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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再见的意思。”

    “可是”

    薛垣不想告诉他,就在不久之前,地球没有了。即使说了,祁涟也不一定真的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地球和成千上万其它行星也许并无区别。

    所以薛垣只是耸了耸肩:“世界每天都是不一样的。”

    祁涟还想说什么,忽地住了口,看向外面。

    薛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迟采蘩站在走廊里盯着祁涟。她在看着他,又不在看他。她的目光穿过此时此地,投往别的什么地方。

    祁涟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一直看我”

    薛垣叹一口气:“因为,你的爸爸是她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你的样子,和他很像。”

    祁涟似懂非懂点了一下头。

    薛垣拍拍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见。”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差点忘了,说好送你的礼物。”

    随着话音,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物体向祁涟飞来。祁涟本能地抬手接住,是一只精致的长方形玻璃扁瓶。

    薛垣转身回眸,送出一个飞吻:“香水,给你的。”

    bykilian的一款香水,刚才他借故进房间拿文件夹时,顺手拿上了它。

    他并不特别中意它的味道,却很喜欢它的名字

    sption,甜蜜的救赎。

    返回生活区的途中,薛垣与迟采蘩十分有默契地一起走进吸烟区,各自点起一支万宝路。

    这个年代吸烟的人已经很少了,然而此时此刻那种如鲠在喉的情绪,似乎唯有借助一根烟来细细打磨。

    “你在地球上有家人吗”迟采蘩问。

    “我和他们不怎么亲近。”薛垣吐出一个烟圈,“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父母带着我弟弟回莫斯科老家去了,之后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

    他冷嗤一声,“现在看来,这简直是一种仁慈。”

    “你的弟弟,有没有登舰”

    “我试着查过数据库,没看见他的名字。不过你也知道,如果他是以难民身份登舰的,不一定会被录入系统。”

    迟采蘩明白,“难民”这个看似普通的字眼背后,有着何等惊心动魄的事实。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各国平民争相逃难,在后世资料中留下了无数触目惊心的血泪记载。然而与沃特希普舰队从地球起航时的混乱与惨烈相比,历史竟还算得上温柔。

    由于舰队规模太大,总体质量几乎相当于一颗小行星,强行脱离地球时造成了引力场混乱。大陆板块松动,地震和海啸席卷全球。

    被留在地球上的五十亿人,在那时就已经遭到了一次毁灭性的重创。不是来自于红巨星太阳,而是来自于急于逃命的同胞。

    可以说,如今舰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充当了屠戮同胞的凶手。

    又各自抽了一阵闷烟,薛垣转头看向她:“你到底还是来看他了。”

    “嗯。”迟采蘩捋了捋耳后的发丝,“因为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已经忘了他。”

    祁涟的“爸爸”曾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也是迟采蘩当时痴痴暗恋的对象。

    六年前,沃特希普联邦舰队从地球起航前夕,他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些年以来,把薛垣和迟采蘩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就是这位共同的故人。对他们而言,他已不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对一段旧日时光的怀念。

    所谓忘记一个人,不是真的把这个人从记忆中抹去,而是你回想起他的时候,内心不再有任何波澜。

    迟采蘩缓缓道:“你知道吗,刚才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和他那么像,可我看了那么久,觉得只是在看一个分别很久的老朋友。当初那种感情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她微微垂眸,看着自己擎烟的手指。“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但始终不敢去确认,宁愿相信自己还在喜欢着他。对他的感情一直是我生活的动力,如果没有了,我可要怎么办呢”

    就像一个被人扶着练习骑脚踏车的人,怀疑身后扶持自己的那只手其实早已经放开了,却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因为害怕一旦确认,会突然之间无所适从。

    她继续说:“也许我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给自己一个放下他的理由。我想,今天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透过舷窗凝望地球曾经所在的方向。

    意大利作家埃科曾写道:“昔日的伟人、闻名的城市、美丽的公主,一切都会消失殆尽,而所有消逝的事物给我们留下的只是名字。”

    昔日的玫瑰仅存其名。

    从今天开始,消逝的地球,远去的爱人,都仅仅只是日渐褪色的记忆中,那个永恒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我家小天使们,久等了&gt3&lt亲爱的们五一快乐~~~

    这个文是隔日更,下一次更是5月2号w

    贴一个太阳系的图图,跟正文关系不太大,有兴趣的亲们随便瞄瞄~~

    在这个文里,人类现在的位置是在图的最右侧,柯伊伯带更右边一点,就是奥尔特星云的位置了。太阳现在膨胀到了地球左边数第三颗小行星,并且还会继续膨胀下去qwq

    、驯养

    第二章、驯养

    狐狸沉默下来,久久注视着小王子。“请你驯养我吧。”他说。小王子〗

    办公室的格局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早晨一上班,薛垣就注意到了异变:他的办公桌旁多了个座位。

    整个技术部都在同一间大办公室里,秦焕独占一个隔间,薛垣独占一张桌子,其他人则只能几人挤一张桌,跟图书馆自习室似的。

    现在,原本独属于薛垣的那张桌子被两张崭新的名职牌一分为二。一张是薛垣的,另一张是乔伊的,职务同样是代理首席技术官。

    薛垣没有感到意外。那天晚宴上秦焕说“空降部队”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年度大戏。

    名职牌中英文对照,细看之下,中文同为“代理”二字,英文却有着微妙的差别:薛垣是“deputy副的”,乔伊是“acting起作用的”。

    秦焕大概是担心薛垣对此有不河蟹的想法,踱过来说了一句:“上一任的迟部长在任时,我的职务也是deputy,挺怀念的啊哈哈哈。”

    秦焕是职场老江湖,时常在看似无意之间抛给下属们一些很难轻易接口的话。若回答得不够谨慎,就暴露了内心的小九九。

    比如他现在这句,就很难接。表示异议当然不行,果断附议也不大合适,稍显司马昭之心。

    野心侧漏的下属通常不太容易被上级喜欢。秦焕时常敲打自己手下这一帮自命不凡的年轻精英们:“你们这些年轻人哪,有干劲是好事,总想着升职是要不得的。”

    所以薛垣不予表态,微微一点头,随即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了马上要召开的媒体见面会上。

    这场见面会是关于人工超智能的,技术部要向媒体和公众解释“人类软件计划”存在的价值。

    对于把人类与人工智能相结合这种设想,公众普遍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感,认为这有悖伦理,不够人道,也没有实际意义。

    薛垣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纸递了过去:“部长,我拟了一张单子,列了一些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您看看还需要补充什么。”

    “哦,哦。”秦焕一手接过,一手抚摸着自己光亮亮的脑袋,“我看这些就很好,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你应付媒体是老手了,自己随意发挥就行。”

    十点钟,薛垣准时出现在多媒体大厅。他穿了笔挺的军官礼服,左肩披挂着长穗饰绪,上尉衔黄金玫瑰领章熠熠生辉。

    每场媒体见面会的提问环节,都有一些事先安排好的“群众演员”提出事先安排好的问题,把时间占用得七七八八。不过若是运气不太好,便会遇到那么几个真刀真枪的提问者。

    前半程进行得很顺利。马上就要临近尾声时,发言权被一个记者抢去了。

    “薛先生,据我所知,即使是在技术部内部,对于是否要研发超人工智能,意见也并不统一。比如最近新任代理首席技术官的乔伊先生就是坚决的反对派。请问您打算如何协调这种矛盾呢当您看到您的同僚都并不支持这个计划的时候,您是否还坚持认为,人类应该被当作软件来规划呢”

    薛垣心中暗愠。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的拿手戏之一,就是把几句没有信息含量的话绕来绕去,说成似乎挺有深度的样子。等对方发觉通篇都是废话时,提问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稍稍沉吟一下,说:“马克斯韦伯有一篇演讲学术与政治,我想您或许也知道。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所有自然科学提供的答案,都是回答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希望在技术层面支配生活,我们应该怎么做。如您所见,我是一个技术官。我被预设的前提就是技术能做什么。至于应不应该这么做、这么做是否有终极意义,那不是我要问的问题。”

    薛垣想以此收尾,忽然感觉到副官悄悄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这是个暗号,表示提问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想办法把时间拖过去,别让人再提问了。

    薛垣会意,立刻把话题拉扯回来继续绕:“此外还有一句话,也是我个人非常认同的:没有哪种道德可以同时用来调节**关系、商业关系、家庭关系和政治关系。对我来说,判断一件事的道德很简单:当归技术的归技术,当归政治的归政治,当归上帝的归上帝。我不能为上帝代言,也不谈论政治,我只能从技术的层面回答您的问题,而技术本身是无所谓善恶的。所以,结论仍然是那句话,我只考虑技术能做什么。至于其它,另有别人来裁决。谢谢大家。”

    他把语速计算得刚好,堪堪卡着提问时间的最后一秒钟说完。

    记者被他的车轱辘话绕得有点晕,稍稍迟疑了一秒。等醒悟过来他根本就没有回答问题,想要再次追问时,副官上前一步宣布:“提问时间到此结束,非常感谢诸位的参与。请到外面的茶歇区用一些点心,稍事休息。”

    待摄像师和录音师撤去了场内的器材,薛垣站起身,径自从主席台侧面的通道离开。特勤拉动一排铁马,阻挡住后台入口,防止粉丝突围。

    一进后台休息室,薛垣立刻扯散领带,松开外套的扣子。副官赶上来,替他除去饰绪和皮带。

    军官礼服是收身款型,衬里之中有一大排收束加固带。任你大腹便便虎背熊腰,也能硬给勒成猿背蜂腰的九头身模特。

    薛垣的身材原本足够俊俏,但副官生怕他上镜后不够出彩,每次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腰带扣进最里面一个扣眼,把薛垣活活勒成二胡卵子状。所以每次刚一完场他便火速撤退,名义上是回避粉丝,实际是怕腰断而死。要在镜头前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真心不容易。

    脱了外套,薛垣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幽怨地对副官说:“我的身材越来越像双节棍,我怎么想都是你的错。”

    副官毫无认识错误的自觉:“长官,古谚有云,上镜胖三斤。为了您的公众形象,您就忍了吧。据我观察,您的努力已经收到了良好的回报。”

    “什么回报”

    “联邦的姑娘们都在传颂您的镜头形象啊。唱我想要一个像伊万这样的男人昨天我在新闻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是那么有魅力使我不禁想要”

    “让我静静。”

    “那我今天下班以后还能去找您喝酒吗”

    “我说了,让我静静。”

    薛垣和副官的私人关系不错,没事的时候经常一起喝喝小酒、打打小牌。

    但今天下班以后,他不想受任何人打扰。

    回到自己的住处,薛垣打开电脑,登上一个网站。

    这个名叫“荒芜之花”的网站是为了掩盖黑客事件而制作出来的幌子,主页就是那幅配诗火山图。

    短短几天工夫,这里被打造成了一个诗歌爱好者翻译交流论坛,很多人发帖留言,其中有一部分是技术官们披着马甲来充人气。

    薛垣登录这个网站另有目的。他要钓鱼。

    他在网页上挂了个隐蔽性很强的木马,每个在线id的地理位置都会出现在他电脑里的一张电子地图上。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的id是“蔷薇骑士”,发帖时间固定是晚上六点。帖子内容都是长诗金雀花中的某一段,自然,还是出自薛垣的译笔。

    这个id警觉性极高,每次在线时间极短,很难被电子地图追踪定位。最近这两天,ta觉察到了薛垣在捉ta,没有出现。

    薛垣是故意让对方觉察到这一点的。敌人暗藏我方明,他必须逼得对方有进一步动作,才会露出破绽。

    他用伊万这个名字注册了网站,对自己的ip地址也丝毫不加掩盖,公然大模大样蹲守在“蔷薇骑士”的主题帖里。

    这完全就是在用嘲讽脸拉仇恨。如果对方是一个心气高傲的人,绝不会对这样红果果的挑衅无动于衷。

    果然,六点刚过,一个新帖子飘在了主题列表最上方。依然是一段译诗:

    你这从容的金雀花啊,枝叶芬芳

    默默点缀着,这荒芜的风光

    不久之后,你也将同样

    在残酷的地火中,走向消亡。

    不过这一次,蔷薇骑士没有立即下线,而是转跳到了站内短消息界面,在那里停留了稍许。

    几秒钟后,ta所在的地理位置出现在了薛垣的电子地图上。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网站提示薛垣有新短消息。

    发信人是蔷薇骑士,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场景薛垣再熟悉不过,就是他现在所看到的自己的房间。从视角来看,拍摄者差不多就站在他旁边的位置。

    “”

    薛垣做了个深呼吸,后退一步,以尽量小的动作环顾四周。

    室内陈设简单,全部家具一只手就数得完: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把座椅和一个三层置物架。每个角落都一目了然,哪里也没有藏着人。

    至于会不会存在着隐藏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要等明天拿了探测仪来才能确定。

    今晚暂时不要待在这里为妙。思来想去,既能陪他聊天解闷,又完全没有作案嫌疑的,就只有一个人选。

    祁涟竟还没睡,破天荒在玻璃温室内转来转去,似有所待。

    薛垣用虹膜和指纹刷开门禁。听见开门声,祁涟开心地跑过来。

    “你是在等我吗”

    “嗯。因为昨天晚上你来了,我想,说不定今天晚上你也会来。”

    薛垣不知该说什么,走近他两步,忽然蹙起眉:“你怎么还是一身消毒液的味儿,我给你的香水呢你没开始用吗”

    祁涟有点不安地瞟了一眼床角的香水瓶:“嗯我打开闻过了。”

    “不喜欢”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挑剔。

    “跟你的味道,不一样。”祁涟小声说,语气隐隐有些倔强。

    “我用的香水是自己调的,给你的是品牌货。”

    “”祁涟不做声。

    薛垣有点哭笑不得。地球时代的香水奇货可居,但凡是个有点知名度的品牌,就有可能在拍卖行炒出个天价。若他把这瓶香水送给别的什么人,对方必定会像中了彩票一样兴奋。

    但祁涟不喜欢它的原因居然是,跟薛垣的味道不一样。

    似乎在祁涟心里有着这么一个定式:薛垣的好的。

    无论是食物、香水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跟薛垣的不一样,不管到底好还是不好,反正就是不行的。

    跟一个涉世未满100小时的家伙相处,你没法较真。

    “行啦,我下次给你带我用的。”薛垣哄他,“这个你也留着吧,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说着,他往自己手腕上喷了一点。

    这瓶香水制造于2011年,虽保存得很好,经历了一百多年的香氛还是有些走样了。前调中橙花明亮的香气已变得模糊不清,反而有一丝稍显苦涩的清芬淡淡地凸显了出来。

    金雀花的香味。

    它本是这款香水中一个若有若无的陪衬,甚至不会为人所注意。谁知经过了上百年的岁月淘洗,芬芳半褪,独独它的味道完整地留存了下来,恬淡而纯净。

    bykilian的调香师卡丽思贝可儿曾说:“**不生的爱意,便是甜蜜的救赎。”

    那或许就是金雀花的救赎吧。

    但薛垣的思绪马上又转向了不愉快的方面。黑客,网站,还有刚才收到的照片。

    他把香水扔到一旁,打开笔记本电脑,细细研究起那张照片。

    照片被软件处理过,exif信息中的各项参数都被抹去了,无法得知拍摄时间。

    但薛垣有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判断日期:照片中书桌的一角摆着一只俄罗斯套娃。它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装饰摆件,似乎从来都没被移动过。但事实上,它的位置每天都在变化。

    薛垣在这个套娃的底座上选取了一个点,把整个桌面精细划分成一个坐标系平面。每天设置一个坐标点,把套娃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书桌的面板是可活动的。要拿桌肚里的东西,只能掀开桌面,也就必须先移走桌面上的套娃。

    如果有人动过它,即使小心地回复原位,也不大可能完全与他之前所设定的那个坐标点相吻合。

    这个习惯源于他的小学时代。他常常担心父母会趁他不在家时偷翻他的东西,就用这种方法设置了一个检验机制。那时他的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把游标卡尺,每次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去测量套娃的位置,不然不能安心。

    薛垣一直把自己这个举动视为受害妄想症的一种表现,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场。

    他很快就在电脑上建了个模型,计算出照片上套娃的坐标点。是他六天前设置的坐标参数,分毫不差。

    这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他的书桌没被人打开过;

    第二,这张照片拍摄于六天前,即是网站遭入侵、无形之墙被发现的那一天。

    为什么这些事全都发生在那一天

    “蔷薇骑士”又为什么要发这张照片给自己,仅仅是为了回击他的挑衅吗

    薛垣合上电脑,托着下巴沉思。

    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的住处变得不安全了,会干些什么呢

    应该是在第一时间确认和转移最重要的东西吧。

    或许这就是蔷薇骑士的其中一个目的。薛垣的房间里有种ta想要的东西,但ta没有找到,于是就用了这么一招,想让薛垣自己暴露那件东西的隐藏处。

    如果对方打的是这种算盘,那么ta注定要失望了。

    ...  </P></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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