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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朝理工学院方向走去,可是在潘吉什里那儿有一个检查站,只不过天黑我们未能瞧见。”

    我们曾在英国广播公司节目里听到过有关检查站的事儿,但这次是平生第一次他们直接进入我们的生活。

    “有人冲我们高喊:站住站住祖父说别停下,可那家伙朝天上开了一枪,又喊道:站住站住站住”

    “这人身穿军装,从头到脚把我们搜查了一遍。他和同伴把枪抵在我和祖父的脑后,命令我们朝前走。我们被带进一间小屋里。另一个家伙坐在铺着脏兮兮床单的床上。”

    “他问了祖父几个问题,诸如我们为什么朝这个方向走,我们是替谁卖命的。不过,祖父没有回答他。他对这位指挥官说,你们这些人自称是圣战勇士,可你们只不过是刽子手和窃贼罢了。”

    “指挥官冲祖父微微一笑,说道:老实点”

    “祖父不再说什么了。他瞪着指挥官,指挥官也瞪着他,几秒钟后他命令其中一人搜查我们的背包。背包里全是祖父的书,就这样他们放我们走了。”

    我瞥了一眼在我脚边放着的那只很大的棉布背包,瞧见那套由米尔古兰穆罕默德戈巴尔所著的两卷本的阿富汗在历史上的轨迹。祖父不得不舍弃他的家园,可他还是把心爱的书带在身边。

    瓦基勒一讲完,便要了一条毯子,回到祖父睡觉的房间。一分钟后,他也睡着了。

    几个月过去了。我们住在哈吉努尔谢尔的家里,吃着由仆人烹饪的可口饭菜,享用从院子里摘得的新鲜水果,与小狗们玩耍。那时,所有的狗已经和我们混熟了,变得很友好。但那只豹子可不那么友好,我们只好敬而远之。

    每天晚上我们都收听英国广播公司和其他电台的节目,但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每时每刻,我们国家都被毁坏得更加严重。那些在白天屠杀了数以千计平民的派系头目,在晚上的广播里竟然像先知似的夸夸其谈。他们总是夸赞自己为圣战勇士,并说他们是在与魔鬼战斗。他们白天是刽子手,晚上又摇身一变成为谎言家。

    我开始厌恶电台。这么多电台竟没有一家能为我们带来好消息,他们的口吻都是千篇一律。他们是祖父、叔叔们以及我父亲整日闷闷不乐的元凶,我憎恶他们。我决定弄坏所有的收音机。后来,我心想这也许会令他们更难过。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是那些日子他们不得不寄予希望的唯一来源。

    又换季了。天开始变冷,也更短了。树开始落叶,雨季接踵而至。

    到现在,战争已经持续了近一年,我们从未想到会持续如此之久。我们一直确信战争会在几星期内结束的。

    现在,这些天来头一次,父亲和叔叔们就离开阿富汗一事进行了严肃的讨论。这次,祖父一言未发。有时在深夜,他们以为我睡着了,我听到父亲对母亲讲述男人们讨论的事情。

    父亲又说想去俄罗斯,就像他去年还在家里时向大家提议的那样。他已经与打拳击时在那里结交的朋友取得联系。他们答应一旦我们抵达那里,就帮我们落脚。可是如今,边境已经严密封锁,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一大笔钱付给走私客,来帮我们越境。

    那段日子,父亲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在战争开始前从各个村庄收集来的地毯了,哈吉努尔谢尔在印度的商店还在出售这些地毯。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从在哈比比亚中学教物理的工作领到薪水了。即使战争让学校关门,被火箭弹击中,他仍旧应该从政府领到薪水。

    在战端乍起那阵子,一些库车游牧民被诱骗困在学校里。本来,他们从巴米扬附近群山之间的夏季牧场,迁往贾拉拉巴德附近的过冬低洼地区的路上,途经喀布尔,但是不得不将他们的羊、驴、骆驼、牛和马赶进学校的地下室藏身。有的地方军阀发现了他们,于是便将羊抢走分给士兵吃。在库车游牧民离开后的几个月里,整个学校就像个牲口棚一样难闻。

    冬去春来。每天早晨我醒来时,仍旧要愣上片刻,直到环顾四周,见家人睡在附近的地板上,才想起来我们身在何处。可是从另一方面讲,我们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

    叔叔们依旧在这个城市里从事自己的工作,当时似乎是战争的一段间歇期。有时,战火突然中止,好几个星期都很平静。然后,任何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战火又开始像从前那么猛烈。

    从我们搬到诺伯利亚后,母亲一直未去银行上班。穿过这座城市去上班,她觉得不安全。况且,她现在比以前更忙了,要去集市上买食物。有时很难买到。市场上基本都是稻米和农民能弄到集市上贩卖的蔬菜,没有阿富汗人钟爱的肉食。在原来的家里,婶婶们和未出阁的姑姑们能为她帮上不少忙,甚至我姐姐和堂姐们也能出把力。在诺伯利亚,以祖父为首的一大家人虽说还住在一起,可是为了活下去,我们已经分成了若干小家。

    尽管他的家在德里,他在两地都有店铺,但哈吉努尔谢尔更喜欢待在喀布尔。在德里,他为家人在南部的拉吉巴特–纳加尔地区租了一幢公寓,但他亲口告诉我们,他讨厌在那里生活。他是在一幢拥有偌大花园的大房子里长大的,对他而言德里的那幢公寓简直就像个囚室。更糟的是,在印度他认识的人并不多,在那里觉得很孤独。

    在喀布尔逗留期间,他妻子经常从德里打来电话,祈求他回去。只要可能的话,他都会拖上一阵,然后只是在战事白热化时才离开。然而,一听到喀布尔停火的消息,他就会马上回来与我们一起待在城堡里。

    每次返回,他的朋友们都会在同一天开始在诺伯利亚现身。不知他们是如何知道他要回来的消息的。虽说有时我们能听到山那边传来的火箭弹、炸弹和来复枪声,但他们全然不顾地哈哈大笑,尽享共处的时光,我父亲也在他们中间。一听到他们的笑声,我们也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哈吉努尔谢尔经常要他的厨师准备一些特别的饭菜,诸如大烤腌羊肉串或者羊肉汤。他让我母亲烤她拿手的玉米面包作饭后甜点。只要他在诺伯利亚,每天都感觉像过节一般。

    早晨,我一醒来,就往脸上泼些冷水。我跑到他住的房间,在里面他认识多年的毛拉4正用抑扬顿挫的音调背诵古兰经的诗篇呢。我坐在角落里听着,或者拿本古兰经在心里默念毛拉背诵的句子。

    吃罢早餐,毛拉离开后,乐师会进来,在鼓、锡塔尔琴、手鼓和小风琴轻声伴奏下,开始唱甜美的“尕扎尔”ghazals5。音乐一直持续到午餐时分,这期间有一小时的午休小憩。之后,他的其他朋友我曾经听过的最棒的说书人进来了,他能把几乎任何事情以故事的形式讲出来。

    哈吉努尔谢尔总是像一位国王坐在宝座上似的坐在他的椅子上,而他的客人们则坐在房间四周地板上放着的托兹巴克坐垫上。他闭着眼睛,手捻他的塔兹贝卜念珠,轻轻摇晃脑袋,仿佛处于恍惚出神的境界。倘若在听故事中间他的仆人敲门,他便睁开眼睛说:“停。”

    说书人马上停下来。

    他说:“进来。”

    仆人拎着一壶刚泡的茶走进来,哈吉努尔谢尔瞥一眼地板上放着的茶杯,示意仆人斟满。仆人步履轻盈地从一只茶杯转到下一只,然后将冒着热气的茶壶放在房间中央的地上,蹑足而退。

    哈吉努尔谢尔转脸望着说书人说道:“继续吧。”

    晚上,他打开发电机,这样我们这些孩子就能在他房间里和他一起看印度电影了。在看电影期间,他经常在床上半坐半倚地堕入梦乡。电影一完,我们就给他盖上毯子,关上电灯,踮着脚尖从他房里退出去,然后关上发电机,回各自的房间睡觉。

    一天,瓦基勒和我在房顶上放风筝,这时我们注意到在下面的院子里,专门伺候饮食起居的仆人和打理花园及照看牲口的所有其他仆人,正做着不寻常的事情。

    他们在给鹿用洗发香波洗头,往鹿角上系漂亮的丝带。稍后,他们沿着院墙顶端拉彩灯,挂起用丁香丛那芬芳的弯枝折成的纸灯笼。做完这些后,他们在窗户上沿铺了一块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方形台布。台布垂到与庭院齐平的房间窗户下端,其他仆人见状马上在较低的台布边缘上竖起杆子,恰好支成一个凉棚。在凉棚下方,他们搭了一个低矮的舞台。

    仆人们连午餐都没吃,一直忙碌着,冲刷院子里铺了很久的路石。哈吉努尔谢尔说那些铺路石原本是砌佛塔用的,在国王阿卜杜尔拉赫曼为他最倚重的大臣修建恰拉–诺伯利亚之前,这个佛塔就已经在这里矗立了数个世纪了。

    黄昏来临,庭院里更忙碌了。哈吉努尔谢尔吩咐仆人们做这做那。在庭院周围沿小径两侧悬挂起防风灯笼,紧挨着上面鲜花摇曳婆娑的花盆。有的花儿艳红欲滴,傲然挺立;有的则像葡萄藤一样在墙上攀爬。一片艳丽的景象。

    瓦基勒和我一整天没再放风筝,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切,好奇接下来要做什么。

    父亲来到院子里,站在哈吉努尔谢尔身边,与他商讨事情。当哈吉努尔谢尔上楼去他房间时,我从房顶上下来,问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告诉我说,哈吉努尔谢尔邀请一些外国客人来用晚餐,那些客人是为联合国工作的。听罢,我又跑上房顶,去告诉瓦基勒。

    哈吉努尔谢尔喜欢宾朋满座,尤其是他能借此炫耀自己的花园和财富,以及如此之多供他使唤的仆人。

    父亲进了我们的房间去冲个凉。母亲开始熨烫她最好的纱丽。瓦基勒和我从房顶上下来,到庭院里帮仆人干活。

    两个仆人端着盛着茶和玻璃杯的锃亮银托盘进了院子。他们要我们端着上楼,送到哈吉努尔谢尔的房间。我端的盘子上放着两把茶壶,能嗅到茶壶嘴冒出的阵阵小豆蔻香味。瓦基勒走在我前面,端着盛着玻璃杯的托盘,上了楼梯,来到哈吉努尔谢尔住的房间。

    我们到了楼梯顶端,瓦基勒用脚把门推开,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这时,哈吉努尔谢尔刚冲完凉。他站在屋子中央,正用一块小蓝方巾擦拭头发,身体完全裸露着。

    一瞧见我们,他倒抽了口气,连忙找东西想遮住身体。我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是一件非常难为情的事情,而看到别人赤身**更觉难堪。我麻利地把托盘放在门前的地上,转身跑下楼。瓦基勒边随我往楼下跑,边笑个不停。他往下跑时,差点儿把我撞倒。我也开始大笑起来。

    哈吉努尔谢尔冲我俩大吼。我们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但我们清楚他对我俩没有敲门便擅自入内非常生气。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当时我们的双手可是端着托盘呢。

    瓦基勒和我一口气跑到门外,穿过庭院,回到房顶上。我们在这里突然难为情地笑起来。瓦基勒问道:“你看到那些了吗”

    “什么”我问道,还在咯咯笑。

    “你看到他长了5个睾丸了吗”瓦基勒问我。

    “5个”我难以置信地反问他,“他怎么会长5个”

    “我非常仔细地数了。”瓦基勒表情严肃地说,随着爆发出一阵大笑,身体蜷成一团。每当笑声开始平息下来,我们又彼此瞅着,瓦基勒就说“5个”,结果笑声比先前更猛烈了。瓦基勒大笑时,双眸光芒四射,露出洁白的牙齿。

    几分钟后,我们见哈吉努尔谢尔下楼来到院子里,现在他的穿着非常得体。我们从后面一道低矮的墙角窥视着。

    哈吉努尔谢尔站在庭院中央,穿着白色宽松衬衫和裤子,外面罩着一件黑色西装马甲,吩咐仆人在庭院四周的小径上铺上地毯,从花园里牵来孔雀。他头戴一顶带流苏的红色小圆帽。

    乐师们穿过低矮的院门,向他问候,仿佛对国王般恭敬。他指示他们坐到院子中央的舞台上,舞台上铺了一块质地柔软的老式布哈拉方块地毯,由于经年使用而显得光亮耀眼。

    乐师们都穿戴得非常优雅,黑色西装马甲上饰以串珠,每人头上都包着色彩鲜艳的头巾。一位乐师开始调有22根琴弦的冉芭rabab6,另一位则从像奈ney一样的笛子里吹出喀布尔的尘土。最年长的那位坐在那里,倚着一面架在大腿上的鼓,手指在长长的鼓颈处上下滑动,敲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乐声。第四位有一副泛着光泽的铜手鼓,他用小鼓槌在鼓的两侧敲着来调音,鼓突然发出啪嗒的声音。他们做完准备工作,过了几分钟庭院里开始荡起轻柔甜美的音乐。

    我未出阁的姑姑和堂兄弟们一听到乐声,马上爬到房顶上,与我们一起观看。而现在,天已经黑了,没人能发现我们。

    哈吉努尔谢尔离开庭院,不一会儿便带了4位外国人回来了。与那些长得又高又壮、蓄着一头长长的黄发、眼睛湛蓝、皮肤白得吓人的外国人相比,紧挨他们站着的哈吉努尔谢尔就显得太矮了。

    哈吉努尔谢尔用一种陌生的语言与他们交谈,指着小径上铺着的地毯,正说着什么。客人们也用一种陌生的腔调向他提问。

    我问一个姑姑这些人说的是什么语言。她说:“英语。”我喜欢这种语言的发音,听上去与达里语非常相像。可是不管我再怎么仔细听,还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不时,哈吉努尔谢尔会让一位仆人拿起一块方块地毯给一位客人,便于更仔细地查看。他把地毯翻过来,示意背面上有结,然后手轻轻滑过毯面,好像抚摸自己心爱的猫。

    突然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曾多次见他在店里这样做。原来他是想向这些外国人兜售地毯。随着喀布尔战火越演越烈,哈吉努尔谢尔从其他国家来的顾客已经没有了。他还向从柏林或者伦敦给他打电话的人卖过一些地毯,他把许多地毯带到了印度。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在喀布尔出售地毯了。

    父亲与哈吉努尔谢尔分享所得的利润,晚上他与母亲说起这些事情。如今,在喀布尔只有外国人能帮上忙了。如果这些外国人能买走一些地毯的话,也许我们就有足够的钱付给走私客,好帮我们离开阿富汗。

    我父亲从我们住的房间出来,与来访者握手致意。父亲用他们的语言和他们交谈。我惊呆了。以前我不知道他会说英语。

    仆人们端来盛冷饮的托盘,上面还有盛满坚果和果脯的盘子,而乐师们继续演奏轻柔舒缓的音乐。这场面在我们看来就像是一场电影。哈吉努尔谢尔吩咐仆人从里面抱出几条非常旧的地毯,将地毯覆盖在刚刚精心修剪过的草坪上。这些是非常贵重的上品,是我父亲到各个村庄挨家挨户搜集来的。其中一位来访者边啧啧称赞,边屈膝蹲下身子。想必在吃过晚餐后,他们就会围绕价格来进行讨论。同其他老到的地毯商人一样,哈吉努尔谢尔希望顾客能心仪某一条地毯,这样他就会恋恋不舍。

    哈吉努尔谢尔带领宾客来到凉篷,仆人们在下方的平台上已经摆放好了大坐垫和几层地毯,这样他们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进餐了。有的客人随意坐下。同阿富汗人一样,他们跷着二郎腿。不过,有一位客人总是不停地变换坐姿,极力想坐得更舒服些。一个仆人拿来一罐水和一只钵。他小心翼翼地在宾客中间穿行,而客人们则坐在各自的垫子上,将温水倒进钵里,这样就能洗手了。另一个仆人端着几只小碗,跟在前面那个仆人身后。

    过了一会儿,开始上菜了。这会儿穿得愈发考究的仆人们,端着的盘子里面盛有抓饭,上面洒了一层葡萄干和胡萝卜块。他们将盘子放在摊开的餐布上,哈吉努尔谢尔、我父亲和宾客在一旁围坐。

    一个帮哈吉努尔谢尔打理店铺的乌兹别克人,一直在庭院外面的花园里烤羊肉串。烧烤冒出的烟开始袅袅地升到房顶上,待在上面的我们感到饥肠辘辘。几分钟后,这个乌兹别克人举着叉起烤肉的长刀,急匆匆进了庭院,把叉着烤肉的长刀放到在凉篷下坐着的宾客面前。其他仆人端来盛着烤茄子和烤菠菜的盘子。除这些之外,还有用碗盛着的沙拉、酸乳酪,以及几大篮子刚烤好的馕。我们在房顶上都能嗅出馕还热乎着呢。其他仆人端来各种饮料。

    一共只有4位宾客,再加上哈吉努尔谢尔和我父亲,可是这些食物足够所有住在恰拉–诺伯利亚的人享用。我们很高兴,因为我们清楚当宾客离开后,剩下的这些美食就归我们大快朵颐了。

    宾客食欲大开,可哈吉努尔谢尔还一个劲地让他们多吃些,当哈吉努尔谢尔装出对他们吃得很少不高兴时,他们拍拍自己的肚子。仆人们给他们拿来水烟筒,小心翼翼地用灼热的木炭点燃苹果口味的烟丝。

    其中一个外国人从上面带有刺绣花纹的烟管里吸了一大口,这时水烟壶冒起水泡。不过,他并不想把烟吸进去。当他把烟呼出时,希望呼出的是我父亲呼出的那种蓝色烟雾,但并未成功。瓦基勒见状,笑了起来。这个老外听到他的笑声,抬头望着我们。哈吉努尔谢尔也抬头打量我们,与此同时其他外国人也都看着我们。

    瓦基勒小声对我们说:“下面有个人长了5个睾丸。”在他那凌乱头发的映衬下,那双黑眸显得愈发明亮。

    我禁不住哈哈大笑。瓦基勒的笑声更大了。其他堂兄弟不明就里,也跟着笑起来。几位外国人也加入这场笑的大合唱。乐师们停止演奏,也笑了起来。哈吉努尔谢尔双眼冒火,盯了我们片刻。但是,当看到所有宾客全都笑得前仰后合,他脸上紧蹙的眉头舒展成了一个笑容,也发出很响的笑声。

    “5个。”瓦基勒重复道,信服地点点头。

    稍后,就在我们北面的某处,火箭弹的爆炸声又响了起来。也许,这枚火箭弹击中了5英里外的与潘吉什尔相邻的凯尔–卡纳;也许,这枚火箭弹是古尔布丁赫克马蒂亚尔一派发射的。也许是萨亚夫一派干的。这无关紧要。见此情景,宾客们马上从坐垫上站起身。他们向哈吉努尔谢尔道谢,向我父亲道晚安。他们对草坪上的地毯投去恋恋不舍的目光,小心地在旁边绕着走过。当随身带着的保镖催促他们上车时,他们没顾得上地毯。

    见这些人匆匆离去,父亲和哈吉努尔谢尔面露微笑。如果他们对没做成买卖感到沮丧的话,也不好意思显露出来。

    那是哈吉努尔谢尔在诺伯利亚的庭院举办的最后一场宴会。几星期后,一枚火箭弹落在他店铺前那条街上。他亲身经历了我祖父的遭遇:自己心爱的地毯被洗劫一空。他是最后一位还在喀布尔留守的地毯商人。现在,他明白是时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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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并收藏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