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能想到的都说了。

    宴宴乖乖听着,一语不发,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白竹见该说的都说了,抿唇笑道:“我走了,你慢慢看。瓷瓶收好,别让人看见了。用完了再让立维去买,街上脂粉铺子就有卖的。”

    宴宴想一个人偷偷的看小册子,也不留他,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白竹一只脚踏到门外,回头笑道:“有什么问题来问我,我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宴宴红着脸使劲推他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墨墨找你了!”

    白竹轻笑一声,出门去找张子墨。

    宴宴关上房门,偷偷翻开册子细看。

    这一看,面红耳赤,心跳如鼓,但也总算明白成亲是怎么回事了,也总算明白了小哥为什么在成亲的第二天起不来床。

    他不好意思细看,草草翻了一遍小册子,又拿起瓷瓶,拧开凑到鼻尖一嗅,满满一瓶脂膏,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宴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用右手指肚轻轻抹了一点擦在手背上。

    手背光滑得很,散着油光,比冬天用来擦脸的脂膏更润滑。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红着脸,做贼似的,把小册子和脂膏收进箱子里,用新衣服盖好,生怕被人看见。

    胡秋月嫁女,李大贵娶儿夫郎,自然头两天就来了。

    二叔三叔一家是上午来的,各自封了银子添妆。

    燕子和红柳都备了厚礼,两家人早早就来了。

    舅舅一家人来了,村子里处得好的,镇上新认识的朋友都来了。

    人多热闹,幸亏两边房子都大,饭馆歇业,大门紧闭,只开后门,三婶带着白露和张鸣凯兄弟做饭,招待今天的客人。

    虽然是嫁女娶儿夫郎,但也不过是从左边走到右边,要不了几分钟。

    虽然如此,该有的流程不可少。

    李立维带着一群人来接亲,李大贵在那边主持,三叔和张鸣曦在这边主持,茶水一罐一罐的喝,瓜子花生一碗一碗的吃,鞭炮一封接一封的放,响声震天。

    两边嬉笑声不断,热闹无比,直到把宴宴送进新房,客人们才走。

    多亏了白竹的敦敦教导,多亏了小册子教导有方,也多亏了白竹准备的脂膏。

    不知道那小册子上的姿势用没用到,用过几次。

    也不知道那些脂膏是宴宴自己抹的,还是立维帮他抹的。

    总之,第二天宴宴虽然起得晚,依然生龙活虎,只是走路姿势稍显别扭 ,但不像白竹卧床不起,还得另吃鸡蛋羹!

    宴宴见了白竹,目光躲闪,俏脸通红,扭扭捏捏,十分不好意思。

    白竹心知肚明,只他害羞,并不打趣他,只望着他抿唇笑,直笑得宴宴面红耳赤,溜之大吉。

    宴宴成亲后,得在自家铺子里卖肉,不来饭馆帮忙了。

    也不是不来帮忙,毕竟铺子就在隔壁,只要有空,他还是要来帮忙的,只是不拿工钱了。

    家里牲口太多,李大贵一个人忙不赢,白竹满月后,胡秋月就回家了,实在想宝贝孙子了,才过来住两天。

    这样一来,白竹和白露两兄弟炒菜,张明辉跑堂,打下手,张鸣曦在店堂招呼客人,点菜收钱,杨嫂领孩子,饭馆扩大了规模,又少了一个人,每个人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没有一个人偷懒,但饭馆里还是人手严重不足,忙不赢。

    白竹和张鸣曦商量一下,准备再招个伙计。

    三叔知道后,找到张鸣曦,想让张鸣凯过来帮忙。

    张鸣凯十二岁了,之前在村里上了几年私塾,识得几个字,但科举无望,没继续念了。

    三叔见张鸣曦生意好,饭馆已经成了气候,就想让张鸣凯来学手艺。

    张明辉都来了,没道理不让张鸣凯来。

    张鸣曦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一来,三叔家里只剩下张鸣扬了。

    张鸣扬九岁了,干农活太小,三婶也舍不得。

    去念书吧,男女大防,村里的私塾只收小汉子,不收哥儿和女孩,有钱也不让读。

    三婶的意思是让张鸣扬在家玩几年,长大一点再给他找点事做。

    可张鸣扬不愿意,在家哭了几天,要跟着哥哥一起来大哥家饭馆帮忙。

    他这么小,能帮什么忙?

    是能炒菜还是能煮饭?

    还没灶台高呢!

    这不是给张鸣曦添麻烦吗?

    三叔三婶坚决不同意,他们这几年沾张鸣曦的光,三叔在他家帮忙管理牲口,三婶负责做饭,两口子一年能挣三十两银子,日子和过去不能同日而语,让扬扬闲着吃白饭他们也养得起。

    做人要知足,已经占便宜了,不能再提无理要求。

    可是扬扬不愿意在家吃闲饭,扯着三婶的衣摆天天哭,三婶一心软就跑去跟白竹商量。

    三婶的意思是,让扬扬来饭馆打打杂,不要工钱。

    至于吃喝,白竹早就不在乎了。

    别说打杂,就是啥都不干,他也不介意多一张嘴吃饭。

    还有,白露和扬扬从小好到大。

    这么多年,白露忙着饭馆的事,很少有时间回去看扬扬,倒是扬扬经常来饭馆里看他,一来了就舍不得走。

    为了照顾白露的情绪,白竹也会同意。

    知道扬扬要来,白露自然喜不自胜,早早为扬扬收拾好了卧房。

    家里房子够多,只不过是换了主人。

    杨嫂带着孩子住在客堂隔壁的空屋里,扬扬住了宴宴的卧房,白露为了离他近点,方便照顾,住到燕子的卧房,剩下的两间厢房,张鸣凯和张明辉一人一间。

    扬扬来了,终于和心心念念的哥哥天天在一起,高兴得不得了,天天喜眉笑眼,乐乐呵呵的。

    饭馆人手多了,分工明确。

    白竹和白露负责炒菜,白竹有时候要分心照顾张子墨,白露就成了首屈一指的大厨,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

    他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已经得了白竹,燕子和宴宴的真传,炒菜动作快,水平高,工钱也涨到了二两。

    工钱高,责任大,每天炒菜时忙得不可开交,总是满头大汗。

    白竹见他一个人忙不赢,把张鸣凯调到灶上,给白露打下手,顺带学着炒菜。

    张明辉跑堂,扬扬帮忙。

    扬扬每天跑进跑出,端菜,收碗,擦桌子,洗碗,洗菜,勤快得很。

    虽然累,却快活,嘴角带笑,脚下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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