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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老吴,你说他俩不会是背地里商量好了暂时不要吧”

    司令员潇洒地把大手一挥:“哎呀,这事儿顺其自然。我妈快八十了都不急,你急啥到时候见着俩孩子,你可别絮叨”

    “你就护犊子吧你”

    乍见着儿子媳妇,司令员太太还真忍着没提这事儿,直到到了酒席上,眼瞅着小金也挺着四个月的肚子入席的时候,司令员太太终于崩溃了。

    她彻底忽略跟她挤眉瞪眼的司令员,把晓芙拉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丫头啊,你跟妈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偷偷避孕来着”

    晓芙立刻红头涨脸起来,一面摇头摆手说没有,一面拿眼睛四处搜寻鸿渐求救,可那位连影儿都找不着。

    “你是不是怕鸿渐平时老跟部队待着,你得一个人带孩子呀放心啊,你只管生,妈替你带明天跟我去中医院找个老专家把个脉,开点儿中草药什么的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就这么定了”司令员太太说完这串话,整颗心都松快了,也不等儿媳妇回答,就走开去和七大姑八大姨们打招呼去了。

    晓芙偷偷去看过一次致远说的那个妇科专家,结果那人一次性给她开了四盒口服避孕药,说她这毛病要先调节月经,常运动,保持心情舒畅。晓芙吃了一盒之后,发现屁股像面粉发酵似的大了一小圈儿,险些连裤子都绷不上了,就没敢再吃第二盒,也没去复诊。这会儿她苦不堪言地想,明天和鸿渐妈去医院,一准儿要穿帮。

    她觉着鸿渐挺不够意思,他家的亲戚她基本都不认识,他就把她一人扔这儿,自个儿不知道上哪儿快活去了。她拿眼睛满场搜罗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他,原来那位让大宋和小金绊住了,她朝那三人走了过去。

    鸿渐和晓芙离婚的事,亲戚朋友们当中只有大宋和小金知道,自然也是因为兰兰和小金那层表亲关系的缘故。

    这会儿小金一看到晓芙的身影,就心头火起,瞅着机会就把鸿渐拉一边,劈头盖脸地质问:“姓吴的,你这离了婚了,还带着前妻四处招摇,唱的是哪出啊当我们兰兰是干什么吃的以为我们娘家没人了是吧”

    鸿渐让她这一连串质问轰炸地晕头转向,根本插不上话,只能一个劲儿地说:“你淡定淡定”

    大宋嘬了一下牙花子,也冲老婆说:“瞎吵吵什么呀怕人听不见怎么着没见着都是亲戚朋友在这儿呢也不怕人笑话”

    小金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又仗着身怀六甲,立马把大宋一推:“没你事儿,一边儿凉快去”又冲鸿渐道:“告你啊,姓吴的,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要再跟她这么藕断丝连的,我马上就把这事儿告你爸妈”

    大宋忙在一旁道:“姑奶奶,不说好了这事儿咱俩不掺和的吗你让人当事人自个儿处理好不好”

    眼见着晓芙走过来,小金一脸不屑地拉着大宋走开去看那对双棒儿抓周了,大宋觉着挺过意不去的,回身冲晓芙点头笑笑,也不顾老婆在一旁揪面团似的揪他胳膊上的肉。

    晓芙一边冲他点头笑笑,一边有些纳闷地问鸿渐:“你这表嫂怎么回回见着我都虎视眈眈的跟仇人似的”她并不知道小金和兰兰的关系。

    鸿渐搭讪着笑笑:“你别介她就这么个脾气”

    “怎么办哪你妈催着我造人呢,明天还要带我去开中药调养身子”她愁眉苦脸道。

    “这他妈什么周岁宴,整个儿一鸿门宴”鸿渐也满腹牢骚。

    两人都无奈地相视一笑。

    她有些迟疑地说:“我看,不如趁你爸妈都在,晚上就把咱俩的事儿给说了吧反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他慢慢敛起了笑容,半晌方说:“行,都听你的”

    正要走开,她却又叫住他:“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转过脸来,带着询问的眼神去看她。

    她脸上带着点儿微笑:“我想过了,这就是咱俩之间的事儿,到时候在你爸妈面前就别攀扯你那柴火妞了”

    他五味杂陈地笑笑,两人心里都有些无着无落的。

    正在这时,大宋忽然从前面围着给俩孩子抓周的一群人中朝他们跑了过来,鸿渐强作欢颜:“你跑什么呀双胞胎把你大奔的钥匙给抓了”

    大宋俩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抓你妹你爸休克了,还不快瞅瞅去120一会儿就来”

    、生活是个婊子

    鸿渐和晓芙愣怔了一秒,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扒拉开人群,只见司令员捂着胸口,满头大汗地躺在一堆抓周的什物中,青着脸喘不上气。

    没人敢轻易动他。

    司令员太太手足无措地蹲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带着哭腔问:“老吴,你是不是中暑了是不是中暑了”

    表舅的一对双棒孙子也嫌不够热闹似的,齐齐放声大哭。

    鸿渐驱赶着焦急围作一圈的众亲友:“大伙儿都散散散散通通风”

    结果,司令员并不是中暑,而是急性心梗。

    他前脚让送进手术室,后脚司令员太太的高血压就犯了。

    跟着也来了医院的大宋要扶她回家休息,她死活不肯。大宋搂着姑妈的胖身子,苦口婆心道:“听人劝,吃饱饭。您要是再怎么着了,鸿渐和晓芙还顾得过来吗您这身子一般人还搀不动”

    她这才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十点左右,医院里的大灯逐盏逐盏熄灭了,只留有走廊上的小灯,整个医院都在这逐渐的暗淡中寂静了下来。

    坐在长椅上的晓芙呵欠连天。

    靠在她对面墙上的鸿渐看着她说:“太晚了,你先回吧,我跟这儿守着就行了。”

    晓芙充满倦意地笑笑:“没事儿,反正我也不用上班。”她还有一个没法言说的原因,此刻在手术室里给司令员主刀的医生是致远。

    司令员刚被送进急诊那会儿,出现了严重的心衰,晓芙以第一时间飞奔去了致远的办公室,在鸿渐家人面前喊他“马叔叔”就算了,“马叔叔”要走开去给司令员作手术准备的时候,她大概也是急眼了,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哭着说:“马叔叔,我公公待我跟亲爸爸似的,你可千万别让他有事儿啊呜”

    致远当时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个头,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这会儿她回想着自己那一瞬间的脑残举动,颇有点儿不堪回首之感。她想,他一定后悔带她去什么“荷塘月色”了。

    不远处的护士站传来食物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值班护士在吃宵夜。晓芙循味朝那儿看了一眼,无限可惜地仰起脸望着鸿渐说:“你知道吗刚刚在酒席上,我听见你表舅妈说了,开席后每人一份木瓜炖雪蛤,唉,也不知道谁把我那份儿给吃了”

    鸿渐忍不住笑着在她脑门上弹了一指:“什么时候都不能耽误你想着吃是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夜晚的缘故,本是无心的一个小动作,两人竟都有一瞬间的恍神,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幽幽的。

    晓芙的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咕嘟声,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捂住那儿。

    鸿渐又笑了:“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儿回来”

    晓芙甜甜一笑:“鸭血粉丝汤”

    “成”鸿渐转身就走。他都不敢再多朝她脸上看一眼,她那个似曾相似的笑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里怪难受的。

    他买了两大塑料碗鸭血粉丝汤回来,又拿出一个装满辣油的小塑料盒,问她:“我不吃辣,你要吗”

    晓芙没说话,只是毫不犹豫地接过那盒辣油,全部倾倒进自己碗里。

    鸿渐看得眼都直了,说:“我不知道你这么能吃辣”

    晓芙满不在乎地吸溜着粉丝,说:“你不知道我的事儿还多着呢,因为你压根儿都不关心”

    又是无心的一句话,两人都呆了一呆。

    他忽然笑了一声,问:“晓芙,你听过一句话吗”

    晓芙偏过脸去看着他。

    他笑得有点儿玩世不恭,也有点儿怅然若失:“生活是个婊子,你必须学会操它。”

    晓芙转过脸来,半天没说话,低头拿筷子把碗里的鸭血戳得稀烂。

    凌晨两点左右,手术终于结束了,各项生命体征已恢复正常的司令员让送进了icu重症监护病房。

    还穿着浅绿色手术服的致远走出来和他们说:“还好送来得及时,心梗这玩意儿有时候差个一分半分钟,结果就不一样了。”

    结果还能怎么不一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鸿渐一脸毕恭毕敬地握住了致远的手,使劲儿抖了两抖,说:“谢谢叔叔谢谢马叔叔”他是顺着晓芙喊的。

    晓芙都不敢抬头看致远的表情,低头看自己的鞋面,只听到致远说了句:“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这儿有专业的医护人员24小时陪着呢。”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

    鸿渐搭住晓芙的肩膀说:“我先送你回去吧,然后我再回来。”

    晓芙跟触电似的,赶紧抖落他的手,有点儿尴尬地笑道:“还是我留下吧,你不说明天部队考核吗”

    致远立刻看她一眼,一脸公事公办地说:“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陪床,你们家属就是守在这儿也看不到人。何必呢不如都回去睡觉,明天再来。”

    晓芙避开他的眼神,嘟囔道:“没事儿,我在长椅上躺一会儿就行了,反正天快亮了。”

    致远没再就此说下去,只是礼节性地告了个别,便走开了。

    晓芙想:这人肯定生气了。

    、阿福姐的归来

    “你叔人真好”鸿渐看着致远离去的背影说。

    晓芙的脸红了:“不是,他其实也不是我叔,他跟我没亲戚关系。以后你别乱喊,显得他多老似的。”

    鸿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晓芙赶紧推了他一把:“你不还得回部队吗赶紧走吧”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人扔这儿”

    “哎呀,别磨磨唧唧的了,我给我外婆陪过床,这儿你没我熟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无聊走吧啊,周末来换我”

    她直把他往电梯那儿搡巴。

    他前脚进去,她后脚就去了致远的办公室,可那儿早就黑灯瞎火的,门也锁了。

    这回是彻底把他得罪下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在重症监护病房门口找了个长椅躺下,很快就阖上了眼皮,她实在太累了。六月的医院走廊里已经开了冷气,只穿了一条薄衫的她慢慢蜷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条毯子罩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只见致远正蹲在她面前,拿小括弧温和地笼罩着她。

    她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是回家了,给你拿了床毯子。不然你这么睡一夜,明天一准儿感冒。”他摩挲着她的脑袋。

    她披裹着那床毯子坐了起来,很真诚地说:“今天我本来是要和他们吃顿饭,然后告诉他们我们离婚的事儿,没承想”

    “我懂。”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一撅嘴:“你当时眉头一皱,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嘿你那会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一会儿公公一会儿爸爸的,难道我该笑啊”

    她含笑朝还蹲在地上的他身上轻轻打了一下,胸口又让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

    午夜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她微微一倾身子,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鼻涕擦干净了吗就亲我”他找抽地说。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

    他捏住那只小拳头,笑道:“姑娘,廉颇老矣,你下手轻点儿”然后就把那只小拳头攥在手心里没再放开。

    晓芙瞅着他,他的眼睛里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炙得她骨头都酥了。她不由垂下了眼帘,又“娇羞”起来。他稍一用力,就把她放倒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对着她那永远粉嘟嘟的嘴唇吻了下去。

    她躺在他厚实的怀抱里,只幸福地哼了一声,便让他的吻给淹没了,然后觉得胸口涨得满满的那东西“嘭”地一声爆炸了,化作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

    如痴如醉得有些忘我的两人都没有留心到,不远处的暗影里站着的鸿渐,他的手里也抱着一床毯子。

    他抱着那床毯子在暗影里站了一会儿,又站了一会儿,然后黯然地走开了。

    他是在起床号吹响前的一个小时回到了部队,他也不打算睡了。他忽然记起,昨晚本来是答应好要和兰兰视频的。

    他赶紧开电脑登陆n,兰兰居然还在线,且一见他上线立刻发出视频邀请,他有些忐忑地点击了“接受”。小金是不是已经在兰兰耳边吹了什么风,他心里可是一点儿都没谱。

    没想到视频里的兰兰一脸的忧心忡忡,上来就问:“你爸怎么样啊这以前也没听说过他有这毛病啊”

    鸿渐心里十分内疚:“已经没大碍了。这一阵儿上头抓得挺紧,他八成是累的”

    兰兰嘘了口气:“那就好,你说他不是为咱俩的事儿犯病的吧”

    “别瞎想了,不说了吗这儿的一切都让我来处理,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嗯。那我下了,准备准备一会儿要飞雅加达。我就是跟这儿等你上线问你一声。”

    “妞儿”鸿渐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她含笑看着他。

    他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我真想你”

    她心里一阵感动:“我也想你快去睡会儿吧,看你俩眼睛都熬红了。”

    两天后的周五,鸿渐一结束训练就直奔医院替换晓芙,他亲自把她往电梯那儿送。那位心情似乎不错,一路开心地哼着小曲儿。

    鸿渐嘴欠地问了一句:“晚上有约会啊”

    她居然红了脸,嘿嘿傻笑两声,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两人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晃了晃。

    想曹操,曹操就到。

    致远带着几个实习医生迎面朝他们走了过来。

    晓芙的两眼立刻亮晶晶起来,但是她很低调地和致远点了个头,致远也很低调地朝她和鸿渐的方向点了个头。

    等他走过他们,鸿渐才意义不明地说了句:“难为你了”

    晓芙看了他一眼,憨憨地说:“没事儿,马主任说你爸过两天应该就能转病房了,到时候我就不用睡长椅了”

    鸿渐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到了电梯那儿,他才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晓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问:“怎么了”

    她实话实说:“你忽然改走抒情路线,我这小心脏有点儿受不了”

    好久没跟阿福姐过招了,他盯了她半天,愣没找出话来回她。

    、少妇和姚明他哥

    有了爱情滋润的晓芙,脸上总洋溢着一种动人的神采,体内的荷尔蒙风起云涌,最直观的证据是,她居然来月经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四天,量也不是很大,但总比没有好。

    她想,恋爱真好,虽然干的都是些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吃饭,看电影,压马路但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就跟喝冰糖梨子水似的怎么都不腻歪呢

    唯一让她不太自在的是,甭管上哪儿,买单的总是致远。虽然他俩拢共也没出来过几回,但回回他买单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吃人嘴短的局促。她实在没法体会到张爱玲所谓的“花着他的钱”的那种欢喜,估计张祖师奶奶自己也没体会过多少,就是忽悠忽悠一拨儿在社会主义国家追求小布尔乔亚的女同胞。手榴弹曾恨铁不成钢地说:“张晓芙,你这辈子别说傍大款,就连傍小开的潜质都没有”

    这晚,致远带她吃的是墨西哥菜。

    服务员把账单拿过来的时候,她不失时机地说:“这顿让我来请吧。”

    他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笑了:“傻丫头,你能陪我出来吃饭,我已经很荣幸了,哪能让你买单呢何况你现在也没工作。”

    她的脑袋立马耷拉了下去。

    他本意是为宽她的心,结果反伤了她的自尊,自知失言,便默默地把她搂在怀里,拿嘴唇在她脑门上贴了贴。

    她像只乖猫一样在他怀里呆了一会儿,忽然坐直了身子,问:“那要是我亲手做的饭,你吃不”

    他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她这是死心眼上了,爽快地笑了:“吃”

    她一点儿不含糊:“那就明晚呗。”

    “成。”

    “你爱吃什么”

    “家常菜就好,你可千万别给我整个满汉全席,我看着就撑得慌。”

    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就是个下速冻饺子的水平,还满汉全席呢

    当晚回家,她就马不停蹄地上网研究食谱。

    然而,事实再一次证明,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在鲍参翅肚之类的高级食谱中晕头转向了一阵儿之后,她明智地决定走保险的务实主义路线,敲定了三菜一汤:皮蛋拌豆腐,梅干菜四季豆,糖醋排骨,萝卜鲫鱼汤。餐后甜点为她的必杀技冰糖梨子水。选这几样菜的目的很简单,既荤素搭配均匀,且她这菜鸟级厨师也还能驾驭得了。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花了一上午时间,把她的猪窝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为此,她特地去超市买了个吸尘器,因为用笤帚和簸箕她扫不干净地;拿洁厕灵清除了马桶上的污渍,一直弥漫在屋子里淡淡的尿骚味居然神奇地消失了;又在街角美术店淘来两幅风景油画,用以装饰斑驳掉漆,又没来得及被裱糊的墙;然后翻找出一本过期电影杂志附赠的玛丽莲梦露穿着抹胸白纱裙的经典海报,恶俗地遮挡住厨房让前任住户们的油烟熏黑的,本该放置抽油烟机的地方

    就这样简单的几样菜,家里也还是让她弄得烟熏火燎的;做完饭,她拿着那瓶马克雅各布的芙蓉花香水绕着鸟笼子喷了一圈,跟地球公转似的,试图驱散那股子烟味儿。

    傍晚六点,他高大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这个三十平米的小屋内,仿佛一只老鹰站在了雀笼子里。

    “挺别致啊”老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温馨整洁的雀笼子。

    “那当然胡爷爷和温爷爷来访,我也就按这规格儿接待了”主人挺嘚瑟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

    拖鞋整齐地码放在他脚边,笑容可掬又不容置疑道,“换鞋”

    她不想任何人践踏她忙碌了一上午的劳动果实,马致远也不行。

    那拖鞋是她在超市专门给他选的,她没给男人买过鞋,就挑了一双特大号的,致远的大脚伸进去后,还多出半个脚后跟的空间。她看了不由一皱眉:“买得太大了”

    他安慰她:“挺好挺好,我就当我是姚明他哥”

    他给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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