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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问。母亲称呼我的祖父为“父亲”。

    “你昨晚也听到了我兄弟所说的话,庭院里堆满了成千上万麻袋土豆。我们先要把这些全部挪走。那么,如果他们看到我们把金子从地里挖出来,会想在其他地方我们还有更多。我们的处境会更加糟糕。他们会绑架我们,索要我们无法承担的赎金。我怎么才能说服这些无知的阿富汗盗贼”

    母亲一言不发。

    我能想到的仅仅是看着祖父精神崩溃。

    几天后,我们听说祖父已经卖掉了房子,售价不到市值的一半。收到房款没几天,买主就威胁他强制退回一半的房款。祖父照做了。

    卖掉房子后,祖父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只说三两个字。

    祖父买了幢新房子。在我们喀布尔这边,从诺伯利亚走过来只要20分钟,到他的老房子只有一半的距离。房子有两层楼,还有一个漂亮的庭院,但是和我们之前的房子相比还是小了很多。我的两个叔叔和他们的家人住在楼下。祖父住在二楼,他几个月都待在屋子里,没有离开过家。他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一味地读书,读书,再读书。这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有时候我去看他,他几乎注意不到我。我们彼此说“你好”,几分钟后他再次说“你好”,再过几分钟他又说“你好”,从不多谈其他内容。他只是在那不停地读书,偶尔凝望蓝天。

    其他时候,他谈论那些他正在阅读的书。但是有两卷他最喜欢的厚书,米尔古兰穆罕默德戈巴尔的著作阿富汗在历史上的轨迹,一直放在他书架的最顶层。祖父现在不再翻开这些书,书上全是尘土。

    过一会儿,他甚至停下阅读,也变得更加沮丧。他的眼睛下面出现了黑眼圈,不修边幅,整天穿着那件皱皱巴巴敞着衣领的宽松衣裤,头发也不梳理。那些曾经教导我非常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再关心,这让我感到悲伤。

    深冬的一天,因为要做晨祷,祖父黎明前就起床了。他还是不喜欢新房子,特别是铺在浴室里蓝色的地砖,它们非常滑。他还是喜欢从前的浴室里铺的我们山里的那种白色大理石。祖父总是说阿富汗的大理石是世界上最好的。“其他人早晚会发现它们具有很高的价值,它们会被出口到世界各地。”他会这样告诉我们。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用冷水沐浴,冻得直打哆嗦。当他急匆匆赶回卧室钻进毯子的时候,他摔倒了。头撞到了水池边上。他躺在那里昏迷了好几个小时。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小窗户照进了浴室。他错过了晨祷。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躺在浴室的地上。他想起身回到屋子里,但是他动不了。他向楼下和孩子们住在一起的叔叔呼救,可是他的声音太微弱了,没有叫醒任何人。

    7点左右,叔叔像往常一样上楼询问祖父早餐吃什么。祖父有时候想吃煮鸡蛋,有时候想吃煎鸡蛋。有时候他要喝加糖的牛奶,有时候要喝加蜂蜜的绿茶。但是这天早上,叔叔没有看见祖父像往常一样在屋子里读书。

    叔叔打开浴室的门,看到祖父躺在地上,他的头下面有一摊血。他把祖父抬进屋子里,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祖父几乎不能说话了。他的脸冻得发紫,叔叔给他盖上毯子,点燃他的“博卡里”锡铁炉子。过了几分钟,屋子暖和起来,但是祖父仍然没有知觉,他像睡着了。

    叔叔立刻赶到诺伯利亚告诉我们祖父的情况。我和叔叔、父亲一起去了几个私人诊所请医生,但是太早了诊所都没有开门。与以前不同,无论白天或者黑夜我们都可以呼叫救护车。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亲戚送到公立医院,因为那里很脏。人们在那里不会痊愈,反而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而且医院只接收前线受伤的病人,或者是踩了地雷的病人,或者是被火箭炸伤的病人。

    我们在一家私人诊所的门前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医生终于来了。他是叔叔的一个好朋友。我们带他到祖父家里。这时我的其他几个叔叔、婶婶和侄子都已经到了那里。我的母亲、妹妹和小弟弟也来了。小房子里挤满了人。

    医生给祖父做了检查后说:“他是脑出血,需要在24小时内做手术。在阿富汗没有人能做这项手术,我们没有手术工具。你们需要把他送到印度接受手术。”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父亲问道。

    “恐怕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医生回答道。

    “那需要3、4天的时间”我的叔叔反对道,“他的护照过期了。我们首先要续签,然后我们才能申请印度签证。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批准。”

    “我能做的只是把他带回诊所,但是不能承诺任何事情。如果不做手术,在12小时内或者更短的时间,他就会丧失说话的能力。如果说话,会出现口齿模糊和不能正常发音的症状。24小时内他将开始失去记忆。30小时内他就认不出任何人了。在此之后,他将陷入昏迷。天知道他能再活多久。”医生叹了一口气说。

    祖父听着医生说的所有的话。“我失去意识之前还可以走路吗”祖父问。

    “不可以,很抱歉。”医生说,“大脑帮助你控制身体,你不能抬起胳膊和腿,也不会有任何感觉,除非我们给你做手术。”

    “那么,我就这样死去吗”祖父说,好像在听一个笑话。

    “除非我们及时把你送上手术台。”医生说。

    “否则,我就会死掉。”祖父说。

    医生边看着自己的手边点头。

    一阵沉默,痛苦的沉默。没人知道怎么打破沉默。父亲让叔叔去续签护照。

    祖父说:“我们午饭吃点抓饭,庆祝我生命中的最后几个小时,在我还可以吃东西、说话的时候享受一下。医生,午饭哪都不要去,和我们在一起吃。”

    医生点点头。

    祖父试图说得轻松些。我们僵硬地微笑着,想让祖父感觉好一些,但是内心那悲痛的火焰灼烧着我们,不知道如何才能平静下来。

    “我知道我不能让你们的嘴唇绽出真正的笑容,”祖父说,“但是我讲的笑话也许可以。毛拉纳斯鲁丁说,我的妻子去世时,对我来说失去了半个世界。等我死了,这个世界都随我而去了。”

    大家都笑了。

    “你瞧,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祖父带着一丝自豪地说道。

    我的姑姑揩干眼泪,然后擤了擤鼻涕。

    “嘿,我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祖父欢快地说。

    我们都笑得热泪盈眶。

    叔叔离开房间,去给祖父续签护照。父亲则去看看是否可以办去印度的签证。母亲开始为做抓饭准备米饭和肉,剁碎胡萝卜,这样就可以把它们搅拌到一起。医生开了张药方,递给我,然后我跑到药店去买药。屋子里挤满了我的堂兄弟,祖父坐在中间让他们围成圈,和他们一起讲笑话。

    我把装在塑料袋里的药带回来。在我离开的短暂时间里,祖父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尽量表现出很开心和精力充沛的样子。

    几个小时后,我们在祖父的屋子里,围在一张长长的桌布上吃午饭。我的父亲给祖父喂饭,他像个婴儿一样,躺在他的托沙克布面褥子上,在靠近壁炉的角落里。祖父讲了一些关于老人的笑话,我们轻声地笑着。

    午饭后,因为祖父的头部受伤了,医生给他注射了止痛针,然后他睡着了。我们没有让医生离开。傍晚的时候,叔叔带了一本祖父的新护照回来了。那天前半夜的时候祖父醒了。他的嘴角流出一些口水,可是他没有觉察到。他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的叔叔们尝试和他说话,但是他不能集中精力听他们说话。姑姑们哭了,这次他没有再注意到她们。

    “我应该把他带回我的诊所。”医生说,“病情发展得比我预想的快一些,他需要尽快输氧气。”

    那天晚上叔叔在诊所里陪着祖父。第二天我们忙于拿到签证,到晚上由我陪伴他。整晚我都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看着他微弱地呼吸。偶尔,他也睁开眼睛看看我,然后又闭上了。

    一大早他睁开了眼睛,这次没有再闭上。他想说些什么,于是我掀开氧气罩,这样他就可以说话了。他叫了我的名字。“是我。”我说。他再次叫了我的名字。我又回答:“是我。”他没再出声,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他的眼睛仍然睁开着,看着一个虚无的世界。

    我们把祖父抬到新房子里。我没有哭。我分辨不出白天和黑夜,它们对我来说毫无差异。我感觉不到饥渴,不知道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所有东西都好像静止了。

    同时,小房子里挤满了人,他们听到消息后,从喀布尔的四面八方赶过来。

    我的父亲负责组织车辆,运送我们所有人到祖父长大的村子。虽然他离开村子很多年了,祖父仍然和那里的很多亲戚保持联系,他悄悄帮助过很多人。

    当天,我们把祖父运回了村子,那里距离喀布尔大约30英里。在我们到达之前,祖父的亲戚朋友已经得到了消息。在他从小所居住的那幢高墙围绕的房子里挤满了人。

    我们刚到达那里,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好几千人赶了过来。那儿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来参加一场葬礼。我们家族的几代人都住在那个村子里。从祖父在阿富汗国家银行工作开始,村里的人经常称呼他为“主席”。结婚后的5年,祖父带着祖母和他的母亲住在一起。在喀布尔工作的时候,他每3个月去看望祖母一次。他修理好了老房子里的很多房间,还加固了房子,加高了围墙,但是它们在战争中并没能抵挡住导弹的袭击。

    我一个叔叔的妻子就来自那个地区,叔叔打算离开恰拉–诺伯利亚到村子里生活,他决定和妻子的兄弟一起去看看那里是否安全。在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某派系的人的袭击,被抢走了所有的财物。回来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线防止被袭击,但是他们遇到了其他派系的人,又被毒打了一顿,因为他们没有钱财可抢了。我们从其他远亲那里,听说过关于这些道路更糟糕的故事。所以,我们不再尝试去那里避难。然而村子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祖父在那里种植了苹果园。

    到了将祖父从房子里抬出来送去一英里外的地方埋葬的时候,我的父亲以及叔叔们试图搬运灵柩,但是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帮忙搬运。于是他们把灵柩从头上递给前面的人。

    当他们把尸体放到墓地里,我看着大地把祖父永远地带走了。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思念,禁不住痛哭流涕。我无法自已,虽然我记得祖父很久前的训诫“勇敢的男孩不哭”。但我不再勇敢了,我知道我的勇气已经随着祖父一起埋葬了。

    很多人抱着我并抚摸我的后背来安抚我,但是毫无用处。只有当我睡着的时候才能停止哭泣。

    我们在村子里和前来吊唁的人待了3天,每天都有几百人前来吊唁。有时候我们会留下关系亲密的亲戚朋友一起吃午饭。3天后我们回家了。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梦到了祖父,他很高兴地在玫瑰园里。我喊他了,但他好像没有听见。我又叫了他很多次,但他还是没有回答。第二天早上,我停止了哭泣。

    我翻阅了祖父的所有书籍和文章。我把一些书籍送给了堂兄弟们,但是我留下了他写的所有文章。他在这些文章里讲述了他的一生。他在第一页写道:“你越富有,就越容易失去别人对你的敬重、爱和周围贫穷朋友的亲近。不要忘记你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你的祖先也在其中。”

    第24章

    地毯

    在喀布尔大学学习了仅3个月,我便不再去了。我已无力负担每天修补车胎的费用,也坐不起公共汽车了。举办祖父的葬礼时摆席招待村子上的人,令我家的积蓄用尽。这是阿富汗的习俗人们来你们家吊唁,你需要给他们准备一顿午餐或晚餐。

    我父亲可怜的收入几令我们家三餐不继。家里买不起早晨吃的牛奶、黄油和火腿。大家就着一点糖,喝些茶,嚼点面包。有时连着几天煮同一壶茶叶,直至水里不见一丝茶的颜色。午餐吃豆子和廉价的阿富汗米。很多时候,午餐的剩饭用来当晚餐,或者晚餐剩的当午餐。叔叔和婶婶们的家境也是如此。

    离开学校后我在家待了几天,对未来一片茫然。很多年轻人都去巴基斯坦或伊朗找工作了。几个月或几年后,他们带着钱和礼物回来了,谈论着外面的美食。也有一些身无分文地被撵了回来,钱都让老板黑去了。某些诚信的老板会给钱,但这样的人并不多。

    有那么几次,我打算去那些国家,而我父亲从不同意。他依旧在做粮油的生意,有时我们好几周都见不到他,仅仅在清晨床单的褶皱上,才能发现他回家过夜的迹象。有时,我想他是太沮丧了,不愿意让我们见到他。

    有一次,当我又和他谈到卖地毯的事情时,他摇着头说:“地毯生意就是个烂买卖”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说什么。

    我想听到点建议,希望谁能给我指条明路。祖父不能再帮我了。我仍不时地在梦中遇到他,他总是身着白衣,热切地冲我笑着,可从来都一言不发。他从未告诉我如何帮助家人,尽管如此,见到他我还是很高兴,觉得他似乎还在我身边。我有时梦到他和瓦基勒在一起,瓦基勒手里总拿着风筝和线轴,看起来像是刚在一场风筝比赛中获胜。

    一天,我极度郁闷,就去毫不停歇地奔跑了几个小时。在狂奔中,我专注地看着踩在破损的路面上的每一步,脑袋中暂时不再想我们正遭受的贫穷、因辛劳工作而日渐消瘦的父亲、或者已经离开我们的祖父和瓦基勒。

    我疯狂地跑着,汗流浃背,这在干燥的喀布尔很是罕见。最后,我来到恰拉–诺伯利亚以西的巴格–巴拉,是400年前由蒙古人在一处陡峻的山顶修建的一处壮观的花园。在斜坡的一棵树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筋疲力尽。我的背刚一碰到树干,奔跑让我忘记的东西又涌进了脑海,那些困扰挥之不去。从巴格–巴拉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只剩最后一座塔的诺伯利亚。我闭上了眼睛。

    地毯老师浮现在我眼前,好久没想起她了。每次想起她时,都感觉她离我好遥远,而此刻她好似就坐在我身边。我睁开眼睛,四下里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树木和喳喳叫着的麻雀。

    我再次闭上眼睛,回忆她向我道别时说的话:“灵活开动你的脑筋,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地毯织匠和地毯商。”当然她用的是手语。

    我背靠着树,这些话语在我头脑中强烈回响,仿佛老师正在我耳边大声说着。我再次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人也听到了。然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自己,可我并不感到孤单。心中一片宁静,感觉神清气爽。唯有我起身回家时,腿部的肌肉开始痉挛疼痛起来。

    回到家,我看着客厅的地毯。“我也能织一张地毯,在老师那儿我已经学会怎么织了。”我心里想。

    突然,头脑中灵光一闪:“为什么不自己设计一副地毯图案呢”我铺好纸,在上面粗略地将几个月盘旋在我心里的图案画上去。几小时后,图案开始像一张地毯了。

    那天晚上,父亲半夜回家时发现我还没睡,便问我怎么了。我说我需要些钱,准备买专用的地毯设计图纸。他看上去不太满意,问我买设计图纸做什么。我回答说想卖设计图赚些钱。

    “这或许是我以后的事业呢。”我说。

    “离地毯远远地吧。”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沮丧,“不然只会令你失望。”

    第二天早晨起床时,我发现床边放着一些钱。

    我在沙赫勒–瑙商业区的一家文具店买了绘图纸。一进家门,我就开始设计一张长约6英尺、宽4英尺的地毯。如此下去,每天我都会发现前一天的问题,然后修正。当然,工作得越久,想象力越思如泉涌。我试着将所有的想法展现在设计图上。4个月后,设计图终于完成了。

    我带着满意的成果找了几家地毯厂,却没有一家感兴趣。有的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他们说只按照国外顾客的订单生产,其他的一律不要。

    就这样几周过去了,我变得很消沉,几乎想把设计图撕成碎片。然后我想到设计图纸和铅笔,花了父亲不少钱,而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更别提我在它上面花费的时间。

    “绝不能回学校。回去了学不到任何东西。”我对自己说,“你现在就像只流浪狗你不能这样不能每天就是吃喝拉撒你必须得活得像个人,出去做事可是做什么呢”我问自己。“我也不清楚,”我绝望地回答道。

    “你可以用你的设计图自己织地毯啊”我心里一个声音在大喊道。

    “要是没人喜欢怎么办”我对那个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不行呢”那个声音反问道。

    “没错我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我说道。过了几天,我突然意识到,之前听到的声音像是我梦中的地毯老师说的。

    我对父亲说要自己织地毯。起初,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明白我是认真的。然后他给了我用来买定做织布机的木料的钱。我去木材市场买了3根木料,拿给我父亲的一个木匠朋友,让他给我做台织布机。

    一周后,织布机做好了,我却没有付木匠手工费的钱。我不打算再向父亲要钱,就对木匠说手工费忘带了。木匠回答说没关系,明天拿来就行。我说会的。可是“明天”永远地没影儿了,或者至少不是接下来的第二天。4周过去了,他来我家里要钱。我告诉他,钱被我瞒着父亲买别的东西了,一个月内保证还给他,还恳求他别把这事儿和我父亲说。而事实上,我已经对我父亲讲过了,他听了不太高兴,因为我骗了木匠。但他每天运油运面太累了,无心管我的事了。

    织布机在家里放了两周之后才开始使用,原因是我得弄到毛线、织机梳和其他原材料,换句话说,就是我得搞到买这些材料的钱。地毯老师那时送我的钩子还在,但那可是我的宝贝,我舍不得用。

    我向邻居们借钱,可每人都说他们也不比我家强哪儿去。向朋友借,同样也都说没有。

    我来到卖毛线扎堆儿的那条街,走入一家店,让老板给我称6公斤不同颜色的毛线。老板称好后,将毛线分袋装好,然后向我要钱。我将全身的口袋摸遍,一个子儿都没找到。老板以为我在公车上被人给抢了。我对他说:“不是。钱一定是被我忘在家里了。”并接着说,如果他不介意,钱我明天会送来。他同意了。

    我对他说道:“我有一家地毯厂,这张地毯只是个试验品。如果行得通,顾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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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并收藏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