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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做被猪八戒拿着

    钉耙追打的梦。这个梦不是很恐怖,但让我惭愧,连猪八戒都打不过,还有什么好混呀

    心脏越来越不好使了,有心悸的症状。我没有看医生的习惯

    ,只能在情绪上自我克

    服。我用白床单和国画颜料画了一只斑斓的下山虎,挂在床头,一来遮住门口进来视

    线,二来给自己壮壮胆,以求睡得踏实点。

    左堤蓦地在教室出现了。我坐在后排,只是远远地看到。瞬间我的思念之渴已

    然消了不少。整节课我都在目不转睛地从后面凝视她。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世界上

    没有什么玩意儿更让我牵肠挂肚、愁喜交加了。我的眼睛已将她活生生地给吃了。

    课间休息,几个女孩跟她拥在一起,聒聒噪噪,我没有机会插进去。到了放学,我

    才在路上跟她对上话。

    “啊,左堤

    ,你怎么回来啦”我故作惊讶,表情假得让自己脸红。其实,就一个上

    午,我已经觉得她回来很久了。

    “是呀,昨晚刚到。”

    “你妈妈怎么样啦,出院了吧”

    “早几天就出院了。可是还得在家休息

    ,需要人照顾,我爸工作又忙,对家务又不

    内行,我只好先扛着。我二姨答应来照顾,我怕她不适应

    ,又和她住了几天。总之,不

    放心,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没事,这些课上跟不上一样,自己看看书就能补上,你应该跟家多呆一阵,直接

    来考试就行。”

    “哦,我可不行,悟性没你那么高。”

    她的成绩排在上游,我的成绩在下游,居然夸我有悟性,夸得够狠的。我的脸都能

    感觉到啪的一声红了。

    “唉什么悟性,我不是也去你那儿一段,也没觉得落下什么,反正肚子里增加

    了不少知识,当然都是社会上的知识,比如下次坐火车就知道怎么逃票了。”

    “说到这个,怎么说呢,后来你走之后,我倒后悔了,你终究是来看我的,我该让你

    到家做客,吃个饭什么的,反而老是催你走,觉得自己很不礼貌。”

    “你这就见外了,你妈妈都那样了,你还操这个闲心干嘛,其实我也一半是旅游,

    早听说你家乡特漂亮,怎么着也得走走,我都嫌呆的时间不够长,没有细细品味

    ”

    “哦,对了,你去那么长,也没请假,系里处罚你了吗”

    “嗨,说是要处罚,群情愤怒呀,像大师之类的,恨不得我被开除。但我跟黄主任

    关系特铁,去他家里推心置腹地聊了一通,他还夸我很浪漫,很有格调呢。这要是在法

    国,根本就不应该受罚

    ,应该授我一枚浪漫骑士勋章,可你知道咱们很不幸,就生

    在这个鸟地方,土人们哪有这种情怀。当然我没说要去看你,我只说去远方看我一个

    很喜欢的女孩子。”

    “这么说,黄主任没处罚你”

    “本来不处罚,但为了平息公愤,给我意思一下,记过。”

    “哦,记住,那会随着档案走的,以后可要小心。不过,黄主任不像是这种人呀。”

    “你可不知道,他外表严厉,装作威严,其实内心柔弱,特肝胆,在家里被老婆欺负

    坏了,在外边特别喜欢交我这样江湖上的朋友。我也是因为这事才跟他铁起来,没事

    都让我去他家喝茶呢。”

    “嘿,你这能耐不小呀,好像混过社会似的。”

    “嗨,一般一般,我这是身在学校,心在江湖呀。”

    自从跟左堤接上话头,我的魂就飞了,灵感随着兴奋从天而降,连我自己都没想

    到能聊到这么high。

    “对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再见面”因为跟她一起的时候如闪电一般快

    ,啪

    地就到女生楼了,我赶紧切入真正的话题。

    “我们不是上课都会见吗”

    “不,我是说单独见面,有很多话题需要在单独面谈。要不,下午吧,刚好没课”

    “不,下午有呀,黑格尔美学研究。”

    “天哪,这种选修课也算课,真的是浪费时间。”

    “你不喜欢美学”

    “有哪一堂美学课比跟你在一起聊天更美呢况且,黑格尔这小子他妈的真

    黑”我动情得都快哭了。

    “对不起,我现在一节课也不能落下。”

    “那就晚上一起吃饭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要跪下了,真的,我见过很多傻逼在

    女生楼前干这种事,我也敢的。”我心惊胆战地吓唬道。

    “其实好吧。瞧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要挟女生”左堤微笑着,露出浅浅酒

    窝,少女的脸上出现成熟女人的包容和对世事看透的了然,这种交糅的美如同闪电

    击中我的神经。打个有点亵渎左堤的比方,许晴在最美的时候倒是有点左堤的神韵。

    “不,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

    “动不动就请人吃饭,是不是很有钱你现在”

    “嗨,吃个饭的钱总是有的,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我见左堤答应

    ,又从紧张

    中缓和过来,脸上的肌肉又自由了,道,“晚上五点钟,我就在这里等你。”

    “嗯。”

    “真的,你不来的话,我可一辈子都站这儿了。”

    由于心情大起大落,我的胃口被堵上了,回到宿舍后居然不想吃饭。又精神交替

    紧张,所以倒在床上半梦半醒地睡着了。后来被肚子饿醒了,已经一点多,食堂早已关

    门,我向阳痿借了一袋方便面,又跑了王大傻宿舍借了一瓶开水,搅和着吃下去之后,

    冒出一身汗,才觉得有了力气。

    在赴约之前,我向梁档借钱。梁档现在处于蜜月,别说借钱,让他给你擦屁股他也

    乐意,恋爱中的人最是爽快。我还想是不是该买朵花送给左堤

    ,又想想这么庸俗的行

    为大煞风景,罢了。

    这次约会吃饭倒是顺畅,正如所有人都能够想像的那样。我想点几道郑重其事的菜

    又怕钱不够,一点看菜单一边在计算

    ,嘴里念念有词。我的口算能力很一般,虽然数学

    成绩并不赖。这一切似乎被左堤看出来,她笑了一下,接过菜单

    ,只点了两个青菜,我

    要再点,她就不让。我说:“我是想吃肉的。”她说:“哦,我倒没想到。”于是我又

    点了一个肉菜。我对自己的鸡贼相被看出很难堪,也一直猜不透左堤的笑是什么意

    思,笑我小气还是笑我拙笨

    有一年我跟几个老同学玩了几把炸金花,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打牌还不如说玩心

    理游戏,我拿到好牌时对手很快会终止游戏,而我拿到次牌又想诈对方时,往往被对

    方识破而主动缴械。我很是不解,便问同学我为何如此落败。他说,你的牌写在你的

    脸上。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所有的心理活动都躲不过脸色。现在看来,这一点对

    恋爱非常不利。

    见面之前,我还决定这次要解决一些实质性的问题,以免再次陷入忐忑的相思

    之苦。但是见面之后,激动、愉悦的氛围使我忘了初衷。整个饭局就像一次**迭

    起的**,过程如此美好,别无他求。更要命的是,在时不时凝视她的过程中,我对左

    堤的爱,已经由她整个人渗透到每个细节,比如她近看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蛋,比如

    黑发散发出的芬芳,比如说笑的间隙有种类似鸟鸣的发声在散席之后,一点一

    滴从脑海中自动浮现,欲罢不能。即便过去十几年,这些细节还犹如岁月秘藏的酒,

    足以供我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兴奋犹如酒精散去,平静下来时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了上来。天哪,我不知道悲伤

    来自哪里,像泉水从地底深处冒出。原来我以为这是兴奋过后一种自然反应,过了许

    久,感觉不是,找到根源了。因为我想起,左堤与我吃饭的时候平淡自然,似乎跟其他

    人吃饭没有什么两样。我真怕自己的一厢情愿,在她看来只是普通的同学之间的交

    往,一往情深,对的只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后我又安慰自己,不会的,我在言谈举止之

    中,已经将感情全部表达了,她不会当我是普通的同学了。

    大学的时候,我看红楼梦还没什么耐心,一目十行,浅尝辄止。现在细看,才

    深能体味贾宝玉与林黛玉之间情感的微妙,那种一点一滴的喜怒愁怨,揣测彷徨

    ,与

    青春年华中我的心境何其相似。当时身在其中,却难看清,如今时过境迁,才历历在

    目。

    我迟迟不敢对左堤下通牒,还有一个原因,我怕被拒绝,一场空。

    “你是不是跟左堤好上了”梁档察出蛛丝马迹,问道。他在解决了自己的小

    康问题后偶尔也会关心我的温饱问题。

    “你觉得呢”

    “爱情太复杂,我看不出来,才问你。”

    “我也不明白。”

    “哦,爱情真的这么复杂。”

    “那你呢”

    “我和秦春芳那肯定是好上了,板上钉钉的事。”

    “那也不一样,煮熟的鸭子都飞呢。你们kiss过吗”

    “难道你连这个都有疑问”

    “kiss过也说明不了什么,那你们那个过吗”

    “嘿,师师

    ,做人不能这么流氓。你跟左堤先

    kiss了再来问这个问题好么”

    “交个女朋友就对我耍酷,要知道你那一套还是我教你的呢。”

    “行,是你教的,只不过没有一个教练球踢得比球员好。”

    “不准这么讽刺我,小心把你抢了”我恼羞成怒,威胁道。

    在梁档的刺激下,我决定果断出手。终于在一个晚上自习结束后,我预谋地邂逅

    到左堤

    ,把她拉到操场看台上坐下。借口是我邀请她看星星。好像星星是我撒到天

    上去的。

    我们坐在看台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并且预感会发生点什么。终于,我克服了自己

    身体的哆嗦,我用不算宽广的胸怀拥住她。她没有挣扎。那一瞬间,我仰望星空,觉得

    自己在瞬间成熟,他妈的,终于像个男人了,终于怀中可以容纳一个女生了。我一下子

    觉得自己长高了很多,那种感觉,真好。

    我握住左堤的手,重温在江堤边的情景。左堤轻轻把手移开,又轻轻把身子从我

    怀中松开,指着天上的星星道:“夜空多静谧,这么美好的夜景,难道你没有做首诗的

    冲动”

    “冲动倒是有,但不是写诗

    你知道写诗这玩意儿都是穷极无聊时干的事。”

    “看来你并非热爱诗歌,只不过无聊时消遣。”

    “可以这么说。但也未必,无聊时干的事未必不热爱,相反,有人孜孜一生去做的

    事,倒是很无聊。诗歌于我来说,就像拉大便一样,就像流眼泪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

    或者它是我体内的一种自然排泄,只不过不是从肛门。”

    “这么无聊时干的这么美的事,要是女孩子收到你的情诗,不知道该怎么想。”

    “你怎么想呢”

    “我没收过,很难假设。”

    “其实你收过,或者说我为你写过。”

    “胡扯。”

    “记得凯子当初献给你两首十四行吗那是我为你写的。”

    “啊,你怎么尽干这种事。”

    “不是我想干这种事,只能说阴差阳错。还有你更想不到的,梁档去追求她女朋

    友,也是借了我这两首诗去,结果马到成功。”

    我跟左堤聊得入港,便信马由缰了。

    “啊,尽是破天荒的事。既然是借,他又怎么还你呢”

    “天知道,现在他也没提怎么个还法,总不能让他把女朋友还给我。”

    “你这么荒唐的人,这倒有可能。”

    “荒唐不,我只不过助人为乐而已。”

    “我倒觉得那是欺骗,至少那女孩被骗了。说不定她爱的是那个诗人。”

    “这么推理的话,你也被某人骗了”

    话题谈到不该谈的地方,深入下去就进入不愉快的回忆,我们都静默下来。

    我意识到聊到死胡同了,就跟那天在黄主任家里聊一样,不同的话题都导致不

    同的事态发展。我说:“聊下你吧,我觉得你每一处都充满神奇,你真应该写个自传让

    我读一读。”

    “太夸张了。”左堤恢复了微笑,使得我安心下来,她道,“像我这么普通的、毫

    无资质的女生到处都是,说起好奇,我倒是觉得你举止言行似乎都怪怪的,应该讲点

    你的事来听听。”

    “啊,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也许你觉得奇怪的部分都是我的自卑与自

    怜导致的,你若有问,我必有答,总体上我还是比较坦诚。”

    “就接着说写诗的事吧,我很奇怪,一个人为什么需要那样写诗呢

    ,第一次从什么

    时候开始写呢

    像我这样,老师不布置的任务,指定不会去写的。”

    “你如果不问,我还真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第一次写诗

    ,应该是初二吧,大概看

    了一些现代诗,就觉得这玩意儿比较高级,自己可以试试,并且可以让自己与众不同。

    后来就不一样了,情绪低落的时候最喜欢写,似乎有所寄托,我估计,敏感、孤僻的那

    一类人,应该都会写,只不过有的人不写出来。”

    “难怪诗人经常自杀,是这么个意思吗

    ”

    “也不尽然,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自杀的,我觉得跟诗歌的关系不是很大,相反,按

    照我的理解,写诗能减轻自杀倾向。”

    我拾起左堤的手腕,在看台侧面照过来的不多的白炽灯光下,一道伤痕像闪电

    般嵌在手腕上,比手腕更白。我迅速轻吻了伤痕。我一吻完,左堤受惊地把手收了回

    去。场面又尴尬而沉静。

    “该说说你了。孔子都说,女人是一本书,你也该翻几页让我读一读了。”我自

    信地调侃道。

    “孔子孔子说过这句话么”

    “哦,那个孔子没说,厕所对门宿舍的老孔说的。”

    “你们对女人的说法可真多。”左堤道,“那我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

    “马氏文通、索绪尔语言学理论、高级汉语。”我停顿了一下,

    道,“肯定不是以上这些,要不然我可一辈子都读不懂。你应该是一部神话,但不

    会是中国古代那些婆婆妈妈的神话,对了,古希腊神话,壮美、深邃,超凡脱俗。”

    “我有那么神”

    “神根本不认为自己很神,但如果你举起一根甜筒冰淇淋,就是自由女神了。”

    “你就会胡乱夸女孩,平时可看不出来。”

    “像我这么闷骚的人,只有在这种漆黑而甜蜜的夜晚,才会露出本真面目。还是说说

    你吧,真的很想了解,比如说,去了乐山之后,我就一直在猜,你在一个什么环境下长大,

    你的气质与当地的环境有什么关系,就连对你的家庭也很好奇,我真想建议系里开

    一门课叫

    左堤研究

    ,我绝对不逃课。”

    “可没什么好研究的,我的父母都很普通,爸爸是转业干部,性格耿直,说话粗声

    粗气,我上了中学后就很少跟他交流了,从小基本上是我妈妈管着我,但是我呢,也是

    中规中矩的学生,成绩还不错,妈妈也没什么操心的,但只是管得很严,比方说你这次

    去看医院看她,她就跟我打听你来着,盘根问底的,问得我好烦

    ”

    “你妈妈是不是不准你谈恋爱”

    “当然,中学开始就叮嘱了,到了大学还是那些话,我都听腻了。”

    “似乎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父母,除了我。”

    “真的吗,你爸妈从来不管你”

    “我倒希望他们真能跟我交谈,但从来没有,他们能跟我说的,无非是饭要吃饱衣

    服要穿暖这样的话,除此之外,我们在精神上没有一点交流,包括他们现在根本不知

    道我在学校里学什么。也难怪,他们一直在乡村生活,见识有限,对我又无所求,自然

    没有什么沟通的。我从小学四年级起离开家,什么事都自己做主,自由惯了,有时候觉

    得自己像个孙悟空一样好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以前偶尔去同学家里,看见家长叮

    嘱这个,关心那个,倒是有点羡慕。”

    “如果真有这么管你的,你肯定不自在了。”

    “那倒也是,后来凡是见到要约束我的,或者教育我的,我基本上都会反其道而行

    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这种习惯。”

    “难怪我觉得你骨子里那么叛逆。不过也不要都这样,也有人说的是正确的。”

    “我没有办法,叛逆好像是一种瘾,根深蒂固扎我心里了,一碰到大众热捧的,我

    就反感,就走小众路线,比如说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大伙儿都热衷于金融、外语什么

    的,我就坚决抛弃那些专业,如果不是保送来这,我肯定会去报个考古系之类的。”

    “这个还是太极端吧,有时候不要太自我。”

    “道理我倒是明白,但好像,小众现在成了我的趣味,无法改变,我不能容忍大伙

    儿一窝蜂追求的东西。哦,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还是说说你吧

    ,你妈妈对你要求那

    么严格

    ,你都接受吗”

    “总体上还是接受,毕竟我都习惯了,也觉得她的主意蛮有道理。”

    “那你怎么会和凯子我是说,你妈妈一直禁止你早恋,即便在大学。”

    “毕竟我是个人,有时候也会有反抗的冲动,有时候也会放纵一下,让情感主宰生

    活,大概也想验证一下是她对还是我对。总之,越大了,就越想验证自己的想法。”

    “啊,也许这正是你迷人的地方,我看见了你稳重之中的自我,就如海水中的太

    阳。虽然我无拘无束,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但其实我是最没主意的人,我特别容易否

    定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绝对正确的主张。现在我明白

    ,其实我内心在寻找意见领

    袖。”

    “你倒是看清了你自己,看清了自己那就好办了。”

    “不,现在我说这一套,过一阵我又会怀疑,我一会儿像皇帝,一会儿像奴才,根源

    有可能是,我父母没能潜移默化一套稳定的价值观给我。比如你说,我们考上大学,

    究竟是什么目的,我一直没整明白。”

    “对大部分人来说,拿个学历,找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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