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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老吃面哪行啊”

    “照你这么说,意大利人不活啦”

    “等你做了意大利人再说。走别化妆了啊,天都黑成这样,你化了也是给鬼看”鸿渐发现,大泡芙大大咧咧的,很好相处。就是喜欢作怪,哪怕到楼下绕一圈,也要化个妆。

    晓芙本来都已经站起身了,这时又立刻坐回去:“那我还是在家吃面吧”

    “好好好,你化化化你出个门累死了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又不是明星,又没有狗仔队跟踪你。干嘛要这么折腾你自己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清清爽爽的多好”

    “我乐意,又不是让你帮我化你管我呢人慈禧太后都说了,一个女人家要是不打扮自个儿,还活着个什么劲儿啊再说,我也只描个眼线刷个睫毛膏也不行啊”

    结果晓芙还是涂涂抹抹了二十分钟。

    出门以后,鸿渐惊讶地发现,还真的有鬼在向大泡芙行注目礼。只不过是楼下散步的西洋鬼子。

    两人去了小区门口的“必胜客”,晓芙屁股没坐热就点了一个十二寸的披萨,鸿渐提醒她:“我在食堂吃过了才回来的”

    晓芙头都不抬地继续翻着菜单:“知道。你一进门,我就闻到酒肉味了没帮你点”

    结果她一个人扫光了一个十二寸的披萨,目睹全过程的鸿渐摇头慨叹:“你真能吃啊,阿福姐真能吃比我们炊事班长还能吃”

    晓芙用手遮着嘴,打了一个饱嗝:“能吃是福再说了,我不吃,哪儿来的胸啊”

    鸿渐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道:“阿福姐,我觉得咱们得谈谈。我就奇怪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你爸还是个教授,知识分子,你怎么说话这么没遮没拦的是想显得你特有个性还是怎么着”

    “我说什么了我说有胸,怎么就不能说了谁没有胸就是你前面也有两个大图钉啊”

    “嘿越说你还越来劲了张晓芙,我告诉你,女人要娇羞一点,含蓄一点,实在不会,装一装也是可以的,不能太口没遮拦你要十来岁,人家觉得你天真你这都奔三的人了,人家就觉得你是傻大姐你知不知道”

    “你管我”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真诚告诫,但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看透不要说透”

    说得正起劲的鸿渐发现大泡芙罕见地没回嘴,好像让他身后的什么东西弄分了神。

    他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脸去,原来大泡芙定定地看住的是隔壁的隔壁一张双人桌上的一对男女。那两人不知是不是刚恋爱不久,一张伸手摸得到对方大腿的小桌也非得挤一块坐。

    那二位也注意到了晓芙。

    “呀,晓芙”那男的先笑道。

    那女的也跟着反应过来了:“晓芙啊太巧了”

    晓芙对他们点头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鸿渐都看出了其中的勉强。鸿渐还感觉出,大泡芙身上那种超乎寻常的自信心也在瞬间化为乌有。

    那一对男女迅速起身过来。

    女的抱住晓芙一阵猛摇猛晃,就是老久老久不联系的老相识重逢的那种惊喜,男的很斯文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从对话中可以听出,这一对男女刚从美国回来。鸿渐忽然想起晓芙非一般的崇洋媚外,乖乖,果然是物以类聚

    、小蚂蚁和大泡芙

    他想,看大泡芙这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十有**是电影电视里的老桥段出现了,这男的是她前男友,这女的是她从前的好朋友,把这男的给抢了。或者更惨,这男的晓芙以前追过,结果人家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她好朋友,也就是这女的。鸿渐的直觉老告诉他,大泡芙一定当过求爱敢死队员,不比吴桐逊色。

    想当年,男未娶女未嫁的时候,司令员太太还一再强调,大泡芙有多么纯洁,长这么大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十有**是人家不要她。

    两个洋马子表达够了惊喜,才注意到鸿渐,用眼神询问着。

    鸿渐大方地伸出右手去和他们相握,自我介绍,左手揽住了晓芙的腰。晓芙却剜了他一眼。

    男的已经和鸿渐寒暄开了,问鸿渐是干嘛的,鸿渐就说是军人。

    “连级”那人问。

    “排级。”鸿渐纠正。

    晓芙立刻紧咬了下唇。

    “噢,不错不错,很有发展前途。”男的赶紧笑道。

    道别的时候,鸿渐补充了一句:“我们就住附近,有空来玩”

    魂魄尽失的晓芙让鸿渐搂着出了门,外头已经一片黑冷。

    一拐到那二位看不见的地方,鸿渐拿开搭在晓芙腰间的手,得意道:“老婆大人,这人情我算是还上了,以后别再拿九零后跟我说事儿了啊”

    一直沉默着的大泡芙却不领情起来:“什么老婆大人不老婆大人的我要你跟这儿充什么大头蒜让九零后追得大脑发昏了,谁都稀罕你是吧一个破排长,九品芝麻官,处处抖什么机灵啊”

    鸿渐让她兜脸冲得一懵,看来情伤未愈啊想必当年,那两个洋马子一定是里应外合,一个在她心上扎一刀,另一个从背后飞个暗器。

    这么一想,又很同情她,说:“我只是想帮你解解围不落好了我”

    晓芙丝毫不领情:“奇了怪了,我要你帮我解什么围”

    “那男的不是你前男朋友吗”

    晓芙俩眼瞪得溜圆:“就他你不相信我的人格,也要相信我的品味吧我眼光这么差,就喜欢那个四眼田鸡”说着,自顾自地往前走。

    鸿渐赶紧跟上:“你去哪儿”

    “回家”晓芙走得飞快。

    “方向反了。”

    “我回我妈家。”

    鸿渐赶紧拉住她:“不行,你现在不能回去。你这样子回去,我和你妈不好交代和我妈也不好交代你怎么这人不懂人事呢”

    晓芙忽然哭了:“我心里头不痛快。”

    鸿渐四下里看看,发现了不远处有家爱尔兰酒吧,就说:“要不我带你喝酒去”

    晓芙垂着头不说话,由他领着去了。

    酒吧里不多的几个客人都是老外,两人拣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要了一扎喜力啤酒。披萨店遇到的那对男女,晓芙不提,鸿渐也不问。没想到酒过三巡,她主动讲给他听。

    原来,那女孩晓芙喊她“小蚂蚁”因为两人的爸是一个教研室的同事,又住一幢家属楼,两人打小就认识,但从来都不是朋友。晓芙的成绩从初中起就走下坡路,小蚂蚁却一路跳级兼被保送,飞摇直上,最后拿全奖进了哈佛,当时还上了当地报纸,比全省高考状元还风光。

    前不久她爸老周还在教研室吹,说女儿和在哈佛演讲的比尔盖茨握手的,就是那个比尔盖茨说:“爸,我保证过会给你拿个学位回来的”的那次演讲。但晓芙从来都不妒忌她,因为小蚂蚁从小就瘦得像猴精,一脑门痘痘此起彼伏,从来就没消停过。身体也不好,今天胃下垂,明天又要割阑尾。晓芙每每看见她那一节灯草也能压死的小身板,就想,上帝还是公平的呀,这么难看的丫头片子,学习要再不好,还有什么将来啊

    但是,没想到啊士兵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她一脑门的痘痘瘪下去了,也不知美国人给她喂了什么,她那营养不良的黄气也褪下去了,当年在瓶底厚的眼镜掩盖下的五官居然贼秀气贼秀气,没有胸和屁股也不妨碍她成长为一个脸部轮廓酷肖林志玲的修长美女。

    至于那男的,也是晓芙她们一个大院的,后来也去美国读书了,不过是自费。就这四眼田鸡小时候老爱跟在小蚂蚁屁股后头喊她“小猴子”的,现在居然跟人家恋上了。

    至此,晓芙被拒签的痛苦大爆发,哭着说:“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全了呀我也没想拿全额奖学金啊,我也没想跟比尔盖茨握手啊,我就想去澳洲读个tafe,技校啊怎么也这么难哪”

    鸿渐不以为然道:“人家书读得好,天资聪颖,这也值得你妒忌”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会为这么点破事情绪败坏成这样。

    晓芙又炸了起来:“我妒忌她就她那前平后板的,整个一苹果电脑我妒忌她”

    、全职太太和家庭妇女

    眨眼间,晓芙蓉在沈律师的事务所都工作了半年多了,这班上得她是身心俱疲这身心俱疲也不是因为她要日理万机,而是因为她比过去机关里的公务员还清闲。公务员还能架个二郎腿翻翻报纸,聊聊国家大事。而她只能对着一个电脑屏幕发呆。整个所里,就连前台小艾都是法律系一本毕业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硕士文凭才屈就于前台。

    晓芙倒是很想勤快起来,但她实在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比如刘律师说:“嗳,晓芙,你能把xx案件的授权书给我找来吗”等晓芙找到的功夫,估计半小时都过去了,还不一定是人家要的那份。刚开始她还厚着脸皮老问人:“刘姐,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不”到后来,连大大咧咧的她都意识到,这样只会给人帮倒忙,便不再问了。

    正月初十一大早,晓芙就极其不情愿地踏着雪,回律师事务所上班了。

    没想到她屁股还没坐热,小艾就捧过来两大纸盒文件,说都是没用的旧文件,要晓芙放进粉碎机里粉碎。好家伙,这两大纸盒可够她忙活好几天的了,晓芙一面撬文件上的订书钉,一面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爷爷这回总算良心发现,地下有知了

    那天一直等到中午,还不见沈律师来,晓芙就好奇地向同事们打听了一下,原来一向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沈叔叔正带着老婆孩子在大洋洲度假呢

    刘律师立刻就长吁短叹起来:“嗳,当年读书的时候,满腹雄心壮志最瞧不上的就是老沈老婆那样的全职太太,什么相夫教子现在每天让电脑打印机辐射出一脸雀斑痘痘的时候,才知道她们这样的女人才真正有远见呐”

    晓芙听了心里也不好受,想着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自己连出国度个蜜月都不行,人家居然去南半球过年。

    她把刘律师的话当作玩笑跟妈一说,妈还没怎样,一条仍打着石膏的腿平平搁在沙发上,脸一直藏在报纸后面的爸便教训开了:“这班才上了几天就耐不住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以后成天窝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啊你就嫁给奥巴马你也不能就不上班啊”

    晓芙觉得很委屈,不由辩解:“我又没说我不上班,我只是转述一下刘律师的观点而已。再说现在好多女的都在家做全职太太。”

    “什么全职太太就是一帮没什么人生追求的家庭妇女你以后有自己的孩子了,你让你孩子写作文的时候怎么介绍自己的妈妈人家孩子都写,我妈是医生,是教师,是职员,哪怕是清洁工。人家好歹是劳动人民你呢你让孩子写什么我妈是家庭妇女,整天就知道逛街做脸睡懒觉”

    晓芙在心里回嘴:我这都结婚成家了,你还敢这么训我

    “你别以为你结婚成家了,我们就任由你胡作非为说不得你了”她爸跟她肚里的蛔虫似的,“张晓芙,你吃饱了没事干就去省人才市场转转,去看看人家二一一大学毕业出来的一本找工作有多难那队都要排到我们大院门口了你可不要搞不清楚状况,不是你舅舅跟沈律师那点关系,就你肚子里那点货,你连给人家擦鞋的资格都不够”

    乖乖,又降了一个档次,直接由倒开水的降为擦皮鞋的了原来我在你眼里那么怂我要不是遗传了你的好基因,偏科严重,数理化能不好吗我要不是数理化不好,能考不上一本吗忿忿不平的晓芙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她那天连晚饭也没在家吃,就垂头丧气地回了楼兰路的小家。外面的风很冷,她的心更冷。

    晓芙挨她爸训的时候,她妈从不帮腔,也不救火。像每次一样,她等到晓芙不在眼前了,才说:“大过年的,你也悠着点儿再说晓芙都是人家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说她”

    晓芙爸没好气道:“我愿意老这么说她么我实在是恨铁不成钢,恨儿不成器你说她这一晃都要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老这么不着调呢”

    “什么不着调我看你是听说老周女儿拿了个洋文凭回来,又心理不平衡了吧”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恨我自己女儿没出息,你别乱攀扯别人”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们晓芙读书是没她小蚂蚁好,但我告诉你,张海涛,以后的路长着呢你看看是咱们晓芙活得舒心,还是她小蚂蚁活得更舒心再说了,现在出国读书的孩子多了去了,海归成海待一大把,有个洋文凭也没什么了不起”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你让你女儿也去挣个回来啊”

    “我女儿不稀罕”

    、婆婆的紧箍咒

    晓芙早就发现,四表婶和她妈一样,有严重的洁癖。家里让她打扫得绝对可以用窗明几净来形容,因此三百度近视还老不爱在家戴眼镜的张晓芙往露台上走,一头撞在玻璃拉门上的事常常发生。

    晓芙还发现,四表婶和她妈一样,常常走得好好的,突然就弯下腰用手指头粘起地上的一根头发,然后扔到垃圾桶里头去。有一天,她就弯下腰去粘头发,然后就起不来了,说右脚有点麻。晓芙扶着她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等她不麻的时候,她就自己回家了。

    但是第三天,晓芙下班到家后刚卸完妆,鸿渐也跟着从部队赶回来了。说四表婶住院了,血栓闭塞性脉管炎,需要截肢。司令员太太托关系把她从地方小医院转到了军区总医院,然后立刻打电话给儿子,让他赶紧带着晓芙一道去探病。

    晓芙一听说要出门,自然又重新在脸上鼓捣开了。鸿渐很不耐烦地催道:“你快点儿行不行张晓芙,人家是要截肢。没功夫看你”

    晓芙继续慢条斯理地打扮:“我不能就这么出去,我绝对不会蓬头垢面地出门谁让你这么迟回来你要在我卸妆以前回来,我不就不用重新化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两人才动身。

    开始,两人都怄着气,坐在车子里不说话。车开到半道,正赶上上下班高峰期,堵了,两人又开始斗嘴。前后磨磨蹭蹭了两个小时才到医院。

    一出电梯,司令员太太已经等在那儿了,劈头盖脸地就骂儿子:“怎么回事这么迟我两个小时以前就打电话给你了。你爬也爬过来了吧你小时候四表婶对你那么好,身上肉能割都恨不得割下来一块给你吃,你就这样啊要是你们团长军长住院,你敢这么怠慢不像话”

    晓芙第一次见婆婆发火,虽然不是冲着她,仍大气不敢出。以前她无意中听见妈说过一次,鸿渐妈在家是大佬,司令员和鸿渐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叫他们到东,他们不敢到西,周兰兰特别怕她云云。她当时还特别不以为然,现在总算领教了。

    那晚回家后,晓芙在心里掂量了好久,琢磨着:鸿渐妈这句话是不是指桑骂槐,那句话是不是杀鸡给猴看以后见到婆婆,便主动给自己套上紧箍咒,比瘪三还乖。

    一进病房,四表婶一家老小忍着泪眼强笑招呼,四表婶不省人事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隔壁两张病床上的老人们也都因为同样的病症,已经被截了胳膊或下肢。病房气氛惨淡。晓芙觉得很过意不去,偏偏她身上的香水味进了有暖气的病房还四散开来了,她自己都闻到了。

    回家的路上,晓芙明知道鸿渐不想搭理她,还是赔笑问了一句:“你今天晚上还回部队吗”鸿渐就跟没听到一样,立刻把车内的广播打开。

    晓芙没生气,闭上嘴乖乖地坐在一边。

    一到家,鸿渐就到露台上坐着吹冷风。

    厨房里乒乒乓乓传来一阵响动,鸿渐不用看,也知道,大泡芙又在炖什么补品了。天塌下来也不耽误她享乐人生。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晓芙忽然很殷勤地端了两碗冰糖梨子水过来,把其中一碗恭恭敬敬地放在他面前。鸿渐很诧异,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早就发现,大泡芙从不在脸上做什么面膜,就是每天早上做糖水鸡蛋的时候漏一点蛋清糊在脸上,把脸绷得像吊死鬼一样再洗掉。但是七七八八的汤汤水水,她喝得很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都能想法子煲弄成汤水喝下去。但她很自私,每次只做一个人的份量。

    最可气的是,有一天她让鸿渐下班路过超市捎带点冰糖回来给她做冰糖梨子水用,鸿渐给她买了,结果她炖好后只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坐在那儿喝。鸿渐拿了个碗也要盛,揭开电饭煲盖子一看,差点气晕过去,晓芙连块梨渣子都没给他剩下。

    所以鸿渐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你又动什么花花肠子呢”

    “孝敬大爷您的。”晓芙很谄媚地笑道。

    鸿渐想了想,说:“那我要你那碗”

    晓芙二话不说,立马和他换。

    鸿渐见状改口:“算了,我还是要这碗吧”

    “我不会害你的”

    “阿福姐你会这么贤惠”

    “我是谢谢你没把我供出来”

    “嗯”

    “你妈骂你的时候,你居然没拖我作垫背爷们儿纯的”

    “阿福姐,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我们家长辈训话的时候晚辈都不许回嘴。家规懂不懂”

    “不管怎么说,阿福姐我也是个讲义气的人从今天起,只要我吃口干的,就绝不让会你喝稀的”

    他看着她捧着碗,让冷风吹得缩脖子的俏模样,冷不防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

    没有防备的晓芙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立刻从碗里腾腾升起的热气中抬起了双眼,这回碰上的居然不是他捉弄完她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而是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一抹笑让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打了个秋千,她罕见地没有以牙还牙。

    、爸,妈,以后我养她

    四表婶住院的第一个星期五,鸿渐从部队回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四五双女士鞋靴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中间还偶尔穿插一两只拖鞋。茶几上是吃剩的汤碗,里头飘着浸烂的面巾纸。厨房池子里的脏碗堆得有山高,砧板上有一种鸿渐不认识的中药材的残渣,估计又是大泡芙研制出的什么新补品,她大概把自己当作大长今了。推开主卧的门:被子没铺垛在床上,新拆的一包卫生巾也敞口在床上,地面上散乱着好几本书籍杂志,家里到处能找到沾染了黑色眼线膏和咖啡色眉笔余韵的棉签。

    让他大跌眼镜不光是一个年轻女孩的邋遢,而是一个像大泡芙平时出门那么注意形象的女孩子的邋遢。鸿渐记得,有一次她人都出门了,又踅回家,就因为觉得一条脖子上的围巾颜色显得肤色太暗沉,换一条亮眼的。这么作怪的一个人,居然能够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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