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不小,奖励你一碗冰沙。”

    明达高兴地道:“谢皇兄。”

    当听到有冰沙吃,一个妹妹能吃,其余的弟弟妹妹就都要吃。

    只好让父皇的内侍太监辛苦一些,三个太监正在奋力地敲打着冰块,细碎的冰块倒入碗中,再倒入果酱,还可以倒入一些羊奶,一碗冰沙就做好了。

    李承乾一边吃着葡萄,看着眼前的地图,唐蕃古道其实在后世的记录中还是有的。

    路线也很简单,可以从长安出发,出天水郡,再从河西走廊出来,南下青海,路过松州附近,便可以直达吐蕃的腹地。

    当初给李震地图的时候,也考虑过,如今这条能够直入吐蕃的古道是不是存在。

    但目前来看,结果还是好的。

    宁儿禀报道:“太子殿下,宫里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召见了魏王。”

    李承乾摇着手中的蒲扇,又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口中,给身边的宁儿递去。

    宁儿笑着接过葡萄,站在殿下身边也看着地图。

    李承乾慢慢悠悠摇着扇子,道:“青雀在此战也算是立功了。”

    宁儿低声道:“恐怕魏王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括地志所制的地图,能在大战中能如此关键。”

    原本李泰的地图都是根据前隋留下来的典籍来补充的。

    河西走廊建成之后,他就派人去绘制地形了,由此想到了这条古道。

    只要将吐蕃控制在青海以南,他们对西域商路的威胁就会小很多。

    而且青海周边的牧场也归了大唐所有。

    李丽质快步走来,道:“皇兄,桑布扎已听说了松州一战的消息。”

    李承乾道:“他没有寻短见吧。”

    “没有,听说是闭门不出。”

    “反正禄东赞就要被带来长安。”

    李丽质坐在边上吃着葡萄,敲着地图,小声道:“可以在青海建设都护府吗?”

    李承乾笑道:“可以呀,那就还要在吐蕃的都城建设都护府。”

    “皇兄说笑了,吐蕃人岂会允许我们这么做。”

    翌日,又有一个急报送入长安,这个消息又给了正在彷徨不知所措的桑布扎迎头痛击。

    吐蕃没有求娶到大唐的公主,并且在松州一战被唐军击溃。

    因吐蕃先后吞并了诸多小部落,而且他们还收拢了不少的吐谷浑人。

    这些人先前对吐蕃来说是极大的助力,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吐蕃是强大的。

    可如今松州一战溃败,当初臣服松赞干布的人,也会反噬吐蕃。

    尤其是吐谷浑人,他们是叛离了唐人的拉拢,投效了松赞干布。

    那时候松赞干布承诺给他们的好处无法兑现,此刻该是这些饿狼反噬的时候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承乾甚至有些同情松赞干布,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吐蕃都要面对无休止的混乱。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等着禄东赞的到来。

    也不知道如今的松赞干布能否解决他的麻烦。

    李承乾感慨道:“听说吐蕃缺少文字,缺少律法与尚好的礼节,也不知道松赞干布是怎么想的,竟然联合泥婆罗,何必与那些偏远的小国联盟,不如与大唐学习,该有多好。”

    言罢,一箭放出,箭矢精准地落在靶心。

    太子的箭术越来越好了,李绩坐在一旁吃着东宫做出来的粽子,也不知该教太子什么。

    就算是打架,如今的李绩觉得他也不一定是太子的对手。

    李承乾穿着单薄的外衣,晨风吹过的时候,宽大的袖子还在摆动,又是一箭放出,依旧精准。

    “英公以为孤的话如何?”

    李绩稍稍回神道:“那松赞干布不是陛下,也成不了陛下。”

    当初松赞干布说过,他十分崇拜天可汗,一度想要与天可汗平起平坐,可事实也给了这位年轻的吐蕃赞普一个教训,人不能依照别人的样子活着。

    松赞干布自顾不暇,已再没有心力东进了。

    正如英公所言,不是谁都能有父皇这样的个人魅力,让天下英雄心甘情愿地为父皇卖命。

    作为父皇儿子,更应该清晰地明白这一点。

    李承乾道:“吐蕃是个好地方,孤不想这么好的土地失去控制,松赞干布是有丰功伟绩的,他的丰功伟绩让吐蕃诸多部落一统,如果他真有什么好歹,吐蕃又会分崩瓦解,往后想要再收拾就难了。”

    李绩疑惑道:“殿下是让松赞干布重振旗鼓吗?”

    东阳与李丽质用了早饭也过来练箭术。

    李承乾再一次张弓搭箭,兄妹三人齐齐放出一箭,三个靶子的靶心皆是正中。

    东阳与丽质的箭术练习时间很短,进步却很快,人与人不能相比较,她们天赋真的比自己这个皇兄好太多了。

    李渊睡醒骂骂咧咧,是因太监将他老人家的葡萄酿看管了起来。

    这是东阳吩咐的,爷爷还要继续控制饮酒的量与次数。

    随后他老人家坐在边上吃着麦粥。

    说回之前的话语,李承乾道:“孤当然不想让松赞干布重振旗鼓,身为吐蕃的赞普,他是万人敬仰的,如果他能够作为大唐的臣子,从此帮助大唐稳定吐蕃,那他一定是丰功伟绩的。”

    李渊笑呵呵道:“懋功啊。”

    李绩连忙行礼。

    喝完了碗中的麦粥,李渊道:“你也不要见怪,承乾这孩子向来是提倡物尽其用,一文钱恨不得当十文钱用,一个人恨不得当三个人用。”

    “末将明白,松赞干布是个能人。”

    李承乾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长弓,这才去中书省。

    一边走着,见到跟在身边的大将军一脸的愁容,李承乾道:“大将军是在担心李震?”

    李绩回道:“只要震儿能好,末将别无所求。”

    “这一仗李震立下了大功。”

    “末将希望他能够继续留在河西走廊。”

    “好啊,孤会与父皇商量的。”

    如此,李绩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中书省门外,褚遂良正在与张行成,岑文本吹嘘着。

    大家都是中书省的重臣,如今很多人都将褚遂良归入了太子门下的人,他本人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而是对眼前两人道:“你们可知太子殿下为何一直任用某家?”

    张行成询问道:“为何?”

    褚遂良道:“伱们距离太子太远,想来不知太子的秉性,东宫太子向来不喜有太多人出谋划策,太子只需要能够办事的能臣。”

    说话间,看到张行成与岑文本已行礼。

    褚遂良回头看去,见到了太子殿下慌忙行礼,眼神急转,心说刚那些话是不是被殿下听到了?

    李承乾神色如常地走入中书省,开始处理今天的政事。

    礼部接连几天派人去看望桑布扎,想问问这个人是不是身体不适,或者是需要什么。

    除了用饭之外,桑布扎还是将自己关着。

    李承乾对一旁的礼部官吏道:“我们要善待使者,身体没病的话,问问是不是心病。”

    “殿下,心病要怎么治?”

    李承乾迟疑道:“找几个胡姬让他开心开心?”

    “下官……”这个治病的方式有些特别,也不知吐蕃人好不好胡姬这一口,他回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范阳的事依旧没头没尾地,李承乾叹息一声将奏章放在了一旁。

    这不仅仅只是十万石的事,也不是往后每年都会少十万石的事,这事关大唐社稷的根基。

    李承乾揣着手苦恼,祥瑞也有为难的事。

    事情被父皇接手了,高季辅也到了渤海地界,那就再观望观望。

    关中就要入秋了,关中各县正在夏收,李承乾起身走到中书省门外,道:“劳烦大将军准备车驾,孤出去走走。”

    “喏。”

    中书省有人议论,这些天李绩大将军总是在太子的身侧,少见这位大将军每天与太子殿下一起来中书省,也少见这位大将军每天都在中书省门外等着太子。

    恢复安静的中书省内,张行成道:“太子殿下怎么没让你在左右?”

    褚遂良手中的笔忽然停顿,又道:“还有这么多要事需批复,殿下自然不会让下官耽误。”

    岑文本忧心道:“朝中,奉承攀附之风不可助长。”

    张行成颇为认同地点头。

    褚遂良搁下笔,拍案道:“谁奉承了!谁攀附了!”

    岑文本道:“老夫随口一说,褚侍郎不要动怒。”

    休沐期间,只有三个人的中书省还能吵起来,刚走远的李承乾无奈摇头。

    昨夜,李泰被父皇召见之后,他没有回他的魏王府,而是急匆匆又去看淤地坝修建的情况。

    李承乾坐在车驾中,看着沿途的风景,官道两侧有不少卖葡萄与买葡萄的人。

    还有一车车的货物正在运往潼关与洛阳。

    现在关中依旧以主张生产为主,增加就业岗位为发展要领,除了农忙的时候,多数时候各县的县民都在作坊里劳作。

    当京兆府的理念传到长安十二县也还算好,可传到了偏远的乡县,就成了另外一个理念,成了一种消灭闲汉的手段。

    意思就是各自县里的闲汉不能太多,将这些闲汉全部丢入作坊里干活。

    巩固了各县的治安,也增加了劳动力。

    所以当中枢的政令下达到各县的时候,也会有不同的理解。

    到底是殊途同归,他们用自己较为擅长的理解方式,来理解京兆府下达的政令。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偏远的乡县很难理解治理上的长篇大论他们不一定能听懂,可换一种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就能够快速地执行下去。

    这都是在实践过程中的宝贵经验,应该时常拿出来想想,让京兆府的人好好反省,为什么这些乡县的文化水平停滞不前。

    就算是支教,那也不是立竿见影。

    李绩赶着车道:“殿下今天想去哪里?”

    “父皇又说起了修建夏宫的事,去龙首原看看吧。”

    一路上,李绩说着关于龙首原的故事,比如在坊间传闻中,有一条黑龙去渭水饮水,这条黑龙在龙首原停留的行迹就成了龙首原。

    马车走得不快,李承乾从被风时而掀起的车帘空隙中,时不时就能看到外面的风光。

    行到龙首原,李承乾就在这里见到了一位老人家。

    很长一段时间了,袁天罡一直是钦天监较为神秘存在,好几次去都没见到他老人家,要不就是他老人家闭目盘腿而坐。

    须发皆白的袁天罡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深绿色的外衣有些厚实,老旧的衣裳还有密密麻麻的起球。

    李承乾走到近前,也看着龙首原这一处高坡,道:“李道长说,袁道长要等到今年入秋才回来。”

    袁天罡回道:“贫道去见了几个故人,为他们了却一些心事。”

    有关这位老道长的过往是很神秘的,就算是现在的宫中也没几个人说清楚。

    李承乾走上龙首原的这处高坡,感受着风迎面而来,“吹到这里的风比长安更多。”

    袁天罡道:“太子殿下会答应给陛下在这里修建夏宫吗?”

    李承乾脚踩着松软的土壤,问道:“左邻灞岸,右抵沣水,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听修编隋书的郑公也说过,川原秀丽,卉物滋阜……”

    袁天罡略有忧心地看着这个正年满二十的太子。

    李承乾接着道:“道长觉得松赞干布其人如何?”

    袁天罡抚着花白的胡须,苍老的眼神似有思量,道:“没见过他,都说松赞干布年少便已成名,早在四年前吐蕃使者来朝之前,就有人向陛下说起过松赞干布的少年事迹,若说现在的大唐,再看松赞干布,只能说其人生不逢时。”

    从这里还能看到汉时就修建的龙首渠,再往远处看就能见到一大片的葡萄架。

    有官吏快步跑着而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再有五日,禄东赞就到了。”

    李承乾收了收心神,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便让这个官吏离开,继续与袁道长说着,“若不在此地修建宫殿会如何?”

    袁天罡回道:“若不修那也很好。”

    八月开个好头,更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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