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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态度严厉地说:“这儿是我的房间,你没有权利进到我的屋里来。除了我,没有人有权利进来。”

    李奈屏住气,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恳切了起来。“我没做什么,”他说。“我只是到畜舍来看看我的小狗。我瞧见你的灯亮着,”他解释道。

    “唔,我有权利把一盏灯打开的。你赶快出去,我不要进你们的宿舍,你也不要到我房里来。”

    “为什么你不要呢”

    “因为我是个黑人。他们在那儿玩牌,可我却因为我是黑人,不能玩。他们说我臭。呸,我对你说,在我看来,你们这些人统统都是臭的哩。”

    李奈无助地将他那粗大的双手摆动着。“全都进城去了,”他说。“佐治和施琳他们都去了。佐治吩咐我在这儿呆着,不要闹乱子。我看见你屋里的灯亮着。”

    “唔,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看见你屋里的灯亮着。我想我可以进来坐一会。”

    库鲁克斯盯着李奈,他把伸到背后取下他那副挂着的眼镜,将它戴在他那两只赭红的耳朵上,又再仔细往李奈身上看着。“我真不明白你到畜舍里来是干什么的,”他抱怨说。“你又不是马车工。无论怎样他们也不会叫个肩工到畜舍来的。你不是马车工。马匹跟你不相干。”

    “小狗,”李奈再次说。“我来看我的小狗。”

    “唔,那么就去看你的小狗好了,不需要你进来的地方,你可别进来。”

    李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朝房里踏进了一步,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退回到门口。“我只看它们一下子。佐治吩咐我别把它们摸得太狠。”

    库鲁克斯说:“对啦,你常常从窝里把它们捉出来。那母狗要不给它们搬个地方我看那才怪呢。”

    “哦,它不介意的。它随我的便。”李奈又把脚踏进房里来。

    库鲁克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了,但李奈的憨笑消除了他的戒备。“进来坐一会吧,”库鲁克斯说。“你可以坐一会,直到你想出去把我独自一个人留下来。”他的语气略为变得友好一点了。“小伙子们都到镇上去了,呃”

    “都去了,只余下甘德。他在工棚里坐着,削着铅笔,边削边计算着呢。”

    库鲁克斯把他的眼镜正了一下。“计算甘德在计算什么呀”

    李奈差不多是高声叫了起来:“计算着那些兔子呀。”

    “你见鬼,”库鲁克斯说。“你傻得跟块死木头似的。什么兔子呀你讲”

    “那些我们就要有着的兔子,它们我管,我割草给它们吃,给它们喂水呀什么的。”

    “真是活见鬼,”库鲁克斯说。“怪不得那个和你同来的角儿不让你在他身边跟着。”

    李奈平心静气地说:“这是真的。我们就要干起来了。就要有一小块地,靠自己的土地过活了。”

    库鲁克斯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适地在床位上坐好。“坐下来吧,”他邀请说。“在铁钉桶上坐一会儿。”

    李奈弯下身去,坐在了那个小木桶上面。

    “你以为这是假的,”李奈说,“这才不是假话哪。句句都是真的,你可以问佐治。”

    库鲁克斯把淡红色的手掌支在他那黝黑的下巴上。“你是跟佐治打帮走地方的吧,是不是”

    “嗯。我同他到哪里都是一块儿去的。”

    库鲁克斯说下去。“他有时候同你讲话,你听不明白他讲的什么鸟。是不是”他身体向前倾,用那深陷下去的双眼直刺着李奈。“是不是呢”

    “嗯是这样的,有时。”

    “讲话是白讲,什么鸟意思的你全都听不懂吧”

    “是有时是这样。但并不都是这样。”

    库鲁克斯把身体更往前倾到了床沿外面。“我不是南方的黑人,”他说。“我就出生在这儿,加里福尼亚。我父亲有个大约十亩左右宽的小养鸡场。白人孩子来我们家玩,有时我也去找他们玩。他们里头有些是挺好的。但这我父亲不喜欢。往后一直好久,我总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但现在我知道了。”他迟疑了一下。再讲下去时声音变得柔和了。“第二家黑人在这儿周围的几哩地内是找不出来的。再也没有一个黑人了这个农场,在梭利戴德也只有一家。”他笑了起来。“倘使有些什么被我说了,唉,那也只是一个黑人说的罢了。”

    李奈问道:“你看还得多长时间呢还得多长时间那些小狗才经得起玩呢”

    库鲁克斯又笑了起来。“天啊,人家跟你讲话,绝不怕你会把它们泄露出去。过两个星期那些狗儿就玩得啦。佐治到底是怎么着的,他自己知道。他只是讲讲,可你什么鸟也听不懂。”他起劲地把身体往前倾。“这不过是一个黑人,而且是个脊骨折了的黑人说的话。所以这都是些无所谓的话,你懂吗你不会再记起来的。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了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谈话,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要是对方听不见或者听不明白。这是说,没有什么不同,都一样。他们谈话也好,在那儿光坐着不谈话也好。”他的兴奋一直在有增无已,直到他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膝头。“佐治会对你讲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可什么用处也没有。只是白讲罢了。只不过是在对着另一个人谈话罢了。就这么回事。”他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而富于说服力。“也许佐治不回来了。也许他再也不回来了,就此逃掉那你怎么办”

    这句话的意思李奈逐渐地领会到了。“什么”他问。

    “我说,也许今晚佐治进城去,他的下落你就再也听不见了。”库鲁克斯将某种暗自以为的胜利向前推进着。“这只是也许罢了,”他重复说。

    “他不会这样,”李奈叫起来。“佐治不会这样做的。很久了我同佐治在一起。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回来的”可是对他来说这个怀疑实在是太可怕了。“你看他会不回来的吗”

    库鲁克斯由于他的恶作剧而高兴得整张脸亮堂起来。“一个人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他平静地评论道。“让我们假设他想回来,可是却回不来。假设他受了伤或被人杀死了,那么他便回不来了。”

    李奈拚命地领会着。“佐治不会这样的,”他重复道。“佐治很谨慎。他不会受伤的。他永远不会受伤,因为他很谨慎。”

    “唔,假设呀,只是假设他不回来。那你怎么办”

    因为担忧李奈的脸庞上涌起了皱纹。“我弄不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叫嚷道。“这不会是真的。佐治不会受伤的。”

    库鲁克斯的眼睛直瞅住他。“要我告诉你到那时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他们会把你捉去坐牢。会象勒一条狗似的在你的脖子上套上一条铁链把你勒紧。”

    突然李奈的眼睛凝住了,并且变得镇静和愤怒起来。他站起身来,危险地向库鲁克斯走过去,诘问道:“谁要伤害佐治”

    库鲁克斯看出危险已迫在眉睫。他一闪退回到了床上,试着把事情转圈。“我只是假设罢了,”他说。“佐治他好好的。并没有受伤。他准会好好地回来的。”

    “你假设这个做什么谁也不会去假设佐治受伤的。”李奈抢到他跟前。

    库鲁克斯取下眼镜,用手指擦了擦眼睛。“坐下来吧,”他说。“佐治没有受伤。”

    李奈悻悻然回到那个铁钉桶的座位上。“谁也不会去讲佐治受伤的,”他抱怨道。

    库鲁克斯慢条斯理地开腔了。“也许现在你会明白过来了吧。你有佐治。他会回来你知道。假如谁你也没有呢假如因为你是黑种,就不能走到工棚里面去跟别人一起玩牌,那你会怎么样假如你只好在这外边坐着,看点书。是的,等天黑下来,马蹄铁赛你也可以玩一玩,但跟着你还是只得看书。没有多大好处,书。一个人需要有个谁靠近着他。”他悲伤了起来。“要是他得不到一个谁和他靠近,一个人会蠢下去的。都一样,不管这个人是谁,和他在一块有多久。我告诉你,”他叫嚷起来,“我告诉你吧,一个人要是太孤独了,他会生病的啊。”

    “佐治一定会回来的,”李奈用一个惊魂未定的声音来安抚他自己。“佐治也许已经回来了。也许最好我去瞧瞧看。”

    库鲁克斯说:“我不是想吓你。他会回来的。我是在讲我自己。一个人夜里独自在这外边呆着,也许是想点事情或看点书或干别的什么。有时他想了又想,但没有谁告诉他什么是这样,什么不是这样。有时也许有点什么给他瞧了出来,但他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他不能找别人问问,这个是不是别人也瞧出来过。他不能谈。他找不到什么东西来给自己对不对做衡量。好些事给我在这外边瞧了出来。我并没喝醉。我可是睡着了我不知道。他会告诉我说我睡着了,要有个谁同我在一块。那么它就会是千真万确的了。但我可一点也不知道。”此刻库鲁克斯的视线是从这房子横穿过去,朝窗口望出去。

    李奈凄恻地说:“佐治不会把我丢开自己跑掉的。佐治不会这么做的我知道。”

    马房长工做梦似地讲着:“我记得我有两个兄弟,当我还是个孩子,在我老人家的养鸡场上的时候。他们经常靠近我,时常在一块儿。总是同住在一个房间里,同睡在一张床上三个人在一起。有一块草莓地。有一块紫花苜蓿地。在有太阳光的早上,总是把小鸡赶到紫花苜蓿中间去,我们兄弟们就会在一道篱栅上坐着,看守着那些小鸡多么洁白的小鸡啊。”

    渐渐地李奈对这段话感到有兴味了。“佐治说我们就快要有用来喂兔子的紫花苜蓿啦。”

    “什么兔子”

    “我们就要有一块土地和兔子了。”

    “你见鬼。”

    “真的我们要有哩。你问佐治。”

    “你见鬼。”库鲁克斯用着嘲讽的语气。“我见过成百成千人背上驮着个包捆,头脑里却都藏着这么个鬼东西,流荡在路上,来到农场里。千打千的人们。他们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每个角儿的脑袋里都有着一小块土地。可是呢,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鬼人得到过。每个人都想要一小块土地。正象天堂那样。呆在这外边我读过好些书。天堂没有谁去过,土地也没有谁得到过。都不过是在他们的头脑里面藏着罢了。它无时无刻不被他们讲着,但那只是在他们头脑里罢了。”他停了话音,朝那敞开着的门望去,因为马匹不停地骚动起来,缰链在丁当地响着。一匹马嘶叫了起来。“有个谁在外边我料想。”库鲁克斯说。“可能是施琳。施琳有时每天夜里要到畜舍来两三次的。他是个真正的马车工。他时刻关顾着他的牲口的。”他痛苦地将身子直起,朝门口走过去。“施琳,是你吧”他叫唤道。

    回答他的却是甘德的声音。“施琳上镇里去了。喂,李奈你有看见吗”

    “你说的是那个大个子吧”

    “对。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他吗”

    “他在这儿。”库鲁克斯简洁地回答道。他踱回到自己的床前,躺了下去。

    甘德在门口边上站着,搔着他那截秃腕,茫然地往这有灯光的房间里面瞧。他并不准备进去。“李奈,告诉你吧。那些兔子的账我已经把它计算出来了哩。”

    库鲁克斯有点着恼地说:“你要进来,就进来好了。”

    甘德象是很为难似的。“该不该进来我不知道。当然喽,你要是想我进来,那我就进来吧。”

    “进来吧。你也可以进来的,要是谁都进得来。”库鲁克斯很难将他的欢喜用恼怒掩盖住。

    甘德进来了,但他还是很难为情的样子。“在这儿你有一个很舒服的小房间呢,”他对库鲁克斯说。“这会是很忄匿意的吧,象这样有一间全归你自己的房间”

    “对了,”库鲁克斯说。“窗口下面还有着一个肥料堆呢。当然这是最漂亮的了。”

    他的话被李奈打断了。“你讲那些兔子呀。”

    甘德斜凭着墙,在他旁边是一根折了的轭,他一面搔着他那半截的腕一面说:“我在这儿很久了,库鲁克斯在这儿也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我到他房里来。”

    库鲁克斯黯然地说:“除掉施琳,人们都不怎么到一个黑人的房子里来的。除掉施琳跟经理,就没有谁来了。”

    甘德赶紧把话题转了出去。“施琳真是所有我见过里面的最好的马车工。”

    李奈挨向这个老打杂。“讲那兔子的事情呀,”他紧追不舍。

    甘德笑着。“我把它算出来了。是可以在兔子上头捞到一点钱的,要是我们干得好的话。”

    “我可是要管兔子的,”李奈插嘴说。“佐治说过兔子归我管。他答应过我的。”

    一旁的库鲁克斯煞风景地插了进来。“不过是骗自己,你们这些傻角。就准你们讲得天花乱坠,也不会有什么鸟土地给你们得着。你呢,直到你被他们用个箱子当棺材抬出去,也还是个打杂工。哧,我看见过太多的脚色了。李奈呢,约摸两三个星期的样子,就要溜掉,在公路上流荡了。象每个头脑里有着土地的角儿们一样。”

    甘德气愤地擦着他的腮帮子。“我们可是真干得起来的,你别他妈的胡扯。佐治说我们成。钱都预备好了我们。”

    “是吗”库鲁克斯说。“可是佐治现在上哪儿去了啊到镇上去了,在一个窑子里。你们的钱就在那儿给化个精光了。天啊,我见过太多了这种事。我见过许多脑袋里有一小块土地的脚色。但他们得不着,土地永远也到不了他们手上。”

    甘德叫道:“当然他们都想要。一小块地任谁都想要。不想多,只想有一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在那上面他可以过日子,谁也不能赶他出去。我就没有得到过。我为了他妈的这个州几乎所有的人种粮食,但我自己的粮食我却没有,当我收割呢,一星半点儿也不属于我自己的收成。可是呀,你可别看错啦,这回我们真要干起来了。佐治上城去身上没带钱。钱在银行里存着哩。我跟佐治跟李奈,我们就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了。我们就要有田里的绿油油的麦子。我们就要有一只狗和好些兔子和小鸡了,没准还会有一头山羊或母牛了。”他停了下来,整个人沉浸到了那幅自己遐想的画幅里去了。

    “你们有了钱了你说”库鲁克斯问道。

    “当然。我们有了很多呢,只要再添上一点点就够了。一个月里边就可以全都凑够了。地佐治也找好了的呢,唔。”

    库鲁克斯把手伸到脊梁上,四处按探着,摸了又摸。“一个角儿真正干得起来我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说。“我看见为了土地,人们自个儿想得几乎要发狂了,可是,每一回总是赌博或者妓馆把什么都搞个精光。”他犹豫了一下。“要是你们几个角儿肯要个不求什么,只求能把自己的一张口养活的帮手呢,我也想参加一份。总不会这么孱头,总不能象个狗养的那样干活呀,要是我参加进来。”

    “你们几个有谁看见顾利吗”

    他们拧过头来,朝门口一看,原来是顾利老婆正在往屋子里张望哩。她的脸是浓妆艳抹过一番的。两块口唇略略分开。象是才跑完步似的,在费力地透气。

    “顾利没在这儿,”甘德酸溜溜地说。

    她仍在门口边站着,朝着他们微笑,用自己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轻揉着另一只手的一排指甲。她的目光把他们逐张脸孔地掠了一遍。“残弱的都给他们留在这儿了,”终于她说道。“他们上哪儿去了以为我不知道连顾利一起。嘿,他们统统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知道的。”

    李奈着了迷似地盯着她,然而库鲁克斯和甘德却垂下眉毛,避开了她的眼睛。甘德说:“既然你知道了,干吗还来问我们顾利在哪儿”

    她很赏心似地定睛望定他们。“多奇怪的事,”她说。“要是随便一个人给我碰着,他自己一个儿,我总跟他玩得挺开心的。但只要有两个角儿在一块,你们就不愿讲话。不过在斗气,没有什么的。”她放下手指,将双手搁在屁股后头。“就这么回事,你们都是互相害怕的。你们谁都怕别的在场的人会搞自己。”

    稍停了一会,库鲁克斯说:“此刻你也许还是赶紧回你屋里去的好吧。我们不想找麻烦。”

    “啊,我不给你们招麻烦。认为我总不想跟个谁谈一会儿话的以为我爱一天到晚在那鬼屋子里头呆着”

    甘德的那一截木棒似的腕被他搁在膝盖上,他用手轻缓地抚着它。他用谴责的语气说:“你是有丈夫的呀。你犯不着跟别人耍花枪,惹出事情来。”

    忽然这女人发作了起来。“是啦,我有丈夫。他是你们都看见过的。他是漂亮的人儿呀,是吧整天的时间全都被他花费在讲他要怎样对付那么他不喜欢的角儿,而他呀,没有哪个人是他喜欢的。以为我愿意呆在那两进四开间的屋子里,听顾利吹他怎样把左拳抡起来打了两下,然后又把右拳照老样子带过来一,二,他说。只要照老样子一,二,这么两下,他就要倒到地上去了。”她煞住话,脸上的愠怒消失了,变得动人起来。“喂,顾利的手是怎么回事”

    一阵难堪的沉默。甘德偷偷地望了李奈一眼。接着他咳嗽了几声。“哦顾利嘛他的手碰到一架机器上头哩,太太。他的手给辗断了。”

    她不作声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大笑了起来。“你胡扯你想拿什么来骗我准是有什么事给顾利惹下来,可他又对付不了。碰到一架机器上头只管瞎扯嘿,他再不给谁一,二这么了不起的两下子了,自从断了手后。他的手是给谁打断的”

    甘德满心不高兴地重复一遍:“给一架机器辗断的。”

    “好,好”她傲然地说。“要瞒你们就瞒住好了。我怕什么你们这群昏蛋,还当自己是这么利索来着呢。你们把我当作什么,当作一个小孩吗嘿,我跟你们说,我可以跟歌舞班子去演出过的。还不止一个班子呢。还有人跟我说过,他能介绍我拍片子”她气得快要不能透气。“一个个到外头耍去了。统统去了星期六晚上。我在干什么的站在这儿跟一堆废物讲话一条大傻瓜,一个黑鬼,一只虱子满身的老绵羊。我还高兴着呢,因为别的人一个也走光了。”

    李奈一瞬不瞬地望定她,他的嘴巴半开着。库鲁克斯退归于那种一个黑人的、可怕的、借以自卫的庄严。但甘德却来了一个转变。突然他站起身来,那个充当座位的铁钉桶一下子给他撞到后面去了。“够啦够啦,”他冒火地说。“我们不要你到这儿来。我们告诉你,不要你来。告诉你吧,这也不是你这鸟脑瓜子懂得的,究竟我们这些人算得什么。你那个鸟脑瓜子根本就不配辨别出我们并不是废物。我们也许会被你害得给开除掉。你也许会这么做。你以为我们会流浪到公路上去,再找一个象这里一般饿不死吃不饱的活儿干吧。你不知道我们有了自己的农场可去了,还有自己的房子哩。我们不一定非得在这儿呆着。我们有房子,有果树,有小鸡,有比这儿好百倍的地方。我们还有朋友。有这许多东西,也许我们还会有一次怕给开除,但只有这一次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怕了。我们有自己的土地,它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就可以去得的。”

    顾利老婆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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