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善面上的慌乱害怕和不知所措。

    却与她明显的一番反话正说,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场都不是傻子,谁又能看不出来,听不出来?

    一时间都忍不住惊讶、意外。

    太子殿下都明显不把她当一回事儿了,她难道还当自己是之前那个嘉宁郡主?

    陆太夫人脸色已是难看至极,“知道自己来晚了,知道自己错了,就自觉去外面跪着去。”

    “在这儿阴阳怪气什么?”

    “也别口口声声拿别家的规矩来说事,这里是信国公府陆家,就得按我们陆家的规矩来!”

    萧善见她一脸久病的憔悴。

    就算没有刚才黄妈妈的解说,也一眼就看得出她被病痛折磨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本来该医者父母心的,可惜实在同情不起来。

    正要再说,“回太夫人……”

    冯夫人已先挺直了腰背,不卑不亢道:“母亲,刚才说湛儿媳妇让大家久等了,不过是儿媳的谦词罢了。”

    “实则她到底有没有来迟,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的确放眼全京城,都没有认亲时,让新媳妇先到的。”

    “所以还请母亲息怒,收回刚才的话。到底是御赐的亲事,也得顾及天家颜面,不是吗?”

    陆太夫人一脸不正常的潮红。

    冷笑,“你少拿天家颜面来压我。”

    “就算是御赐的亲事,甚至就算是公主下嫁,也没有认亲时,当众不敬太婆婆,不敬长辈的!”

    冯夫人仍然不卑不亢,“可湛儿媳妇并没有不敬母亲,更没有不敬长辈。”

    “儿媳也没有拿天家颜面来压母亲,只是觉得,湛儿媳妇小小年纪,也不容易。”

    “所以希望母亲能把疼湛儿、疼孙子辈的心,也分一点给她,也疼一疼她。”

    陆太夫人又是一记冷笑,“你聋了不成,没听见她刚才的阴阳怪气?”

    “才进门第二天,就敢这样顶撞长辈了,时间长了,岂不更得上天了?”

    “既然进了我们陆家的门,就必须……”

    话没说完,一旁让萧善都快怀疑他原来是个哑巴的信国公,终于沉声开口了,“好了母亲,您跟个小辈计较什么?”

    “回头再慢慢教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时。”

    “还是先敬茶认亲吧,再说下去,才真是平白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又吩咐,“都还愣着干嘛,还不给世子夫人拿蒲团来?”

    陆太夫人的红脸便又变成了黑脸,胸脯也是剧烈起伏。

    看得萧善都忍不住暗暗担心,她下一秒不会就喷出火来吧?

    但儿子才是一家之主,陆太夫人哪怕是当娘的,一家之主都发话了,也只有暂时熄火的份儿。

    于是萧善终于得以开始敬茶。

    最先敬的自然是信国公和冯夫人,“儿媳请父亲、母亲喝茶。”

    幸好信国公没为难她,可能是觉得当老公公的,为难儿媳妇太掉价?

    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茶,喝了一口后,赏了萧善一个红包。

    至于萧善奉上的鞋袜,则自有仆妇接过收下。

    冯夫人当然更不可能为难萧善了,且给的见面礼除了红包,还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轮到陆太夫人时,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才不管萧善端着的茶烫不烫,一直举过头顶又累不累。

    训起话来就没个完了,“知道你嘉宁郡主尊贵,也在宫里娇养惯了的。但既然进了我们陆家的门,就得守我们陆家的规矩。”

    “既然嫁了人,就该有为人妻、为人媳的自觉。”

    “侍奉翁姑,相夫教子,贤良淑德都是本分,对长辈更该恭敬勤勉。”

    “不然只是在府里丢脸,只是在自家人面前丢脸还罢了。万一还把脸丢到了府外去,让满京城都看我们信国公府的笑话儿,就别怪我老婆子不讲情面了bb……”

    萧善当然知道陆太夫人是故意的。

    她跪得越久,就越可能失礼,不小心砸了茶杯、或者自己跪不稳摔了……不都可以借题发挥了?

    退一万步,就算她都忍住了,没发生这些情况。

    能把她的膝盖跪得青紫发痛,也是在给她颜色看不是?

    可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幸好信国公再次沉声发话了,“好了母亲,您都累得气喘吁吁了,就下次再教孙媳妇道理吧?”

    “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您的身体更重要。”

    陆太夫人方喘着气,不情不愿的打住了。

    示意贴身妈妈收了萧善奉上的鞋袜,再赏了她一对赤金绞丝镯子和一对翡翠镯子。

    但不等刚站起来的萧善缓一口气。

    陆太夫人竟然又开始了,“这是连姨娘,你二弟四弟和大妹妹二妹妹的生母。”

    “因你母亲体弱,平日里你父亲多是她照顾,府里的琐事也多是她打理。”

    “你也敬一杯茶吧!”

    萧善气得都想笑了。

    她刚才忍陆太夫人,是因为陆太夫人是长辈。

    她虽然发自内心的厌烦眼前的一切,乃至所有。

    但既然暂时没法改变,也只能“入乡随俗”。

    可既然要入乡随俗,连姨娘算哪门子的长辈,她不就是个妾,说得再难听点,就是半个奴婢吗?

    陆家的规矩也总不能是薛定谔的规矩。

    某些人需要约束别人时就存在,对自己有利了时就不存在吧,没见过这么双标的!

    萧善抿了抿唇,淡笑道:“祖母的意思,是要我,给连姨娘敬茶吗?”

    ‘姨娘’两个字,被她有意咬得极重。

    冯夫人脸色也已经很不好看,“母亲,于私来说,湛儿媳妇是长孙媳、将来的宗妇。”

    “于公来说,她是世子夫人、郡主,无论前者还是后者,她都是有正经诰命封号的。”

    “您确定真要这么做,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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