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便是扶持傀儡小世子,孙国公自己做这谷旗州,乃至做这天下的主宰。

    他们有五十万大军,哦不,四十九万大军,想要夷平天景国,那都不是问题。

    只要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孙国公深以为然,立即吩咐孙福,

    “草书一封,送到南线城去,老夫要小厉王妃立即交还谷旗州齐王侧妃。”

    措辞客气,满满都是官方外交口吻的书信很快被拟好,送到了南线城的城主府。

    花锦展信一看,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她将手中的信转手递给大腹便便的添香,

    “孙国公这老匹夫还真是沉得住气,他知道自己一旦异动,就是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局面,所以现在武的不行,就先来文的了。”

    接过信的添香,忧心忡忡的将书信看完,再看向花锦,

    “若是娘娘不交出添香,这个孙国公派大军来攻打南线城怎么办?”

    站在花锦身后的莲儿便是嗤笑一声,

    “你当咱们王爷是吃素的?那一万孙国公府兵是怎么没的?他的兵再敢异动,来一万咱们王爷就灭一万,来十万灭十万,哼!”

    花锦淡笑不语,对于打胜仗这件事,厉云卿还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又见添香一脸忧思,一手抚着隆起的肚子,弱弱的开口,

    “娘娘,添香这一胎,必须得生个小世子才行。”

    她承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又钻营计划了这么多,临门一脚,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定得是个小世子!

    若不是个小世子,只怕谷旗州的封地都保不住。

    花锦理解的点点头,

    “你自己拿主意吧,都说虎毒不食子,只要你不做过分残忍的事,本妃都是支持的。”

    言下之意,若添香生的是个女儿,不能扼死在襁褓中。

    除此之外,添香想做什么,花锦都只是旁观者,不会横加干预。

    两人在偏厅里正说着接下来的计划,城主府外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正是袁幼瑛与白惊鸿。

    他两个神情狼狈,浑身脏兮兮的立在城主府门口,只听白惊鸿好声好气的同守门的护城军说道:

    “军爷,我们听说小厉王妃娘娘来了南线城,正下榻在城主府,劳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就说......”

    白惊鸿寻思着,就说他是天一谷的人吗?但现在无论是北地城还是南线城,都将天一谷视为洪水猛兽。

    他若是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天一谷的人,想要求见小厉王妃娘娘,估计下一瞬,又会被抓入大牢了。

    看守城主府的护城军,伸手一掌,将浑身脏兮兮的白惊鸿推得后退几步,

    “滚开,城主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放肆。”

    另一名护城军“唰”的一声,抽出佩刀来,呵斥道:

    “有陈情去南线城衙门,那里有免费的状师代写状子,衙门升堂也是免费的,不得在城主府喧哗。”

    话还未落音,就有一名身穿布衣的书生,拿着一叠《南线城入城指引》上前,往白惊鸿和袁幼瑛的手里各塞了一张。

    这入城指引上大概将南线城介绍了一遍,然后详细的给出了说明,有冤要诉走哪条路去衙门,快要饿死的去救济点,找工作的去人才招聘市场,要做苦力的去工部登记免费体检入职......

    上回白惊鸿和袁幼瑛进南线城时,他们俩穿得十分光鲜亮丽,看起来就像是来南线城旅游的。

    那些塞入城指引的人还没靠近他俩,他俩就因为天一谷的徽印被抓了。

    所以也没机会见到这张阐述详细的《南线城入城指引》。

    如今再一看,袁幼瑛不由得大怒,看向塞指引给她的书生,

    “你这是把我们当难民还是乞丐了?”

    书生上下打量了袁幼瑛一眼,重点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你俩看起来就像是逃难来的难民,怎么,不对吗?”

    深感被侮辱的袁幼瑛,恨不得将手中的指引揉成团,一把丢在书生的脸上。

    她刚要这样动作,就被白惊鸿摁下了手。

    只见白惊鸿还算礼貌道:

    “是这样,我们有事要请小厉王帮忙,可是等我们千辛万苦的到达北地城,却没见着小厉王,又听说小厉王妃在南线城,便想来求见小厉王妃。”

    书生身后的护城军嘲笑道:

    “是个阿猫阿狗的,都说要来求见我们娘娘,那我们娘娘就是有三头六臂,那都是忙不过来的。”

    那眼神,那语气,听得袁幼瑛讴心的憋屈。

    在被人宛若丧家之犬一般的驱赶下,白惊鸿无奈的抓住了袁幼瑛的胳膊,带着她往僻静处走。

    只刚转过街角,袁幼瑛便一把甩开了白惊鸿的手臂,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摇尾乞怜?我不明白,我们天一谷以前与太子的关系很好,为什么在北地与谷旗州,我们就成为了魔教,如今还要被这些当兵的嘲弄,你都没看见那些看门狗刚才的神情。”

    白惊鸿冷冷的看着袁幼瑛,

    “如果你觉得一个江湖门派,能够胳膊拧过大腿,那这么些时日你也看清楚了,天一谷是很强大,是如今的武林第一大派,可是满打满算,内外门弟子加起来不过三千,你看看孙国公......”

    说起兵就起兵,一动就是几十万的兵马,只是现在局势未明朗,孙国公还没有表态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提起孙国公,袁幼瑛便是灵机一动,

    “既然孙国公公开向小厉王妃要人,咱们若是帮他从小厉王妃手里,将齐王侧妃弄给他,是不是谷旗州就能将我们重新定义为正派了?”

    不做正派,被官方盖章打为魔教,那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难受的不光光是白惊鸿与袁幼瑛,往北地城去的那一路上,都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北地所有的天一谷分舵都被取缔,天一谷分舵弟子全都自愿脱离天一谷,白惊鸿和袁幼瑛一路无人供给,几乎是讨米到的北地城。

    结果也没见着小厉王,他们俩又一路讨米,讨回了南线城。

    所以官方给他们天一谷的定性,还是非常的重要。

    如果北地搞不定,那就往孙国公靠拢,先把谷旗州的分舵重新建立起来。

    白惊鸿觉得袁幼瑛这脑子总算聪明了一回,他沉吟片刻,

    “这要好好的计划才行,我们也不要得罪了厉王府,毕竟如今神策军风头正盛,师父正有意与神策军合作,好拉高天一谷的声望。”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们偷偷的把那个齐王侧妃偷出来就好了。”

    袁幼瑛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说道:

    “这件事,我看还是要找师叔帮忙,我们先去找师叔。”

    想起这个白发毒女,白惊鸿的眼皮就一直跳,他正要开口说话,便看见一道熟悉的倩影,自街头一晃而过。

    花姑娘?她也来了南线城?

    是了,这南线城离了花姑娘所活动的那片区域并不远,她来南线城并不奇怪。

    白惊鸿的眼睛眯了眯,心思不由得又活泛了许多。

    他哄着袁幼瑛先去找白发毒女,自己一个人跟着花锦离开的方向,一路到了南线城外。

    此时,一队黑衣人突然冒出来,将花锦及她的侍卫给团团围住。

    本来只是出门遛个弯的花锦,没料到一出城主府就被盯上了,还不止一拨人。

    她一袭青衣的笑着,转动手中的折扇,

    “最近我可是个香饽饽,怎么着,这是不拿我的命不罢休了?”

    围住花锦的那群黑衣人,其中一人低沉道: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只要你把人交出来,饶你不死。”

    他们要的是添香,自然也就是孙国公的人。

    花锦负手不语,身周侍卫拔剑动手,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一片沸腾的杀戮中,花锦宛若闲庭阔步一般,拿着折扇转身,绕过一片竹林,双眸含笑的看着白惊鸿,

    “白少侠,你这又是打算等什么时候动手?”

    她的语气中不见丝毫恼意,反而有着一丝慵懒的闲适。

    算算日子,白惊鸿和袁幼瑛也该从北地城转一圈儿回来了。

    白惊鸿的脸上有着一些窘迫,为着自己如今这邋遢不堪的模样而自惭形秽。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他虽然落魄,但花锦身为魔教子的女人,身份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于是白惊鸿坦然道:

    “白某只是在街头偶见到了花姑娘,于是跟了上来,想有几句话奉劝花姑娘。”

    “说!”

    花锦挑眉看他,不知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白惊鸿还有什么可说的。

    “朝廷不会放过魔教的。”

    白惊鸿说得十分笃定,双眸看向花锦明艳倾城的脸,努力让自己不沉迷她的美色,认真的说道:

    “朝廷对于魔教的打击非常严厉,花姑娘跟着一个魔教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前途。”

    “那跟着你就有前途?你们天一谷好歹还是被官方盖章了的魔教,我男人可不是。”

    青衣飘飘的花锦,眼角眉梢都是讥色,毫不掩饰自己对白惊鸿的嫌弃,

    “类似的话,我已经对白少侠说过好几遍了,贵派杀人放火,狠起来连自己门派内的弟子都能杀的事儿,如今可是传得大江南北都是。”

    “那不是我的主意。”

    白惊鸿急切表态,他当时昏迷着,袁幼瑛派了战部去烧村子的事儿,他也是醒来之后才听说的。

    但是花锦只是笑笑,

    “你不是天一谷的大弟子?这和你下令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不做这个大弟子。”

    白惊鸿脱口而出,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花锦,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要她能和他在一起,他愿意抛弃一切,什么袁幼瑛,什么孩子,什么天一谷掌门,他统统都可以不要。

    他可以和花锦做一对穷苦夫妻,只要花锦跟他走就行。

    花锦觉得白惊鸿有点儿滑稽,

    “你什么都不要,那是你的事,我却是要荣华富贵的。”

    她微微上前一步,看向白惊鸿周身的生机,不由得讶异了,上回和白惊鸿对打,她勾走了白惊鸿身上的许多生机。

    现在再看,白惊鸿身上的生机居然恢复了。

    果然,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一身生机,这天一谷的医术还是有其长处的。

    花锦寻思着,回头找几个天一谷的弟子,让他们把那些益气补血的药方子写下来,放到医馆离收费教学。

    又听白惊鸿问道:

    “花姑娘,那些围攻你的都是些什么人?是你相公给你带来的麻烦吗?”

    “我自己给自己找的麻烦。”

    花锦撇嘴,转身扬长而去,

    “行了,你该折腾的折腾去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望着花锦远去的窈窕倩影,白惊鸿满心都是失落,他回头失魂落魄的走着,正好迎面撞上了来寻他的袁幼瑛。

    “师兄,你去哪里了?我没找到师叔,不知道师叔去了哪儿。”

    望着眼前腰身浑圆的袁幼瑛,白惊鸿的内心止不住的嫌弃。

    一个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女,一个就宛若草芥糟糠,花锦和袁幼瑛谁更能让白惊鸿心动,一眼便分明了。

    又听袁幼瑛一张嘴叭叭叭道:

    “不过我又打听到了一件事,说那个小厉王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厉王府医馆开课授医,我们到时候可以潜伏进去,趁机找到小厉王妃,让她把齐王侧妃交出来。”

    全程,白惊鸿都在听袁幼瑛的安排,他厌烦到了极致,一个字都不愿意回,只将目光撇向别处。

    晚上时,他们俩因为身上没有钱,只能在破庙里窝一宿,袁幼瑛靠拢过来,想依偎进白惊鸿的怀里睡。

    白惊鸿也是佯装睡熟了,一个翻身,背对着袁幼瑛,不肯给她一个怀抱的温暖。

    躺在他背后的袁幼瑛,眼底有着浓浓的落寞,她捏紧了拳头,平坦的躺在稻草上,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怨怪,还有一股对花锦的恨意。

    若不是这个真正的魔教女人,将师兄的魂给勾走了,她与师兄又何故生分至此。

    这样到了第二日,两人便上街去打听,今日运气很好,正好碰上小厉王妃授课,两人立即打晕了两名买了课时的民间大夫,拿了他俩的听课证,混进了厉王府医馆。

    花锦的确是在医馆里授课,不过她讲课的内容跟古代医学不一样,她讲现代卫生习惯与保健。

    就是末世幸存者小学、初中、高中那种卫生保健课上的内容。

    今日着重讲消毒、隔离与口罩的重要性,还有什么叫做七步洗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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