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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个合适的职位,额尔庆尼这才安顿下来。

    平心而论,额尔庆尼的心眼儿不坏,就是脑子不大好使,处理起事情来往往瞻前不顾后,又好认个死理,再加上凡事漫不经心的性格,所以时不常的会发出一些显而易见脑子不够使的指令,让下属苦不堪言。

    这时,额尔庆尼还坐在条案前批改公文,他的贴身侍从三郎风尘仆仆地走进来:“禀报大人,我回来了。”三郎二十四五岁,一副精明强悍的样子。

    额尔庆尼抬起头来,端详了三郎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不关痛痒的话:“刚到吧”

    三郎顿时警觉起来:“刚到,我把令尊大人护送到京城,没敢耽搁,立刻就往回赶了,这一路上还算顺利。”

    “顺利就好,近来政务繁忙,要启禀圣上的事情很多,白折儿眼看要用完了,你赶紧再去趟京城,记住,到城南琉璃厂,买松竹斋的,快去快回。”

    三郎立刻就蔫儿了:“是大人,小的明日就启程。”从额大人的房间里出来,三郎就嘟囔起来:“怎么不早说啊,这刚从京城回来,又他妈得折回去”

    牢房里,霍震西正在教张幼林摔跤,刘一鸣打开牢门进来:“我说你们干吗呢,是要拆房子还是炸狱”

    霍震西鄙视地瞟了刘一鸣一眼:“我在教这小子练功夫,将来当个刺客,出去以后第一个拿你练手。”

    “哼就他”刘一鸣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张幼林的鼻子说:“他能自个儿把鼻涕擦干净了就不错,还当刺客呢,他要能当刺客,我就能当九门提督了。小子,收拾东西。”

    “干吗呀”张幼林不解地看着刘一鸣。

    “我说你小子在这儿住上瘾了是不是告诉你,你的官司了啦,可以出去了。”

    张幼林愣了一会儿,他转向霍震西:“大叔,我要出去了”眼泪不知不觉地留下来。霍震西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好事儿呀,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走吧,小子。”

    张幼林哭出了声:“大叔,我舍不得您,我想和您在一起”

    “傻小子,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相遇是缘分,将来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

    张幼林擦了擦眼泪,小声问道:“有事需要我办吗”霍震西踌躇了片刻,然后趴在张幼林的耳边:“孩子,拜托你到西珠市口大街盛昌杂货铺,找一下马掌柜的,就说我霍震西遭人陷害,在刑部大牢里。”

    张幼林点点头:“放心吧大叔,我一定把话带到。”

    霍震西怜爱地看着他:“去吧,孩子,以后多读书,勤练武,做个有出息的人。”

    张幼林“扑通”一声跪下,向霍震西磕了个头:“大叔,这些日子您教我武艺,教我做人的道理,虽说没有正规拜师,可在我心里早把您当成了师傅,今天,我正式叫您一声:师傅,您多保重,幼林去了。”

    霍震西扶起他:“幼林啊,我认你这个徒弟,走吧,走吧,从此海阔天高,一帆风顺。”

    刘一鸣等得不耐烦了:“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怎么象个娘们儿似的,赶紧走”

    张幼林流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牢房。

    第二天早上,在西珠市口大街,张幼林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盛昌杂货铺,见到了马掌柜。张幼林开口就问:“马掌柜,您认识霍震西吗”

    马掌柜一听“霍震西”仨字儿,立刻浑身一震:“霍震西他在哪儿”

    “霍大叔被人陷害入狱,关在刑部大牢里,让我给您带个信儿。”

    马掌柜感激地看着张幼林:“这位小爷,太感谢你了,我们正到处找他,谁知霍爷竟然在大牢里,谢天谢地知道下落就好办了。”马掌柜随即从账柜里取出一碇银子递过来:“这是点儿小意思,你先收下,赶明儿霍爷出来定有重谢。”

    张幼林赶紧把双手背在身后:“马掌柜,要是为了挣这点儿银子,我才懒得跑这么远,这银子我不要。”

    马掌柜很诧异:“这银子你拿去买点儿吃的玩的多好,干吗不要”

    “为了救人跑多远的路都值得,要是为了几个小钱儿,那不和贩夫走卒差不多吗我才不挣这份儿钱。”

    马掌柜夸赞起来:“嘿小小年纪还真有志气,霍爷没看错你。”

    “赶快想想办法救人吧,霍大叔在里面可是度日如年啊。”

    马掌柜沉思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还不清楚,得容我打听清楚再想办法。”

    “这好办,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清楚,我告诉您”张幼林一五一十地跟马掌柜全说了,马掌柜恍然大悟:“闹了半天是项文川这王八蛋害的,这笔账以后再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霍爷办出来,刑部那里咱倒能找到关系,只是”马掌柜欲言又止,显得很为难。

    “怎么啦,有什么难处吗”张幼林关切地问。

    “只是手头缺银子,不光是我,霍爷的这些兄弟最近恐怕都缺银子。”马掌柜叹了口气:“唉”

    “为什么”张幼林觉得蹊跷,怎么霍大叔的朋友赶在一块儿都缺银子呢

    马掌柜摇摇头:“这不方便和你说,咱们还是说霍爷的事吧,你知道,霍爷的罪名是通匪,还让项文川抓住了把柄,这种罪名闹不好就是死罪,当然,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使足了银子,刑部的书吏大笔一挥,大事可以化小,小事可以化了,关键是银子,少了人家不稀罕,多了咱一时拿不出来。”

    “马掌柜,您的意思是,只要有银子,霍大叔就有救”

    “是这意思,关系咱有,就是缺银子。”马掌柜回答得很肯定。

    “需要多少”

    马掌柜想了想:少说得两千两,少了更麻烦,人家收了银子还不办事儿。”

    “我去想想办法。”张幼林神情庄重。

    马掌柜瞪大了眼睛:“你你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能想什么办法”

    “这是我的事,”张幼林像大人似的一抱拳:“马掌柜,告辞了。”出了盛昌杂货铺,张幼林满脑子转悠的都是上哪儿弄这两千两银子去,他咬咬牙,心想:两千两,我就是偷,也得把它偷来

    天色已晚,三郎骑着匹快马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京城,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他在街边的一家饭铺门口拴好了马,急急忙忙走进去,还没落坐就开口了:“店家,还有什么可吃的,快拿点来儿。”

    三郎的问话惊动了旁边座位上正在喝酒的刘一鸣,他站起来:“唉哟,这不是三郎吗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了”

    三郎也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一鸣哥,真是巧了上个月我回村,你爹还问我呢,说最近看见我们家一鸣了没有。”

    “两年没回乡了,我爹娘还好吧”刘一鸣关切地问。

    “还好,身体都挺硬朗,你放心吧。”三郎在刘一鸣对面坐下。

    刘一鸣对饭铺掌柜的招了招手:“掌柜的,给我再添几个菜,一壶酒,我遇见老乡了,得好好喝几杯。”又问三郎:“怎么着,又来京城出官差”

    “我家大人派我来买白折儿。”

    刘一鸣琢磨着:“买白折那东西哪儿买不到,干吗还专程跑趟京城”

    三郎面带苦衷:“这你就不知道了,额大人指着名儿要京城琉璃厂松竹斋的,他从小儿使得就是松竹斋的文房用品。”

    “松竹斋听这名儿怎么耳熟啊”刘一鸣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刑部大牢里关过一位少爷,家里开的铺子就叫松竹斋,这小子在街上和人吵架,结果就拉扯起来,这也他娘的是个寸劲儿,那人脑袋磕台阶上磕死了,就这么吃了官司。”

    “够冤的。”

    刘一鸣举起酒杯:“来三郎,喝着。”俩人碰杯,一饮而尽。

    “那这官司完了没有”三郎渴望着听下文,刘一鸣嘴里嚼着腰花继续说道:“他家里使了银子,上下打点了,也就把事儿了啦,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刑部判案子的堂官也好,书吏也好,手头儿那枝笔最活泛,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往左边写写,是那人没站稳自己磕死了,这少爷就无罪,往右边写写,这少爷就崴泥啦,闹不好就是杀人罪,您瞧瞧,这枝笔名堂大啦。”

    “真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一鸣哥,小弟我是专程来松竹斋买纸的,既然你与松竹斋有关系,那麻烦你明天带我去趟琉璃厂,给我引见一下掌柜的,反正我以后接长不短还要来买纸。”

    刘一鸣大包大揽:“没得说,明儿个没我的班,我带你去,前些日子,这松竹斋的东家张先生为他侄子的事,和我走得挺近乎,他怎么着也得给我个面子,按最便宜的价儿卖给你,来,吃着。”刘一鸣给三郎夹了个鸡脖子。

    第二天一早,刘一鸣就带三郎去了琉璃厂,可一到那儿就傻了眼:松竹斋已经关张了。听到这个消息,三郎一屁股就坐在了马路崖子上,摊开双手:“这可怎么是好”

    刘一鸣说:“这好办,松竹斋关了,还有别的南纸店,咱们到别的铺子去买不就得了”

    三郎摇着脑袋:“不行不行,额大人点名儿就要松竹斋的,要是我买了别的铺子的货,回去怕是交待不了。”

    “可松竹斋关了,要不然你空手回去”

    “空手回去这可不成,大人没得用了,怪罪下来,谁也兜不起,哪儿能空手回去”三郎站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刘一鸣也起急了。

    “一鸣哥,咱们再想想”俩人继续向前走,刘一鸣远远地看见“济源昌南纸店”的招牌,他一拍三郎的肩膀:“兄弟,咱到这儿问问”

    刘一鸣带着三郎快步走进了济源昌南纸店,伙计满脸堆笑着迎上来:“哟,一鸣兄,什么风儿把您吹来啦”

    “老七,我给你拉买卖来了,这是我兄弟三郎。”

    伙计老七转向了三郎:“三先生,您想买点儿什么”

    三郎看着柜台里堆着的白折儿,犹豫着:“我家大人说要松竹斋的白折儿”

    “松竹斋不是关了吗你哭也哭不回来呀”

    伙计附和着:“就是,一鸣兄说得对,这行儿里的人都知道,松竹斋是专卖字号,不过这两年也不行了,前些日子借了俄国银行的钱还不上,把铺子抵给了人家。”伙计说着拿起一张白折:“我这个白折儿比松竹斋的不差,价钱可是便宜不少。”

    “看在咱们是老熟人的面子上,老七,给我兄弟捡好的拿,别让他回去交不了差。”

    “没得说,您就放心吧”伙计答应得很是痛快。

    这段时间,秋月回了趟浙江绍兴老家,把祖父母、父母还有奶妈的遗骨都带来了,在京城郊外给他们修了新坟,这样她就能在京城安心长住了。秋月原本打算等杨宪基在刑部重审当年父亲蒙冤的那件案子有了结果再去张家谢恩,谁知那是皇上亲自处理的案子,要想翻过来一时有相当的难度,于是秋月不想再等了,她直接去了琉璃厂。自从上次秋月被左爷纠缠以后,杨宪基给她选了个丫鬟小玉,小玉聪明伶俐、性情温和,随时陪伴在秋月的左右,也使杨宪基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多少有些放下了。

    秋月通过熟人打听到了张家的住处,前去拜访。

    张李氏正在卧室里整理换季的衣服,用人李妈走进来:“太太,门口有位小姐找您。”

    张李氏一楞:“是谁呀”

    “没见过,南方口音,说是要见松竹斋的东家。”

    张李氏思忖了片刻:“请她进来吧。”

    李妈带着秋月进了院子,脚步声惊动了正在东屋临帖的张幼林。他隔着窗户看见了秋月,立刻就临不下去了,他搁下笔,目送着秋月进了客厅,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厨房里,李妈沏上茶正要送进去,张幼林进来了,他端起茶盘:“我去吧。”

    李妈拦住他:“少爷,您这是干吗呀”

    “您歇会儿,我给送进去。”张幼林端着茶盘小跑着出去了。

    李妈看着张幼林的背影嘀咕起来:“嘿,今儿少爷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客厅里,张李氏警觉地注视着秋月:“小姐,你找松竹斋的东家,有什么事儿吗”

    “看来您就是了”秋月试探着。

    “松竹斋是张家的产业,关张之前是我的小叔子张山林当掌柜的。”

    “那张仰山先生是您什么人”

    “张仰山是我的公公,”

    秋月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给张李氏跪下:“我可找到你们了”

    张幼林端着茶盘推门进来,见到此番情景不觉愣住了。

    张李氏赶紧搀起秋月:“小姐快快请起,你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秋月擦着眼泪:“我是来找张家报恩的,张仰山先生是我家的恩人。”

    张李氏心中顿生疑窦:“我公公已经过世了,你是”

    “张仰山先生救过我祖父郑元培的命,我叫郑秋月。”

    听到这句话,张李氏几乎惊呆了,随即百感交集:“哎呀你是郑大人的孙女快请坐,我们等你很多年了。”

    张幼林把茶盘放在八仙桌上:“秋月姐,请用茶。”

    秋月在这里见到张幼林颇感意外:“是你”接着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家怎么以前没和我说过”

    “以前你也没问过我啊。”

    “你们认识秋月啊,这是我儿子;幼林呀,你爷爷给你讲过郑大人的事,秋月小姐是郑大人的孙女,按辈分,你该叫她姐姐。”

    秋月笑了:“婶婶,我们早以姐弟相称了。”又对张幼林说道:“幼林弟弟,姐姐今天来得匆忙,没顾上给你带礼物,容姐姐后补吧。”

    “姐姐客气了,请用茶。”张幼林礼貌地回答。

    三人落座,张李氏拉着秋月的手说:“我公公在世的时候,听他说过这件事儿,你祖父在八里桥打仗时受了伤,养伤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我公公跟郑大人挺谈得来,他们成了朋友。

    秋月的脸上阴郁起来:“后来的事”张幼林赶紧接过话来:“我们都知道了。”

    “祖父对张掌柜感激不尽,他老人家交待过,只要郑家还有后人活着,无论如何要找到张家,替他向张家报恩”

    张李氏打断秋月的话:“看你说哪儿去了,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咱们应该像亲戚一样走动,不,比亲戚还亲,对了,你等等,你祖父还有东西放在这里,我去拿。”张李氏起身出了客厅,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卷轴回来了。

    张李氏给秋月展开卷轴:“这是宋徽宗的柳鹆图,这件是怀素和尚的西陵圣母帖,我公公临终前特意交待,如果有一天,郑家的后人找到张家,你们要记住,这其中一副书画理应是郑家的。秋月,我们总算把你盼来了,请你任选一幅带走,我也算是完成了公公的临终嘱托,放下了一件心事。”

    秋月仔细看着书画,激动地感叹着:“真是无价之宝,祖父提到过这两件宝贝。”

    “请秋月小姐挑选吧。”张李氏催促着。

    秋月收起卷轴,放在八仙桌上:“关于这两幅书画,祖父也交待过,他老人家的态度很坚决,他说张家的救命之恩已经难以为报,郑家岂能再打书画的主意这两幅书画理应是张家的。”

    张李氏着急了:“这怎么行老人们之间的事我不了解,我只知道按照公公的遗言办事,你还是挑选吧。”

    “对不起,我也要按照祖父的遗言办事,请婶婶谅解。”

    张李氏一时没了主意:“这可怎么办公公交办的事,总要有个结果要不然,秋月,你再想想”

    秋月执著地摇摇头。

    张幼林站起来:“妈,秋月姐执意不要,您也别为难她,你们看这样好不好这两幅书画先放这里,张家代为保管,这件事以后再商量,秋月姐可以随时来拿其中的一幅。”听了张幼林这番话,秋月的脸上有了笑容:“还是弟弟想得周到,就这样吧,我们以后再说。”

    他们三人叙谈了很长时间,秋月告辞的时候,张李氏、张幼林把她送出了大门外。目送着秋月乘坐的马车远去,张幼林仿佛觉得自己的心灵突然敞开了一扇窗,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他霎时明白了:长久以来,在灵魂深处,自己对秋月充满了温情和依恋

    张幼林在院子里东张西望了一番,无法判断母亲是否在家,于是他从东屋拿出本书来,嘴里振振有词装作背书,眼睛却在四处观察。用人李妈要出去买菜,张幼林立即叫住她:“李妈,您看见我妈了吗”

    “太太早上就出去了,说是看个亲戚。”

    “噢。”张幼林喜上心头,他等李妈出了院子,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母亲的卧室。张幼林先是东翻西翻,想找到钥匙,结果没有找到,他又蹲在装书画的柜子前,仔细琢磨着怎样才能把铜锁打开,他使劲拽了拽,无济于事。张幼林拉开抽屉,在里面乱翻着,终于,他找到一根缝鞋用的粗针,把粗针插进锁孔里来回捅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捅开。张幼林急了,他气急败坏地冲出了母亲的卧室,直奔厨房找了把斧子来,毫不犹豫地向铜锁砸去。“当、当、当,”铜锁终于被砸开了,张幼林拉开柜门,取出装书画的樟木盒子打开,他把两个卷轴打开铺在桌子上,比较了一下,他犹豫着先是拿起西陵圣母帖,想想又放下,然后下了决心,将柳鹆图卷起,用一块包袱皮裹好,把西陵圣母帖放回柜子里,提着包袱匆匆离去。

    张幼林来到了琉璃厂往南不远处的虎坊桥,走进了以典当古玩字画闻名的恒泰当铺。他垫起脚将包袱扔到高高的柜台上:“给我当个满价儿”

    张幼林拿着两千两银票就奔了盛昌杂货铺,他把银票往桌上一拍:“马掌柜,银子我筹来了,下一步怎么办,您多帮忙,我只要霍大叔早点儿出来。

    马掌柜吃惊地看着银票:“幼林少爷,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这您放心,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我把家里的画儿给当了。”

    “老天爷,什么画儿能当这么多银子你家里知道吗”马掌柜担起心来。

    一提这个,张幼林心里也犯憷,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妈要是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所以您得快点儿把银票送出去,把生米做成熟饭,谁来了也没辙。”

    “幼林少爷,这你怎么跟你妈交待呀,这么贵重的东西”马掌柜还在哪儿嘀咕,张幼林已经扭头走了。

    张幼林被母亲赶出家门的时候身上没带着钱,他在街头流浪了一天两夜,困了就在草堆里忍一觉,这还好办,可肚子里没食儿,先是眼冒金星,继而走起路来浑身打晃,到了第三天早上实在扛不住了,张幼林不管三七二十一,在街边的一个馄饨摊张口就要了两碗馄饨,先狼吞虎咽的吃完,还意犹未尽地把剩在碗底儿的香菜叶也搁进嘴里,这才盘算着怎么跟摊主交待。他带着一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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