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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lyfivenuetsre,givefivenuetsre。”

    说起歌来,我也会唱英文歌。

    那时候,讨论会、罢课,还有搞乐队和打棒球似乎构成了中学教育的全部。讨论会由各班的饶舌鬼们充任代表,争吵什么“校服是非论”。

    是也罢非也罢,有余裕穿得起校服的还不及一半,女生们却令人感佩地穿上了水手服。记得好像是战争结束那一年的岁暮,在炸塌了的大阪城护城河畔,五六个裙袂翻飞的女生翩跹裊娜,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大手前中学的学生仔眼前,看得他们瞠目结舌。

    当然,我的妹妹此时依旧还是穿着扎脚裤在尚未升格为中学的高等小学,即便是女生,身穿战争期间的服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搞乐队,是由那帮家境富裕的校服族们提议的,连乐谱都没有,却先凑齐了乐器,演奏你是我的阳光、峡谷的灯光、意大利庭院、科罗拉多的月亮,而像样的作品则是探戈舞曲假面舞会。

    汇报演出时,一位风传已然到桥本的烟花巷里去嫖过女人的五年级学生一一住在附近的地主家少爷一一对这支探戈作了介绍:“作曲者是罗德里格斯。”

    对于“罗德里格斯”这庄严的语音,我们都感触良深。而闪烁的小星星,据报纸上报道说,连皇太子也在唱。

    中之岛的纪念摄影照相馆老板在外语专科学校旁听,由于英语说得好,我便在他有空时,以香烟屁股之类为诱饵,向他学习英语会话。

    反正是替女人与当兵的斡旋。虽说是斡旋,一天也就一两个,都是面如菜色、瘦骨嶙峋的女人,听说到这里来就能结识美国大兵、就能赚到巧克力而赶赴此地的年轻的大兵们却并不知晓中之岛就是猎取姑娘的风水宝地。许是思恋故乡吧,他们忧容满面地伫立在其时还是流速湍急、河水清澄的堂岛川边,我则将这两者撮合起来。

    女人多是不谙风月的良家妇女。轻而易举地赚到手的猎物,却不明白如何换成金钱,我便拿了去卖给那些中间商,还能挣得些介绍费,高达百来块钱。

    这与一边拉广告一边推销摄影画报、报夹相比,远为合算。既然如此,于是乎又是“阿姨后扑有还无阿古德他一亩ihopeyouhaveagoodti”,马屁乱拍,又是“挖特卡阴德傲夫破贼心毒油拉一课kindofpositiondoyoulike”,皮笑肉不笑地,连确切的意思也未曾弄明白,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引逗得大兵们开怀大笑。诚如京子所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语言无须几日便颇有点像模像样了。

    偶然遇到旧日的同学,他们居然并不在意我那副寒碜样,倒是对我跟大兵们用英语交谈大感诧异,好像还在学校里四下宣扬,于是常常有一帮家伙跑来瞻仰我是如何做翻译的。

    希金斯的访日一经决定,京子便再度热心地学习起英语会话来,并对启一也灌输道:“古毛宁早上起床后该说古毛宁的哟。来,你说说看。”还说什么“孩他爹,你也来学点嘛”。

    希金斯先生来了以后,总得招待他们去看看歌舞伎、爬爬东京塔,不管咋说,在夏威夷人家待咱可真不赖呀。

    “俺这么忙,哪来的时间”

    “两三天时间总抽得出来嘛。在美国,人家夫妻两人可总是出双入对的哟。在夏威夷的时候人家就老是问:你先生咋没来呀我只好说他随后就要来的,这才蒙混过关。”

    别他妈的满口胡言不正是因为老子拼命干活,你们这才能去游山玩水吗

    俊夫心头大冒无名之火,然而一想到他们当真来了,自己领着他们参观东京市容一一啊,右边望见的是日本最高的大楼,卢克啊特热弱呀特比儿丁,再特一丝热哈一丝特lookattherightbuilding,thatisthehighest一一便垂头丧气到了极点。凭啥老子又得重新拾起中之岛上拉皮条一般的营生来不可呢

    如此肆无忌惮地跟美国佬有说有笑你来我往,还真行呐走在银座街头,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跟美国佬谈笑风生的场景常常映入眼帘。其中还有人居然恬不知耻地挽着美国姑娘,理所当然似的在大道上昂首阔步。

    我们当年,的确也曾跟大兵们搭过讪。

    在拥挤的电车里面,大学生极度紧张地跟一旁的大兵们搭话:“doyouthink0fjapan”

    一人耸耸肩,另一人则眼睛瞪得溜圆:“halfgood,halfbad”

    大学生如闻纶音,满面严肃地点头称是,接过刚才耸肩的那位大兵递过来的口香糖,就像卷香烟卷一般,用手指将它一圈圈地卷成一团,塞进了口中。整节车厢里的人都艳羡不已地眺望着这一幕。

    那时节,为什么大兵们只要见了人就又送口香糖又送香烟呢是出于置身不久之前还是敌阵之处的胆怯呢,还是出自对饥饿者的怜悯可口香糖也填不饱肚皮呀

    昭和二十一年的夏天,我和家人住在大阪郊外大宫叮,大约是因为附近就住着农家,配给粮经常误期、短缺。

    妹妹一日之间要跑好几趟粮站,去看店前面的黑板,可总也不见有配给通知,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回家来。将家里搜了个底朝天,却只有岩盐和发酵粉,思来想去,百般无奈,只好拿来用水溶化了,两个人喝了下去,可任如何饥肠辘辘,那滋味也委实太难吃了。

    恰好这时,剃头匠老婆裸露着母牛般的**赶来通知:“来配给啦说是七天的量呢”

    望眼欲穿的我们拿起了过滤味噌用的小竹箩,起身便要走且慢既然说是七天的量,那么这玩意恐怕装不下,还是拿个口袋去口巴。

    之前,基本上都是零打碎敲式的配给,只不过是两三天的量,一家三口加在一起,也就是一小把,那只大个儿口袋都感到难为情,人便习惯于拿着个小竹箩去了。今儿却将那小竹箩扔到了一边,直奔粮站前,一看,堆得满满的全是美军的草绿色纸板箱。

    “我家老公,自打退伍回来,就不中用啦。”

    “那可不是正中下怀。俺家那口子呀,天这么热,人家刚洗好了澡舒舒坦坦的,他就扑上来了,烦死人啦。”

    一群婆娘淫荡地连说带笑,等候在那儿。我听得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便对跟着来的妹妹说道:“你回家等着去。”

    妹子稍稍有些凸肚脐,曾经一度无衣可穿而上身**,一个早先干过护士的婆娘眼尖舌利,一看见她便口无遮拦地张嘴就说:“啊哟哟,小不悠悠的多可爱呀。不过呀,等到将来你在你老公面前光着身子的时候,可就要丑死咧。”

    不是奶酪便是杏子,草绿色的纸箱早已司空见惯了。这不是大米,而是美国的配给物资。糖渍杏子虽然不喜欢吃,可奶酪却好像很滋养人,拌进味噌汤里鲜美无比。

    在众目睽睽之中,粮站的大爷拿出牛耳尖刀来,将纸箱一刀割开,露出来的是红红绿绿的耀眼包装纸裹着的小盒见众人大眼瞪小眼,大爷解释道:“这是大米的代用品。够吃七天的口香糖一一这一箱。”说着抽出一个首饰盒模样的盒子来,这便是三天的量

    纸箱里放有五十包口香糖,每包为五片装。我抱着一家三口七天的口粮,总共九箱,沉甸甸的,颇有大获丰收的感觉。

    妹妹飞扑了上来。“哎呀,这是啥东西呀”一听说是口香糖,她欢喜得连呼带喊。

    母亲取出一盒来,供在了战死的父亲的遗像前,还“叮”地敲了一下钲。疏散时,母亲用上等礼服和近处的木匠换来一个连漆都没漆、粗拙至极的佛龛,父亲的遗像就在佛龛之上。

    接下来便是全家团聚一堂共享晚餐:剥开口香糖的皮,闷声不语地“吧嗒吧嗒”狂咬狂嚼。按估算,一餐大体可享用二十五片,一片一片地嚼委实令人不耐烦。追逐着口中大嚼的口香糖未几便依稀消逝的甜味,再将新的抛进嘴里,然后再塞进一片。如果仅看嘴角的话,倒也颇像是在大口咀嚼豆沙面包或红豆馅团子。

    “这,一定得吐掉才行吧”妹妹用指头托着嚼碎了的褐色口香糖问道。

    “是啊。”话才出口便意识到,得靠这口香糖渡过七天

    有句俗话说,喝上一肚皮茶水,聊充一时之饥。而这丝毫无助于果腹充饥的口香糖,甚至连茶水都算不上,只能让人徒然装满一肚皮唾液,反而刺激得饥饿感更如刀扎般袭来。这份悲惨这份愤怒让人泪水夺眶而出。

    结果我们赶在黑市关张之前把它卖了出去,拿着那钱买回了玉米面来,终于疗治了饥肠,倒也并无视之如仇的道理。然而靠着那口香糖,是绝不足以果腹的。

    “givecigarettes”,“cholate,thankyou”但凡有过向大兵们乞讨东西的经验,哪怕只有过一次,恐怕都会觉得难以那般洒脱自如地同美国人交谈。

    不那些家伙面孔猿猴似的,美国人则高鼻梁凹眼眶,任凭时至如今,日本的某某人如何说日本人的面孔别有风味、肌肤细腻,可那究竟是不是由衷之言呢

    我时常在啤酒屋里看到坐在邻近餐桌的外国水兵,虽衣衫褴褛,五官容颜却俨然是文明人,不知不觉便会看得发呆。

    与周遭的日本人相比,他们难道不是十分引入注目吗体型亦如是。瞧瞧人家那粗壮结实的手臂和魁伟雄健的胸膛,比肩而立之时,难道就不觉得自惭形秽吗

    “希金斯先生祖上据说是英国人呢,长着一副白胡须,看上去简直就像个舞台明星。”

    无须多听京子说明,以夏威夷著名的黑沙滩和钻石山为背景的彩色照片上,**的希金斯虽说胸脯肌肉松弛了,可小肚子依旧是紧绷绷的,一旁的太太年纪一大把了,却穿着比基尼。

    “肤色白,立马就晒黑啦。虽说身上多毛,可毛质又跟咱日本人不一样,软得很,是金色的,还闪闪发光,可好看咧。”京子认为终究是食物不同才会如此,回来后有好一段时间整天让启一吃肉,不过到底没能持之以恒。

    可是这几日又念叨起来了:“美国人爱吃牛排。咱日本的牛肉味道好,一准会让他们喜欢。”

    算是事前预演吧,冰箱里冷冻了些大团的牛肉,京子每天晚上煎牛排,一会儿是嫩煎的,一会儿是中熟的,简直如同宾馆里好管闲事的侍应生一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想是曾在夏威夷见识过了,晓得那便是礼法,她在西式马桶的便座上套了一个粉色毛巾布做的套子。又是担心家里的日式浴槽不是西式浴缸,又是杀灭蟑螂,还打算将卧室让给那夫妻俩住,买好了一个床垫准备给自家睡。西式房间里装饰上塑料花还不为过,她居然将自己和启一在夏威夷拍的照片,甚至结婚照也扩印得大大的,挂了起来,这好像是从美国的电视剧里得到的启发。

    起初俊夫还提出些意见,后来见一切都由京子一手操持,自己反而轻松,只作壁上观即可,便袖手旁观廉价的改天换地工程,日复一日向前推进。

    在中之岛拉皮条的那段日子里,念书时的一个同学、心斋桥一家肉铺的孩子曾问我:“你认识美国人的话,能不能带上一个到俺家里来俺想招待他吃饭。”

    问他是咋回事,他说,他那卖肉发了财的老爹因为钱赚得太多而提心吊胆,新造的房子里甚至安装了用电动装置控制的门,钱多得不知道该咋花才是。肉铺老板爱热闹,常常开宴会,说是想宴请一趟美国先生。“他们特地跑到咱日本来,也够辛苦的,就算是表达谢意吧”

    如果替他们介绍的话,说不定我也能分上它一贯1肉,于是满口应承了下来我跟一个名叫肯尼斯、出身于得克萨斯的二十一岁的男子拼命解释了一通,陪同他一起去拜访位于香里园的宏伟别墅。

    1贯,重量单位。1贯约合3千克至4千克。

    地板上铺着虎皮,请肯尼斯坐下后,摆上了好像是特地到饭馆订的、配有正副两套大餐的日本料理。肯尼斯的两条长腿无处可放,而鲤鱼味噌汤、鯛鱼生鱼片之类又不可能合乎其口味,便只管一个劲地喝着贴有麦酒标签的啤酒。

    未几,府上的孩子们伴着“影乎柳乎勘太郎乎”,跳起了白相舞,我是羞得无地自容,而肉铺老板却管自拿着烟袋吸烟丝,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唯一记住的一个英文词“加盆扒一扑japanpipe,加盆扒一扑”,一脸的洋洋自得。

    总不至于重蹈那覆辙吧,可万千希金斯面对京子亲手做的菜,苦着脸拒不接受近来启一听一遍电视里的歌曲就会唱,装模作样地模仿“烦死人”之类的歌。万一京子怂恿他:“来,唱一支给爷爷听听。来此行letssing”仅仅是想象,俊夫便觉得热血汹涌澎湃,猛蹿到头上来。

    “这件睡袍行不行”京子扯破了百货店的包装纸,拿出件深红色的睡袍,“这是特大号的,你穿着试试看。”接着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它套在了俊夫身上。俊夫身高五尺七寸,在日本人里面算得上是人高马大,穿上正合身。

    “他比你要高出这么些吧。”京子伸出手掌比划着俊夫与希金斯的差距。

    就请希金斯暂且忍耐忍耐。至于他的女人,则说让她穿日式浴衣。

    “美国人平均身高为一米八,日本人则是一米六。相差二十厘米之多。万事皆因此而差啊。鄙人以为这便是败因所在。这种根本性的体力差距,势必会在国力上体现出来。”历史巨变之后,教授社会课的老师曾经如此说。

    这位老师说起话来难辦真伪,弄不清楚他是在信口开河还是乱吹法螺,这乃是他的拿手好戏。也许他是为了掩饰自己手拿着涂抹成一片乌黑的教科书、从宣扬神国日本摇身一变,大谈起民主日本的尴尬。

    战后美国第一次在埃尼威托克岛实验原子弹之际,他耸人听闻地威吓道:“如果引发无限的连锁反应,地球将即刻化为齑粉。”还俨然先知般地预言:“战争废墟下面的铅管都被美军强制征缴,做成了预防放射的房子送往本国。这表明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在逼近,美苏之间必有一战。”

    不过,相较于这一切,身高差距即国力差距一论更不言自明,刻骨铭心。

    昭和二十年九月二十五日下午,晴空万里。记得那一年从夏天到秋天似乎日日是响晴的热天,实际上当然并非如此,的确也有台风提前造访,田间的稻子忠实地勾勒出风过的痕迹,打着旋涡倒伏下去,这情形与歉收的预想紧紧相联,令人心情为之委靡。

    总之,甭管是八月十五日还是九月二十五日,天气好极,好得简直想呼其为“美国青天”。说是美军终于就要到来了,这一天学校放假一一其实原本就几乎没有上课,整天光忙着清理废墟不知咋的,我满心以为这帮家伙要乘飞机、坐轮船来。

    我从当时所住的神户新在家废墟中的窝棚出来,朝着海边走,国道上,带挎斗的摩托车雄赳赳地疾驰过来,车上坐着帽带系在下颚的巡警,面孔板得铁紧。一百来米之后,是吉普车我过后才想到和挂着车篷的卡车。比起摩托车来,它们显得更为肃然,蜿蜒地延绵成行。

    我茫然地注视着这汹涌疾驰、源源不断逼至眼前的纵队。

    六年之前的一个夜晚,我也曾在国道上送过日本兵的卡车部队。

    部队在神户港等了将近二十天的船,士兵们就住在普通民宅里。我家里也来了两个,都成了我的玩伴。

    他们是在近九点钟时突然出发的。我跟着母亲一块儿站在人行道上,望着数不胜数的卡车队列和默默登车的士兵。偶尔传来了仿佛怪鸟嗥叫般的号令声,住在我家的士兵掩没在黑暗之中,辨认不出来。不久,响起了“打个胜仗,凯旋回乡,勇猛无双的歌声,但那恐怕是错觉。总之我泪水如注涕泗横流。

    卡车沿着国道向西进发,夜空中两条探照灯光柱纹丝不动,映照出了云朵。

    沿着这国道,同样由东向西,此刻却是美军在疾驰。起初我还像清点货车车厢的节数一样,眼睛追逐着他们,然而车多得没完没了。

    “哟,美国佬竟然把钓鱼竿子都带来啦。”曾几何时,国道旁形成了一道头戴战斗帽、腿缠绑腿的人墙,一个木槌脑瓜暴露无遗的小孩嚷道。

    大家仔细一瞧,果不其然,那些吉普车的后车身悉数插着一根钓鱼竿似的柔韧的细杆儿,随着车子的震动摇摆不停。

    “难道美国佬是拿着钓竿打仗吗到底不一样啊。”一个老者叹道。

    也不知道有啥不一样,可一想到美国大兵也跟我们一样,要去东明一带的海边钓鳊罗天鳙鱼之类,便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旋即,便有一个好像早早就复员回乡的年轻人说道:“那是收音机的天线。”嗬,还带着收音机去打仗,对此,我自然感到心悅诚服。

    突然,既无招呼又无号令,车队戛然止步。此前看似汽车部件、身着与车辆相同颜色军服的美国大兵,仿佛弹射出来一般,端着枪蹦出车外,跳到了道路上,然后优哉游哉地倚靠在车身上,注视着我们。他们面孔呈赭红色,犹如鬼脸一般。

    “什么白人啊,胡说八道,明明是赤面鬼呀。”大约是所思相同,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东边相隔两百来米的地方起了一阵喧响,分不清是欢声还是悲鸣。远远看去,只见两个美国大兵被众人围在当中,高出了一个头,不,应是高出了一个肩膀来。

    我朝着国道方向,靠近过去,想瞅瞅是怎么回事。不知何时,两个大兵已经走过来,站在与我相距约两米的地方,嘴角蠕动不休。他们将口香糖一片片地剥开,随手拋了出来,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令四周之人愕然不已。

    美国大兵发出指示,要人们把扔在路上的口香糖捡起来。第一个捡起来的家伙与其说是出于乞丐根性,毋宁说是害怕不捡会遭到责骂,得到了口香糖也毫无喜悅的表情。一个上穿皱巴巴的白色衬衣,下着短衬裤,脚蹬茶色短靴,袜子用吊带吊着的爷叔,率先伸手去捡,然后便是成群的人一哄而上,仿佛抢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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