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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办公楼,前面又是一块操场似的空地,几棵龙眼树后面有一座二层楼,还有一些散乱的平房,看样子就是宿舍区了。

    小毛找了个地方停了车。谭志南和苏丹红走下车来,苏丹红突然说:“来看人,怎么空着手啊”谭志南一想该带点东西才对,他确实是疏忽了,可是现在也来不及了,他对苏丹红说,有一个红包代表着全班同学的心意要送给裴慧洁。苏丹红说:“我个人也包一个吧。”谭志南掏出那个红包向苏丹红晃了一下,说:“不用了啊,这一个已经全代表了。”

    裴慧洁告诉过谭志南,她家在那座二层楼右手七间平房的左边第一间。他和苏丹红说话间,已经来到裴慧洁家门前。从那木门和门框来看,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不过整个门脸洗得很干净,半截腰门还是新做的。房子是三进式的老旧格局,靠墙有一条直直的通道,前面是客厅,中间是卧室,后面是厨房。

    谭志南从半截腰门往里面探了一下头,问:“裴慧洁在吗”

    “在在在。”声音从客厅后面的卧室传出来,隔开客厅和卧室的那张布帘动了一下,探出一颗花白头发的头,接着整个人走了出来。

    猛一照面,谭志南不由有些惊讶。裴慧洁的脸色和体型与二十年前一样,好像一枚铜钱埋进地里,二十年后挖了出来,变旧了一些,生出了许多锈迹。她的脸还是那样苍白,身子还是那样单薄,可头发居然白了大半,这就是最显著的变化。她看着谭志南,笑了,像一个慈祥的老奶奶。

    “谭志南同学,”她叫出了他的名字,“你越来越少年了。”

    她的眼光转到苏丹红身上,只是稍加思索,也叫出了她的名字:“苏丹红同学,来,你们快请进。”她走上前打开了半截腰门。

    “打扰你了。”谭志南说着,走进了房间,苏丹红也随后进来。客厅不大,一对木沙发一张茶几,还有几张凳子,这些看来都很陈旧了,但收拾得很整洁,地板的红砖也洗得红彤彤的一尘不染。

    “看你说什么呀,老同学,二十年才来一趟。”裴慧洁显得有些激动,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看一下谭志南,又看一下苏丹红,指着那对木沙发,又搬过来一张凳子,“来来,快请坐。”

    苏丹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谭志南则从裴慧洁手里接过凳子,靠墙放下,也坐了下来。

    “你的身体看起来还行吧”谭志南说。

    “还行。”裴慧洁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提起水壶,准备泡茶。苏丹红感觉她的动作有点吃力,就说:“我来吧。”被她微笑谢绝了。她冲下滚烫的水,一边烫洗茶杯一边说,“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们了。”

    “是啊,我也没见过你,可你还能一下子叫出我的名字,真让人感动。”苏丹红说。

    “全班五十六个同学的名字我全能记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一对上号。”裴慧洁泡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双手端起第一杯递到苏丹红手上。

    谭志南弯腰上前,端起了那杯属于自己的茶。他喝了一口,觉得气味比较涩,自己是多年不喝这种低价位的茶了,但他还是一口喝完了。

    “毕业后,大家就是一人一路,听说你身体不大好,也一直没能来看望你。”谭志南说。每年年终,他都要随领导到事先安排好的几户人家访贫问苦,等摄像机照过来了,领导像演戏一样拉起对方的手,便一个劲地代表谁谁谁地问好。谭志南觉得他现在其实只能代表自己,“我觉得,你这些年来真是不容易啊。”

    裴慧洁像是受到表扬的学生,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说:“大家都不容易。”

    “你平常需要吃药吗”苏丹红问。

    “我这心脏病是先天性的,药是离不掉的,还有哮喘,是季节性发作,”裴慧洁语调一转,多了一种感恩的口气,“还好啊,病归病,还能做点家务,还能给人家生儿子。”

    谭志南和苏丹红几乎同时哦了一声,这才记起他们还没见到男主人,便问起她的老公。

    “他到山上巡护山林了,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我儿子在,我喊他过来。”裴慧洁说着站起身,掀开布帘往后面喊道,“海胜,海胜,过来一下。”

    裴慧洁骄傲地对谭志南和苏丹红说:“我家海胜很乖,也很认真,读六年级了,你看这墙壁上全是他的奖状。”随着她的手势,他们看到三面墙壁上都贴满了奖状,颜色深浅不一,看来是历年来的奖励。

    布帘猛地掀开,冲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看到生人时不由愣了一下,紧急地刹住脚步。

    “来,海胜,快叫叔叔,快叫阿姨,”裴慧洁拉住儿子的手说,“他们是妈妈的高中同学。”

    海胜低着头叫了一声叔叔和阿姨,声音有些胆怯。

    谭志南摸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不错啊,长得很结实。”

    “跟他老爸长得一模一样,人家都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裴慧洁说,语气里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自豪。

    看着海胜墩实的样子,想象一下他老爸的模样,谭志南就觉得裴慧洁站起来大概最多只到老公的胸前,那厚实的胸脯正好可以成为她的依靠。这也是她的造化了。

    “小朋友,长大想干什么呢”苏丹红拉着海胜的手,像幼儿园阿姨询问小朋友一样。

    “来,快告诉阿姨。”裴慧洁说。

    “我长大了想当一个宇航员,像杨利伟叔叔一样。”海胜背诵般地大声说。

    “好好,不错,有出息,志向远大”谭志南狠狠地表扬着海胜,表扬得他腼腆地勾下了头。

    裴慧洁满意地对儿子说:“去吧,好好做作业。”

    小男孩像解放了似的猛一转身冲开布帘,跑向里面。

    “这孩子怕生,没见过世面。”裴慧洁说着,看了看谭志南,又看了看苏丹红,“你们的孩子呢”

    “我们”谭志南一下领悟到裴慧洁的话意,看来她把他们误成是一对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挂在了他的嘴边,他朝苏丹红暧昧地眨了一下眼,回答裴慧洁说,“哦,1995年生的,读四年级了。”

    苏丹红一时间没有醒悟过来,应和似的点着头。

    “书读得好吧”裴慧洁说。

    “还好。”谭志南说。

    “我们同学间成了几对”裴慧洁问。

    “一对吧”苏丹红正想说出这一对的名字,谭志南抢着说了:“一对,就一对。”

    裴慧洁点着头,又斟了两杯茶,像是陷在一种回忆中,说:“毕业后我就没跟同学联系了,主要是我这身体不争气,我都很少离开这林场。”

    “应该多出来走走,这次的同学聚会,也是想联络同学的感情。”谭志南说,“平时有事没事的,都可以走动走动,毕竟是同学啊,你说我们班五十六个同学,这五十六个就是五十六个,永远不会再增多了。”

    “现在只剩五十五个了吧,老班长李跃鹏不在了。”裴慧洁说。

    “那个路安远也失踪多年了,也许只能算五十四个。”苏丹红说。

    谭志南表情陡然凝重起来,说:“这次二十年同学聚会还有五十四个同学,再过二十年,再搞一次同学聚会,又要减少几个了,再过二十年,更少了,最后不知是哪个同学活得最长命,那时所有同学都不在了,他想办同学聚会也办不成了。”

    “哎,志南,今天你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话啊。”苏丹红抹了一下眼睛说。

    “是啊,同学相聚,应该说点高兴的话才对。”裴慧洁说。

    谭志南笑了一笑,说:“不好意思啊,是应该说些高兴的话。对了,你身体不大好,同学聚会那天让顾明泉那边派个车来接你吧”

    “这个不用了,我牵手的爱人说了,那天他要开摩托车送我去。”裴慧洁说,“他也去,可以吧”

    “当然可以,非常欢迎。”谭志南说。

    裴慧洁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她的兴致看起来很高,但她脸上已出现了倦容,也许她很少像下午这样坐了这么久并说了这么多话。

    “我可能有很多同学都认不出了。”她带着一声轻微的叹息说。

    “人家几千年的东西,考古一下都能考出来,只要同学的名字还记得,仔细辨认一下还是可以认出来的。”苏丹红说。

    谭志南觉得也差不多该告辞了,就向苏丹红使个眼色,对裴慧洁说:“今天我们也算是代表同学们来看望你的,希望你养好身体,同学聚会上我们再好好聊吧。”他站起身,想模仿领导握一下对方的手,然而手却是伸进口袋里,掏出那只红包塞到了她的手里,“这是同学们的一点意思,你自己买点东西吧。”

    “哎,这,这怎么行”裴慧洁连忙把红包推回谭志南手里,“你们还能记得我这个同学,我就很高兴,怎么还能”

    “正因为是同学,你一定要收下。”谭志南把红包再次推到她的手里,并用一只手压住,“你要是不收下,你就不把我们当同学了。”

    “这,这”裴慧洁笑了一下,只好无奈地收了下来,“同学还这么”

    谭志南挥了一下手说:“再见了。”苏丹红也说:“拜拜。”

    裴慧洁擦着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推开半截腰门走了出去,突然说:“晚上在这吃饭好吗”

    “不用了,”谭志南回过头说,“我们晚上还有事。”

    裴慧洁也走了出来,眼睛不停地闪着,说:“你们也真是”

    谭志南和苏丹红只好停了下来,让她别送了。谭志南看到她家的窗台上有一只缺了个角的碗,里面有一点土,种着一颗蒜头,蒜头长出一段柔嫩的枝茎,伸出一朵细细的花。他心里蓦地一震,想,这个多病的女人,原来有一颗爱美的心,有了这样的心,再困窘的生活也会有希望。他感到惭愧,自己要是处于她那种困境,肯定还不如她。

    “你不要送了,快回屋休息吧,好好休息。”苏丹红扶着裴慧洁往回走到那半截腰门前,拍拍她的手,像是给她施了定身术,“好了,多保重,拜拜。”

    裴慧洁含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向他们挥动着。

    谭志南和苏丹红也向她挥了几下手,赶紧大步向前走去。

    坐进车里,他们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有着异口同声似的默契,对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他们没有说话,彼此都在猜测着对方在想什么。

    车驶上了江东路,谭志南突然对司机小毛说:“我们就在这里停吧。”

    小毛把车停了下来。谭志南说:“下午让你辛苦了,谢谢啊。”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走到另一边为苏丹红打开车门。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下了车。

    “谢谢你啊。”谭志南向小毛挥手告别,看着他的车走了,又回头对苏丹红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啊,谭大主任愿意请我,我是无限荣幸啊。”苏丹红说。刚才在裴慧洁家里,那种氛围让她有些不适应,变得不会说话,现在离开了那里,她又恢复了原先的话语能力。

    面前的九龙大厦二楼新开了一家锦绣一方茶餐厅,可以喝茶也可以吃饭。苏丹红的眼光在空中寻找了一会,指着锦绣一方的广告牌说:“就到这里吧。”

    两个人走上了二楼,迎面就是装饰得时尚花哨的茶餐厅,谭志南觉得这里适合的是年轻人约会,而像他们这样临近四十的人,似乎不大相称。门口两个迎宾小姐恭敬地向他们鞠躬:“欢迎光临。”苏丹红突然抬起一只手,在他背上像是摸又像是推地给他一下,说:“进去吧。”他就只能走进去了。

    大厅里没有多少人,只有角落里散坐着几对男女,都是比较年轻的一男一女在喝茶。迎宾小姐把谭志南苏丹红引到了一个座位上,但谭志南觉得不好,自己选定了后面的另一个位置。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现在才四点,吃饭太早了,先喝茶吧。谭志南就点了一泡六十八元的铁观音。

    茶香弥漫开来,像一股芬芳飘进心里,似乎让人心静了下来,都不想说话了,只是有滋有味地品着茶。

    其实短暂的沉默,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眼下的氛围有些异乎寻常,两个人的眼光偶尔相接了一下,立即移开,那匆匆一瞥里,有探询,有掩饰,还有一种暧昧。

    谭志南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来,他想轻点放,可是越想着轻点,越是碰出了响声,他不好意思地朝苏丹红笑了一下,说:“你知道吗,刚才裴慧洁把我们当成是一对了。”

    苏丹红眼珠子转了一下,想起裴慧洁问“你们”的孩子时的那种神态,当时她就觉得怪怪的,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了。她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白了谭志南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万千风情。

    谭志南微微笑着,脸上挂满一种怡然自得的表情。

    “你好像很得意的。”苏丹红说。

    “哦,这你也看得出来”谭志南说。

    苏丹红哼了一声,端起茶杯送到红唇边,轻轻地啜了几口,她的神情好像是说,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

    谭志南转头看了看四周,右边不远处也有一对男女,大概三十出头,那男的一直在玩着手机。更远的是一对更年轻的男女,隔着桌子把头抵在一起,形成一个拱门似的。

    “你夫人在哪上班”苏丹红突然问。

    “你不问还好,一问我就想起来了,要向她请个假。”谭志南掏出手机,快速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晚上不回家吃饭,这七个字我都打得熟烂了。”他看着苏丹红,明知故问似的,“你不用请假吧”

    “我跟你请假,我要回家吃饭了。”苏丹红淡淡地说。

    “1号,别”谭志南猛地抓住苏丹红搁在桌上的手,神情显得很紧张,生怕她一下离开似的。

    苏丹红忍不住笑了起来。

    29落枕

    一觉醒来,顾明泉发现脖子不听使唤了,转不动了,一阵剧痛从肩背传来,像浪潮一样一波高过一波。

    他坐在床上,两脚踩到了地上,却是无法站立起来。右边的脖颈好像生涩的滑轮,难于转动,疼痛像一把刀子剐着他的肉。

    落枕了。心里一下就浮起“落枕”这个久违的名词。小时候顾明泉睡相不好,时常在半夜里踢翻了被子,有时连枕头都不知怎么弄到地上,因此他很小就有“落枕”这个毛病了,脖子歪歪的不能动,动一下就痛得要死。那时母亲生气地对他说,你就一辈子歪脖子好了。他痛得眼泪都流下来,什么话也不说。母亲只好把他带到哪个怀孕的女人面前,有时是某个亲戚,有时是小学里的同事,有时是街上的邻居,开头他不懂得这些大肚子女人能对他脖子产生什么影响,只见大肚子女人拿起秤杆,或者徒手在他疼痛的脖子上揉搓起来,如果他十二岁就揉十二下,十五岁就揉十五下。神奇的是,揉过了之后,脖子上的痛渐渐消失了,小心翼翼地转动一下脖子,居然也能灵活自如了,真是叫人惊喜交加。

    可是现在,到哪里去找大肚子女人哪个陌生的孕妇愿意在他脖子上揉搓三十九下

    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了。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站起身,到卫生间一趟。这变成了压倒一切的任务。

    这几天显然是太累了,公司的事务和场面上的应酬使他忙得像旋转的陀螺一样,本来定好星期六下午和谭志南申红蕾一起去看望老同学裴慧洁,他临时有急事去不了。昨天晚上,陪市里来的重要客人喝了不少干红,后来又喝了茶,上床后很长时间无法入睡,索性爬起床,到卫生间放了一浴缸的温泉,随手拿了一本杂志,一边躺在温泉里一边看着书。再度回到床上后,大约过了半小时才徐徐进入睡眠。

    谁知道,一起床却是落枕了。

    顾明泉无法转动脖子了,颈肩部的肌肉一阵痉挛。弯起手去摸,那里像是结成了硬硬的一块,手按一下,便痛得全身哆嗦。

    记忆中少年时代的落枕,并没有这般疼痛,反而是一种有趣的经历,可以让母亲牵着手去见面目不同的孕妇。现在母亲老了,好几年前就行走不便,再也不可能带着他去找孕妇了。

    顾明泉咬着牙,两只脚慢慢地用力,终于把身子撑了起来。他发现全身很僵硬,像机器人一样向前移动一步,肩背部位就疼痛地叫唤一声。

    方便之后,顾明泉不得不打电话给司机小毛,让他速到宿舍来一趟。

    当小毛看见老板歪着脖子,龇牙咧嘴的一脸痛苦,他不敢发笑,非常关切地询问老板的指示。

    “送我到医院。”正处于剧痛中的顾明泉连声音也发抖了。

    十几分钟后,从紫荆湖度假村开出的帕萨特驶进了马铺人民医院。事先得到电话通知的李医生在停车场等候,看着顾明泉从车里艰难地走出来,连忙上前搀扶了一下。

    但是顾明泉推开了李医生,毕竟这是在公共场所,他需要维护一种形象。这时他深切地感到,人虽然是有着非常顽强的生命力,但是疼痛足以损害他的尊严。他咬着牙站稳了,对李医生笑笑,说:“你看,我这是怎么了”

    “按照中医的说法,落枕是风寒侵袭,经络痹阻不通,或者劳顿扭挫伤及经络血淤气滞所造成的。”李医生说。

    顾明泉随着李医生走进门诊室,看到有几个病人在等着他看病,“你先给他们看吧。”顾明泉忍着痛苦,硬着脖子站在了一边。

    李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块膏药,说:“这麝香壮骨膏,先给你贴一下。”他摸了一下顾明泉伤痛的位置,把膏药贴了上去。

    一阵微辣的温热的感觉从脖子上传开,顾明泉觉得疼痛的扩张速度一下减缓了,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脖子能动了,伴随的痛苦似乎也轻了一些。

    李医生熟门熟路地给病人看着病,龙飞凤舞地在病历上写几行字,把就诊卡还给病人,他们就可以去取药了。几个病人几分钟就看完了,他扭过头来对顾明泉说:“好点了吧”

    “要注意睡姿,避免颈项部着凉受寒,枕头别太高也别太低,平时坐久了,就起身活动活动,可以对脖颈部做一些适当的按摩。”李医生说。

    顾明泉坐在了凳子上,说:“这些我都知道,先让我不痛了,我明天还要出门办事。”

    “到底是大老板,日理万机,要注意劳逸结合啊,这对你的身体也很重要。”

    “道理谁都懂,做到就比较难了。”

    “你这次也不是太严重,我给你开点芬必得吧,吃点药,再贴几帖麝香壮骨膏,也许很快就好了。”

    李医生给顾明泉开了药,亲自帮他到药房窗口取了药,还要送他上车。顾明泉让他留步,自己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停车场走去。

    医院的院子里洒满阳光,一辆120急救车呼啸而至,车上抬下一个奄奄一息的危重病人,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黑暗的上午。

    顾明泉以一种坚忍的毅力走到了汽车边,汗水都冒出来了。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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