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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田。

    风念依只身慢踱于碧波湖岸,缓步朝午桥走去,依旧是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在烟雨里更加缥缈。

    午时尚未逼进,日还在东北隅。风念依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早出门,也不知自己要去哪。走着走着,回过神来,便已在这湖堤上。

    抬头远眺,午桥在那碧波湖上似见非见,烟云笼罩,几疑是凝立天上的仙桥,比鹊桥还多几分风姿。

    正因为如此,当年他们才一时兴起将午桥改为凌云桥,谁曾想现如今已经没几人知道它原先之名。

    世事都是如此健忘的。

    风念依不由想起当年意气,当真是快意恩仇,纵马扬鞭的日子。

    回忆分割线始

    “这午桥,按我说,能堪比那古典籍书中的二十四桥,二十四桥明月夜,何处教人吹玉箫,那虽是美得风情万种,可这午桥不须点染,便自见一种风情闲愁。”她同他并肩站在湖岸杨柳枝下,闲看碧波湖时,看着这似烟雨江南的湖光山景、碧波玉桥,忍不住随意评了一句。

    他淡勾唇角,似笑非笑:“这午桥原先就来历非凡,前朝光厉帝为了搏得宠妃江清莲一笑,特从各地征集了一百零八位能工巧匠,历时两年才建起了这桥。”他缓缓叙道,随意点指,以至她没注意到他语气中有一份异样。“当年还在桥边栽满了白莲,只可惜,随着前朝覆灭,白莲也再无人打理,而后默默地消寂了,至今已不见丝毫踪迹。”

    她听他说完,觉得兴致颇高,便接道:“是挺令人可惜的。不过,当年这桥只有皇孙贵族达官显贵才可观赏,如今曝于朗朗青天之下,百姓众子莫不可游兴其间,观看它,赞赏它,也算物有所值了。”

    他微侧脸,凝眸看她片刻,才轻抹一丝笑:“如今你我在此遥望午桥,烟雨迷蒙,碧波玉桥,自然好不惬意”

    “嗯”她随意应了,仿佛心思已经飘到了远处,眼色朦胧。倏尔笑道:“这桥果然妙哉,此时看时,似乎游于烟水深处,又觉得在九天云霄何不唤作凌云桥,更贴合这意境。”

    他瞄了那桥一眼,眉头轻扬:“倒也贴切,意境也阔远深长。”

    回忆分割线终

    想到此,风念依不觉勾起了嘴角,但随即便淹没了。

    暗想从前,她从不在他面前遮掩性情,想笑便笑,笑声清脆抒怀。如今竟学会了他抿唇淡笑,原本这笑总是被她轻鄙的,是该高兴,抑或是悲伤

    不知何时午桥已在眼前,风念依看看日头,还有好段时辰。那人应该还没到吧,她自嘲地笑笑,依旧轻步慢走,身后留下一地风絮。

    桥还是这桥,连石上的浮雕都没有被岁月磨淡,但只一眼,便觉得岁月的深长一笔一画地显现出来,令人不敢直视。

    风念依抬眸凝视前方,顷刻,便被青衣淡漠所迷蒙了眼。

    只觉,那衣那色在烟雨青山中更加朦胧,仿佛立刻便要消散于烟雨青山间。

    但那人分明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在那已站了千年。**小桥风满袖,为谁湿露立中宵。瞬间,一阵酸楚的感觉便冲上心头。

    记得那年,他也是如此地等待她,只因她有事耽搁,失了约定,便真正的在细雨里等了一夜。翌日,她看见凝立小桥上的他,雨露早已打湿了身,他却毫不在意。她骂他傻,他却只淡淡一笑,轻道:“为你拚尽一切又何妨”没有控诉,没有夸张,没有炫耀,平平淡淡地揭过,仿佛在说些不胜重要的事情。

    丝丝细雨惹起无边的思愁,那时,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但万千思绪上心头,不知从何说起。雨打湿了眼眶,只觉他便是值得自己执手偕老的人,以你心,换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如今,又见当年。所有的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她再也不能任性地笑骂他傻。

    那人仿佛知晓她的到来,回首转身,极淡漠的脸上破颜出一缕微笑。

    一回首,已是十年。

    风念依轻轻地拿下披戴着的白沙斗笠,未着一饰的青丝随风扬起,与空中飞絮共舞,愈见缠绵。

    她的青眸,他的紫眸,在彼此眼中分明看见旧日思念,旧日恩仇,随即便烟消云散。

    未见时,万千话语谈吐不尽,便只任所有思念深藏心底。再见时,竟不知那些相思愁情空抛了哪,连一句问候也说不出来。

    凝视,寻找彼此眸中自己的身影,一瞬间,仿佛这样执手相看,已过千年。那空白的十年,也堙没在双眸中。

    人还是那人,十年似乎在他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那眉那眼,分明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十年的洗炼,他的眼眸愈见深沉。如果说十年前是一汪深潭,即使深不见底,亦一望便知它深潭。现在便如这烟雨飘渺的江山,广大无博,朦胧迷雾,再也不见幽深。

    只是,十年的风刀,虽摧毁不去他的灼灼风姿,却消瘦了他的形容,清癯立骨,竹节身形,即使不着窄衣袍,也看得出那比很多女子更细小的腰肢和那两只唯见骨的手。

    的确已隔了十年的时空,留了十年的空白

    风念依那一刻心疼极了,遥想当年初见,他是何等的风姿绰约,何等的风月霁日。头戴青莲玉冠,身着青袍,站在哪里,哪里便是一副绝美的画。而如今呢,他的眉角依然微挑,但不再意气风华,他的唇角依然淡笑,但不再悲天悯人,他的气质依然雍容高贵,但更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强撑着消瘦的身躯。

    春风不解语,卷起她的青丝,一缕一缕,断了相思。

    他淡淡的勾起嘴角,抬手将她乱舞的青丝压下,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还是这样不会打点。”那语中,是包容,是感叹,还有一分的无奈。

    压下的青丝随即又被吹起,如果是当年,她会笑的没心没肺地看着他,好似这就是自己捉弄他的把戏。

    只是此时,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样温情蜜意,似乎他们没有片刻分离,竟熟悉得好像日日如此。她想笑,笑谢苍天的怜悯,只是不知为何眼中却蒙上了迷雾。

    他顺了一会儿青丝,便从怀中摸出了一白玉簪,小心而又娴熟地帮她绾成一髻,那发髻虽简单,却极尽她的容颜。

    这是他千百回低首为她弄青丝。那时她嫌绾发麻烦,没有他人时,总爱披散青丝。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她多少会简单的拨弄一些,但后来他主动承担绾发时,她便越发地懒怠。知道她只喜欢白玉簪,他总会随身带着一支。

    十年光阴逝去,没想到他仍旧记得带着她白玉簪。风念依的泪便不期染上了眸。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却原来只是自欺欺人。只是终究不像当年那样恣意地哭笑。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发髻,低首却见她双眼迷蒙,不禁抬手轻抚上她的眸她的长睫,怜惜道:“傻瓜。”

    风念依却将头偏转向薄雾青山,她怕自己这一刻忍不住冲进他怀里,将被冰筑了十年的脆弱十年的相思十年的愧疚十年的担心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

    人未老,心先衰。当年的小儿女心早在世事变更时烟消云散。谁误了谁,谁负了谁,红尘中错乱的红线早便理不清,也剪不断。

    或许,她应该问一问苍天,为何世事可以如此轻易地将人的一生颠覆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回转,厄运就杀将而来。

    而世人只道南风依潇洒自若,武功高强,是江湖中人人歆羡的第一女侠,却是不知:再瑰丽的人生也有着难以言谈的苦楚。就如那眉峰聚,那眼波横,那一川烟雨,那柳絮翩飞,是再好不过的如画江山,凭此陶醉了多少文人骚客,沉迷了多少英雄豪杰,然而,也因此埋葬了太多的少年头。

    如今,站在这里,这熟悉的景,这熟悉的人,却因十年的间隔变得有些陌生,有些不知所措。

    风念依忍不住苦笑,当各种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念头晃过心头,竟然发觉之前的自我安慰都是枉然。

    沉思往事忆前尘,当时只道是寻常。

    正在她迷茫之时,一声钟声从天边而来,钟声悠远深长,仿佛一声似哀非哀的叹息,带着慈悲,带着警醒,分外醒人耳目。

    风念依循声而去,只见半山间的古刹在一片青葱中明明灭灭。“古刹青烟,清明心智”,她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

    于是,不知不觉间就从理不清的念头中突围出来,所有的是是非非化成一念:他在,便好

    他们凭栏而立,虽无言,却胜似有声。谁也不想打破这刻的宁静,只因十年太长,长到不知用何语来述说牵念。

    、第四章今宵剩把银缸照

    夜已溟深,稍觉清寒。窗外一川烟雨寂寂,屋内独留一盏银烛,清光冷画屏。

    这样的夜里,总觉夜太深,衾太薄,人太孤单,谁能忍得住一夜不眠听雨声

    离人总觉凄寒苦,不堪孤馆闭春寒,楼头残梦醒难眠。

    十年来,总在这样的夜里,风念依彻夜难眠。那时才解易安词中真滋味:“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是啊,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夜深春重那满腹心事,无人可诉,那相思深种,却不知牵挂在哪。只有寂寞,在灯与影中徘徊。

    深巷里,隐隐约约传来更鸣,疏疏淡淡,稍觉凄凉。

    风念依慢慢地踱到了窗旁,伸手将紧闭的百叶窗轻推开。阵阵清寒翩翩而来,风念依不觉微缩了身子,却仍旧没有关上窗。夜很深,前方几乎不见行迹,连仅剩的烛灯寒火都没入夜色中,只是依稀寒薄青烟四起。

    随即便被披上暖裘,风念依微笑,对身后的人说道:“十年回首,似乎一切没更变。”

    风倾衣脸上波澜不起,在夜下显得越发深沉。他并没有回应她的感叹,而是自道:“洛州城的烟雨,占尽春霏,似无晴,却有情。”

    她看着四下朦胧迷影,眼眸渐渐有些迷离,下意识附和道:“嗯,以前对着一春的烟雨总也欢喜起来,如今竟觉得甚是可爱。”

    他轻挑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动作虽微弱,淡漠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生气。

    她突然回头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何会喜欢上这烟雨”没等他作答,便径直道:“往前夜夜眠不得时,听了一夜的雨声,虽觉凄惨,却在那些日子里,拾起了那些年少轻狂。如今平和了心思,放下了荣辱,只觉万物皆有情致。”

    他静静地看着她,眉间竟淡笼起一丝忧愁,却顷刻被勾起的微笑抹去,“嗯念长大了。”

    看着她正回眼瞪他,笑容便渐渐扩散,一圈一圈,融化了原先的淡漠。

    风念依轻撇了撇嘴,暗自腹诽:还是这么不解风情。自己也不比我大一岁,总长者自尊,太气煞人了。

    然而,逝去十年的包容此刻回归,荒芜的心城突然间被填满,荡漾起甜甜的波纹,仿佛又回到了初见,心中只有心花无涯的惊艳。

    她微拢了拢暖裘,还觉稍冷,便转身去关窗。刚伸手,已被风倾衣关上。

    夜太静,稍有声响,便在清楚不过,何况他们功夫已经臻化入境。

    轻轻的走步声自门外传来,风念依与风倾衣对视一眼,她转身看向红漆雕花的房门,风倾衣则慢慢地踱步到屋中方椅中入座。果然不久便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风念依微笑了一下,稍提高声音,道:“请进”

    那人便推门而进。风念依看到来人,不由笑了。风倾衣却毫无表示。

    “公子,风姑娘”那人直走到他们眼前,才恭敬鞠躬道。

    “杜沧”风念依叫道,旧友相聚,别有一番滋味。

    杜沧抬头看着眼前已分别十年的江湖传奇,不及细看,便已百感交集,声音有些颤抖:“我已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到后头,竟以袖遮面,轻声抽泣起来。

    面对如此情况,淡定如风念依,也不知所措起来。她眼尾扫过风倾衣,见他依旧无所动容,暗想这人镇定十年如一日。嘴上却劝阻道:“杜沧,我们都尚好,你不必为当年之事耿耿于怀。现如今重逢,你应高兴才是,怎生悲泣”

    “是该高兴,是该高兴只是等这一刻太过不易了。”杜沧忙拭了泪,强颜扯笑。

    风念依待他收拾干净,依窗而立,微笑询问:“杜沧,多年未见,可还尚好”

    “好,好”杜沧忙道,“近年来,做了一个江湖说书人,将姑娘多年前所讲的三国水浒等稍加演义,也成了个传世本子,再编撰成册,开几家书店,所得颇丰。近年来虽不断辗转他地,却不曾困苦。”

    “甚好没想成你竟做了我想做的事。”风念依微笑赞许。想当初,无所谋生的她,便想开了几家书店。可是回想这十年的漂泊,她不由感慨唏嘘,“而我依旧只有清风明月。”

    杜沧看了眼风倾衣微皱的眉头,忙道:“姑娘”

    “你不必安慰我,如何我自己知晓。再说,清风明月也非所有人皆有。”说到此,风念依不由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杜沧竟然从她的笑中读到了苦涩读到了苍凉:“姑娘,这开书店的主意是从你身上讨得的呢。”

    她恍然:“我怎么不记得”

    “当时,姑娘携着君翊小公子去往雍州的路上,曾发此感叹:平生不能著书立说,便开家书店也是好的。”

    呃君翊她一时竟有些反映不过来。片刻才想起这是说小团子呢。

    说起来,君翊之所以会有“小团子”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皆因小团子与风念依带有喜剧色彩的初次见面,风念依看他,总觉得是一团圆圆的团子在眼前晃动,故直接跳过小团子的父母,取了这么个富有喜感的小名。其实,小团子的正名君翊,甚是清逸雅正;来头亦甚是尊贵高显,是君山派门主君长啸的独生子。

    后来事实证明,小团子比君翊更符合这小娃娃。

    而书店的事事情太久远了,被杜沧这么一说,似乎依稀记起些,好像是那时小团子缠住要听故事,她便随意拿了段三国中的故事来糊弄,没想到不仅小团子感兴趣,风倾衣杜沧等人也来了兴味。后来,不知怎么说起身后事,她想着,世间滔滔,人生短暂,故有此叹。

    她曾问风倾衣:是想要生前事,还是想赢得身后名

    她依旧记得那时,他非笑非笑间,那双看尽天下的眼底深处泛起的她是难以捉摸的幽深,他的一字一句敲进她的心底,瞬间涌起惊涛骇浪:“生前事身后名,于我来说,不过是形如点缀,更多时候,却是累赘。有时,我有千万个选择,却恨不得没有选择;有时,没有选择,却痛恨上苍为何不多给我一个选择。人生世事,说不得一个得舍之间,纵然我权势滔天,然有谁知,我想得又不想舍的往往不如意,”他翻看手掌,似要在那双毫无瑕疵的玉手看出个所以然来,“而不想得,想舍的却来得如此轻易”

    她那时还喷之以鼻,只觉得他是故作托大。一向站在顶峰的人如何会有如此慨叹然往事种种,如今看来,真觉得再真切再无奈不过。

    风念依揉了揉太阳穴,低眼闭目,小心地不将心底的心绪泄露出来。抬眸之间,已经平风浪静:“对了,小团子如今也十五岁了吧”

    这时,杜沧也笑了:“是的,前阵子,我还到参加小公子十六岁生辰。整个君山热闹非凡。”

    风念依笑道:“是啊,小团子作为君山掌门的独子,不想热闹都不行。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我看,小公子的资质禀赋都上佳,只是有些精灵古怪,经常弄得他人哭笑不得。”

    想起小团子那肉团团的身子在风中遥立,一阵风过,仿佛是一个不倒翁四处摇晃,风念依笑意更深,嘴上却只道:“甚好,过些日子我再去看他。”

    杜沧不明白她缘何开怀,正想询问,却看到风倾衣眼中了然且纵容的笑意。他突然觉得这是他们的世界,他人从始自终便难以插入,便消了问意,转而小心地上下打量的风倾衣,天啊简直消瘦透骨他如何也想不到,曾经龙章凤姿灼灼风华的公子如今消瘦成这幅模样,仿佛风一吹,便能倒

    杜沧忧心一上,脱口问道:“公子,你身体可还好”

    风倾衣并不言语,拿起身边的清茶,却不留痕迹地看了杜沧一眼。

    关心则乱啊杜沧立马醒悟过来,暗恨自己说错了话,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么。他不安地看向风念依。

    风念依并未生气或悲伤,或许是她将悲伤隐藏的很好,没有人比她更痛心风倾衣这幅消瘦的模样。

    她浅浅一笑,安慰他道:“没关系,我原便打算寻问他,只是一时没来的及开口。”她将目光渐渐投向风倾衣,那眼中藏着淡淡的不安,只是太浅,不易察觉。

    风倾衣轻轻地把玩茶盏,沉声道:“我没事”淡淡的平述,没有一点玩笑,没有人不信这不是事实。

    风念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其实何曾在他脸上可看出一丝半点不同但她相信了他。不但是他言之凿凿,而且,他又何曾亏待过自己更或者,她宁愿选择相信,即使

    杜沧总觉哪里不对劲,毕竟当年一战后,风念依黯然离开去求药了,他却知晓那时期限已过,风倾衣最后到底还是没了心脉。虽不知他如何存活下来,但何曾真正可起死回生

    他想提出疑问,终究顾念着风念依。他看了一眼风倾衣,那个风神玉骨的公子,一生早已画地为牢,再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也不想逃开。他又看向风念依,不知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深爱,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等他晃过神来,看见风念依与风倾衣正在秉烛而谈,淡淡的灯火之下,氤氲着温暖,直到人心底。他一眼看去,便觉他们是如此登对,天上人间,绝无他人。

    十年未见,她去了那份潇洒无羁,他变得笑无半分。这时,杜沧才知晓,他的笑容为她绽放,她的潇洒为他保留。

    夜未央,银烛光渺渺,深巷里远远传来几声更鸣。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只能夜阑更秉烛,仍怕相对如梦寐。

    夜影阑珊,窗外树梢上不时传来吱吱声。

    风倾衣将银烛覆灭,推开窗子,便见檐上原是居了些鸟雀,此时却不时露出小头,煞是可人。

    鸟雀呼晴,清晓窥言语。

    远山迷雾亦渐渐逐散,顷刻便可见青峰露出了些许苍翠。

    风念依十年深藏的情感在昨夜释然,反而感到阵阵疲惫,在近晓时转入隔壁间休憩。

    杜沧起身恭敬地为风倾衣添了一次茶水,见那人依旧站在窗旁,一袭青衫,更衬得身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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