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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婆婆住的是112室,便往走廊那头走去。

    婆婆面容痛苦地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正在吸氧,一个护士给她量着血压。公公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申红蕾的出现,在场的谁也没有注意到。“爸,妈要紧吗”她叫了一声。

    公公这才看到申红蕾,似乎有些意外,说:“你怎么来了”

    “没事吧”她说着,走到床前,低头看见婆婆脸色苍白,双目微闭,好像是在昏迷中。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向公公要了病历,说:“先挂瓶,下午做一下ct。”

    “上次不是做过了”公公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医生说。

    这个医生看起来不熟,申红蕾知道现在的医生很黑,你一进来就让你做各种检查,据说这种检查回扣很高的。但是作为病家来说,又只能听医生的。她想能治好病最要紧,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婆婆是家庭主妇,没有退休金更没有医疗费,好在公公每个月有八百多块退休金,身体好时也够两人生活,要是一生病,就告急了。这几年来,婆婆已住院四五次,花费四五万元,其中申红蕾和卢发负担了一半多,因为卢发的哥哥卢森夫妻俩都在改制后的私企打工,收入很低。她并不计较这个,只是在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住院费我预交了一千元”公公说,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申红蕾明白他的意思,根据她的了解,住院费一般要预交两千元,账上还有百十元,医院就催款了,一旦没钱立即停医断药。她对公公说:“我下午再来补交一千。”

    “你先回吧,中午安排薇薇和瑶瑶吃饭,我刚才给阿发打电话了,他忙完就会过来。”公公说。

    申红蕾看着床上的婆婆,好像沉睡了,心想她儿子没到,倒是儿媳妇先来了。卢森夫妻俩在私企打工,一天上班十四个小时左右,中午都没回家,一般是不能请假的,请假要扣一大笔钱。以前照看住院的婆婆,在医院过夜,也大多是她和卢**流。

    “现在这边有我就行,你先回吧。”公公说。

    申红蕾想了想说:“好吧。”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到寄车处取了车,申红蕾正要发动,只见卢发开着摩托车呼地跑过来,向她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这是两天里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申红蕾没回答,发动了车就向前跑了出去。

    到夏令营接了薇薇和瑶瑶,把她们带到快餐店吃了饭,然后带回家里。申红蕾本来就有午休的习惯,最近感觉很累,更是非睡不可。她看薇薇和瑶瑶不想休息,就叫她们默写英语单词,自己关上房门睡觉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是薇薇把她叫醒的。申红蕾慌慌张张只用干毛巾擦了一把脸,就带着两个孩子奔出门去。把孩子送到夏令营,申红蕾来到单位上班,突然想到要给公公一千块钱,银行卡却忘记带了。她只好溜出办公室,回到家带上银行卡,到银行取了一千块钱。前几天给了大哥五千块,现在卡上只剩几百块了。她来到医院,看见婆婆在输液,公公坐在凳子上靠着墙打盹,一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睛。她把钱交给公公说,晚上我来吧。

    申红蕾从医院租了一张塑料躺椅,摊开在婆婆的病床前。她还在输液,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病房里还有一个农村来的病号,两个看护她的人不知是她的儿子儿媳还是女儿女婿,一个坐在床头,一个靠墙站着,目光呆滞无神。申红蕾无法和他们交流,她坐在躺椅上看着挂瓶里的药液一点一滴地流进婆婆的血管里,看着看着,眼睛也受不了了,就起身走到门外。

    医院里飘荡着一股古怪的独特的气味,似乎是在向每个人强调,这就是医院。关于医院的概念,申红蕾也是这几年才形成的,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要开始和医院打交道了,先是把老的送进来,以后自己被小的送进来,如此循环,医院成为生命的维修站。

    每个病房都住满了,病人的呻吟不时飘进她的耳朵,她不敢走远,就走到通廊口。那边的病房里走出一个人,和她打了个照面,她愣了一下,对方也愣了。

    “江全福。”她不由叫了一声。

    “是你啊。”江全福回过头来。

    “你怎么在这里”申红蕾问。

    “我老婆在住院。”江全福说。

    申红蕾哦了一声,她知道江全福因重婚罪目前正在服缓刑,他说的老婆该是他的原配。马铺商场和官场,包二奶养小老婆的越来越多,据说是一种时尚,但因此弄得狼狈不堪身败名裂的却是她这个老同学,这就像每天都有大量飞机起降,倒霉摔下来的总是极少数。那天她打过他原来办公室的电话,没找到他。

    “对了,同学聚会邀请函你收到了吗”申红蕾想起来问道。

    江全福咧了一下嘴,显得有点凄惶、有点紧张,说:“像我、我这样也能参加”

    “怎么不能参加只要是同学,就是杀人放火关在大牢里,只要他能请假出来,都能参加。”申红蕾说。

    江全福感动地直点着头。

    “你老婆是什么病住院”申红蕾随意地问,她听说他家那个“县长的千金”平日就有一种很可怕的病。

    “也没什么,就是发烧。”江全福轻描淡写地说。

    “身体很要紧啊,我婆婆这大半年住了几次院,我特别有感受。”申红蕾说。

    24谭志南

    为了扭转土楼乡计生工作的后进局面,县里决定在土楼乡召开一次“大战**月,狠抓计生工作加温会”。这一摊子事由谭志南负责前期工作,书记、县长都非常重视,对讲话稿亲自把关,谭志南特意跟土楼乡乡长彭彬通了几次电话,让他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彭彬大大咧咧地拍着胸脯说没事,没事。谭志南也相信是“没事”,虽说这个当乡长的老同学一向大大咧咧,但事关仕途,料想他不敢不认真。

    彭彬是老同学了,在学校时和申红蕾几个人是“五人帮”,跟谭志南还有些来往。他头脑很聪明,用马铺话说是“脑子里装滚珠转得快”,缺点就是粗枝大叶。按说他能考上本科的,可他考数学时居然漏做了一面试卷的题目,最后只上了个专科。他在机关干了三年就下到乡镇,先在一个镇当宣传委员、副镇长,五年前提到土楼乡当了乡长,该乡书记近年身体欠佳,已请假大半年了,他行使的基本上就是一把手的职权。几个月前,土楼乡报上来的计生报表,被市里来的检查组看出了造假迹象,受到了内部通报批评。

    昨天彭彬还专门从土楼乡出来,在飞马酒店请谭志南吃饭,先后召来王永泽、陈朝阳两个同学;曾经在土楼乡工作过的现任物价局副局长的小齐、现任粮食局副主任科员的老刘,也被召来作陪。酒足饭饱,彭彬把谭志南拉到他的车上,说是要送他回家,跟骑摩托车的其他几位告别后,绕了半条街来到马铺宾馆的东方之珠夜总会。这里面有餐饮、酒吧、桑拿、按摩,最有名的是有漂亮的小姐。谭志南来过一次,因为这是老同学侯明敏办的,他反而不敢来,好像一来就有某种嫌疑。彭彬说,你是来消费的又不是来找女同学的,包厢门一关,又没装探头,谁知道你做什么。侯明敏当年在班上跟李建国谈恋爱,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几乎不跟任何同学来往,毕业几年后,他们的恋情也吹了,听说她嫁给了漳州市一个丧偶的副处级干部,几年前她办了东方之珠夜总会,成了马铺地面上有名的女强人。谭志南偶尔会在一些会议或典礼的公共场合遇见她,彼此客气地说几句话,前一天晚上,谭志南因同学聚会的事还给她打手机,她说在外地,由于手机信号不好,她说的话基本听不清楚,他只好挂机了。

    昨天晚上,彭彬带着谭志南进了东方之珠的按摩室,分别点了一个小姐进了包房。说是按摩,其实就是**。谭志南喝了酒之后,总是很快,两下三下就出来了。小姐穿戴整齐刚出去,他就收到彭彬的短信:“费用已付。我有事赶回乡里,你慢慢享受。”

    这天早上8点,马铺政府大院门口排了一长溜的车,开道的是一部警车,接下来分别就是书记、县长、丁副书记、陈副书记、郭副主任人大、林常委组织部长、邱常委宣传部长、张副县长的小车,后面还有五部科局长和工作人员的三菱吉普。每次出巡,谭志南都不愿意和领导同车,除非领导指定,他喜欢和那些科局长同车,可以一路说笑,无拘无束的,在领导车里,小心翼翼地难受。

    前面警车发动了,大家都在等着书记。县长在车里了,就一把手还没来。丁新昌摇下车窗向谭志南招了一下手,谭志南走到面前,看见丁新昌只是向他使个眼色,便心领神会地走向大楼。丁新昌是让他去看一下书记怎么了,刚走到台阶下,只见书记提着一个黑提包,行色匆匆走出了大楼。书记坐进了他的车里,谭志南连忙上了计生局林局长的车。这支车队好像蜿蜒的长龙,游出了政府大院。

    林局长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只有谭志南一个人,他便歪躺着身子,觉得比端正坐着舒服多了。林局长是个爱说话的人,不时扭回头向谭志南念几个手机段子,念完一个段子,自己便呵呵大笑起来。

    “龙虾想成名,机会终于来了,电视台拍广告,台词是:白白嫩嫩,像水晶一样透明。龙虾吓一跳问:这不是虾仁吗导演回答:不就脱一次吗不脱咋能成名呢哈哈哈,这个不错吧”

    “还有呢语文课上,老师问穷则独善其身的下句是学生答:富则妻妾成群。老师又问:后宫佳丽三千的下句呢学生答:铁棒也磨成针。老师当场晕倒。”

    “接电话声音渐渐小,对方是领导,声音渐渐大,对方是部下,一听就发躁,对方拨错号,笑得很亲切,那是女同学,半天哼一下,老婆在训话,悄声避开人,对方是情人。”

    有些段子很老了,有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谭志南都礼貌地赔笑几声。

    进入山区公路,路面开始崎岖不平,汽车爬坡了,车速慢了下来。林局长扭头对谭志南说:“谭主任,丁副是你同学,他要是扶正了,你也该出头了。”

    类似的话,不时有人跟谭志南说过。他们说的出头,意思就是离开县委办,到哪个部门当个一把手。每当听到这种话,他总是笑而不语,心里很是有些不快,难道我没有丁新昌就不能“出头”吗实际上,丁新昌到马铺任职后,尽管他们有着特殊的同学关系而且还是同桌,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谭志南跟他的联系并不多,甚至比其他几个副书记还少。也许正是因为他们存在一层同学关系,有些话方便说,有些话反而不方便说。谭志南想起丁新昌在中学的时候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可是几年河东几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他被认为是高中同学里最有前途的,这不就是因为他上了一个副处级吗在要害机关这么多年,谭志南见惯了那权力宝座上的纷争,有时想得开了,觉得权力那东西也不过是一张纸,副科级也罢,副处级也罢,一张纸让你是,你便是了,让你不是,你便不是了。

    想得开归想得开,做得到就不易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谭志南也是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出头”的,不过他也很清醒,丁新昌不大可能帮上什么忙,别说他现在分量不够,就是他当上县长了,也是一样。他能预感到,并且相信这种预感。他也曾反思过自己,怎么跟别的副书记能非常融洽,跟老同学反而不能表面上和气,工作上配合,就是情感上无法投缘,无法接近,本来可以充分利用的同学关系反而成为一种障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想不明白。

    汽车颠簸了一下,林局长抓紧扶手说:“这路要是修不好,土楼乡怎么也发展不了。”

    谭志南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土楼乡工作,他第一次从马铺坐班车到土楼乡报道,四十六公里的路整整颠簸了三个多小时。那年迈的汽车一到爬坡就发出猛兽似的咆哮,令他心惊肉跳。在土楼乡政府整整呆了七年,他也习惯了这条破烂不堪的山路。现在一年还会跑土楼乡几趟,山路依旧弯弯,心态却是完全不同。

    到了土楼乡政府差不多是10点半了,书记县长一干人在彭彬的陪同下,走访了几个二女结扎户,还到乡计生服务中心视察了十多分钟。在乡食堂用过午餐,书记县长也不休息,带领一帮人开进了乡政府附近的一个村,访贫问苦,顺便走访了几个种茶大户。下午两点,“加温会”在土楼乡电影院正式开始,全乡干部和各村书记、村长等主要村干参加了会议,彭彬首先做了近阶段计生整改工作的专题报告,坐在台下第一排的谭志南认真听了之后,觉得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看台上书记县长的表情,似乎都是认同的。接着,分管计生的副书记丁新昌把全县计生会议精神又强调了一遍,然后,县长具体针对土楼乡的计生工作局面做了五点指示,最后,书记做讲话。

    那讲话稿就是谭志南亲自写的,他可以不用听了,便微微闭上眼睛,做出一种专心听讲、认真思考的样子,其实思绪已经飘走了

    会议结束后,因书记县长要到市里开会,饭也不吃就走了。其他领导留下来和与会者在食堂吃饭。食堂有一个专供领导用的包间,彭彬把谭志南也拉进来陪丁新昌、郭副主任和林常委等县领导。上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芥菜汤、炒薇菜、煎溪鱼之类的,样式粗糙,口味却很好。在城里吃惯美食的领导们,对这些农家菜赞赏有加。除了彭彬、林局长、谭志南还有一个副乡长之外,满桌都是县领导,谭志南只想多吃点久违的菜,不想多说话,谁知席间的话题,因为丁副书记一句话,全围绕着他展开了。丁新昌说我这位老同学在土楼乡呆过七年,是个老土楼了。郭副主任便饶有兴趣地问他当年在土楼乡的感受,林常委要他说说当年土楼乡的夜生活,张副县长则开玩笑问他现在要不要每年回土楼乡“看丈母娘”。谭志南的回答虚虚实实,饭桌上荡起一阵阵笑声。

    吃过晚饭要回城了,丁新昌低声对谭志南说,等下坐他的车。按惯例和乡主要领导一一握手道别,丁新昌上了车,谭志南接着也上了车。以这部车为首的车队便缓缓驶出了乡政府大院。

    谭志南猜测丁新昌肯定要跟他说点事,但说什么,无从猜想。他坐的是副驾驶座,丁新昌坐在后排。汽车开出了两三公里,丁新昌问起同学聚会的事,谭志南简要介绍了发邀请函和打电话确认的经过,丁新昌频频点着头嗯嗯嗯地应着。谭志南说他和申红蕾分头打电话确认,大部分同学还是积极响应的,至少会有四十人到会。丁新昌说同学一场也是缘分,二十年了,岁月不饶人。说完同学聚会,一时没有什么说的了。车里沉静了下来。谭志南看着车灯前面的路一段一段地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丁新昌则掏出了手机,按着键写着短信。谭志南感觉他打字很慢,许久才发出一条短信,也许他想跟自己说的事就是同学聚会。

    突然间,丁新昌正式地对谭志南说:“志南,我跟你说个事,你先不要表态,等你认真想好了再来找我谈。”

    谭志南心里咕咚一沉,扭头看了一下丁新昌,在黑暗的车厢里,他模糊不清的脸更显出一种威严,他低沉的话声有些异乎寻常。

    “县委有个想法,我给你先透个底,你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县委想把你放到土楼乡当乡长,彭彬提起来当书记。”丁新昌说。

    谭志南惊讶地哦了一声,这很让他意外,大约发呆了半分钟,他张口说道:“我看、我恐怕”

    “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跟我说,你回家先想想吧。”丁新昌说。

    谭志南只好沉默下来。

    车灯撕开山路的黑暗,前面的路摇晃着向车后面跑去。路两边的树木和山谷像是茫茫的大海,让人看不到边际。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谭志南洗了个澡爬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丁新昌对他说的话,那两句话就像两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

    应该说,他一方面是兴奋的,惊喜的,上面到底要让自己“出头”了,而自己也将从副科提升到正科,而另一方面却是沮丧的,郁闷的,因为到的是全县最穷的土楼乡,而且更主要的,是在他的同学彭彬之下当乡长为什么偏偏是老同学当一把手

    这是一个难于说好也难于说坏的消息,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翻来覆去了许久,谭志南觉得有些饿了,起床泡了一包方便面,吃完后又躺到床上。他看到电话上有个未接电话号码,是香港的区号00852,就知道是老婆打来的,她们从新马泰旅游回来,晚上住香港。明天她就到家了。

    分别十来天,还是太短了。谭志南的念头一下就从老婆身上跳跃到丁新昌的谈话上去,还是不去接受,还是不接受去,有一百个道理,不去,也有一百个道理;接受,有一千个理由,不接受,也有一千个理由。难以取舍的矛盾让他这个晚上失眠了。

    第四章

    25请客

    罗汉城在廖强生家看到了同学聚会邀请函,大叫了起来:“我怎么没有”他觉得像是被人遗忘了,显得很急躁。

    “怎么没寄给我我都没收到啊。”罗汉城大声地说。

    “可能把你地址写错了,前天申红蕾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收到。”廖强生说。

    罗汉城掏出手机,看着邀请函上谭志南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机是漫游的,便挂断,操起廖强生家的电话。

    “喂,”刚拨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叫了一声,“喂,谭志南啊,我是罗汉城啊,同学聚会邀请函我怎么没有”

    谭志南在电话里告诉他,寄给他的地址写错了,被邮政局退回来了。谭志南问他正确地址,说马上再寄一次。他说不用麻烦了,他过会儿有空直接上门去取。

    罗汉城提着他那只鳄鱼牌黑皮包,走了两家租车行,看到只剩下奥拓、羚羊一类的车,又走了一家,才租到一辆广本。他就开着广本来到了马铺政府大院。

    自从他骑着摩托车从马铺政府大院出走之后,他就发誓,下次再来这里,一定要开着轿车。

    罗汉城开着车在大院里绕了一圈,好像是寻找停车位一样,有许多空出的位置总是令他不满意,于是他就摇下车窗,很有耐心地继续寻找。又绕了一圈,县委办公楼前原来停了几部车,现在开走了三部,空出了一块很大的地盘,罗汉城终于可以把他的广本很显眼地摆在这里了。

    他打开车门,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手上提着鼓鼓的包,眼睛向四周迅速地扫了一圈,偏着头向办公楼里走去。

    这里是他曾经战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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