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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姑苏台来了,这和他的命运紧密联在一起的地方,这让他开始将军生涯的地方;这融铸着他的梦想的地方;这让他激情满怀又让他伤心透顶的地方,在即将离去的时候,怎么会如此牵动着他的魂魄和思绪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在姑苏台印证什么寻找什么又失落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无言的告别么

    他默默地在姑苏台上踱步,似乎是在丈量姑苏台的长短。他站住了,月光把他与姑苏台融在了一起。哦,天上,是在风晕里蜷曲着的半个月亮,明天有风啊,他想。眯上眼睛向远处望去,太湖揉碎了半个月亮,吞吐着那些白色的光斑。再远些呢,迷迷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山川,阡陌,湖岸,村落,全都迷失了。

    天上有孤雁在叫,可是不知雁影何在。

    午夜,很凉

    有人咳嗽了一声,谁是伍子胥。这人没有靠近,保持着三丈远的距离,与孙武在夜色里的姑苏台上面面相觑。

    “真要走了么”伍子胥的声音打不起精神。

    “是啊,真要走了。”孙武的声音也低沉。

    “不可以再斟酌了么”

    “休要再说什么了。”

    “可是,孙将军为什么当初在这个台子上受难之后不走”

    “唔,那不是避罪逃跑么”

    “既然要走,当初何必来,何必要登台拜将”

    “既然人终归要死,为何要生何必让母亲受难”

    “我知道你厌倦了战事,既然如此,何必又要作孙子兵法”

    “没有孙子兵法,世人如何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善之善者也”

    “孰能号令天下诸侯就此放下斧钺,孰能约束各国君侯永不征战”

    “所以孙武要隐去了。”

    “将军是回到罗浮山呢,还是回到你自己构筑的梦境之中去呢”

    “有梦者活着,无梦者死掉了。”

    “如此说来,你做你的梦去就是。伍子胥不进家门,不亲妻子,日夜操练徒卒,只求不愧先王,是一定要为先王报勾践一戈之仇的了。为了剿灭越国,伍子胥食无味,夜难眠,哪里还有什么梦可是伍子胥活着,活在沙场上”

    “伍相国可以听孙武几句话么”

    “”

    “孙武听说,战马睡觉的时候三足站立,随时可以奔跑;蝙蝠睡觉的时候两爪吊挂,张开两翼,随时可以飞遁;鳏鱼睡觉的时候,睁着眼睛;刺猬睡觉的时候,乍撒起浑身锋利的尖刺。伍相国,新王比不得先王,宦海多有风浪,还要多多保重。”

    “伍子胥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那么,就此拜别了多年来,孙武有幸得到伍相国的举荐和鼎力相助,今日一别,分道扬镳,不知何日再见请受孙武一拜,孙武要叫你一声兄长”

    “伍子胥不是你的兄长”

    伍子胥回身便走,头也不回。

    姑苏台上只剩了孙武一个人。他呆呆地站在苍凉的台子上,一直到天色泛青。

    先王阖闾的葬礼,整个姑苏城从早到晚劳烦了一天。阖闾的陵寝在姑苏城的阊门外边,送葬的队伍绕城一周,前队到了阊门,后队还没出王廷。槁素的丧服充斥里巷,一片白花花的。不算君王“五服”之内的亲属,仅牵引柩车“执绋”的,就是五百人,每一条“绋”,都用整匹白布搓成,仅“绋”就用了五百匹布,整个葬礼,谁也说不清用了几千几万匹布。丧车大得惊人,四个车轮都状如整木,长长的轴穿透死心儿的木轱辘。丧车紧迫地面而行。丧车又叫“蜃车”,“蜃”是大蛤蟆的意思,那车可真有些像老大的蛤蟆爬行。棺椁也非同一般,三重棺,每重椁上的装饰豪华之极,难尽其详,一层素锦的棺罩叫做褚,一层竹编叫做池,还有一层黄绢叫做帷荒,三层加在一起叫做“柳”,所以柩车又称之为柳车。阖闾的灵柩四面还围着丛木,丛木在棺椁的上方合拢,近看像屋顶,远看可就像一座小山了。

    丧车后面有遣车,就是馈赠和祭奠的意思,把祭奠阖闾的猪,羊,果品什么的,装在遣车上,送到墓地去。装得满满当当的遣车一共是七辆,轰轰隆隆辗压着姑苏城。阖闾的遗体已经有味儿了,所以,那柩车,遣车,全都嗡嗡嘤嘤跟着成群的苍蝇,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夫差在仪仗队之后徒步行走,手执招魂幡,哭得满脸都是些黑气。他后边的将军大夫个个哭丧着脸,按资排队,踽踽而行。再往后,数不清是多少人,都捧着即将随葬的明器。明器又叫做盟器,是些个布帛,珠宝,玉器,陶器,铜器,还有戈戟盾牌之类,保证阖闾在另一个世界亦可以足食丰衣,也可以征伐作战。看上去触目惊心的,则是丧葬大军中的活人抱着的俑,那陶俑亦称为“像人”,果然如真人一样眉眼欲动,栩栩如生,有男有女,一共有一百七十七位,等于阖闾从阳世一次带走了一百七十七个侍从,照顾他老人家饮食起居。不由不让观者感叹:活着多大威风,到阴冷的那边也有多大威风,活着的时候没享完的福,是可以带到遥远的阴世去享的,到底是君王之家

    葬礼队伍中最精彩的场景,是十六只仙鹤踏着悠闲儒雅的步伐,骄傲地鼓动双翅,引吭高歌,翩翩起舞。它们全然不管死者的死相如何可悲可叹可怜,也不管死者如何尊为一国君王,更不管丧父的新王怎样哭丧,不管此时此刻全吴国的人都会因一点点欢颜而丢了脑袋。它们破例被允许跳着欢快的舞,它们的头上戴着鲜红的“冠”。城中不得不身着白衣孝服的民众,纷纷涌到鹤舞的这一段落,兴趣盎然地观看,捂着嘴谁也不敢笑,眼睛里却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惊喜,挤着,攒动着,跟着跑。那些鹤们,越是有人观看,越是精神抖擞,舞姿越发地动人了。

    十六只仙鹤的后面,还有一只梅花鹿,一副惊恐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得知了什么,它那纯真无邪的眼睛里盈满了泪,走走就停了,身上挨了皮鞭,就又往前走。

    这一支活人,死人,假人,还有鹤和鹿混杂的队伍,从大早起祭奠开始,直到全部到达墓地,已经是太阳西斜了。大队人马与其说是送葬,不如说是一回富豪的展览,威风的展示。这样一番展游之后,果真让人茅塞顿开:原来,不论活人做出怎样的悲伤痛苦状,看来,死亡对于死者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把福带到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头儿,可是更懂得怎么享福了。原来,死亡,也就和出远门儿差不多。

    墓地上,除送葬的,参观的,还有两千徒卒荷戟参加哀痛,人山人海。

    盛大的下葬典礼。繁琐冗长的礼节礼仪。

    送葬队伍当中第一个去死的,是那头梅花鹿,它被赶入墓道,捺到墓穴前方的墓坑里,盖上了顶。凭那鹿怎样噗嗵也没用了,它与另一边的怪里怪气的青铜镇墓兽,遥遥相对。之后是陶俑们和明器落入墓坑,俑们无悲无哀,无牵无挂,都是不计生死的。**自然是吴王阖闾被放进墓穴的时候,整个送葬大军一齐大放悲声,十六只鹤也惊得唳叫不止。夫差跪在墓穴前边捶胸顿足,嚎啕得要死要活,围观的人等也都骚动起来。闹得安放灵柩的人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棺椁陈于墓穴正室,又撒好了给蚂蚁们吃的煎熟的谷物,盖好了墓穴顶盖。

    夫差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参加葬礼的朝臣,百姓和徒卒。那张扭曲着抽搐着的虚浮囊肿的脸,看上去很吓人。眼睛,红得好像要淌血。

    葬礼还没完,他要做什么伍子胥:“大王,你这是做什么”

    伯嚭悄声:“恭请大王节哀啊”

    夫差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向两千徒卒前面走去。朝臣赶紧向两边分开,让了路。谁也不知道吴国的新君打什么主意,墓地上鸦雀无声。

    夫差在徒卒面前站住了。他的红眼睛,扫视着一张张年轻的徒卒的脸,仰看那猎猎翻卷的旌旗。

    他嘶哑地号叫道:“今日葬了先王。先王入土为安了么不,不,不先王一生披着甲胄,南北征战,创下吴国基业,不料被竖子勾践所害,饮血槜李,先王闭不上眼睛呵如今父仇未报,寡人有何脸面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寡人之家仇,便是国仇,便是吴国子子孙孙之仇,不报此仇,天公会降怒于吴国的啊夫差在此向天盟誓:生,则与竖子勾践血战,剿灭越国;死,则随先王而去,无怨;无愧,无悔寡人今日在此问尔等一句,敢不敢战”

    两千徒卒一个声音:“敢”

    “敢不敢死”

    “敢”

    疯狂的夫差提高了声音,嘶叫着又问了一遍:“敢不敢回答先王,回答寡人,回答皇天厚土”

    这回是山摇地动一般的一个“敢”字了。

    夫差已经是热泪盈眶了,他上前几步,来到前排徒卒面前,指点着:“你,你,还有你,你们,站将出来。”他点到的徒卒有的激昂,有的诧异,有的胆怯,也有的不知为何受宠,可是这些唇上长着茸毛的年轻士卒,没有人敢违抗君王亲自下的命令,纷纷出列,站成一排,一共是三十六人。

    忽然向他们一拱手:“军中从无戏言,既然你们回答了寡人,敢战,也敢死,敢随先王而去,尔等现在便随先王而去,给寡人看看,也给天下人看看,吴国之军举世无双你们家中的父母妻儿,寡人自会抚恤。去吧,去,以死明志”

    墓地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三十六个年轻的士卒,则简直如同做梦一样,没想到活得好好儿的,顷刻间死到临头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只听清楚,只弄明白了一点:新登王位的君王,是叫他们去死,去陪伴僵尸,去做僵尸。这一切怎么来,怎么去的呢大王夫差是如何把这一次葬礼变成了誓师不,誓死的仪式夫差的确是让复仇和征战的**弄得昏了头,疯了么如果来日那勾践不死,夫差会气死的吧谁知道呢三十六个年轻士卒懵懂了一霎,立即明白了他们死的方法了墓穴顶上的盖板盖上了,坟墓的入口还没有封死。

    从入口处进去,便是长长的墓道,大约那墓道,便是他们的归宿了。现在,黑沉沉的墓口边上,人们正在把十六只鹤往坟墓里驱赶。被剪了翅膀的白鹤无处可逃,正在兜圈子,引颈做最后的歌唱,鹤的叫声从来没有像这会儿这样凄厉,悲凉和绝望。十六只白鹤一起叫起来,简直惊心动魄。活蹦乱跳的鹤还没有全部塞入坟墓,就轮到三十六个年轻士卒了。他们的司马中士执戈喊了一声“走”,就有人一下子瘫倒了,瘫倒的立即被拖起来,随着“队伍”走向坟墓。确有勇往直前的,也确有泪流满面的,可是无论此刻是勇敢,是懦弱,是悲伤,是留恋红尘,是惦念亲人,是默默祝祷,是仇恨满怀,都不可能被允许停下走向坟墓的步履。

    他们,三十六个,一个又一个被黑沉沉的墓口吞噬了。他们立即在黑暗中挤成一团,人与人,人与鹤,挤成一团。外面的人可以听到里面发出模糊不清的混杂的人声和鹤叫,接着,墓穴的入口就被巨大的石板封住了。也许,等不到用粘土把墓封死,蜷缩在墓道的三十六个年轻人的生命就结束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被阴世吞噬的滋味,窒息的痛苦和自己走向别人墓穴时的巨大的悲恸。人的生命是十分脆弱的,坟墓里立即无声无息了。

    夫差又红了眼对伍子胥道:“伍大人,寡人命你立即把孙武拿来。”

    “大王,这又为何”

    “谁不与越国为仇,便是与寡人为仇”

    “大王,孙武昨夜已经走掉了。隐逸山林的孙武,不再是昨日之将军孙武了,大王何必为此劳神”

    夫差咕嗵一声又跪回阖闾陵前,痛哭失声

    孙武确实在先王阖闾出丧的头天夜里走了。也可以说逃了。

    他知道夜长梦多,也知道夫差对于他的隐逸不满,恐怕再生不测,便匆匆地带上家小,离开了姑苏。他只带上了书简,琴,剑和一些旧衣裳,坛坛罐罐,青铜器皿几乎全都丢下了。此一去罗浮山,他是决意过平平淡淡的清贫的日子了。

    两辆马车夜半出发,一路在昏的夜里奔跑,天色微明,到了罗浮山前。一路上孙武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不管离开姑苏多远,他的心上都没有那种解脱了的感觉,只是闷闷不乐。一直等到车马到了罗浮山前,黑夜抽身而去,但见天也宽了,地也阔了,树也绿了,雾也白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紫云英,嫩黄的油菜花,扑入眼帘,许多许多的鸟儿,叫着,闹着,无一不醒神养眼。这时候,三个孩子,孙驰,孙星,孙明,大的十二岁,次子八岁,幼子六岁,全跳下了车,和漪罗一起奔跑。那漪罗,竟然还像个天真的小女孩,打了赤脚,一只手拽着裙裾,一只手提着鞋子,在田埂上摆着腰肢,一边同孩子们跑着,一边回头来招呼:“将军来呀,你来呀”忽而,漪罗看见一个牧童和一头老水牛,竟然骑上了牛背。漪罗搂着两个孩子,后边一个大的,抱着漪罗的腰悠然地骑牛嬉耍。

    孙武的心里稍许豁朗了一些。

    帛女却流泪了,为什么

    驾车的田狄说了一句:“将军,咱们回家了啊”

    孙武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忙擦了泪,不让帛女看见。两军阵前,即使咫尺生死,他没流过泪,姑苏台上,即使斧钺在头上悬着,他也没流泪;现在是怎么了是喜是悲是感叹从此轻松了还是忽然更沉重了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田狄说的对,这才是家,现在是“回家了”,这就是说,他,吴国的将军,在先王阖闾在位的十九个年头里,在血与火里划了一个很大的圆圈儿,而今又回到了原地。

    你改变了初衷了么

    不惑之年,你就老了么

    那么,前面,果然是你的旧巢,你的归宿,抑或说是你的墓地么

    帛女说:“长卿,你看,怎地修起了围墙”

    孙武“啊”了一声。

    遥遥望去,“旧巢”变了样子。从前那竹篱柴门不复存在,换成了石砌的高墙。一道墙矗在山川阡陌之间,破坏了那种田园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当然,这一定是大王夫差的“恩典”。说话间,车已到了高墙之下,孙武四下里看了看,到底是岁月沧桑,大模样还是那个家,细看不一样了。当年那绿荷摇曳的池塘,已经是个生满绿苔蒲草的死水潭了,水田里也不再生稻谷,只生着杂草,田埂也是轮廓不清了,看来,整治起来,还要费些时日。走进院子,倒是发现旧巢修缮过了,而且烟囱还举着乳白色的炊烟。院子里很干净的。菜畦还是菜畦,移种了些瓜菇幼苗。那口老井旁边,正有一老者用桔槔打水浇菜。

    是谁“颉乙”

    孙武喜出望外了。

    颉乙放下桔槔:“老朽候将军多时了”

    孙武:“你怎知孙武将至果然神算哪”

    “神不神,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颉乙愈发表现得玄妙。颉乙与孙武在楚国旧战场游历时一别,八年过去了,颉乙除掉添了些许白发之外,神色却比当年还好。

    孙武:“先生别来无恙”

    颉乙:“一人浪迹天下,全家不饿,倒也没病没灾的,这才可以在八年之后来同将军决一雌雄啊”

    孙武笑了:“好哇,你还惦记着那盘没下完的棋啊”

    说话间,漪罗,帛女和孩子们都跑到屋子里去了,少顷,漪罗又从屋内出来,兴高采烈地喊道:“将军,你看谁来了”

    声音没落,从屋子里走出一个抱着琴的人。这人须发皆白,骨瘦如铁,满脸矜持,见了孙武只笑不答话,空出手来在琴上一扫,“嗡”地一声,就算问候。

    孙武又是一惊:“公孙尼子”

    公孙尼子又拂了一下琴,这回才哈哈大笑。

    三个老朋友见了面,孙武心上的阴云这才飘然远去。公孙尼子说颉乙的神算这回不神了,前两日便说是孙武要回家来,今日才到。颉乙说既然不出三日,神还是神。孙武说,颉乙乃八年前的败将,今日前来复仇,恐怕败将毕竟是败将。说得颉乙性起,抓了棋子便要立即决出高下。公孙尼子连劝颉乙心平气和,先尝一尝他煮的黄粱米饭再做理论。

    吃饭了。一餐充满乡情的“盛宴”。

    北方的黄粱米饭,本地的茄子辣椒莴苣。无论颉乙,公孙尼子,还是孙武的家小,都吃得很香,唯独孙武吃不下去。

    公孙尼子说:“长卿,难道还留恋那些富贵荣华么都是身外之物。”

    颉乙说:“公孙怎么这样说话孙将军这叫做壮志未酬。”

    帛女说:“让长卿随你们满天下走走,疏散疏散,百病皆无。”

    孙武说:“只怕是软禁在此山中,夫差不会放我远走的。”

    颉乙说:“罗浮山之大,什么样的鸟儿不可栖乐呢鲲鹏扶摇而上八万里,斥翱翔只在蒿草灌木之间,只要有所期待,都是不能逍遥自得的。唉,长卿不思茶饭,颉乙的手段也只能治表,不能治里啊可是,长卿的病还是要治的。漪罗,你且记下了,一日三次,水煎服龙胆泻肝汤。”

    吃罢了饭,公孙尼子说“改日再来为长卿解郁”,正要拉着颉乙告辞,田狄来报,说:“伯嚭大夫派的人到了,送了些绸缎玉器和银子来。”孙武冷笑一声说:“耳目跟得如此之快告诉来人,孙武已经解甲归田,休要烦扰。”田狄问:“带来的东西怎么办”孙武说:“还用问吗带回去就是。”正说着,伯嚭派来的人已经把东西抬进院子,管事儿的向孙武打了一躬:“伯嚭大夫再三叮咛要小人来问安,问还缺不缺什么物件,将军还是把礼物收下吧,不然,小人无法回去交差。”孙武说:“田狄,把带来的东西隔墙扔将出去”伯嚭的人还要力争,颉乙走上前来,一边把那人往外推,一边劝道:“好了,走吧,回去可对伯嚭大夫说,孙武是个不识抬举的山野村夫,不要再理会他”

    第33章谋变出草堂

    一日黄昏,老军常、漪罗正带了十岁的孙星和八岁的孙明,在罗浮山下的桑林采桑,忽然间,见两个骑马的汉子策马而来,其中一人把路边玩耍的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夹在胳肢窝里,又捺到了马上,打马便跑。漪罗惊叫着“站住”扔了箩筐和桑叶,趔趔趄趄奔到路上,边喊叫边追,没提防,另一个骑马的汉子,从后边伸过手来,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她也捉到了马背上。她俯卧马上,任怎么踢打,哭喊,叫骂,全都无济于事。老军常跟在马屁股后面跑了一阵,嘴里不住地骂乌龟王八,眼瞅着两匹马越跑越远,连尘埃都散尽了,老军常最后跌倒在了路上。家里的孙武和帛女,等到天色全黑也不见漪罗和两个孩子的踪影,这才知道着急。全家上下便提了灯笼四处去寻。黑黝黝的罗浮山,只有风徊空谷,松涛喧响,哪里有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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