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宣号声响起,五人迈步走入蒙府之中。

    为何是五人?除了一太子三公子之外,还有个白纯,探了探头,连忙缓了五步方才跟随踏过门槛。

    “气派!”

    这就是白纯对于蒙府的第一反应。

    “恭贺淮阴侯大婚!”

    嬴彻率先开口,而后才是扶苏上前,最后是嬴辰和嬴高同时将礼物送上。

    如此一个小小的动作,让群臣也是心中略微点头。

    他们最害怕的,可能还真不是什么外族入侵,反倒是怕咱们大秦皇室之中的公子不和谐。

    宗室之乱,乱过战!

    “太子殿下安康,公子安好!”

    蒙毅和韩信一同上前,恭敬行礼。

    嬴彻笑着开口道:“韩将军,之前就见你在途中多番想念妻子,今日终于大婚,也算的上是大登军功之盛,小登家庭圆满了。”

    “孤这里有一口宝剑,乃是墨家出产,墨家巨子墨山亲手打造,今日便转赠与你。”

    说罢,白纯上前,将一柄最早一批的黑剑取出,郑重递给管家。

    柳白眼皮一跳,若非顾忌身份,真的要拿教鞭抽这个混账小子了。

    宝剑赠英雄,这句话没错。

    可问题是...你踏娘的玩借花献佛是什么意思!

    “多谢殿下!”

    韩信连忙开口道谢,嬴彻笑笑,一副礼遇模样。

    “韩将军,我这手下白纯,略懂剑术,若是需要的话,今日你婚宴之上,可献剑舞。”

    嬴彻忽然开口提到白纯。

    这一句话,让文武百官皆是看向白纯,略有所思。

    能被刚刚立为太子的嬴彻在婚宴这种地方给点名,足以证明此人就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了。

    以后必须要多多关注。

    如此一招,实际上也是嬴彻跟柳白学的,用的还是彰显萧何的那一套手法。

    “行了,赶紧落座!”

    柳白作为主婚人,又是这些家伙的老师,直接开口制止了这种客套。

    “人家韩信结婚,你让你手下人在这里又唱又跳的算什么?”

    “殿下,赶紧落座,喝酒才是要紧。”

    柳白是一点儿也没给嬴彻面子。

    不是不懂事,纯属是在帮嬴彻压锋芒。

    白纯要是真的来个什么剑舞,这帮子满身心眼的大臣们,晚上不得想飞起来啊?

    “学生孟浪了。”

    嬴彻也是连忙回礼,对着柳白眨了眨眼。

    这一个小动作,足以证明这小子压根儿就猜到了自已不会允许这件事。

    如此小聪明,让柳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还有三刻钟,落座吧。”

    柳白摆了摆手,也是回到了主婚人的位置。

    这一股子喜气,他不想思考太多朝政之类的事情。

    原本打算好的不喝酒了,也是在蒙毅"不懂事"的情况下,吃了好几盏酒,竟是面色有些酡红。

    “阿平,我这算不算言而无信?”

    柳白吐着轻微的酒气,开口问道。

    反倒是陈平摇了摇头道:“柳公,淮阴侯大喜,喜气之酒,要饮。不止是人喜,更是政喜。”

    “至于言而无信....何必恪守一条无关紧要的话?柳公向来可不是什么拘泥之人。”

    一番话说出,柳白微微一怔,总感觉陈平这小子在骂他"不讲信用惯了",但又没有证据。

    “好!”

    “既是如此,本相就来一次惜罇空!”

    柳白哈哈一笑,端起酒盏起身,面朝众人示意,朗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罇空对月!”

    一句诗出,众人一惊,而后大喝:“好诗!”

    紧接着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又是一句大喝:“好酒!”

    柳白酒兴起,一饮而尽,喷吐而出,又是一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好诗,好酒!”

    相同的呼喝声起,想同的一饮而尽!

    酒席有飞花令,都是踏娘的识字的,人家谪仙人柳相都作好诗句了,他们能不喝吗?

    “钟鼓玉帛岂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圣贤皆死尽,唯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断断续续的《惜罇空》念出,谈不上什么连贯,但每一句诗,都是让人感觉灵魂一颤!

    酒兴大喜之下的柳白,甚至连这名诗都记不得完整的顺序,只能依靠自已的记忆,朗声背诵。

    那一盏盏酒飞速倒入口中,喜气更甚!

    大秦左相吟诗,吟的还都是每一句都能流传千古的好诗,此等喜宴,酒兴如何能不甚?

    而就在柳白大喜之时,蒙府之外,陈婴面色焦急,痛苦,绝望!

    飞身下马,甚至连蒙府管家打招呼都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冲入厅堂之内。

    看到自家少爷大喜模样,脚步微微一顿。

    陈婴胸膛不断起伏,呼吸紊乱,将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没有办法了,只能进去了。

    “早生贵子!”

    “哈哈哈哈哈!”

    “大喜!大喜!人人大喜!大秦大喜!”

    到了酒兴正酣时,腹中无诗句,柳白一句寻常得不能再寻常得话,也能引来一阵觥筹交错。

    就在此时,陈婴行至柳白身旁,面容之上闪过不忍,附耳在旁,轻声道:

    “少爷...老爷,和爷爷....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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