,就把他叫了过去,现在厅里也闹热得很。老局长说,王所长的情况报告送来了邓局和付政委到省厅去作汇报,胡厅长肯定了我们的行动是积极的,但是不能禁车辆入城,我这就给郑益说清楚。”

    加油站路查点距加油站一百多米,蒋郑益到的时候,路查的干警也在看着神山上空的亮光,议论纷纷。一人汇报道:“上半夜没有车辆进出,刚才不到一个钟头的工夫,陆续上来了十几辆车,见我们在这儿路查,都没有开过来,有三辆车仍然停在加油站,其他的在加油站停了一会儿又返回去了。”十几个人站在加油站外,一个个袍子皮帽的裹得个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在注目神山方向。

    “现在不禁任何车辆进入了,但是要做好身份核查登记,尤其是外国人。”蒋郑益经过县城时接到任局长电话的,关角山路查点已经通知到了,那边依然没有车辆进出。

    参木康里,马秀憋气使劲,头露出来了,肩膀也出来了。很顺利的,婴儿的整个身体离开了她的身体,带把儿的!马秀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又象是一声叹息,然后松了全身的劲,期待看到从她身体里出来的小家伙什么样。

    穆子理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刀子,切断脐带,在连接肚皮的部位挽了结,打了个疙瘩,马秀娘捉住婴儿的脚,把他倒提起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哇”的一声清脆的啼叫籍着明亮的光传了出去。

    穆子理放好刀子,从马秀娘的手里接过婴儿去小水池边舀水清洗。水也是温暖的,不再冰凉浸人。把婴儿全身都清洗了一遍,穆子理只见他背部第四腰椎处有一小圆点,在明亮的光下竟似透出些微光芒,他以为是胎记在这奇妙光下的显现,并不以为意。

    紫红色的小棉被,穆子理记得的,初见马秀时包裹在马秀身上的。二十年了,已经褪色,现在包裹着她的儿子。穆子理把包裹好的婴孩递给马秀看,然后放在马秀身侧,紧挨着马秀。马秀微微笑着,脸上满是爱怜,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小脸蛋,却已无力。小婴儿闭着眼,睡着了。

    马秀娘取出胎盘,放在一边,给马秀清洗了身子。穆子理递过蓖麻油,马秀娘倒了些出来,擦在马秀创口处,好在创口不大。穆子理又取来蓖麻油包,绑在马秀腹部,给她穿上棉裤。

    光逐渐退出去,无形的能量也随之消失,夜晚的寒冷重新回到这个空间。那光带来的慈悯、祥和、明媚、喜悦、幸福、圆满的感觉却已驻留在他们心中,并没有随着光的退去而消失,此后一生都伴着他们。

    老爷子和穆双吉站在“0”洞口边,抬头看着亮星投射出的光芒直射神山天洞穹顶。马上有、王所长和牧民山智太他们何时来到身边也不晓得,没有听见马蹄声,更没有人发出声音,都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

    依稀听到一声婴儿啼叫,却又不能确认。对面山上一只鸟发出两声鸣叫,叫声似乎是“嘿的”,又象是“好的”,听不甚清楚。王所长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差一刻六点。”声音低到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的老爷子、马上有、穆双吉、山智太仅能听见。

    “快天亮了,这一夜过得好快!”蒋郑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神山方向的亮光渐渐退却,终于重现夜色本来的面目。这一干人俱望向神山天空,没人注意停在加油站里的三辆车已然悄然离去。

    光芒逐渐从神山顶上退回亮星所在之处,亮星渐渐变得暗淡,并向着它来的方向移动,然后隐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此时,天色微明,晨曦初露,亮星隐退,天空恢复了本色。四人互望一眼,面面相觑。

    有红色光芒从远山后出现,太阳快升起来了!老爷子他们不约而同的又望向日出方向。

    远山之处,赤红的太阳露了头,慢慢从山后升起,太阳的中心似有一道缝隙,随着太阳的升起向上、向下、向左、向右扩展,呈现出一个“十”字暗影把赤红的太阳分成四瓣。“十”字暗影在扩展,太阳也随之涨大。穆双吉突然很担心,太阳若就此裂开岂不要玩完!后果将如何,实在不敢想象。但是,“十”字暗影还在扩展,太阳被撑着继续涨大。正在惊疑之时,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远山山脊上,肩上似乎担着两桶水,费力地顺着山脊往上行,走到眼看即将裂开的初升的太阳正下方。他放下水桶,从一只水桶中取了水瓢,在水桶里舀水浇向太阳的中心。穆双吉真就看到有水幕洒向太阳中心,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看清了,却又无暇顾及。奇迹般地,随着山脊上的人不断弯腰舀水,挺身洒水,太阳渐渐向内收拢,“十”字暗影被挤压直到消失。太阳升得更高了,光芒四射。山脊上舀水的人不知何时已不见。

    穆双吉偷眼看时,只见老爷子仍出神的盯着升得老高了的太阳,已是泪流满面。

    后来穆双吉总在想出现在山脊上浇水那个人该是多么巨大才能让相隔如此之远的他们看见,而他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是如此清晰,这是亲眼所见,绝非幻觉!与传说中的巨人夸父也不遑多让,那身形,只怕比夸父还高大。也很想问问老爷子为何会泪流满面,终究不敢!

    太阳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让人不敢直视。

    居住在神山上的山鹰、野鸽突然“扑棱棱”的一齐冲天而起,四处散去,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压制了多时,到这时才得解脱。大角已不在“0”洞内,不知何时竟已溜了!

    太阳完完整整的从石亮沟后的山顶上升了起来,天亮了!恰在此时陈大队又打来电话:“郑益,你在哪里,过来一下,我在迎宾大道路口等你,这些日本人太过古怪。”

    “还在加油站,马上过来。”

    “褥子都给人弄脏了,隔天可得拿新的来换了。”马秀娘把羊褥子边上浸了血的地方卷起来,盖在马秀身上的被褥拉了一个角搭在婴儿的小棉被上。心疼着羊褥子之余,更心痛自家女儿。“让阿秀睡会儿,天明再回家。不晓得她爹来没?”穆子理也觉得奇怪,穆双吉又去了哪儿?这么久也不见回来。他拿起马秀娘放在地上的胎盘,装进糌粑袋子,走出参木康来到天洞,出得“0”洞口来,大角不在!

    只见五人背对“0”洞,一字排开,站得笔直,呆若木鸡般好似全没听到他走出来的声响。他走上前去,难以置信的神色定格在每个人脸上。老爷子脸上还有泪痕,他不晓得外面发生过什么事,竟会让这几人有如此表现。“爸,你也来了?叔,阿秀生了,是个小子,母子平安。王所长、山智太,你们也来了?双吉,出了啥事?这许久不见进去帮忙照顾?”穆子理先看着老爷子,然后转向马上有,伸出手拍了一下王所长的手臂,最后才面对穆双吉。没人答他的话,五个人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把个穆子理搞得不知所以,带着满脑子的问号,走下河去,在河边刨个坑把胎盘掩埋了!

    穆子理埋好胎盘来到桥上,才发现雪卢不在,打了声唿哨,不见来。又对着他想象中雪卢去的方向打了一声更长更响亮的唿哨,等了一小会儿,仍然不见来!王所长正走下来,依然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他一眼,也不言语,顾自往乡政府方向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穆子理心说,连他爸都是这样,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洞外的人不晓得洞里的情况,洞里的人也不知洞外发生过何事,洞里洞外之人俱都生出不一般的心境。山智太和老爷子、马上有、穆双吉一起进了参木康。马秀娘早把拿进来的药箱、袋子都收拾妥当,只等天明就可以将马秀母子送回家。

    老爷子进入参木康见马秀生了孩子,突然想到什么特重要的事,对穆双吉说道:“双吉,赶紧送我去王所长那儿。”语气甚急。从没见过老爷子这般慌张,穆双吉晓得事态严重,当先出得天洞来,发动了摩托车。王所长才走到半道,搭上车一起到了派出所。

    “王所长,我先给他大姐打个电话再和你说话。”老爷子走进王所长办公室,直奔电话机去,提起话筒就拨号,听筒里“嘟嘟”声让老爷子很不耐烦,终于一个慵懒含糊的声音传来,“哪位?”穆子静还在睡梦中!

    “子静,叫章威马上开车到翡翠坪来接阿秀,莫耽误。”

    章威是穆子静老公,老爷子女婿,在省城一中教书,数学老师,教学方法独特,为人谦和,去年新购一辆小车,作旅游用。俩人前年才要孩子,小孩刚两岁,穆子理娘到省城就是帮他们带孩子。

    穆子静一听是她爸的声音,顿时清醒,“爸,出啥事了,这么急?”

    章威已经起床穿好衣服,“先别管啥事,我这就开车上去。”他听到了老爷子电话里说的内容,出门就往车库取车去。

    “王所长,拜托你一件事。”

    王所长刚经历了一番心灵激荡,又见老爷子说话如此郑重,心中不禁凌然,说道:“老爷子,你有啥事但请吩咐,切莫说拜托这话,我可担当不起!”

    “阿秀在参木康生孩子的事,千万不可对外人说起,若有人问起这事,只说阿秀预产期到了,穆子理他大哥接到省城去了,在省城医院待产。今晚的异事一桩接着一桩,谨防别有用心的人凭此做啥文章,对她母子不利。”

    “阿秀已经在参木康里生了孩子?是小子还是姑娘?我这里正要写一个今夜的异常情况报到局里去,任局他们也被这事惊动了。今晚出现的天象太过诡异,尤其是太阳升起那刻,我到现在仍觉得后怕。老爷子既然如此说了,我不提阿秀这一节就是。”王所长说话时神情仍显出恍惚,老爷子郑重其事交涉的事却是放在心上的。

    “是个小子。”穆双吉接口说道。

    “难不成这小子有啥古怪?我可得看着他点。”王所长作沉思状,稍顷,又说道:“也是奇怪,往日在神山修行的僧人今晚一个都不见,不晓得还有好多人看到那亮星和日出了?”声音轻微,似自言自语,难以自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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