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阴鸷清冷的眼睛勾着:“身有犟骨,孤偏要拆了你这副又硬又倔的骨头。”

    宁珊月身子伫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大有死活随意的样子:

    “太子殿下开心就好,如能消除您的恨意,您对臣妇抽筋剔骨都成。”

    话完,她抬起头露出女官标准式的毫无感情的客套笑意:

    “午膳时分了,那太子殿下想吃什么,臣妇倒是会做几道小菜。”

    裴昀脸上则更黑了:“吃鱼,不过要江里现捞的。”

    宁珊月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屋子外走了出去,走到甲板上看了看江上是否湍急:

    “劳烦这位侍卫告知船夫一声,先将船给停了,我跳下去捞个鱼。”

    侍卫愣了愣:“啊?您跳江捞鱼?”

    宁珊月点头:“太子殿下要吃在江里现捞的鱼,我跳下去给他捞。”

    她知道裴昀要故意为难她,都说了是江里现捞的,可不就是让自己跳下去捞鱼吗?

    侍卫不敢大意,伸出手臂拦住了她:“夫人不可,这太危险了,您是女子,一会儿出事儿可如何是好?”

    宁珊月脱掉外袍,站到了甲板上的桅杆旁,身子就这么翻了一半出去。

    裴昀大步走了出来,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扯了回来,她摔在了甲板上,厉声低吼道:

    “不过是让你跟孤一起坐会儿船,你就想去死了,是吗?”

    裴昀怒极,宁珊月就是这么讨厌他,从小到大就讨厌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惹人如此厌烦了。

    宁珊月跪坐在地上,满是气愤的道:

    “不是太子殿下说的要吃江里现捞的鱼吗,这话难道不是说给臣妇听的吗!”

    裴昀越想越气,自己还没做什么呢,她就要跳江了!

    随即愤然的一边解开腰带,一边将外袍脱下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上。

    抬脚走到甲板边上看了看,翻身便跳入了江中。

    宁珊月愣神了半分,连忙起身趴在桅杆上,着急了起来:“太子殿下,太子,裴昀你疯了吗?赶紧上来!”

    听见这呼声,正在船舱背后啃万茵茵做的香甜馒头的沈流川赶忙跑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宁珊月焦急不已,心都跟着裴昀一起坠入了江中:“金吾卫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跳江了!”

    沈流川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将馒头一扔:

    “你们几个没脑子了,还不赶快跳下去救太子爷!”

    话完,沈流川第一个跳入了江里,其余的金吾卫脱下盔甲,跟下饺子似的纷纷跳入江中,寻找起太子来。

    宁珊月的手指扣在围栏上,指甲过于用力而断裂了半寸。

    这几年承蒙皇后娘娘对她悉心教导,教会她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追逐。

    教她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给她锻炼的机会,对她极致的好。

    裴昀是她唯一的儿子,绝不能在自己眼前出事。

    若真有个好歹,她死一万次都不能赎罪的。

    “裴昀,你赶紧上来,你听见没有!”

    宁珊月大吼着,但是江面上只有金吾卫的身影,没有裴昀一点动静。

    金吾卫纷纷着急起来,都说没看见太子殿下。

    沈流川盯着烈日在江中四处看着,这下真是完了,他没法儿交代啊。

    宁珊月在甲板周围跑了几步,看了看周围,没有看见裴昀的身影。

    她翻过围栏,也跳了下去。

    她自小水性好,这条江流速缓慢,恰巧这船是靠着岸边慢慢缓行的,水应该不深。

    她沉入江中寻找裴昀的身影,在水底下依旧没看见裴昀的身影。

    宁珊月憋着气从水中探出头来大口喘气,朝着水面四周吼着:

    “太子殿下,您若是有个好歹,宁家别说三族了,九族跟祖坟都得刨出来!”

    宁珊月焦急万分,她亦不知道裴昀这是发的什么疯。

    没过一会儿,只见甲板上,时不时的飞来几条肥美的大鱼,

    整整五六条有着成年人大半手臂那么长的江中肥鱼被人给扔了上来。

    裴昀游得远了些深了些,这才回来就发现宁珊月也跳了下来,旋即伸手揽过她的腰身一跃而上,回到了甲板上。

    沈流川见状,尸体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爷,您能不能不吓属下,属下还想多活几年。

    您茵茵姨说了,属下要是照看不好您,她要休夫的。”

    裴昀笑得轻快:“下个水而已,在军营里也练过,别大惊小怪。”

    他伸手指了指甲板上的那些鱼:“随便找一条,做烤鱼吃,你去做。”

    他看着宁珊月吩咐道。

    宁珊月浑身湿透,喘着气扶了扶胸口,立马又瞪着他:

    “太子殿下即便不为自己着想,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是帝后唯一的儿子。您的性命关乎国运,开不得玩笑!”

    裴昀将上半身的衣衫给脱掉,浑身的水珠站在烈日底下,那健硕的肌肉散发着年轻雄兽的健美。

    水珠顺着那肌肉线条的沟壑慢慢坠下,像晶莹剔透的珍珠散发着光晕。

    他那深邃俊美的面容浮现一丝邪气,桃花眼绕是更迷人了,修长的腿行至她面前,睨了她一眼:

    “怎么,在担心孤?”

    宁珊月板着脸推开他,弯腰捡了一条最肥的鱼走去了船上的厨房,一头的乌发还滴着水。

    裴昀看着她的侍女:“船舱里有干净的衣衫,给你家主子送去。”

    蓉蓉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连忙点头,跑开了去。

    沈流川过来试探的问:“爷,您这日到底几个打算啊?就是单纯的找秦少夫人游江吃鱼吗?”

    他记得昨夜这位太子爷在东宫咬牙怒吼着,说今日见着宁珊月必狠狠折磨羞辱。

    谁知道今日是叫人来游江看风景,还亲自捞鱼来了,一时有些看不懂。

    按理说,东宫折磨人的法子挺多的呀。

    裴昀紧抿薄唇,胸口有些闷:“不行吗?”

    沈流川张了张嘴:“也行。”

    裴昀在船上那间最大的包厢里,等得茶都喝淡了三壶了,宁珊月愣是没将一道菜给做好送来。

    正要发脾气,蓉蓉一脸惨白的将鱼端了上来,并真诚下跪:“太子殿下,二姑娘她尽力了。”

    裴昀眼睛扫过来,看着盘子里的……黑色不明物,气笑了:

    “她自己说她去做几个小菜,孤以为她会做菜的。”

    蓉蓉将头埋着,努力的替自己主子挽回一些颜面:

    “二姑娘也不是完全不会,但她比较擅长做凉菜。

    厨子将调料给她准备好,奴婢将菜给她码好,二姑娘将调料往上一倒,从未失手过。”

    裴昀嘴角扯了扯:“她还怪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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