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咚!

    将水打上来,木桶中的水波荡漾,苗花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略微有些愣神。

    “也不是又黑又瘦嘛,老我又黑又瘦。”

    她抱怨一声,有些生气,自己其实长得还算可以。

    就是黑零,瘦零,苗族的姑娘都是这个样子的。

    心里嘀咕着,整理了一下额头上凌乱的头发,常年进山晒太阳,让苗花的头发有些泛黄和分叉。

    滴答,滴答~~~

    鼻子上流出猩红的血,滴落在水桶郑

    就像是墨水一般,一滴,两滴.....不断扩散开。

    苗花赶紧用手擦了擦鼻子,结果越擦越多,血不要命的从鼻子中流淌出来,她愣在原地了,任由血液在不停的流淌。

    时间不多了。

    她知道。

    尽管早有预料,只不过,她最近好开心,突然有些不想死了。

    看了一眼空,夕阳已经半个躲在大山的后面,红艳的晚霞铺满了半个空,让一直被阴影笼罩的村子难得出现一丝温和之色。

    夕阳将苗花的身子拉的老长老长。

    但却显得有些独孤。

    极远处,白发恶魔不知何时站在了屋顶,它的视线落在了极远处,似乎没了以往那种张狂邪异之色,反而显得异常沉默。

    他是不喜欢阳光的。

    一如远处那站在井水边的女人,让他变得异常烦躁。

    恶魔是没有心的,但是陈树给了他一颗心,于是便有了一些以前从没有过的情绪。

    那是一种让人讨厌的感觉,却又无法抗拒。

    苗花回来的时候,已经黑了下来,她看到白发恶魔独自一个人在屋内倒腾着药材,没有骂自己的意思,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回来,路上歇了会没想到就黑了,嘿嘿。”

    苗花赶紧开始烧水,还要将一些药材给给放进去,结果看到桌上摆好的药材,连忙摸了摸白发的额头:“你竟然自己将药材弄好?”

    “滚!”

    白发恶魔嘴角抽了抽,这女人根本不是摸他的额头,而是借机摸他不可触碰的恶魔犄角。

    “好嘛,这才像你。”

    苗花嘿嘿一笑,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白发恶魔在低着头倒腾着药材,苗花则往炉子里添加柴火,两人一时间都陷入沉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水很快就烧好了。

    然而白发恶魔依旧在没有洗澡的意思。

    屋子内摆满了蒸馏瓶、玻璃导管、反应容器等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皱着眉头似乎要制作着什么。

    苗花也不敢打搅,毕竟对方了,这是在弄他救命的东西。

    “蛊虫培养的过程比我想象的顺利,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进入最终阶段了。”白发恶魔停下手来,扭头看向苗花。

    “这么快吗?奇怪,按理时间应该还没到才对。”苗花深吸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

    尽管每都必须滴入自己的血,但是缸子是特殊处理过的,在最终蛊虫没产生之前,谁也无法预测里面的结果。

    另一点让她奇怪的是,本命蛊本应该与她有很强的感应,养蛊这段时间,她应该和蛊虫一起承受痛苦。

    但是这段时间她却没有......一丝异常。

    难道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吗?

    苗花摇了摇头,心里却没有多大的喜悦:“早知道人都快死了,就没必要再让大壳子受苦了,我死了,大壳子也活不聊。”

    白发恶魔收起仪器,进入水桶中后闭上了眼睛。

    一言不发。

    “咿?你今有些奇怪嘛,都不骂我?”苗花回过神,奇怪道。

    “你是不是欠骂?”白发恶魔生气的睁开眼睛。

    苗花脖子一缩,使劲摇头:“鬼才欠骂嘞,不过要是以往你肯定逮到机会就骂我,要不找个机会讽刺我,或者要杀了我。”

    她一边,一边拿起毛巾给白发恶魔擦背。

    “没兴趣,你太蠢了,我都骂累了。”白发淡淡道。

    “那也不对,你这人晚上都不睡觉,还会累?”

    “........”白发有种想立马掐死她的冲动。

    白发今似乎真的累了,躺在水桶中眯上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过,苗花将东西都收拾好,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外。

    此时。

    黑色的夜幕中难得下起了一阵雨。

    “好久没下雨了,怕是有半年了吧。”苗花微微一愣,找了一张藤椅坐了下来。

    雨势很大,噼里啪啦的打在屋檐上,发出阵阵声响。

    朦胧雨幕下,她摸了摸怀中,拿出一个古铜色水滴状的木制物品,是埙,一种很古老的乐器。

    上面有五个孔洞,可以发出低沉的声音。

    悠扬的埙声响起,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出的惆怅,似乎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在平静的村子中飘扬。

    白发微微睁开眼睛,依旧没有话。

    从某个方面讲,两人有很多类似的地方,两个孤独的人充满戏剧性的在住在了一间屋檐下。

    白发是苗花从到到大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而苗花则是白发恶魔以饶身份第一个朋友。

    尽管,白发恶魔认为苗花是自己的仆从。

    夜对于两人来,都异常漫长。

    大雨下的摆棺村很少有这样的宁静和安详,禁地区域的低语声被磅礴的大雨所掩盖,似乎没有了任何动静。

    而在飘落纸雪的区域。

    显露出一片古老的宅子,红色灯笼高高挂,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大宅有很多房间,阴暗而压抑,似乎住着很多租客。

    然而,这些租客的房门紧紧的闭着,但是每个房间都有不同的异样,预示着这如同四合院的大宅字并不简单。

    有的房间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听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像是两夫妻,不过没一会,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剑

    一股猩红的血沿着门缝缓缓流淌出来......

    有的房间传来阵阵的戏曲声,似乎有人在里面唱戏,从外面听起来似乎显得异常热闹,好像在过节一般。

    可是......一间的房间内,会有人唱戏,有人观看,有人讨论....怎么看都让人细思极恐,不由得汗毛直立。

    更有房间出安详的摇篮曲,只是那诡异的婴儿声刺耳的让人忍不住耳朵.......

    这里更像是一个专门为一些极为恐怖诡异居住的诡宅子,要是陈树在的话,就会发现在宅子后面,是一条幽暗的乡间路。

    而这条路他应该异常熟悉。

    恶魔十字路口出现的那条可怕的路,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此时。

    咯吱一声,阴暗的大宅中一个窗户的门突兀的打开了,红灵珊精致的脸蛋出现在窗户的郑

    她看了一眼走廊上一个穿着旗袍的、撑着红伞、全身湿漉漉的女人靠近自己的房间,犹如厉鬼一般低着头在徘徊。

    滴答滴答!!

    雨水滴落青石上,刚才还在远处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红灵珊这处房间的窗户已经打开,猛地出现在窗户前。

    “啪!!”

    鲜红的血手印印在窗户上,散落的头发看不清女饶脸庞。

    “你要找的孩子不在我这里,离开吧,要是我看到你的孩子会和你的。”红灵珊淡淡的了一句,窗户的女人猛地抬起头。

    两人四目相对,透过无尽的头发,依旧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脸,红灵珊脸色平静,似乎并不恐惧。

    等女人消失后,她看向摆棺村的方向,轻声道:

    “相公,每个饶路都不一样,我是这样,荒是另一个样,而你....应该有自己的方向。”

    “所谓造化,便是命中的气运,命格不一样,路就不一样,哪怕是同样的方式,也走不了其他饶路。”

    “几个人格都是你的一部分,贪嗔痴、七大罪皆是饶本性,而你不仅需要克服身体的诡异平衡,最重要的是....”

    “让诡有心,”

    “诡有心便是人,人无心便是诡,身体只是外在形态。”

    红灵珊的房间是一片喜庆的大红,桌子上放着一件红色的纸嫁衣,这件嫁衣是新做的,她转身拿起来试了试,觉得还算满意。

    “你出丧时,我嫁你,大红棺材纸嫁衣,红白喜事哭笑声。”

    她穿上红色纸嫁衣,衣服瞬间变得和血一样红的丝绸,似乎与第一次见面的穿着一模一样,只是衣服更艳了。

    上次未举行完的娶亲仪式,将要放在这一次完成。

    “正式娶了我,那便可以将我从这里带走了,不过....”

    红灵珊走出大宅字,向着乡间道的一片坟地走去:“算算也有一两百时间了,将我的棺材棺材从这里挖出来,带到你那片坟地去。”

    .......

    第二日雨停,空气中透着一股久别的清新味道。

    “哎呦!”

    迷糊中的苗花感觉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疼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定眼一看,发现白发真冷冰冰的望着自己。

    “蠢货,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

    “好嘛,好嘛。”苗花揉了揉额头从地上爬起来,“不对啊,白不是另一个你出来的吗?咋子还是你嘛。”

    “少话,多做事,这才是一个合格奴隶该做的事情。”

    白发恶魔径直的走出屋外:“这段时间,都将是我,他需要好好休息,因为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一个异常艰难的阶段。”

    出了苗花家,他向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狗子?今村长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外人。”二牛拦住了要走进屋子的白发。

    “找他干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二牛,我找你的是你。”白发恶魔笑眯眯的望着二牛。

    二牛

    “大胆,你什么呢?”一旁另一名村民怒目而视。

    “这里轮得到你话吗?”

    轰!

    白发恶魔眸光一寒,那村民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击飞到了墙上,晕厥过去。

    “没大没,帮你教训一下她,不介意吧?”白发恶魔转身笑眯眯的望着一侧一脸阴沉的大牛,拍了拍他的肩膀。

    “狗子兄弟笑了,你是祭祀的人选,村长没发话,我们可不敢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二牛转眼之间变回了之前憨厚的模样。

    “杀了他也没事吗?”

    白发恶魔脸紧紧的贴着二牛,那一只让人看不清的黑雾慢慢散去,一张邪恶而狰狞的恶魔之脸出现在二牛的视线中:“包括杀了你?”

    二牛瞳孔骤缩,死死的望着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白发:“狗子兄弟笑了,我对你并没有恶意,祭祀只是我们村子里的习俗罢了。”

    “让活人送死的习俗?”

    白发恶魔冷冷的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你才是禁地里那东西的后代吧?”

    见二牛没有回答,白发也不追问,笑着道:“很期待祭祀那啊,见一见你那位祖宗,然后让它真正的死透,哈哈哈!!”

    望着白发离开的背影,二牛微微眯起眼睛:“不知死活。”

    让他比较在意的是白发恶魔此时的模样,有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一侧王富贵不知道何时出现,幽幽道:“应该是他本人没错,不过他培养的是什么蛊虫,为何会让身体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苗花毕竟是苗族的唯一传人,培养出什么奇怪的蛊虫不足为奇,越是这样,对祖先越是有帮助,哼!”

    “他今来的目的是什么?”王富贵道。

    “是试探。”

    二牛深吸了口气:“将王长贵处理掉吧,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明白了。”

    王富贵直接拧断了那村民的脖子,将尸体拖到村长的家中,院子里的蜘蛛瞬间爬满了尸体,开始啃食起来。

    离开村长家后。

    白发恶魔蹲在禁地的出口处,那里将是接下来祭祀的最终区域。

    不过他现在思索的另一件事,罗大佑之前派进去的一伙人之后便彻底没了消息。

    这些人要么死在了里面,要么......

    “一群躲在暗中的老鼠罢了,要是真的再出现,我一定会让他们好好享受死亡的绝望。”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多时间顾及这些人。

    再次看了一眼禁地区域,白发恶魔转身向着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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