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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一个由石块冲积成的潭里。10多种色彩斑斓的鱼儿在潭里悠然自得地游着。

    水潭附近的笼子里,有鹦鹉、金丝雀和鹰,咕咕叫的鸽子也有它们的一席之地。

    在一面将园子和街道分开的高墙旁放着一个笼子,一条眼睛血红的大狗在里面安静地踱着步。在笼子一角,散落着几块骨头。这是条库车kuchis种狗,游牧部落用它来保护牛群免遭狼的袭击。在紧挨着的笼子里,两条俄罗斯狼狗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们一靠近笼子,几条大狗就开始冲我们狂吠,沿着笼子窜上跃下,试图破笼而出把我们撕成两半。这几条狗都很凶猛。见状我们连忙跑开了。

    在高塔底端,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笼子。起初我们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心想准是空的。稍后,只见通向高塔底部的一道小门的阴影处有东西在动。慢慢地,阴影朝我们移动过来,还非常大。见此情景,姐姐和几个堂姐妹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豹子优雅地走到太阳底下,看着我们,大家都没作声。这是一只有褐色斑点的黄毛豹子。我们曾经在喀布尔的动物园里见过豹子。大人说过,豹子是非常危险的动物。随着它脸上血脉贲张,我们谁也不敢出声。我纳闷的是,这是个什么地方啊,园子里居然还有豹子

    这只豹子根本没理会我们的恐惧。它在光照充足的地方躺倒在地,开始舔自己身上的毛。我们全都踮起脚尖,悄声而退。对我来说,这座花园就是天堂,甚至比我姐姐形容的更引人入胜。

    这时,仆人来了,端着盛放着丰盛早餐的亮闪闪的托盘。里面有种类繁多的果汁、苹果、葡萄、牛奶、茶、黄油、奶酪、酸乳酪、煮鸡蛋,还有新烤的面包。在喷泉近前的平台上,他们摊开几块色彩明快的红绿餐布。哈吉努尔谢尔邀请我们开始进餐,然后起身回到位于老城堡庭院里自己的房间。

    我们不知道应该先吃什么。几个星期以来,我们都没正儿八经地吃顿饭了。大家都忘了该怎样往盘子里盛食物。这时,父亲说:“慢点,慢点,食物不会跑的。”听他这么说,瓦基勒笑了起来,其他人则只顾着吃东西。

    除了刀叉发出的响声,我们还听到鸟儿在树林间穿梭和歌唱。在科特–圣希这几个月里,我们根本听不到鸟叫。在我们周围的花园里,12只小鹿安静地吃着草,偶尔抬头打量一下我们。

    我们刚一吃完,哈吉努尔谢尔便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沿着我们坐的平台一侧的台阶拾级而下。他换了身装束,一套白色丝绸衣服,头戴一顶卡拉科尔山羊毛帽子,脚踏皮拖鞋。他的两位仆人在他身后,个头要比他高好些。

    哈吉努尔谢尔身材矮胖,就快成一个圆球了。堂哥瓦基勒悄悄对我说,哈吉努尔谢尔长得就像我们玩的那种大弹子似的。父亲听到堂哥说的风凉话,瞪了他一眼。瓦基勒赶忙低眉顺眼,我们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哈吉努尔谢尔让人印象深刻。除了在电视上,我从未见过国王长什么样儿。但对我而言,哈吉努尔谢尔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国王。

    “你们喜欢我的花园吗”他问我们。我们对花园称赞了一番。听我们这么说,他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随我来,我领你们去庭院看看。”现在,我们能看清这座名为九塔城堡其实仅存一座高塔泥砖高墙内的世界了。他拐了个弯,沿着坡道拾级而上。我们都冲过去寻找各自的鞋子,刚才坐下吃饭时大家都把鞋给脱了。我蹬上自己一只鞋,把瓦基勒的一只鞋穿在另一只脚上。见此情景,瓦基勒冲我大吼。我赶忙跑开,把他的鞋甩给他。

    哈吉努尔谢尔推开一扇沉甸甸的木门,这道门是从花园进庭院的必经之路。最后,我们发现门内有很粗的锁链,每次门一移动就会发出“当啷”声。第一道门后面是另一扇门,可是两道门成直角,这样一来任何人要想侵入城堡,都会被阻隔在走廊里,恰好无法破门而入。

    另一边,是一个有四分之一足球场大的庭院。庭院四周是上下两层建有高高的木框窗户的房屋。院子一侧,有一间三面窗户冲着花园的屋子;另一侧,顶层的房屋向后错开,在前面闪出一个宽敞的顶层平台。这是个放风筝的绝好场地,我心想。

    庭院里有各种果树和玫瑰,还有各色花草。这些花草我以前从未见过,根本叫不出名字。在远处角落,坐落着一个由葡萄藤覆盖的凉亭。在我们附近的尽头,一株高高的金合欢树傲然而立。而与其相对的另一端,一株非常古老的阿格哈万树虎踞龙盘。在桃树和石榴树之间,是两块浓密硕大的丁香灌木丛。哈吉努尔谢尔特地指给我们看。丁香曾是国王送给他父亲的礼物。他说,在从王室手中得到这个城堡后的多年里,他父亲一直把到季节最早盛开的丁香送给国王,那一大抱的浓郁芬芳啊

    经过仔细修剪的玫瑰丛环绕着鲜艳欲滴的天竺葵和百合花花坛。最令哈吉努尔谢尔骄傲的则是一株黑玫瑰,他特意提醒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他说,黑玫瑰非常稀有,有人也许会冒险来偷窃。牵牛花和忍冬藤爬上位于院子远端的墙上,旁边一扇小门通向一间土耳其式浴室。

    浴室前面是一道高大的围墙,里面养着几只鹿。这几只鹿看上去好像是在花园里见到的那只小鹿的双亲。两只孔雀的尾巴开屏了,站在那里盯着我们看。哈吉努尔谢尔吹了一声口哨,孔雀忙朝他跑过去。他亲抚着它们,我们也想像他那样做。可是当我们尝试时,孔雀边跑开边发出“发发”的叫声。我们很快弄明白,在孔雀的语言里,“发”是最常用的词儿。孔雀总是大声发出“发”的音。

    我们穿过庭院时,我发现了一根小小的孔雀羽毛。我拾起来,亲吻了一下。因为大人告诉我们说孔雀是神圣的动物。多年以后,我依旧用那根羽毛做古兰经的书签。

    父亲挨着哈吉努尔谢尔走。他的个子要比哈吉努尔谢尔高得多。我就跟在父亲后面。这个大家庭的其他人跟在我们身后,而仆人们在队列最后面。

    哈吉努尔谢尔指着5间屋子说,我们可以随意使用。他独自一人住在通往庭院的过道上的老城堡的几间屋子里。战争刚一开始,他就把家人送去了印度,因此他们处境很安全。现在,他在印度的德里和喀布尔之间来回穿梭,每两个月往返一次。他在这两个地方拥有数间店铺。在我父亲的帮助下,他在喀布尔收购地毯,然后在德里出售。

    地上铺了好几层地毯。在所有墙的周围,都放有低矮的床垫,上面覆盖着狭长的地毯。每个屋子的角落里都堆放着被子和枕头。地毯使得房间看上去就像把花园从外边搬进了屋里。

    我们一走出房间,哈吉努尔谢尔便吩咐仆人给我们上茶。我们大家全都到葡萄藤搭起的凉亭里坐着,以一种几个月来未曾有过的方式小憩和放松身心。

    我完全忘却了战争,还有路上见到的那些死尸。我甚至连还在家里的祖父和叔叔们以及尚未成婚的姑姑们也忘记了。直到传来第一声火箭炮声,才让我如梦方醒。

    火箭炮发射时会发出一种噪音。这种噪音,从数英里外就能听到。虽然响声不大,但还是令所有的交谈戛然而止。最初,发射时发出“轰”的一声,然后大家都在默默等待,稍后才是伴随一座房屋被夷为平地或者一所学校轰然倒塌而传来的爆炸声。慢慢地,大家又开始交谈,但有时只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出于某些原因,停火终止的时间要比宣称的提前数个小时。我父亲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在准备动身回家去接其他人之前那会儿,他还为在这儿能够享受到如此难得的安宁而庆幸。可是,倘若战事再启,他就无法回家了。

    我们离开自己的家园仅仅3英里而已,竟然冰火两重天,要是狙击手又开始射击的话,显然距离太远打不到这里。我们听不到战斗的声音,因为小山的两座山峰将我们与战场隔开了。然而,在内心我们却能想象到正在发生的一切。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人虽住在新家里,可心却在牵挂祖父和其他人。我们隐约能听到火箭炮声,但与战场似乎相距非常遥远。在空旷的花园里,堂兄弟们整天玩“捉迷藏”游戏,或者从水潭里舀冷水互相泼洒来打发时光。大人们说我们不会在这儿待很久的。战争很快就会结束,那样一来我们就能回家了。

    第四天,我们又从英国广播公司的节目中得知,圣战者组织两个派系可能在翌日停火一天。这两个派系正在与我们家相邻的科特–圣希地区交火呢。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叫醒了我,然后又叫起了我的姐妹们。短短5分钟时间,我们全都醒了,大家等着听我父亲讲话。

    父亲先吻了母亲,然后朝我走来。我还坐在自己睡的那张床上,伸胳膊伸懒腰。他在我面前蹲下,说道:“我现在就回去接你祖父和其他人来这儿。倘若我有什么不测,回不来了,你必须忘记自己曾经有一位父亲。以后,凡事你要自己做主,做母亲的好儿子,做姐妹们的好兄弟。我要你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你必须学会如何照顾你的姐妹和母亲。明白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是个只有9岁的孩子,但我答应道:“好的。”

    他又朝我姐姐走去,在姐姐的床前蹲下说:“你是我年龄最大的孩子。在这些孩子里,数你最漂亮、最聪明了,不过你务必要学会如何去帮助别人。倘若我不在身边,不要感到孤独。你必须教导你的妹妹们,帮助你的母亲照顾好家。不要等别人告诉你该怎么做。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的话,你要负起对妹妹们的责任,敦促她们勤勉,让她们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让你母亲快乐。明白吗”

    姐姐直愣愣地瞅着父亲,泪水夺眶而出。父亲紧紧抱着她,然后轻柔地拍她的后背,告诉她要勇敢起来。我没有为她而感到伤心。以前,瓦基勒和我叫她“泉眼”,因为她说哭就哭,即使她没有讲愚蠢的笑话。

    父亲来到我两个妹妹面前,这些天来她们在一张床上睡觉,因为她们被火箭炮声吓坏了。“你们昨晚做好梦了吗”父亲问她们。

    大妹妹说“做了”。小妹妹说“没有”,刚一出口,她又改主意了。“做了,昨晚我做了个好梦。”她俩都想争着说,于是都大声说以便引起父亲的注意。

    “停,停,停一个一个来。谁昨晚做好梦了,把手举起来。”父亲说。

    两人马上举起了手。

    他指着小妹妹:“说说你的梦吧。”

    她寻思片刻,然后说:“昨晚我没做梦。今晚我肯定会做个好梦,明早再告诉您啊。”

    父亲微微一笑,抚弄着她的头发:“你这个小鬼丫头。”然后他转向大妹妹,要她把梦讲一讲。

    她清清嗓子,可有近一分钟都没有开口。父亲正等着听她讲呢。她又清清嗓子,但还是没有开口。

    “快讲啊把你的梦讲给爸爸听。”父亲说。

    “你干吗这么急啊你要去哪儿”她问道。

    “我只是不想等到晚上还在听你清嗓子。”父亲说。

    她第三次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好吧,把我的梦讲完要7个钟头呢,因为昨晚我正好睡了7个钟头。现在,您坐好。不然,蹲着会累的。”

    父亲要她们两人离他近点,然后抱紧她们,亲吻她们的脑袋、前额和双颊,说道:“我出去买牛奶,咱们早餐好喝啊。等我回来后,再听你们讲梦里的故事。好吗”

    她们点点头,冲父亲露出笑脸。小妹妹拉开盖在身上的毯子,从床上站起来。大妹妹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冷,冲小妹妹大吼起来。小妹妹也回敬她,喊她起床刷牙。之后,她们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争执不休。

    这段时间,母亲一直双臂交叉,在房间一角倚墙而立,脑袋歪靠在右肩膀上,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这时,父亲站起身,向她走过去,在她面前收拢脚步,说:“我得动身了,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她的神情非常悲伤。“小心点。”她还想说些别的,可是声音却哽咽了。我们的目光刷地聚到她身上。“我们等你回来。”她轻声说道。

    我能读懂母亲的神情,她心里有一大堆话想一吐为快。她张嘴想说,可是唇齿已经不听她使唤了。

    父亲吻了母亲的前额并拥抱她。他隔着母亲的肩膀,冲我眨眨眼,绽放出灿烂的微笑,我也对他报以微笑。

    他站在门口,抓住门柄,长时间凝视我们每个人,说:“我会很快回来的。”他的目光落在姐姐和我身上,说:“你们俩别忘了我说的话。”说罢,转身出去了。母亲也跟了出去。

    大家开始叠各自的被单。小妹妹跑到外边,可父亲已经走远了。她回来告诉母亲:“父亲不用买牛奶的。这里的仆人每天都为我们准备丰盛的早餐,还有牛奶。”

    “是的,你说得对。我忘了告诉他这事了。”母亲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透出惊讶,“不过没事,他睡觉前还要喝牛奶呢。”

    “我也要喝牛奶。”

    “嗯,当然了。他喝牛奶怎么会落下你呢”母亲说。

    稍后,我发现堂兄瓦基勒和父亲一起走了,顿感孤独。父亲去接祖父为什么不带上我,而带上他呢也许他是去取风筝和弹子吧。

    第4章

    团圆

    原以为父亲当天就会回来,然而却没有。我们不清楚他发生什么事了。我最小的妹妹不停地问母亲:“爸爸去买牛奶,怎么这么久啊”

    “在这个地方也许不容易买到牛奶呢。”母亲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她极力想多做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但做的都是一些不需要做的。

    自从内战开始以来我亲眼目睹母亲哭了很多回,尽管她极力不让我们看到她流泪。现在,自打父亲离开的每天晚上,她都在流泪。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到庭院里徘徊低泣。有时,她坐在我们房间的楼梯底端,泪水便开始夺眶而出。有一天晚上,我最小的妹妹撞见她在哭,第二天她模仿母亲泪如泉涌的样子,假装自己是一位小母亲。

    第三天,父亲带着叔叔婶婶以及他们的孩子,还有未出阁的姑姑们一起回来了。同我们一样,除了12个孩子坐在车顶上外,其他人都挤进那辆“伏尔加”里。他们看上去浑身脏兮兮的,于是我们拿他们开玩笑。他们高兴得笑个不停,然后我们带他们挨个去洗澡。

    唯一在家里留守的就是祖父和瓦基勒了我最好的两个朋友,也是我最在意的两个人。祖父断然拒绝将偌大的家留给窃贼和军阀,可是他拿什么来保护家园呢

    父亲告诉我们,就在他刚到那儿的当天,有4枚火箭弹落在祖父的庭院里。翌日,有超过两枚火箭弹摧毁了一些祖父心爱的麦金托什红苹果树,以及他养的绝大多数花儿。当时,祖父的心都碎了。要知道,他以前对圣战者组织那么乐观。

    “手伤了还能干活,可是一颗破碎的心怎可能复旧如初”这句话是有一天我不想和父母在一起时,祖父对我说的。因为在学校我的数学考得很差,父亲冲我暴跳如雷。

    晚上,我思念着仍在山的另一侧的祖父。地毯被抢走了,就连心爱的树现在也只剩下树墩和残肢了。

    一星期后,在一个星期五的清晨,当时天刚蒙蒙亮,我听到前门传来很大的敲门声。这刺耳的声音持续了将近10分钟,也没有人去开门。

    门房是个老人,他睡着后就像死人似的。有人往他脸上泼了一碗冷水,才把他弄醒。

    敲门声还在继续,紧接着争吵声越来越大。慢慢地,我辨别出了这些声音。

    我叫醒父亲。他急忙穿上衣服,跑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片刻后,我们发现与门房争吵的原来是祖父和瓦基勒。此时此刻,他们都在大吼。门房不放他们进来。他一个劲地说:“如果你们需要食物,两个小时以后再来,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呢,走吧,走吧”

    门房把我的祖父和堂兄当成不顾一切寻找安身之地或者一餐食物的乞丐了。他耳聋很严重。他们不知道即使喊破他耳朵也无济于事。

    哈吉努尔谢尔恰好不在家。他去印度看望家人了。战事刚启不久,他就把家人送到了那里。他不在家时,门房绝不会让任何陌生人擅入。他是个忠心耿耿、一丝不苟的人。

    父亲飞奔过去,拥抱祖父和瓦基勒,这时门房也不再坚持了。父亲贴近门房的左耳,声音非常大地解释,这倒起了一点作用:“这是我父亲和我侄子。”门房听罢,连忙道歉,拎着棍子离开了。

    父亲带我们到了一个房间,家里其他人在这里摆了几排床垫正睡觉。他打开电灯,把大家都喊起来,好向祖父问安。祖父和瓦基勒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非常脏,好像几个月都没换洗过一样。大家把他俩围在中央,全都等着他们讲离别的经过。

    我从祖父脸上读出一种深深的悲伤。以前,我从未见过他神情如此悲戚,身上这样脏兮兮的。他从来都是一身华服,系着真丝领结,皮鞋光可鉴人。可是那天,他从头到脚,甚至连睫毛都布满尘土。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我母亲要了条毯子。母亲拿给他后,他既没洗漱也没吭声,在地板上躺下来,用毯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过了5分钟,他开始打呼噜了。

    我们悄悄地踮着脚尖离开房间,让他好好睡上一觉。我们让瓦基勒随着大伙儿来到隔壁房间。我们要他告诉大伙儿究竟是怎么离开那里来到这里的。他不想开口,又累又饿又渴。在我们的一再坚持下,他喝了杯水,好好洗了个澡后开始讲起来。

    “我们凌晨一点钟左右离开家的。我们在建筑物的隐蔽处躲起来,以防山上有狙击手放冷枪。之后我们开始往外走来到主路上,又被迫在两个地方停下来。”说到这儿,他喝了口水,“第一个地方,有几个蒙面的家伙,一口哈扎里吉口音。他们全都有枪,前胸、后背甚至大腿上还挂着其他武器。”

    瓦基勒嗓音低沉。同祖父一样,他的口气总是很温和,总是以一种甚至能吸引成年人注意他说话的方式,表述得非常清晰。他也总是字斟句酌,脸上的神情就像快速变化的天空,甚至在用话语表达出来之前,他的想法就已经毕现无遗。他的眼睛一会儿睁得很大,一会儿又眯成一条缝。他的嘴巴随着表情不断改变形状。

    “他们把我们带到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他们在门外说话。我们没有听清他们说些什么,不过我想他们担心我们属于另一个派系,把我们当成奸细了。大约过了半个钟头,他们闪身进来,与另一个人耳语片刻之后,什么也没问就放我们走了。”

    “附近有一个仓库。之后,我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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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阿富汗]卡伊斯·阿克巴尔·奥马尔/译者王宝泉/韩佳并收藏寂静的烽塔——一个阿富汗家族的战火流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