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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幽的宫殿里金碧辉煌,淡雅的沉香环绕在殿内。周围的金色墙壁被阳光映射出一片光芒穿梭在宫殿里,绚丽夺目,仿佛天上之城一般辉煌雄壮。

    映入眼窗的便是那鲜红的羊毛毯和驾驭在软毯之上的四根赤青色的玉柱。此玉仅有西部古老的外族哈赤赫尔族才能寻得到的,极为稀有。因玉身呈赤色不时有翠绿色的光芒隐现在玉身之内,故唤作赤鸾玉。两色交相呼应,深入浅出,不时闪出朵朵光芒倒是别有一番风韵。放在手中夏显清凉冬显温热,故很受亲王贵族的追捧。

    纵观四条擎天玉柱,皆有飞龙呼啸紧锁玉身盘旋而立。四条飞龙又皆形态各异,或是冲天状;或是俯哮状;或是眺看状;或是蔑视状。若是细看,龙身上的每一片龙鳞都沟壑纵横,锋刃的利爪缭绕四方。

    饶是如此,却也并非最为惊人之处,因得那双龙目却是盯不得的。若是定眼在上片刻,定会陷身与玉龙制造的假象中再也无法自拔。

    但饶是如此四条桀骜不驯的神龙却是不约而同的目光直视到了正北方向上的那把椅子上。

    这把高椅坐立一枯瘦老头。

    老者显得极其瘦弱,甚至是病态。枯瘦的身体已经无法将外袍撑起,两条手臂手心朝上,垂放在双膝,有气无力的依靠着龙椅。整个脸庞亦是消瘦的连颧骨都能看得出来,脸色也很苍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像是没了生气似得。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此人明明是双眼紧锁,却如同正在眺望殿外的景色,给人一种异常悠然的感觉。

    一身着黑色轻甲,头戴赤色人脸面具的身影由远到近,若不是细听定是不知其已伴左右。如同幽灵一般,脚步声极为轻盈。尤其是面具上似笑非笑的红脸人面更是增加了几层诡异的气氛。

    “参见皇上”。

    下一刻,瘦弱老者不知从哪里产出了一股力量,手心向上轻轻一抬。

    “可曾查到主使者是谁?”

    “回陛下,经属下探查半年有余。这是一个名叫‘民学道’的组织。分为四堂,分别叫民生堂、民主堂、善民堂和正民堂。表面与其他学派并无两异,但背地里却是主张要推倒朝廷,创建一个没有任何霸权自由的梦中之国。”

    话毕,双眼上扬看了看对方,见没什么反应接着说道:“…多半产于前朝…也有可能是更早的年头,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乱党小羽所能睥睨的。”连黑衣人自己也不知道就在陈述的同时,面具之下已经浸满了汗水。

    “因为此邪派行事甚是小心,平日的接头联络雇佣一些无关的人员不说,就算是一些机密的内容也只在山间小村中的隐士嘴中口口相传。这些隐士在当地都是大有名气的人物,深得人心。属下怕得罪这些隐士而失了百姓的心,况且这些隐士嘴风紧的狠,属下恐怕就算抓住几个严刑拷打也套不出什么结果,故至此也只查到这里…”

    黑衣人越说越冒冷汗,最后被皇帝质疑了一声吓得不敢言语了。

    “哦?”老者质疑的睁开了双眼,这一刻身上再无半点病弱的气息。整个人都像苍龙出海一般坐直了身体,而身上自然散发出的气息瞬间压向了台下,黑衣人自知有罪只能垂低着身子不敢再发一言。

    “就连你都查不出来...这究竟是何等组织?莫不是老天要亡我良元?”这一刻的老者倒真像是风烛残年一般颓然失色。

    民学道不知是何时创办,更不知是何人创办,整个派系分布在良元国各个地区,形事隐蔽。

    若只是如此倒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此民学道以‘人皆平等’的独特引子为前提,故而深深地吸引了大匹有志隐士参与。隐士们视此学派为正道,经常密定组织人员在民间百姓书生之间传播‘民平学’内容。

    因是久居深山隐士的庇护下,就连皇帝的秘密机构短时间内都无法插手。

    皇帝执政四十二年间,就曾发生过三次内乱。所擒主使者不是被此邪派所迷惑,就是与此邪派有牵连。

    经过前三次的整理对比才发现了此组织的存在,可见此组织的隐蔽性。虽是发觉的晚了点,但是皇帝相信自己创办的秘密机构,可是这一调查才发现对方的组织竟是如此棘手。

    “属下无能,但有件事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顶着皇帝的气息,黑衣人深思熟虑了半天说出话来。

    “准。”

    “线人曾报说是见过七王爷手下的谋士出入过秘密接应点。”

    皇帝本是极快敲打龙椅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下来,埋头深隐住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殿外的惊辰石响了三响,皇帝终于开了口。

    “朕刚才已经服用过还生丸,此事怕是力不从心了。”

    皇帝已在位四十二年,众人皆有一死,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

    从去年开始,自己的身体就变得越来越差,直到前几天已是病的不能自理。紧急情况之下,皇帝不得不服用了还生丸以保江山平安。

    还生丸乃是‘良贤二臣’之一的泽鹄先生所创,能治世间百病。但是也只能宽限三日,三日后哪怕你是大罗金仙也必死无疑。故一直作为禁药,只有皇帝传位之时才可服用。

    殿下的面具人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丧气般的耷拉着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

    “属下愿随陛下同去。”话毕,就从袖口中掏出一把短匕刺向胸口。

    “住手。”黑衣人被再次被重卷的气势惊吓的脱手了短匕,惶恐之下只能吱吱呜呜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随朕去了,将来远儿由谁来保护?”皇帝这回没有再坐在龙椅之上,而是蹒跚着身子下台去将黑衣人扶了起来。

    面具下看不见黑衣人的表情,而皇帝却是自说自话开了。

    “现在李帆的权力太大了,朕必须要将其权利分置出来。”

    抬头拢手看了眼殿外的风景,不知是突然想到的还是早有准备。面朝黑衣人,终于开了口。

    “朕要再加一职,名曰‘大督巡按’负责督查百官,隶属汇报于皇帝。对于任何有过失的官员,根据情况来予以判决,而这个人,朕想让你来当。”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黑衣人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突然觉得直视陛下很失礼便轻微的弓起身子,两手一合答是。

    “远儿拙政之时,必有奸臣趁其还年幼而乱政。此官职的深意想必你已是心领神会,朕就不再多言,凡事切记小心,另外乱党之事你一定要查清楚。若是…若是真和老七有关…你,要好生拿捏此事。”皇帝忍住了没有说出口的话,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

    “摘下你的面具吧。”

    面具下的面容长得虽是白净却再无其他显眼之处。唯独值得瞩目的,可能便是男人摘下面具之时,不小心漏出的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疤。但若是行家见了,定能辩出这是常年杀人而被阴气所腐蚀的鬼印痕。

    就是这样一张很普通的脸面却是在幕后绊倒了前大相马李春,前大将军勾淮,远在天边的外姓贵族,内到帝都周边的皇亲国戚。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办不了的案。所以一直作为皇帝的幕后刽子手深受皇帝重用,而这次没有打探出乱党的势力才让皇帝一时惊愕不已。

    “陛下。”

    内官陆丰侧立在殿门左侧低沉着声音道:“卿国冯志允大人求见。”

    此时皇帝已重新回到龙椅上,黑衣人本还有什么话要说却是已被挥手退下。

    “让他进来。”

    “臣冯志允叩见陛下。”进殿的是一白面书生装扮的中年雅士。

    乳白色的面料外加袖口上金色的鸾鹄纹路乃是卿国的象征。

    白净的面庞,修长的身高,自然而然的衬托出此人的书香卷气。高挑的剑眉,一双能识百人的明净眼,便是在这书香中再添上一笔神圣的气韵。

    没人的时候,皇帝更喜欢称其为先生。冯志允乃是太子老师,当年皇帝南下七大繁都之首的广圣城时,所寻得的奇人。

    三字姓名乃是平民的象征。

    冯志允本无意为官,却在朋友苦求之下一起参加了仙佑90年刚刚开启的的国通。

    不料,亲友没中,自己却中了,中的还是榜首。

    但是刚出生不久的‘国通’却是皇帝与贵族斗争的产物。

    本来官员的选拔只能介乎在贵族之间。如此算来,不论职位大小,好歹在平民眼里这也能衬托出不可攀比的高贵身份。

    只是时间久了,官员的职位自然也就演变成了贵族的另一种身份象征。然现在皇帝却要剥夺贵族视为骄傲的高贵身份,还要把下贱的平民也一同拉来做官。

    这当然不是贵族们能忍受的了得。

    此次冯志允中的还是榜首,如此若是让冯志允见了皇帝,恐怕国通之事从此立定生根不说,贵族间原所应把持的权利与金钱现在也不得不与他人分享。

    在国通最后通告全国的消息还未发放之前,一些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后裔身份的贵族们一呼百应,愣是把把中了榜首的冯志允和末榜的没落贵族李帆掉了个个。

    此后贵族们依旧对冯志允不放心,贵族的老爷们就把此人分配到了广圣城做城主。虽是城主,但却不同于其他城主那般做的舒心。

    自开国以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身份高贵的老爷们逐渐分成了两股势力。

    一股是由皇亲贵族组成的势力被分封在帝都帝邵的外围。而当年征战四方的外姓贵族则被封在了皇亲贵族封地的外围。

    此广圣城便处在各种张姓皇族盘结的势力里。想想也知道这得多么被局限住?

    冯志允是不知道详情的,本着做就做好的态度。

    大刀阔斧,体察民情,实施新政策。一时之间倒也让张姓贵族们无从下手。而后又被七王爷偶然发觉,深觉此人拥有不同凡人那般对商业的先知先觉。便一同发展经济,加大人口往来,终塑造了这七大繁都之首。

    在七王爷力荐之下,皇帝惊奇,特意南下见此奇人。交谈后得知此人才华横溢甚是爱惜。一直收身左右,直到太子出生之后,立为卿国,意欲让其辅佐太子。

    “殿内再无他人,先生为何行此繁缛礼数,快快请起。听说先生近来可得一门客,先生可知此人是谁?陆丰,拿两把椅子过来。”见冯志允行了跪拜之礼,皇帝又是下台扶起,这一日皇帝两次跑动倒也是难得一见。

    “谢陛下。承蒙陛下厚爱,前日臣幸得高人。此人乃是臣年幼时一同学习的师兄,学识乃是臣下的数倍,且关系及其要好,常书信来往。门客谈不上,只是不日前师兄来帝邵有要事处理,臣厚着脸皮硬留师兄暂驻几日罢了。”冯志允轻坐在座椅上,如实道明。

    “哈哈,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皇帝也坐到椅子上,看着对方不解的眼神哈哈的笑了起来。

    “先生有所不知,此人乃是青鸾居士的后人是也。”

    冯志允年幼时也曾问过辅贯可是青鸾居士的后人。毕竟辅姓天下少有,但是对方不置可否,渐渐地冯志允也就没再在意过此事,经皇帝一点这才顿悟过来。

    “若是如此,臣有何能耐敢重用青鸾后人,臣这就回府引荐师兄。”

    皇帝深知此人不是虚伪之人,伸手拉住了就要离去的冯志允说道:“高祖有领,世世代代不得打扰良贤二臣的后人,一切都要随缘不得强求。若是其有心辅佐,再请来亦是不迟,对了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对于祖宗立下的规矩皇帝莫敢不从,故召此贤士之事也就作罢。

    “如此大事,臣不敢私藏,陛下请看”。话毕就从袖口中拿出几封书信与账本模样的册子,竟是左相马李帆与魏焕魏王爷的秘密书信。

    书信并不光是日常的寒暄问候,其中隐含着一些秘密交易不得不让人瞩目。另有账本样的册子更是渗人,乃是各种军备粮草所需要花费的金钱数额。

    “陛下”看着皇帝差不多应该看完了的样子,冯志允小心换了皇帝一声。

    “几天前,臣受李相马之邀前去贺寿。臣不胜酒力,本欲就此拜别,相马却是有些醉酒。知臣喜好名人字画,就带臣一同去书房观赏。后来又被访客相邀,臣独自在摆弄字画时无意中发现这些的。”

    “此事我已知晓,切勿再传入第三人之耳,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对了,先生来的正好,朕正有要事要托付于先生”。对于书信上的惊人内幕,皇帝似乎没有感到有多少震惊,轻描淡写一般将此事带过。

    可是陛下,冯志允还没开口就被皇帝单手制止了。

    “朕知你意,但是实不相瞒,朕昨夜已是服用还生丸。现今朝廷上下的官员皆都受了相马的不少好处,若朕再年轻几年还能与相马敌对…”

    皇帝没有留意对方的神色继续说道:“况且只凭现在这些证据并无法治罪于相马,最多不过令其归家反省几日罢了。反而若是李帆反咬一口变得弄巧成拙,恐怕就很难收拾了。”

    冯志允哀伤的神色覆在脸上。

    九五之尊又如何?白丁俗客又如何?终究躲不过这最后的一关。

    前段时间宫里内外就传陛下病入膏肓,后来宫里传话说是天佑陛下,情况已大有好转。冯志允以为是皇医妙手回春,今日虽是主要为李帆之事而来,但也是想恭喜皇帝喜得二春,谁曾想已是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戎马一生,平乱过北方巴赫纳族,解决了良元国百年来的外患,致使外族已有二十多年未曾再侵犯我良元江山;镇压过外姓贵族姚文的叛乱,剥夺了建国功臣后代的兵权致使内忧也一并解决;除掉了朝廷大蛀虫前大相马李春和前大将军勾淮为首的贪官,致使朝内一时无人敢顶风做乱;且鼓励民间创办学院,更是破了先例开举了接收平民为官这一政策的‘国通’网罗天下人才;鼓励百姓发展经济,减少赋税,前后四十多年就让整个良元国达到了空前繁荣的鼎盛时期。

    但也…但也终究躲不过天命使然。

    想到这里冯志允不自主的泪如雨下。自己本是平民出身,之所以能有这前程似锦的一切都仰仗着陛下的厚爱,现在已是如此又叫自己心里怎么不难受得慌。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来做太子的老师吗?”

    皇帝似乎察觉到了冯志允的哽咽,想转移话题背身问道。

    “微臣愚钝不知,请陛下赐教。”沙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喉咙,冯志允强忍着的把泪水咽进肚子里。

    “梁超路是个好将军,有他镇守边疆,朕很是放心。但文道不同于武道,官场里的刀光剑影要远比战场上的厮杀阴险得多。朕阅人无数,满腹经纶者未曾少见,但是如先生这般无欲无求者,却只是见过先生一人。远儿还小,日后免不了被世俗的利欲熏心。朕希望届时先生能出马扶正太子。朕知先生心软诚实,不愿沾染官场内在的明争暗斗。但若远儿做了亡国君主,朕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仙去的列祖列宗啊!”说到这里,一股苍白的无力感爬上了皇帝的心梢。

    冯志允拭去眼角湿润的泪水,跪立在皇帝面前“陛下对微臣的知遇之恩,臣一生难以回报,臣定当恪尽职守,呕心沥血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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