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官府之人,的确打了老鸨子她们一个措手不及。但让荆子言感到意外的是,当荆子言问到她们是如何被掳时,却都缄口不言。当被问及她们的来历时,只剩下掩面哭泣。

    半夏悄悄拉了拉柳静颐的衣袖,小声的耳语了一番。柳静颐将荆子言拉到一个角落里,让半夏低声说了这些女子的身份。半夏详细讲述了被掳的经过,以及老鸨子是如何逼迫这些贵女们的整个过程。

    在得知这些女子的身份时,荆子言到底还是被震惊到。但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为何要把目标放在这些京中贵女身上。难道真的只是这些京中权贵家规甚严不易走漏消息?焦震得知眼前这些贵女的身份,更是错愕不已,他想不通,为何这老鸨子胆敢拐卖这些千金贵女。

    毕竟但凡被这些女子的家人察知,几条命都不够使得。可老鸨子为何明知不可为而未知?

    眼前的女子们,现下都三缄其口,除了哭泣没有多余的言语。荆子言知道,现下从她们身上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能先想办法安置她们。

    但这又是一个难题。进了这种地方的女子,无论被迫还是自愿,名声皆已毁尽,即便送回家中,恐怕也难以被家族所容。等待她们的要么是死路一条,要么是青灯古佛。

    柳静颐心中不忍,“主子,大人,主子,可否容属下来安置这些姑娘?”

    可其中一女子站出来

    道:“还请官府做主,让我们留在这院子里。”

    柳静颐心下一惊,这地方虽然极为富贵,却是女子的地狱,如今能逃出地狱,为何还非要留在这里?

    荆子言看了看柳静颐,同情这些女子的遭遇之余,却也不得不正视她们身上的疑点:她们是如何被掳至此的。

    随着太阳不断升空,驱散了些许寒气,阳光洒在院子中,终于没了没了那份寒凉。站在院子中的姑娘们终于不在哆哆嗦嗦,开始放松下来,并不断的抬头朝小楼张望。半夏站在院子里搓着手不断的东张西望,在院子中的姑娘中寻了半天,发现这些姑娘中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心杨,一个是李婉意。

    不过几个时辰,她们能去哪儿?半夏立即将情况告知荆子言。墨雨带人又彻底搜了一遍这雅阁,但始终未见到这儿人的踪影。

    “郎君,李姑娘是夜里被逼着签了卖身契带走的。距现在也就几个时辰,她能去哪儿?那心杨则被逼着去侍奉了百里大官人。”

    柳静颐一惊,从衣袖中拿出簪子:“半夏,你的簪子怎么会在百里逸手中。”

    半夏把李婉意被迫签下卖身契的过程详细告知柳静颐,并告知她是李婉意临走前要走了她的簪子。“郎君,李家姑娘说她们这些人已经是没有家的人,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奴婢身上。”说着,半夏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求您一定想办法救救她。”

    突然普

    通一声,房间中一位女子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表情极其痛苦。半夏大惊失色,“郎君,这姑娘与李姑娘的症状一模一样,也是瘾症。”

    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女子,柳静颐急忙上前,从药箱中拿出针囊,迅速为她施针缓解痛苦。几位贵女看着一脸惊讶的看着地上女子慢慢减轻痛苦,像是见到活菩萨般,纷纷朝她跪拜下来。“求神仙救命,求神仙救命。”那几位贵女纷纷把身上值钱的首饰摘下来,递给柳静颐。

    其中一位贵女眼泪汪汪的开了金口:“求神仙救命,我等皆是使用了那胭脂,如今瘾症不断发作,也只能加大胭脂的用量才能控制。后来出现一位九天神女,让我们供奉她,便能提供我们胭脂,再后来她说要设法坛讲经,我们去了她的道场后听她讲经后,便不省人事,再醒来时,已经在这庭院里。”

    “开坛讲经?在什么地方?”一旁的荆子言听到此处,插话问到。

    柳静颐让紫苏和半夏将她们扶起来,那位开了金口的贵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讲经的具体地点,在我答应听她讲经后,她便给我一个牌子,让我拿着牌子去绾青阁,进了绾青阁后,我的眼睛便被蒙上,有专人带我到讲经地点。”

    又是绾青阁。可张涛带人去搜绾青阁时,并未找到所谓的讲经场所。荆子言瞬间明白,绾青阁内有密室。

    衙差们逼着老鸨子交出这

    里姑娘们的身契,保命起见,老鸨子将身契交出,但这些身契中,唯独少了心杨和李婉意的身契。

    紫苏上前啪的一声给了老鸨子一巴掌:“说,心杨和李家姑娘的身契在哪儿?”

    老鸨子咬紧后牙根:“不知道!”

    老鸨子的态度,引起了荆子言的好奇,悠悠的说道:“我知道你背后是户部尚书,可你已经出事儿,这杨大公子还能保你?”

    老鸨子卒了一口唾沫:“一个从四品的官,还是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线索,老娘什么都不会说,有本事你弄死老娘。”

    老鸨强硬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焦震,正要发作间,被荆子言拦下。“带走。”荆子言一声令下, 让衙差将老鸨带回大理寺。

    “大人,切记稍安勿躁,从目前来看,她们既然敢绑架这些贵族千金,说明她的背后一定有大人物。”荆子言有条不紊的说道:“现下还是去一趟绾青阁,那里一定有密室。”

    荆子言吩咐柳静颐将这些安置好贵女后,同他在绾青阁会面。

    “进了这种腌臢之地,我们便无路可去了,即便官府把老鸨子带走,可我们身上的瘾症并不能解,我们想留在这里,是想或许这里的恩客还能提供胭脂。”

    这位贵女说了实话。柳静颐气不打一出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冷冷的看向几位贵女:“我是大夫,你们这瘾症,我可真挚一二,但前提是,你们要配合官府

    ,指正老鸨子逼良为娼!”

    “不不不,我们若抛头露面,我们家族中的名声便会受损。我们便再也无任何生的可能……求神医开恩……”一众贵女们纷纷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柳静颐翻了个白眼,这些闺阁贵女们,只想要好处,却又不想承担任何责任,既要又要,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但逼良为娼这件事儿,有半夏就够了,半夏即便是奴籍,却也是有正经雇主的,不经主人允许,不得随意买卖。

    她清了清嗓子:“你们若想要得到诊治,就只能听从我安排,你们这些首饰,就当诊金了!”她给紫苏使了个颜色,收了诸位贵女的金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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