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绍扬和陈郎中在屋里单独谈了一阵,之后二人出来,曲绍扬向陈家人告辞。

    该置办的年货都置办齐了,回程是一路上坡,要比来的时候慢。

    眼下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离着过年没多久,不能再耽搁下去。

    陈郎中夫妻,少不得嘱咐曲绍扬回程路上一切小心,又给曲绍扬带了不少东西回礼。

    陈允瀚写了一手好毛笔字,特地给曲绍扬写了好几副春联。曲绍扬也没客气,都收下了。

    “绍扬哥,你可要记得,年后一定来看我。”

    陈秀芸跟着送出大门外,依依不舍的叮嘱,只盼着能尽快再见到曲绍扬。

    当着陈家众人,曲绍扬也不好有什么举动,只含笑点了点头,“嗯,年后我一定来。”

    与陈家众人道别后,曲绍扬转身离开,返回客店。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赶着马爬犁往回走。

    回程要比去时慢一些,腊月二十八快半夜了,才回到猫耳山。

    这深更半夜的,也不好再打扰刘东山,曲绍扬就把东西都放在了自家院子,然后回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曲绍扬把采买回来的东西,送到了东院去。

    刘东山夫妻见曲绍扬平安回来,都松了口气。

    刘东山急忙打听,这一趟出去怎么样,尤其是,关于陈家,刘东山打听的特别详细。

    “师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曲绍扬看着眼前这像老父亲一样操心的师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过完年吧,到时候还得劳烦师父一趟,陪我去宽甸,向陈家提亲。”

    刘东山一听这话,高兴的直拍大腿,“对嘛,这就对了。

    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喜欢,还有啥不敢承认的?

    我就说那陈家姑娘挺好,对你也有意,既然你也相中了,那就赶紧定下来。

    我可跟你说,咱关东山,说媳妇不容易,遇见好姑娘可千万不能犹豫,得抓紧时间娶回来。”

    “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啊,我和你师父,为了你的婚事,都快愁白了头发。

    你说这前前后后的,来了多少人打听你的亲事?我们又不好替你做主,只能推脱。

    你要是再不定亲啊,我们俩都快把猫耳山的人都得罪光了。”林若兰一边哄孩子,一边笑道。

    “多谢师父师娘替我着想,让二位费心了。”曲绍扬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刘东山夫妻对他,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这份情谊,曲绍扬哪能不感动?

    “自家人,谢什么?你快坐下吧。

    只要你好好儿的,能娶个合心合意的媳妇,往后好好过日子,我和你师娘啊,也就放心了。”

    刘东山摆摆手,示意曲绍扬坐下说话。

    腊月二十九了,马上就过年,家里也挺忙的,三人唠了几句,就开始商议过年的事情。

    曲绍扬没成亲,今年肯定是要跟着刘东山夫妻一起过年。

    至于家里的伙计们,人太多了,林若兰可忙不过来,到时候把各类吃食拨过去,让他们自己做了吃就是。

    反正家里现在条件不错,吃的用的都足够,过年让伙计们吃点儿好的,歇两天。

    转过天,腊月三十。

    一大早,各家各户都忙了起来。清扫院子、竖灯笼杆、挂灯笼、贴对联、贴窗花、门神。

    “呦,这对联的字儿写的可挺漂亮啊,绍扬,你在哪儿买的对联?这字儿不错。”

    刘东山正要往对联上抹糨子呢,一看那上面的字迹,不由得夸了句。

    “哦,那是秀芸他大哥给写的。师父,我不咋懂,你看这字儿写的挺好呗?”

    既然说了不识字,曲绍扬就得把戏做足了,于是他故意问刘东山。

    “嗯,这字儿属实不错,有些风骨。

    依照这字儿来看,陈家大小子的学问应该不差,考中秀才,也就是早晚的事儿。”

    刘东山看着那对联上的字,倒是把陈允瀚好一顿夸。

    “我听秀芸他大哥说,过完年他打算出门求学拜师。

    好像是他打听到哪里有位大儒在讲课啥的,他想着去拜师听课,看看来年院试,能不能考中秀才。”

    那天在陈家,曲绍扬跟陈家兄弟聊了不少,正好听陈允瀚说的。

    “嗯,嗯,这是应该的,做学问可不简单,没有名师指点不行。”刘东山闻言,连连点头。

    师徒俩边说边把对联、福字、窗花都贴好。

    还别说,这么一弄,院里院外顿时就不一样了,红红火火格外喜庆。

    一般人家,都有年三十上午,上坟祭祖的习俗。

    可刘东山父母葬在关里,根本回不去。

    而曲绍扬呢,他穿过来的,孑然一身。

    至于原主的爹娘,记忆里好像是都还在,老家那边好像还有兄弟姐妹啥的。

    如今已经给换了芯子,曲绍扬跟那些人没接触过,也不咋惦记。

    所以这上坟祭祖的程序,也就省略了。

    等傍晚时,刘东山去找个十字路口,烧点儿纸钱,也就算那么回事儿。

    忙活完外头这些活,师徒俩回屋去,刘东山帮着哄俩孩子,林若兰领着曲绍扬和小志,在厨房里煎炒烹炸做好吃的。

    刘家这俩娃,如今都七个多月了,已经会坐,还不太会爬,所以那炕上的围栏,还能圈得住他们。

    这么大的小娃,度过了二月闹、出牙闹,已经很好哄了。白天只要吃饱了奶,能坐在炕上玩好久。

    刘东山老来得子,对这俩孩子疼爱的不得了。

    于是将俩娃抱过来,一边腿上坐一个,然后手里拿着拨浪鼓,逗俩孩子玩。

    俩小娃可爱笑了,一逗就咯咯儿乐,挥动着肉乎乎的小手,便要去抓拨浪鼓。

    刘东山在屋里哄着俩娃玩的高兴,就忘记给孩子把尿了。

    结果小栓柱,便毫不留情的尿在了刘东山的腿上。

    刘东山还在那儿逗闺女呢,忽然就觉得左腿怎么热乎乎的。

    再一看,好家伙,儿子的棉裤,他的棉裤,全都湿了。

    “哎呦我的祖宗,你是真行啊,一声不吭的就尿我一身。”

    刘东山见此,赶忙把儿子抱一边儿去,先找褯子给垫一下,自己的棉裤也顾不上擦了,先抱着闺女去把尿。

    等把完尿回来,这才翻找出另一条棉裤,给儿子换上,他自己也把裤子脱了,换上一条干净的。

    “你个小坏蛋,就知道给你爹找麻烦事儿。”

    刘东山用手指轻点儿子脑门儿,那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忽地眼前一亮,顺势就往后躺,然后咯咯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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