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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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现的德国轰炸机群以毁灭性打击，安全返回地面。此刻飞行员们正坐在基地的一间休息室里，听一名英**官训话。
“我再重复一遍”军官停了停，好让译员翻成波兰语，“英国的天空不是马戏场，皇家空军不是马戏团。绝不允许纪律散漫，自行其是”
他扫视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波兰飞行员们，满意地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惶恐不安的神色，“还有，执行任务时，不许用他妈的波兰语交谈。我的话听见了吗”飞行员们点了点头，没有德**队的那种起立敬礼。
“我最后给大家念一封短信，”军官语气缓和下来，“致波兰飞行员：你们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精神和智慧令人敬佩。我向你们表示祝贺和敬意。并给予嘉奖。”
军官折起信件，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顺便提一下，这封信是皇家空军副元帅亲自签发的。”
28
这是影片不列颠之战里的一个片段。
以色列突击队
以色列纳泽里姆空军基地。以军突击队“戈兰旅”旅长薛姆龙将军倒背着手走进娱乐中心的电影厅。他目光阴郁，逼视着等候他训话的突击队员们。坐在前排的尼坦雅胡中校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他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归途中经过贝鲁特西区的叙利亚导弹基地，灵感突发，命令飞机驾驶员用机翼切断了基地上空的许多电源线和电话线。这是极其危险的动作，机翼几乎贴到地面，稍有闪失，便机毁人亡。并因此耽误了时间，回自己突击队基地时迟到了两分钟，一直在机场等他的薛姆龙将军愤然离去。他的时间表是从来不允许误差半分钟的。在旅长看来，1秒钟的误差关系一次行动的成功或失败。
将军简要总结了尼坦雅胡率领一个突击小组完成战斗任务的经过，接着，话锋一转：“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尼坦雅胡中校在完成任务后，擅自决定用飞机机翼去切断叙利亚人的电线，因此未按预定时间返回，不遵守时间是一种不能容忍的行为。突击队指挥官如果没有时间概念，就等于没有生命我已报请上级批准，给予尼坦雅胡中校拘禁一天一夜的处罚”
全场肃然。
薛姆龙将军的声音威严之极：“念其初犯，这处罚是轻的”
听者无不凛然。人们把目光投向尼坦雅胡。他高昂着头，两眼直视讲台，毫无窘态。
“但是，”薛姆龙突然提高了声音，“我认为，尼坦雅胡中校指挥飞机用机翼切断叙军电线的行动是一种壮举，是动人心魄的勇敢行为。完成这一壮举不仅需要胆量，更需要对祖国的责任感和创造精神。军人需要这种胆量和精神沙龙将军一再对我们说：只要战斗取得胜利就行，无所作为就是犯罪。即使做过了头，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全体官兵为之动容。大厅里静得能听见人们粗重的呼吸。
薛姆龙举起一只手来：“这是一枚国徽勋章，目前我们戈兰旅仅此一枚，它将授予最勇敢最富创造精神的战士。为了表彰尼坦雅胡中校的行动，我已报请上级批准，将这枚勋章授予他”
掌声突然爆发。
“明天，总参谋部还会再送一枚国徽勋章来，它将授予下一个最勇敢最富创造精神的战士”
掌声。
“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有功又有错，又赏又罚”
掌声。
会后，尼坦雅胡戴着他的勋章去蹲禁闭室。
取材于刘亚洲的攻击、攻击、再攻击一文
湘军
江西一战，是湘军出炉后打的第一个大胜战。他的弟子兼朋友罗泽南和金松龄率领的泽字营和龄字营，不足一千人，却杀败太平军数千人，收复了安福，解了吉安之围。初试告捷，使曾国藩大为高兴。
不久前线又传来让他担忧的噩耗，泽字营在南昌附近中了埋伏，大败。更气人的是，说好要援救的金松龄率领的龄字营居然见死不救。
几天后的一个晴朗的秋日。衡阳的演武坪上，全体湘军将士按营、哨、队对着指挥台整齐地排列着。天空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清唳的雁叫，使人想起滕王阁序中的名句“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来。
踏着秋风古意，曾国藩骑马来到演武坪，后面跟着十个营官。他听完集合完毕的报告，清了清喉咙，大声说：
“弟兄们”5000湘勇一齐挺胸收腹，脚跟靠拢，发出一阵威武的响声。“弟兄们，这次泽字营和龄字营出省与长毛作战，是湘勇创建以来第一次与敌人交手。旗开得胜，值得大大庆贺。这是他们英勇作战取得的胜利。我今天要在这里重重奖赏泽字、龄字二营。营官罗泽南、金松龄各赏银50两，各营哨官赏银20两，哨长赏银15两，什长赏银10两，每个弟兄赏银5两。”
台下开始骚动，一片啧啧赞叹之声。
曾国藩把手向远方一挥：“弟兄们，今后，我们要到湖北、江西、安徽、江苏去和长毛打战，只要大家不怕死，把战打赢，本部堂每仗都要大发赏银。打了几战之后，大家都会阔起来。”
像一片朝霞从演武坪上升起，那是勇丁们脸上兴奋的光彩。
而统帅的脸上却突然布满阴云：“但不幸的是，我们在南昌城外误中埋伏，哨官、哨长多人和另外22名弟兄以身殉国。我们为英烈的忠魂三鞠躬。”
曾国藩带头脱下帽子，带领官兵鞠躬。三鞠躬后，他说：“对这些英烈，将在他们的家乡建祠纪念，使他们的英名流芳百世。”
湘军统帅的目光忽地严峻起来，像刀子一样扎人：“事情并不是一切都好。这次在南昌城外，泽字营陷入敌人埋伏，即将全军覆没，而约好了的龄字营居然见死不救，撤离了战场。我们是弟兄，见弟兄危难不救，不仅违反军纪，更是没有良心我们湘勇里绝不允许为保全自己实力而不救援自己弟兄的现象存在”
说到这里，曾国藩的三角眼里射出肃杀的冷光，大吼一声：“把见死不救的龄字营营官金松龄押上来”
早就被看管起来的金松龄，腰间还挂着50两赏银被推了上来，他面无人色，跪倒在地，但并不紧张。
一声惊雷从半空中劈下：“给我推下去斩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发号者自己。求情者跪下了一排，包括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葆。国葆提醒哥哥：“金大哥的父亲救过我们母亲的命。”曾国藩没有动容，喝道：“这是在治军，不是在做买卖。”
这就叫赏得你眼红，罚得你心惊。这就是曾国藩的带兵之法：用恩莫如仁，用威莫如礼。礼者，军法是也。这就是湘军统帅的统帅之道：千金在前，猛虎在后。
［取材于唐浩明：曾国藩第一部］
十一馒头是争来的，天下是让来的
加减法则之三：自减为上的海洋法则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之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老子道德经第66章
29
项羽与刘邦之间的一场未遂决斗
扔一根骨头出去，一群狗扑上来，能抢到这根骨头的一定是体格健壮、牙齿锋利、动作快捷、善于格斗的猛犬；扔一座江山出去，能得到这座江山的，就未必是人类中肌肉最鼓凸、战斗力最强的猛男。但西楚霸王项羽却未必同意这个观点，他就曾经要求与刘邦单挑，来决定天下的归属。关于这个戏剧性场面，史记项羽本纪是这样记载的我将其改写成白话文：
项羽和刘邦相互之间砍砍杀杀多年，不分胜负。双方都人困马乏，军队里的壮汉开始厌战，搞后勤的老弱更是叫苦不迭。再打下去，对项羽更不利，他的粮草供应更困难。他想出了一个快速取胜的好办法：与刘邦单挑。于是，他派人传话给刘邦说：
“天下乱糟糟地打了好多年仗，都是因为咱哥俩要争做皇帝老儿。这样吧，既然是咱哥俩争，就别连累老百姓了，咱们俩单独过几招，胜的当皇帝，败的见阎王。”
刘邦笑了：“得了，我不跟你玩这个，我宁愿与你斗智，不和你斗力。”
项羽一听大怒，派壮士到刘邦阵前挑战。刘邦手下有个神射手，名叫楼烦，接连射死了项羽帐下三个前来挑战的猛士。项羽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亲自披挂上阵。楼烦正要放箭，忽听半空中滚过一阵惊雷，原来是项羽在对他怒目狂吼。楼烦这一惊不小，顿觉裆下一热，两腿两手发软，慌忙逃到军事掩体后面，再也不肯出来。
刘邦叫人去打听，问刚才是何人如此威猛。听说是霸王本人，惊得刘邦吐出的舌头半天收不回来。
若是天下当真可以通过决斗来争夺，那获胜的肯定是项羽，不是刘邦。史书说他身“长八尺，力能扛鼎”；大将军韩信形容他“喑叱咤，千人皆废”。上面那个故事，可以为淮阴侯这句评语注脚。但是，个人之间的决斗只可以洗雪名誉，或博取巨额奖金和响亮名号，比如世界拳王或世界大力士争霸赛；要问鼎天下，光有力气是不够的。
逐鹿中原不是个人之间的对抗，而是集团之间的对抗，所以用力不如用兵，用兵不如用将。这个道理，项羽本人也是懂的。在他的孩提时代，他叔叔项梁教他读书，他没有长进；教他学剑，也不成器。他自己的解释是：“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学万人敌，自然是学兵法，学用兵。他兵法学得是不错，破釜沉舟那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今天读来，仍然让人肉跳。
但他一生没有学会用将，韩信评价他是只有“匹夫之勇”，“不能任属贤将”。这就是说，即使用兵，他也不如韩信。韩信将兵，是多多益善；而项羽将兵，则是多多作恶，他的铁蹄所到之处，红颜成白骨，宫阙变废墟。项羽用兵既输韩信一筹，用将更不可与刘邦匹敌。刘邦自谓自己理政不如萧何，运筹不如张良，用兵不如韩信，他还忘了补充一句，斗力不如项羽，但最终天下不姓萧、张、韩、项而姓刘，则表明，在江山争霸赛上，用力不如用智，用智不如用德。
天下之争也不仅是军事集团之间的对抗，更是人心向背之争。人心如水，都流向世界上最低最宽的地方。因此，水流向海洋，人心流向心怀最宽、损己最多、身段最低的人。得江河者成汪洋，得民心者成帝王。这就是海洋法则。用力，刘邦肯定不如项羽；用智，刘邦可能不如韩信、张良和萧何；但若论用德，他们谁也比不了刘邦。读完史记“项羽本纪”和“高祖本纪”，可以总结出许多得失成败的经验和教训，但我最想说的是刘邦的“三让”和项羽的“三杀”。
“三让”得天下，“三杀”得自刎
1刘邦“三让”
沛县让权：
陈胜揭竿之后，群雄并起，秦守纷纷倒戈。沛县父老被刘邦、萧何、曹参和樊哙等劝降，大家推举刘邦做县令，但刘邦再三推辞，一让再让。他每让一次，大家要让他做县令的愿望就比前一次更强烈。在那草寇称王的兵荒马乱年代，能不争反让一县之权，如果不是谦卑，一定是志大。这一让，让出了大将风度。
关中让利：
刘邦与楚怀王有约，先入关中打下秦帝国首都的封秦王。他率军攻打关中时，更让他心动的可能不是王位，而是别的东西。秦藏天下宝物于库府，集六国佳丽于阿房，而刘邦当村长时是个酒色之徒，突入黄金窟与温柔乡，谁能抵抗得了那放纵一下自己的诱惑但他在张良和樊哙的劝谏下，封存了秦宫财物，不染指六宫嫔妃，并且约法三章，驻军京城郊区，对百姓秋毫无犯。老百姓感激他，杀猪宰羊前来劳军，刘邦又让而不受，说：“我军粮草充足，就不让你们破费啦”这一让，让出了王者气象。
固陵让地：
汉高帝五年冬十月，刘邦与项羽进行最后的决战，前者把后者压迫到河南固始一带，约齐王韩信和魏国丞相彭越会战，实施歼灭项羽残余势力的固陵战役。可是，韩信和彭越并没有如约而来，把刘邦给涮了，结果，汉军大败。刘邦退回到防御工事后对张良抱怨说：
“那两个家伙怎么失约不来”
张良说，楚兵马上就要被消灭了，天下土地这碗羹怎么分，你还没有说清楚。用今天的话说，大汉股份有限公司就要成立了，参与投资的合伙人还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有多少合法的股份。韩信要了个齐王，他知道您老人家并不情愿，而且他最想当的是楚王，因为他是楚人。彭越只是魏王豹的丞相，他其实也想称王。不如这样，除了他们已经占的地都给他们外，再把睢阳以北到谷城的土地都给彭越，并封他为王；从淮阳一直到海边的土地都给韩信，并改封他为楚王。能如此，他们肯定都来了。
这些都是天下最好的膏腴之地呵，而且面积巨大。项羽大破秦军之后，也曾以义帝的名义大封过天下诸侯，名为裂地分封，其实是把各诸侯从他们已经占着的肥地上赶走，赶到又贫瘠又狭窄的边角地带。这回张良要刘邦让出去的可是天下的心脏地带中原。这是在掏一个很快就要登基的帝王的心肝。按理说，不治两个部属的违抗军令之罪，就算是宽宏了，还要让地，这不是在难为刘邦吗
但是刘邦同意了。刘邦这次让的，就不仅是土地，也是他的威严和自尊，他把秦帝国君臣之间的予夺生杀的极权关系，变成了一起做生意做的是天下生意的合伙人关系当然，这种关系不可能长久。他这一让，让来了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王朝之一。
30
2项羽“三杀”
杀主：
这个“主”指的是被美誉为“卿子冠军”的上将军宋义。这个宋义其实是个“乌鸦嘴”，先是预言项羽的叔叔项梁必败，项梁果然军败身死，他因此得到楚怀王的重用，被提拔为上将军，一下子骑到项羽头上，项羽成了他的次将，因此，已经怀恨在心。后来，宋义又在前线对项羽口出狂言，让项羽怀在心里的恨像泡在水里的绿豆一样破壳发芽。
当时楚军被怀王派去救赵，宋义在安阳逗留46天不进，项羽跑去找上将军说：
“我听说秦军把赵王围在巨鹿，我军应当马上渡河，与赵军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宋义不屑地笑了：“这你就不懂了。牛虻可以让牛负痛乱跳，但蛰不到牛身上的虱子，事情的奥妙之处你不明白。现在秦军进攻赵军，秦军即使胜了，也定会疲惫不堪，我以逸攻劳，必然大胜。假如秦军不胜，我军正好西征，一举灭了秦国。这就叫二虎相争，或一死一伤，或两败俱伤，杀伤虎总比杀猛虎容易呀。要论冲锋陷阵，我不如你；说到运筹帷幄，你就不如我喽。”说罢，立即发布命令：虎啸狼嚎，好勇斗狠，不听军令的，一概斩首，好像是专门为项羽下的令。
我们应该看看项大将军当时的脸色，绝不会艳若桃花，更可能紫如猪肝。他在心里可能会恨恨地说：
“岂止冲锋陷阵你不如我，在专砍上司脑袋方面，你也不如我呢，我和叔叔就是靠砍会稽守的头起家的，谁叫他轻信我们呢。”
几天后，项羽借机砍了宋义的头，并篡了上将军的位。如果宋义不死，天下或许就是楚怀王的，没有刘邦什么事。项羽这一杀，为刘邦杀出了机会，给自己杀出了不忠不义的骂名。
杀无辜：
下面是史记项羽本纪里记载的做了项羽刀下之鬼的无辜者：
会稽守。项氏叔侄被会稽守请去当将军，起兵反秦，项羽在叔叔的示意下先砍了他的头。刘邦是让权示德起家，项氏是砍头负恩起家；
襄阳军民。“项梁前使项羽别攻襄阳，襄阳坚守不下。已拔，皆坑之。”
城阳军民。“项梁使沛公及项羽别攻城阳，屠之。”这次屠杀，看上去刘邦也有份，但根据二人的习惯性行为看，主使者极可能是项羽。
秦降卒20余万人。“项羽乃召黥布、蒲将军计曰：秦吏卒尚众，其心不服，至关中不听，事必危，不如击杀之，而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于是楚军夜击坑秦卒20余万人新安城南。”
咸阳市民和秦降王子婴。“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这可以被称为咸阳大屠杀。
这一杀，杀死了民心；这一烧，把自己烧成了千古罪人。
弑君：
汉元年四月，项羽骗义帝说，“古代的帝王管的地方都很大，为了显示他的高高在上，一般都待在黄河或长江的上游。”于是，他把义帝强行放逐到当时的蛮荒之地长沙郴县，并暗地里命令衡山王和临江王把义帝杀死在江里。
这一杀，把自己杀成了弑君罔上的乱臣贼子。杀人者，其实也是自杀者，杀人狂项羽最后的结局是自刎在乌江边。
当项羽身困东城对天长叹说：“我老项起兵八年，身经百战，从来没有败过，天下称霸，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是天要亡我，不是我仗打得不好呀”司马迁在“太史公曰”里批驳了他。其实，项羽说得并不错。如果把天理解为民心，要亡他的确实是天：他杀了民心，民心也就杀他。
让有后福，争有后患
从以上的讨论里，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只要能退让，就一定能得天下；只要去争，便一无所获。不是这样的。义帝一直在让，最后让到了江水之中；项羽一直在争，也争到了西楚霸王。我们所说的让，是有能力去做而不去做，是主动放弃；不是无能去做而被迫放弃。在国际政治中，弱国永远是让的，但绝对让不出一个强国来。弱国无外交，也无谦让，只有忍辱。有后续手段的忍辱能负重，无后续手段的忍辱只能亡国。义帝的让是没有后续手段的让，因此不能自保。
也并非所有的天下都一定是让来的。天下其实不仅可以争来，可以杀来，还可以偷来。秦始皇的天下是杀来争来的，王莽的天下是偷来的。不同的是，杀来的天下短命，偷来的天下也不长寿。秦帝国活了15年公元前221年公元前206年，王莽的新朝也只活了15年公元8年23年。而刘邦“让”来的天下却活了406年前汉210年，后汉196年。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杀来的天下会被杀，偷来的天下会被偷，而让来的天下会被让，汉王朝躲过了吕氏和王氏两次篡权危机不是偶然的。
一个人会“让”来什么或“争”来什么，不能只看当下的结果，而要看未来的预期。只从当下的结果看，播种的农民是失败者，他白白把粮食丢在地里，却没有得到什么；而得逞的强奸犯是成功者，他什么也没有付出却得到了快感。其实，农民和强奸者都是播种者，他们都将有收获：农民收获五谷，强奸者收获徒刑。“让”和“争”的行为也都是行为者播下的种子，都会发芽、长叶、开花、结果，但结的果子可不一样。让的行为一般会结好果，争或杀的行为大多结恶果。
项羽嗜杀，刘邦好让，这两种行为第一次结果子在秦国灭亡之前，当时楚怀王与诸侯相约，先入关中者为王，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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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现的德国轰炸机群以毁灭性打击，安全返回地面。此刻飞行员们正坐在基地的一间休息室里，听一名英**官训话。
“我再重复一遍”军官停了停，好让译员翻成波兰语，“英国的天空不是马戏场，皇家空军不是马戏团。绝不允许纪律散漫，自行其是”
他扫视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波兰飞行员们，满意地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惶恐不安的神色，“还有，执行任务时，不许用他妈的波兰语交谈。我的话听见了吗”飞行员们点了点头，没有德**队的那种起立敬礼。
“我最后给大家念一封短信，”军官语气缓和下来，“致波兰飞行员：你们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精神和智慧令人敬佩。我向你们表示祝贺和敬意。并给予嘉奖。”
军官折起信件，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顺便提一下，这封信是皇家空军副元帅亲自签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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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影片不列颠之战里的一个片段。
以色列突击队
以色列纳泽里姆空军基地。以军突击队“戈兰旅”旅长薛姆龙将军倒背着手走进娱乐中心的电影厅。他目光阴郁，逼视着等候他训话的突击队员们。坐在前排的尼坦雅胡中校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他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归途中经过贝鲁特西区的叙利亚导弹基地，灵感突发，命令飞机驾驶员用机翼切断了基地上空的许多电源线和电话线。这是极其危险的动作，机翼几乎贴到地面，稍有闪失，便机毁人亡。并因此耽误了时间，回自己突击队基地时迟到了两分钟，一直在机场等他的薛姆龙将军愤然离去。他的时间表是从来不允许误差半分钟的。在旅长看来，1秒钟的误差关系一次行动的成功或失败。
将军简要总结了尼坦雅胡率领一个突击小组完成战斗任务的经过，接着，话锋一转：“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尼坦雅胡中校在完成任务后，擅自决定用飞机机翼去切断叙利亚人的电线，因此未按预定时间返回，不遵守时间是一种不能容忍的行为。突击队指挥官如果没有时间概念，就等于没有生命我已报请上级批准，给予尼坦雅胡中校拘禁一天一夜的处罚”
全场肃然。
薛姆龙将军的声音威严之极：“念其初犯，这处罚是轻的”
听者无不凛然。人们把目光投向尼坦雅胡。他高昂着头，两眼直视讲台，毫无窘态。
“但是，”薛姆龙突然提高了声音，“我认为，尼坦雅胡中校指挥飞机用机翼切断叙军电线的行动是一种壮举，是动人心魄的勇敢行为。完成这一壮举不仅需要胆量，更需要对祖国的责任感和创造精神。军人需要这种胆量和精神沙龙将军一再对我们说：只要战斗取得胜利就行，无所作为就是犯罪。即使做过了头，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全体官兵为之动容。大厅里静得能听见人们粗重的呼吸。
薛姆龙举起一只手来：“这是一枚国徽勋章，目前我们戈兰旅仅此一枚，它将授予最勇敢最富创造精神的战士。为了表彰尼坦雅胡中校的行动，我已报请上级批准，将这枚勋章授予他”
掌声突然爆发。
“明天，总参谋部还会再送一枚国徽勋章来，它将授予下一个最勇敢最富创造精神的战士”
掌声。
“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有功又有错，又赏又罚”
掌声。
会后，尼坦雅胡戴着他的勋章去蹲禁闭室。
取材于刘亚洲的攻击、攻击、再攻击一文
湘军
江西一战，是湘军出炉后打的第一个大胜战。他的弟子兼朋友罗泽南和金松龄率领的泽字营和龄字营，不足一千人，却杀败太平军数千人，收复了安福，解了吉安之围。初试告捷，使曾国藩大为高兴。
不久前线又传来让他担忧的噩耗，泽字营在南昌附近中了埋伏，大败。更气人的是，说好要援救的金松龄率领的龄字营居然见死不救。
几天后的一个晴朗的秋日。衡阳的演武坪上，全体湘军将士按营、哨、队对着指挥台整齐地排列着。天空中不时传来一两声清唳的雁叫，使人想起滕王阁序中的名句“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来。
踏着秋风古意，曾国藩骑马来到演武坪，后面跟着十个营官。他听完集合完毕的报告，清了清喉咙，大声说：
“弟兄们”5000湘勇一齐挺胸收腹，脚跟靠拢，发出一阵威武的响声。“弟兄们，这次泽字营和龄字营出省与长毛作战，是湘勇创建以来第一次与敌人交手。旗开得胜，值得大大庆贺。这是他们英勇作战取得的胜利。我今天要在这里重重奖赏泽字、龄字二营。营官罗泽南、金松龄各赏银50两，各营哨官赏银20两，哨长赏银15两，什长赏银10两，每个弟兄赏银5两。”
台下开始骚动，一片啧啧赞叹之声。
曾国藩把手向远方一挥：“弟兄们，今后，我们要到湖北、江西、安徽、江苏去和长毛打战，只要大家不怕死，把战打赢，本部堂每仗都要大发赏银。打了几战之后，大家都会阔起来。”
像一片朝霞从演武坪上升起，那是勇丁们脸上兴奋的光彩。
而统帅的脸上却突然布满阴云：“但不幸的是，我们在南昌城外误中埋伏，哨官、哨长多人和另外22名弟兄以身殉国。我们为英烈的忠魂三鞠躬。”
曾国藩带头脱下帽子，带领官兵鞠躬。三鞠躬后，他说：“对这些英烈，将在他们的家乡建祠纪念，使他们的英名流芳百世。”
湘军统帅的目光忽地严峻起来，像刀子一样扎人：“事情并不是一切都好。这次在南昌城外，泽字营陷入敌人埋伏，即将全军覆没，而约好了的龄字营居然见死不救，撤离了战场。我们是弟兄，见弟兄危难不救，不仅违反军纪，更是没有良心我们湘勇里绝不允许为保全自己实力而不救援自己弟兄的现象存在”
说到这里，曾国藩的三角眼里射出肃杀的冷光，大吼一声：“把见死不救的龄字营营官金松龄押上来”
早就被看管起来的金松龄，腰间还挂着50两赏银被推了上来，他面无人色，跪倒在地，但并不紧张。
一声惊雷从半空中劈下：“给我推下去斩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发号者自己。求情者跪下了一排，包括曾国藩的弟弟曾国葆。国葆提醒哥哥：“金大哥的父亲救过我们母亲的命。”曾国藩没有动容，喝道：“这是在治军，不是在做买卖。”
这就叫赏得你眼红，罚得你心惊。这就是曾国藩的带兵之法：用恩莫如仁，用威莫如礼。礼者，军法是也。这就是湘军统帅的统帅之道：千金在前，猛虎在后。
［取材于唐浩明：曾国藩第一部］
十一馒头是争来的，天下是让来的
加减法则之三：自减为上的海洋法则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之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老子道德经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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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与刘邦之间的一场未遂决斗
扔一根骨头出去，一群狗扑上来，能抢到这根骨头的一定是体格健壮、牙齿锋利、动作快捷、善于格斗的猛犬；扔一座江山出去，能得到这座江山的，就未必是人类中肌肉最鼓凸、战斗力最强的猛男。但西楚霸王项羽却未必同意这个观点，他就曾经要求与刘邦单挑，来决定天下的归属。关于这个戏剧性场面，史记项羽本纪是这样记载的我将其改写成白话文：
项羽和刘邦相互之间砍砍杀杀多年，不分胜负。双方都人困马乏，军队里的壮汉开始厌战，搞后勤的老弱更是叫苦不迭。再打下去，对项羽更不利，他的粮草供应更困难。他想出了一个快速取胜的好办法：与刘邦单挑。于是，他派人传话给刘邦说：
“天下乱糟糟地打了好多年仗，都是因为咱哥俩要争做皇帝老儿。这样吧，既然是咱哥俩争，就别连累老百姓了，咱们俩单独过几招，胜的当皇帝，败的见阎王。”
刘邦笑了：“得了，我不跟你玩这个，我宁愿与你斗智，不和你斗力。”
项羽一听大怒，派壮士到刘邦阵前挑战。刘邦手下有个神射手，名叫楼烦，接连射死了项羽帐下三个前来挑战的猛士。项羽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亲自披挂上阵。楼烦正要放箭，忽听半空中滚过一阵惊雷，原来是项羽在对他怒目狂吼。楼烦这一惊不小，顿觉裆下一热，两腿两手发软，慌忙逃到军事掩体后面，再也不肯出来。
刘邦叫人去打听，问刚才是何人如此威猛。听说是霸王本人，惊得刘邦吐出的舌头半天收不回来。
若是天下当真可以通过决斗来争夺，那获胜的肯定是项羽，不是刘邦。史书说他身“长八尺，力能扛鼎”；大将军韩信形容他“喑叱咤，千人皆废”。上面那个故事，可以为淮阴侯这句评语注脚。但是，个人之间的决斗只可以洗雪名誉，或博取巨额奖金和响亮名号，比如世界拳王或世界大力士争霸赛；要问鼎天下，光有力气是不够的。
逐鹿中原不是个人之间的对抗，而是集团之间的对抗，所以用力不如用兵，用兵不如用将。这个道理，项羽本人也是懂的。在他的孩提时代，他叔叔项梁教他读书，他没有长进；教他学剑，也不成器。他自己的解释是：“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学万人敌，自然是学兵法，学用兵。他兵法学得是不错，破釜沉舟那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今天读来，仍然让人肉跳。
但他一生没有学会用将，韩信评价他是只有“匹夫之勇”，“不能任属贤将”。这就是说，即使用兵，他也不如韩信。韩信将兵，是多多益善；而项羽将兵，则是多多作恶，他的铁蹄所到之处，红颜成白骨，宫阙变废墟。项羽用兵既输韩信一筹，用将更不可与刘邦匹敌。刘邦自谓自己理政不如萧何，运筹不如张良，用兵不如韩信，他还忘了补充一句，斗力不如项羽，但最终天下不姓萧、张、韩、项而姓刘，则表明，在江山争霸赛上，用力不如用智，用智不如用德。
天下之争也不仅是军事集团之间的对抗，更是人心向背之争。人心如水，都流向世界上最低最宽的地方。因此，水流向海洋，人心流向心怀最宽、损己最多、身段最低的人。得江河者成汪洋，得民心者成帝王。这就是海洋法则。用力，刘邦肯定不如项羽；用智，刘邦可能不如韩信、张良和萧何；但若论用德，他们谁也比不了刘邦。读完史记“项羽本纪”和“高祖本纪”，可以总结出许多得失成败的经验和教训，但我最想说的是刘邦的“三让”和项羽的“三杀”。
“三让”得天下，“三杀”得自刎
1刘邦“三让”
沛县让权：
陈胜揭竿之后，群雄并起，秦守纷纷倒戈。沛县父老被刘邦、萧何、曹参和樊哙等劝降，大家推举刘邦做县令，但刘邦再三推辞，一让再让。他每让一次，大家要让他做县令的愿望就比前一次更强烈。在那草寇称王的兵荒马乱年代，能不争反让一县之权，如果不是谦卑，一定是志大。这一让，让出了大将风度。
关中让利：
刘邦与楚怀王有约，先入关中打下秦帝国首都的封秦王。他率军攻打关中时，更让他心动的可能不是王位，而是别的东西。秦藏天下宝物于库府，集六国佳丽于阿房，而刘邦当村长时是个酒色之徒，突入黄金窟与温柔乡，谁能抵抗得了那放纵一下自己的诱惑但他在张良和樊哙的劝谏下，封存了秦宫财物，不染指六宫嫔妃，并且约法三章，驻军京城郊区，对百姓秋毫无犯。老百姓感激他，杀猪宰羊前来劳军，刘邦又让而不受，说：“我军粮草充足，就不让你们破费啦”这一让，让出了王者气象。
固陵让地：
汉高帝五年冬十月，刘邦与项羽进行最后的决战，前者把后者压迫到河南固始一带，约齐王韩信和魏国丞相彭越会战，实施歼灭项羽残余势力的固陵战役。可是，韩信和彭越并没有如约而来，把刘邦给涮了，结果，汉军大败。刘邦退回到防御工事后对张良抱怨说：
“那两个家伙怎么失约不来”
张良说，楚兵马上就要被消灭了，天下土地这碗羹怎么分，你还没有说清楚。用今天的话说，大汉股份有限公司就要成立了，参与投资的合伙人还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有多少合法的股份。韩信要了个齐王，他知道您老人家并不情愿，而且他最想当的是楚王，因为他是楚人。彭越只是魏王豹的丞相，他其实也想称王。不如这样，除了他们已经占的地都给他们外，再把睢阳以北到谷城的土地都给彭越，并封他为王；从淮阳一直到海边的土地都给韩信，并改封他为楚王。能如此，他们肯定都来了。
这些都是天下最好的膏腴之地呵，而且面积巨大。项羽大破秦军之后，也曾以义帝的名义大封过天下诸侯，名为裂地分封，其实是把各诸侯从他们已经占着的肥地上赶走，赶到又贫瘠又狭窄的边角地带。这回张良要刘邦让出去的可是天下的心脏地带中原。这是在掏一个很快就要登基的帝王的心肝。按理说，不治两个部属的违抗军令之罪，就算是宽宏了，还要让地，这不是在难为刘邦吗
但是刘邦同意了。刘邦这次让的，就不仅是土地，也是他的威严和自尊，他把秦帝国君臣之间的予夺生杀的极权关系，变成了一起做生意做的是天下生意的合伙人关系当然，这种关系不可能长久。他这一让，让来了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王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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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项羽“三杀”
杀主：
这个“主”指的是被美誉为“卿子冠军”的上将军宋义。这个宋义其实是个“乌鸦嘴”，先是预言项羽的叔叔项梁必败，项梁果然军败身死，他因此得到楚怀王的重用，被提拔为上将军，一下子骑到项羽头上，项羽成了他的次将，因此，已经怀恨在心。后来，宋义又在前线对项羽口出狂言，让项羽怀在心里的恨像泡在水里的绿豆一样破壳发芽。
当时楚军被怀王派去救赵，宋义在安阳逗留46天不进，项羽跑去找上将军说：
“我听说秦军把赵王围在巨鹿，我军应当马上渡河，与赵军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宋义不屑地笑了：“这你就不懂了。牛虻可以让牛负痛乱跳，但蛰不到牛身上的虱子，事情的奥妙之处你不明白。现在秦军进攻赵军，秦军即使胜了，也定会疲惫不堪，我以逸攻劳，必然大胜。假如秦军不胜，我军正好西征，一举灭了秦国。这就叫二虎相争，或一死一伤，或两败俱伤，杀伤虎总比杀猛虎容易呀。要论冲锋陷阵，我不如你；说到运筹帷幄，你就不如我喽。”说罢，立即发布命令：虎啸狼嚎，好勇斗狠，不听军令的，一概斩首，好像是专门为项羽下的令。
我们应该看看项大将军当时的脸色，绝不会艳若桃花，更可能紫如猪肝。他在心里可能会恨恨地说：
“岂止冲锋陷阵你不如我，在专砍上司脑袋方面，你也不如我呢，我和叔叔就是靠砍会稽守的头起家的，谁叫他轻信我们呢。”
几天后，项羽借机砍了宋义的头，并篡了上将军的位。如果宋义不死，天下或许就是楚怀王的，没有刘邦什么事。项羽这一杀，为刘邦杀出了机会，给自己杀出了不忠不义的骂名。
杀无辜：
下面是史记项羽本纪里记载的做了项羽刀下之鬼的无辜者：
会稽守。项氏叔侄被会稽守请去当将军，起兵反秦，项羽在叔叔的示意下先砍了他的头。刘邦是让权示德起家，项氏是砍头负恩起家；
襄阳军民。“项梁前使项羽别攻襄阳，襄阳坚守不下。已拔，皆坑之。”
城阳军民。“项梁使沛公及项羽别攻城阳，屠之。”这次屠杀，看上去刘邦也有份，但根据二人的习惯性行为看，主使者极可能是项羽。
秦降卒20余万人。“项羽乃召黥布、蒲将军计曰：秦吏卒尚众，其心不服，至关中不听，事必危，不如击杀之，而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于是楚军夜击坑秦卒20余万人新安城南。”
咸阳市民和秦降王子婴。“居数日，项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火三月不灭；收其货宝妇女而东。”这可以被称为咸阳大屠杀。
这一杀，杀死了民心；这一烧，把自己烧成了千古罪人。
弑君：
汉元年四月，项羽骗义帝说，“古代的帝王管的地方都很大，为了显示他的高高在上，一般都待在黄河或长江的上游。”于是，他把义帝强行放逐到当时的蛮荒之地长沙郴县，并暗地里命令衡山王和临江王把义帝杀死在江里。
这一杀，把自己杀成了弑君罔上的乱臣贼子。杀人者，其实也是自杀者，杀人狂项羽最后的结局是自刎在乌江边。
当项羽身困东城对天长叹说：“我老项起兵八年，身经百战，从来没有败过，天下称霸，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是天要亡我，不是我仗打得不好呀”司马迁在“太史公曰”里批驳了他。其实，项羽说得并不错。如果把天理解为民心，要亡他的确实是天：他杀了民心，民心也就杀他。
让有后福，争有后患
从以上的讨论里，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只要能退让，就一定能得天下；只要去争，便一无所获。不是这样的。义帝一直在让，最后让到了江水之中；项羽一直在争，也争到了西楚霸王。我们所说的让，是有能力去做而不去做，是主动放弃；不是无能去做而被迫放弃。在国际政治中，弱国永远是让的，但绝对让不出一个强国来。弱国无外交，也无谦让，只有忍辱。有后续手段的忍辱能负重，无后续手段的忍辱只能亡国。义帝的让是没有后续手段的让，因此不能自保。
也并非所有的天下都一定是让来的。天下其实不仅可以争来，可以杀来，还可以偷来。秦始皇的天下是杀来争来的，王莽的天下是偷来的。不同的是，杀来的天下短命，偷来的天下也不长寿。秦帝国活了15年公元前221年公元前206年，王莽的新朝也只活了15年公元8年23年。而刘邦“让”来的天下却活了406年前汉210年，后汉196年。为什么道理很简单，杀来的天下会被杀，偷来的天下会被偷，而让来的天下会被让，汉王朝躲过了吕氏和王氏两次篡权危机不是偶然的。
一个人会“让”来什么或“争”来什么，不能只看当下的结果，而要看未来的预期。只从当下的结果看，播种的农民是失败者，他白白把粮食丢在地里，却没有得到什么；而得逞的强奸犯是成功者，他什么也没有付出却得到了快感。其实，农民和强奸者都是播种者，他们都将有收获：农民收获五谷，强奸者收获徒刑。“让”和“争”的行为也都是行为者播下的种子，都会发芽、长叶、开花、结果，但结的果子可不一样。让的行为一般会结好果，争或杀的行为大多结恶果。
项羽嗜杀，刘邦好让，这两种行为第一次结果子在秦国灭亡之前，当时楚怀王与诸侯相约，先入关中者为王，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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