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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门,正要坐进车里,突然看见申红蕾从住院楼的楼道口走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只装饭的饭盒。他已经有几天没看见她了,想过给她发个短信问候一下,有几次短信都写了一半还是清除掉了,他觉得她像是在云里雾里,令人捉摸不定。等她走近了,他叫了一声:“红蕾。”脖子咚地痛了一下。

    申红蕾扭头看见了顾明泉,有些诧异地愣了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我婆婆在这住院,我去给她买点稀饭。”申红蕾先回答说。

    “我,脖子有点扭,来看医生。”顾明泉说。

    申红蕾认真看了一下顾明泉,发现他的异样,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年纪越大,才越容易扭了。”顾明泉说。他发现申红蕾这几天面容变得憔悴,眼睛里红红的网着血丝,显然是睡眠不足。“你晚上陪你婆婆过夜”他问。

    “是啊,我和我老公轮流,一人一晚上。”

    “好媳妇,有孝心。”

    “这也是没办法,做人就得这样,孝道是起码的。”

    顾明泉赞同地轻叹一声,虽说疼痛稍有缓解,脖子还是硬邦邦地难于转动,使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好像鸭子被提着脖子似的。申红蕾突然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两个人一时都无话可说,却又不愿意告别,好像在酝酿某种情绪。

    又一辆急救车驶进了医院,患者家属从车上手忙脚乱地抬下病人,一个护士提着插入病人鼻子里的氧气袋,一路小跑地跑进急救室。

    “在医院几天,感受特别深,有什么也别有病。”申红蕾说。

    “是啊,可是没办法,只要是人,都会有病。”顾明泉说。

    申红蕾想起要给婆婆买早饭,说着:“以后再聊吧。”就向前走去。看着她自然摆动的胳膊,顾明泉忍不住叫了一声:“哎,等一下。”他大步走了上去。

    因为走得急,顾明泉脖子不满地痛起来,他用手扶着叫痛的脖子,说:“你婆婆不要紧吧你带我去看她一下。”

    “这不必要吧,你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再说”申红蕾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顾明泉知道申红蕾说不出来的话里有许多内容,他能意会到,却说不出来。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动作迅速地掏出钱包,又神速地从钱包里取出六张百元钞票,说:“这,算是我看望你婆婆”

    “谢谢,我不能收你这钱。”申红蕾说。

    “看望病人,一点心意,我们至少是、是同学”顾明泉说,脖子突然又开始剧痛了,像一根锯子在那里来回地拉着。

    “我们是同学,可你跟我婆婆没什么关系,我怎么跟她说我一个男同学给她包红包了”申红蕾说,“收回吧,如果以后钱不够,我会向你借。”

    顾明泉愣愣地把钱收了起来,脖子的疼痛让他不由呵了口气,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30破裂

    一大早,申红蕾的公公卢老师起来做饭,然后送两个孙女到夏令营,便赶到医院接替守护了一晚上的人,让她他去上班,又等她他下班来接替,才又赶回家做午饭,安排两个孙女吃饭,下午送走孙女后又赶到医院顶替。如此循环往复。晚上则由申红蕾和卢发两个人轮流在病床前过夜。

    按说,申红蕾的婆婆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应该是四个人来轮流值夜。但卢发的哥嫂都在改制后卖给港商的私企打工,每个月只有一天休息,请假制度特别苛刻,只要请假一次整个月的奖金就全泡汤了。那天卢发的嫂子拉着申红蕾的手说,让你辛苦了,我们真不好请假,扣钱太狠,说着都要哭起来了。看着比自己大两岁而显然要苍老许多的嫂子,申红蕾心软了。她说没事,我和卢发两个人轮流。卢发的大哥卢森唉声叹气地说,以前都说旧社会的包身工什么的,现在我们的情况可能更糟,为了那三餐饭,没办法啊。卢森也只比卢发大两岁,看起来却像是老一辈的人,满面苍老憔悴,头发都白了大半。申红蕾觉得自己也很难的,但和他们相比,却不知要好多少倍了。

    和婆婆同病房的那个农村来的病人,因为无法续交医疗费,被医院停药了。那天下午,她家里又来了几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抬了出去。申红蕾看到他们把病人抬上一辆城里已不多见的平板车,然后拉走了。谁都知道,这是拉回去等死。看着那辆平板车消失在医院外面,申红蕾心中一阵悲悯,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活着,真是不容易。

    今天婆婆的脸色看起来好些了。前天中午她突然感觉胸闷,气喘不上来,脸色发紫,全身战栗,只好送进急救室抢救。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推了出来。申红蕾从外面小摊上买了一点稀饭,喂她吃了几口。王医生带着两个医学院的实习生来查房。几天下来,申红蕾跟医生也混得熟悉了,好像卢发还往医生家送了些水果。王医生说,现在病情基本稳定,安心治疗吧,不可能那么快好起来,凡事都有个过程。在申红蕾听来,这就是正确的废话。

    一般这时候公公会来接替她,她还得回家洗漱一下,在楼下小摊吃个早点,再到单位上班。她跟领导说过了,家里有病人,无法准时上下班。好在她那里是旱涝保收的政府机关,平常也没太多的事。

    申红蕾看了几下时间,公公一直没有出现。这些天他其实也是够累的,每天来来回回,床上一个病人,家里还有两个孙女。他的身体看起来是硬朗,然而到底也是六十几的人了。申红蕾想,他晚点来就晚点来,反正到单位也没什么事,只是昨晚她无数次被惊醒,断断续续地睡得很不好,这时候已经困倦不堪,眼皮快要睁不开了。晚上轮到卢发,她就可以在家里好好睡上一觉。

    公公来了,走路有些一瘸一拐,脸上满是歉意,像是一个迟到的学生。

    “你怎么了”申红蕾发现他的裤管擦破了一点,沾了些灰土。

    “骑车摔了一下,有个摩托车太快冲过来,没事,你去吧。”

    “摔得要不要紧”

    “摔破点皮,老骨头能有什么事没事,你去吧。”

    申红蕾离开医院回到家里,发现卢发没有去上班,正在书房里收拾着什么。她懒得理他。从那天开始,他们进入了互不说话的新一轮冷战。即使在他父亲面前,他们也都不想掩饰自己。一般人都能看出他们正处于某种危机状态。早几年,公公还时常会劝解她几句,而婆婆看起来比较偏袒她,总是把儿子一顿臭骂,最后仍然还是要她宽容和包容卢发。这大半年来,公公婆婆不再干预他们的关系,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再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这让申红蕾心生感激。夫妻冷战,要是有双方父母和亲属的介入,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就像以巴争端一样。

    申红蕾刷了牙洗了脸,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卢发拉着旅行箱走出书房,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他穿上了宽松休闲的衣裤,表情悠然轻松,像是准备出门度假一样。

    卢发拉着旅行箱走到了门边,好像航班要起飞,他打开门就往外走。

    “哎”申红蕾忍不住冲着他的背影叫道。

    “单位派我出差。”卢发回头说了一声。

    “今天你不到医院吗晚上轮到你了”申红蕾大声地说。

    “这不用你操心。”卢发说。

    “别忘了,那是你妈”申红蕾恶狠狠地说。

    卢发咧开嘴,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申红蕾把门凶猛地摔上,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似乎整幢楼都震动了一下,门框上落下了许多灰尘。她觉得心里有一个什么东西要爆炸了,全身在发抖,像困兽一样焦虑地走了几圈。她觉得这样不行,她得砸碎一点什么,毁灭一点什么,否则她就要疯掉了。

    突然她发疯般冲进卧室,从墙壁上摘下她和卢发合影的镜框,往地上狠狠地摔去,嘭的一声,玻璃破碎了,碎片像羽毛散了一地;她从地上捡起相片,唰地撕成两半,然后长舒一口气,感觉好了一些。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睡意全消。申红蕾想了想,给卢发单位的领导打了个电话,这位领导她还是比较熟悉的,便直接问他为何派卢发去出差。领导说福州有个培训,可去可不去的,卢发是主动要求去的。申红蕾说,他老妈病重住院,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去外地参加一个无关紧要的培训。领导也惊讶了,说卢发从没提起母亲住院的事啊。申红蕾气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天上午,申红蕾在家里打开电脑,想在上面找寻卢发的一些证据。当初买电脑时说是两人共用,其实几乎全是卢发一个人使用。他的邮箱打不开,他的qq也打不开,因为都不知道密码。申红蕾试图破解密码,用自家的电话号码、女儿的生日还有卢发的手机号码,组成无数组数字,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输入,至少输入了十五次,这才无奈地承认,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两手从键盘上抬起来,她真想一拳把电脑显示屏砸烂了。

    申红蕾坐在电脑前发呆,像木头一样久久不动。其间手机响了两次来短信的声音,一个短信是“恭喜你中奖了”,一看就知道是骗局,她没看完就删了;另一个短信是顾明泉来的:“照顾病人是很辛苦的事,希望你自己多保重。”她想回两个字谢谢,但又想了一下,干脆一个字也不回。她想起上午在医院停车场偶遇顾明泉,他居然掏出钱来要给她,按马铺地面的人情往来,如果他到病床前看望婆婆,是要给红包的,可是他凭什么去看婆婆呢既然没到病床前探望,又凭什么要给钱呢她觉得他歪脖子的样子有些可笑,他的行为也有些莫名其妙。他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大老板洒脱率真的风度。他一直在掩饰什么,他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

    申红蕾觉得事情的症结就在这里。他是对自己有意思了。这一点再迟钝的女人也能感觉到。但是那“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像他那样事业有成、正处于“花季”的男人,何愁身边没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呢我对他来说恐怕连玩弄的价值都不大了,他是怜惜我呢,还是要把我当成所谓的红颜知己

    想不明白,这是一个微妙而又深奥的问题。

    大概11点半的时候,申红蕾突然想起来,没有人到医院接替公公,两个孩子虽说可以相伴走回家,但午饭怎么解决思想斗争了一分钟,她还是走出家门,开着摩托车来到医院。

    走进病房却很意外地发现卢森坐在那里,一问才知道是卢发要他无论如何也要请假,算是顶替他看护几天病中的老妈。

    卢森又感叹起请假的经济代价,申红蕾突然觉得,这有什么好叹的躺在病床上的是你母亲,你就是被扣再多的钱也应该来看护几天,这是天经地义的。但她没有说话,匆匆离去了。

    晚上申红蕾把女儿接回了家。女儿进门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丝疑惑挂上了她的脸。

    “没你什么事,你快去洗澡。”申红蕾说。

    薇薇像是什么都明白了,沉默着往卫生间走去。

    申红蕾拿起扫帚,把玻璃碎片扫进了废纸篓。她想她有必要跟女儿沟通一下了,趁晚上家里只有她们母女俩。

    女儿洗完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申红蕾接着去洗澡。面对卫生间墙面上的镜子,她几乎不敢细看自己了。用喷头把热水洒到镜子上,镜子变得模糊了,里面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身体,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看不到皱纹,看不到气色,这样她才有勇气面对镜子。

    等她洗好来到女儿房间,发现女儿歪着身子睡着了,睡得很沉。她知道,孩子也挺累的。这年头,似乎没有人不累。谈心谈不成了,她只好回到房间睡觉。

    第五章

    31阎顺利

    阎顺利回到家,看到大双和小双头碰头挤在灯光下面,一起拿着一张纸在读,因为一些字不认识,读得磕磕巴巴的。这对孪生姐弟抬头看见父亲,笑呵呵地说:“老爸,你也有同学啊”

    这话什么意思阎顺利有些不解,从他们手上提起那张打印纸,一看,这不是寄给自己的同学聚会邀请函吗“二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地上还掉着一个信封,看来是上午寄到的,被这两个小家伙好奇地撕开了。

    “老爸,你也有同学啊”大双小双又问。

    “我怎么没有同学我的同学比你们多多了。”阎顺利大声地说。他终于明白小家伙的意思了,他们从小看到父亲在踩三轮,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踩三轮的,一辈子都踩三轮,好像从没上过学,哪里来的同学“我的同学有考上北京大学的,有当大官的,有做大生意的,还有的出国了,我的同学多着呢。”他有些骄傲地挥着手说。

    “老爸,怎么就你踩三轮啊”小双瞪着困惑的眼睛问。

    “我、我踩三轮怎么了”阎顺利也瞪起了眼睛。

    “你怎么不去当官,不去做生意”大双说。

    “要是我不踩三轮,你们有饭吃吗你们喝西北风去”阎顺利有些生气了,喷着口沫说。

    大双小双很少看见父亲这样大声嚷嚷,不由吐了一下舌头,小双说:“我是说你的同学怎么那么厉害,有考上北京大学的,有当官的”

    “你老爸不厉害吗你老爸要是不厉害,能生你们双胞胎”阎顺利嘿嘿笑了两声,显出一副十分了得的样子,“你老爸五六十个同学中,就你老爸生了个双胞胎,你们知不知道大家都说你老爸是最厉害的你们不觉得老爸是最厉害的吗”

    “老爸厉害,厉害”大双小双竖起了大拇指。

    阎顺利三下两下吃完饭,又跑到大哥阎顺德家。他该给母亲的生活费还拖欠着不给,他说是没钱,可他每天却有钱买啤酒喝。这让阎顺利想起来心里就窝了一肚子气。

    到了布市街,阎顺利看到嫂子站在家门口,靠着墙一边吃饭一边和邻居搭话。她一看见阎顺利,脸就黑了下来,说:“别来找他,他昨天到内山去了,没半个月回不来。”

    “他、他”阎顺利结巴着说不出话。

    “你要是有事,你就到内山找他。”嫂子扭头走进家里。

    阎顺利愣了一阵,还是踩起三轮车走了。

    踩着沉重的三轮车,脚力用得多了,脑子就空下来,不再想什么了,只管用力地蹬着,让三轮车保持一定的速度。

    来到大街上,有人在路边招手,生意来了。招手,这是阎顺利最喜欢的手势,拉起客人,奔向马铺的各个角落。晚风习习,鬓角的汗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流。但是,流汗是有价值的,它将换来现钞,一元,一元五角,两元,两元五角,差不多十滴汗水能抵一元钱。

    路边街灯闪烁,天上的星星也很亮。阎顺利拉一个外地的客人到武庙,还帮他打听了要找的人,就停在石碑前歇口气,同时在此候客。

    这是上世纪80年代改建过的街道,现在看起来陈旧不堪了,临街的店面已经关了不少,街上行人不多,偶尔哪间店面吐出人来,蹬上自行车或骑起摩托车就走了。阎顺利心想再等十分钟无客,便往前走。这时,他看到走在街道那一头的一个矮个子很眼熟,终于想起来,这就是老同学李金河。他原来在一个什么厂,厂子还没倒,他就跑出来了。阎顺利有些想不明白,他好像也没做什么事,东溜西荡的,却是衣着光鲜,养得细皮嫩肉,看样子日子过得很不错。也许这就是命,每个人各不相同。马铺话说的好,人比人气死人。接连几辆摩托车驶过,那矮小的身影不见了。

    下个月要办同学聚会了,十年前办过一次,差不多也算同学聚会吧,只是没几个去,这次会有多少人去呢所谓同学,就像是同一炉出窑的砖,一出窑就各奔东西了,有的砌在五星级酒店的门脸上,有的砌在公厕的围墙上。阎顺利觉得人到四十,一辈子几乎定型了,穿皮鞋还是穿草鞋,坐轿子还是捡猪粪,每个人的命都已经注定了,得意也罢,自卑也罢;如果还以同学相认,那聚一聚也是不错的,人家当官做生意是一种活法,我踩三轮也是一种活法。

    看不到有人招手,阎顺利踩起车,掉转方向走了。

    来到龙眼街,一间小酒店里走出一个女人,向阎顺利招了一下手,就大步走了过来,抓住车座的铁杆登上了座位。

    阎顺利扭头一看,差点失声叫出来。

    庞婉青居然又是老同学庞婉青。她一坐上车就把手往前一指,意思是往前走,看样子她连话都不想说了,更别说认出阎顺利来。她两脚并拢,手抱在胸前,一只小包放在座位上,目光直视着前方。

    阎顺利闻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酒气。她一定在酒店喝酒了,跟谁呢怎么没喝完就走了他听到她打了一声酒嗝,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连忙用手掩住了嘴巴,显然是觉得那声音不雅。

    对阎顺利来说,这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她意味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世界。

    经过基督教堂旁边的小药店,庞婉青突然说:“停下。”

    阎顺利手脚并用刹住了车,车停在了药店门口的一棵芒果树下。

    庞婉青抓住铁杆,像是有点艰难地把自己搬下了座位,什么也没说,便向药店走去。

    阎顺利看着她走进药店,有意无意地低头往她刚起身的座位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咚地跳了一下,那上面搁着她的包。

    她消失在药店里,因为门口芒果树的关系,加上视角的偏差,他看不到她了,而里面的人也看不到他。

    那只灰白色的包像一根麦芒刺激着阎顺利的眼睛,他抬起手擦了几下,感觉眼睛里面难受得很。

    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把他吓了一跳。

    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动作快速地抓起那只包,拉开拉链,一眼就看见一个手机还有一叠百元钞票。他从那叠钞票里抽了几张,一把团在手心里,然后拉上拉链,把包放回座位上。

    这一过程大约只有三十秒,神不知鬼不觉。

    刚刚把包放下,庞婉青从药店里走出来了。阎顺利镇定自若地把那只手心里团着钱的手,很自然地挪到腿边,插进了口袋里。

    庞婉青从座位上拿起包,往药店走去。看来她是要拿钱买药。打开包之后,她会发现包里的钞票少了几张吗瞬间的镇静之后,阎顺利的心又开始慌乱了,像有一面小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要是她发现了怎么办但是他转念又想,像她那样有钱的女人,花钱如流水,包里有多少钱恐怕也记不住,少几张钱怎么会察觉到呢再说,谁看到我动她的包了也许,那基督教堂上面的十字架看到了,可是它又能开口说话吗

    庞婉青又从药店出来了,坐上车说:“美仁小区。”说着就把手里刚刚找回的两枚硬币放进他的手里。她神色平静,身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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