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捷报频传,左战的威望空前,尤其在军人的眼中简直是战神般的存在。左战决定趁热打铁,尽快开办陆军学院,改组近代军队。

    目前明朝的军队构成有侍卫上直军、皇城守卫、京营、京城巡捕、四卫营以及地方的卫所、班军、边防、海防、江防,此外还有乡里的民壮和乡兵。按成祖朱棣的布置,若要御驾亲征,皇帝的大营居中,三千营负责扛旗,掌执大驾龙旗、云辇、龙旌、宝纛、金鼓、旗帜、甲胄,基本没有战斗力。五军分前后左右中,步兵在内侧,骑兵在外侧,再往外是神机营,最外侧跟着四卫营或是卫所、土司的军队。

    这种布阵透着古人的军事智慧,但也存在兵种繁多,难以有效配合的弊端。朱棣长期和徐达、常遇春、李文忠、蓝玉这些牛人混迹在前线,属于战火洗礼的君二代,自己又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靖难之役,所以在他的指挥下明军打遍天下无敌手,多次制造假想敌去帮北方的蒙古邻居搬家。可后人稂莠不齐,大都很难驾驭这么一套复杂的战术,加上军队自身战斗力的下降,所以出现土木堡、萨尔浒的惨败并不稀奇。

    虽然这两年明朝在局部战场上扭转了颓势,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将帅之才,但想要摧枯拉朽的完成北伐,还需要进一步的提升。除了前面提到的武器和马匹,繁重的后勤保障也是个难题,直接限制了左战心中的那场旷日持久而又劳师以远的征服之战。

    为了尽快实现自己的梦想,左战连日来一直在部队蹲点。先是将侍卫上直军改为羽林卫队,按照彩虹的七种颜色(红橙黄绿蓝靛紫)配置束带,以红色为尊,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军功。将士全部从烈士的遗孤中挑选,由戚昌国、俞定边统领。

    将三千营改为虎贲军,负责皇城的守备,由戚报国、李兴邦统领。合并神机营和五军营,统称为皇家陆军,全部配备战马、操持火器,由孙传庭、卢象升统领。将四卫营改为勇卫营,佩戴黑色虎头面具,是明朝骑兵军团的主力。

    至于卫所、土司以及各地班防,由陆军学院委派武官,只允许他们使用简易的火器和兵刃,同时派驻政委加强中央的管辖,防止类似奢安之乱的地方叛变。当然这种布置与北宋的“强干弱枝”类似,不过二者存在根本的区别。皇家陆军和后面要设立的皇家海军会定期出征,利用装备和战术的优势消灭外敌,然后再调派卫所和土司的兵马维持当地治安,说白了就是武装警察。

    在左战苦思冥想的进行军事改革的同时,徐光启再次给了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原来他已经完成了历书的编纂。左战心想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有了更为准确的历法,整个中华民族都将受用无穷。

    君臣二人寒暄过后,只见徐光启捧出一摞厚厚的书页说道:

    “启禀圣上,臣与钦天监同僚按《大统历》和《授时历》推算日食,其初亏、食甚、复圆时刻各异。又与西洋教士合推,发现洋历有诸多合理的地方,认为差环转,岁实参差,天有纬度,地有经度,列宿有本行,月五星有本轮,日月有真会、视会。因此臣建议与其法互相参考,完善新的历法,正式采用以太阳在黄道上位置为标准的定气。”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激动,徐光启竟然有些痉挛。左战明白光从语气上就能听出他有多重视这本历书,这也许是他最值得骄傲的成绩。其实左战更加重视新历法,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它如同催化剂一般将直接促进农业文明产生质的飞跃,并为即将到来的商业文明奠定基础。

    左战认真的翻看了关于二十四节气的排定,发现已经无限接近新中国所沿用的农历,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本历书朕非常喜欢,着命你为历法的总编纂官,由礼部和户部配合修正后定稿。让杨涟先拨出一定的经费,刊印五十万册发放到各州县、乡里,先听听各地的意见,待成熟后统一在境内使用。”

    徐光启欣然领命,离开时步履中露出欢快的调子。左战心想你哪里知道这部历法代表着什么,别说掏十万两银子刊发,就是花一百万两也值了。穷什么也不能穷了教育,缺什么也不能缺了知识!

    左战神思之中发觉自己竟然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虽然很是思念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可既来之则安之。尤其是皇后张嫣已经临近预产期,扣月又似小鸟依人百般温柔,朝中也多是志同道合的臣工。有如此多的人支持自己、帮衬自己,再不知足就是没事找抽了。

    做皇帝虽然辛苦了一些,但前呼后拥的感觉的确很好,而且这个时代真是多灾多难,周边强敌环伺,中华民族真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而英雄要扶大厦于将倾,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老天爷要安排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吧!

    想到这些,左战不禁喜上眉梢,觉得自己的辛苦和委屈都是值得的。所谓心有灵犀,此时张嫣也异常高兴,只不过高兴之余还多了几分顾虑,因为她马上就要临盆了,顿时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一个劲的往下坠。幸好太医院早有多名秒春圣手值守,一应人等和器物都已备好。

    此时早有宫女前来禀报,左战闻之开怀大笑,恰似春风得意一阵狂奔到乾清宫。听说一个时辰以前张嫣还和扣月、庄妃她们打麻将,这得多大的瘾啊!左战又气又笑,气的是张嫣如此大意,要知道在没有剖腹产这项技术之前,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旦胎位不正就会出人命的。笑的是马上就要当爹了,也算是为老朱家开枝散叶,确保江山后继有人。

    听到张嫣的叫喊声逐渐变的嘶哑起来,左战心如刀绞。当初爱人怀胎八月不慎小产,两人在医院的病床上紧紧相拥,泪水湿透了半个枕头。凌晨二点骨缝开裂,疼的她使劲拧左战的胳膊,等开到第六个骨缝时已经没了心气,差点采取紧急措施。夫妻泪眼相望,努力开导彼此要坚强,再大的困难只要两人一同面对,将来一定会好起来。这种撕心裂肺的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对于两人来说却恍如隔世,引产后爱人打了一支镇定剂,在半睡半醒中安静下来。听到隔壁婴儿的啼哭,想想自己那个还未睁眼的骨肉,左战心如死灰。

    如今再次听到这种嘶哑的喊叫声,左战一是心疼张嫣,二是担心意外,如行尸走肉般来回晃动,满脸都是担心和恐惧。众人见他如此紧张,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的立在两侧等着听吆喝。

    要说左战也是关心则乱,其实到了明朝医学已经很发达了,太医院有御医、吏目共二十人,统领一十三科,共计医师七十余名。这些人可都是从全国挑选的圣手,个个都能悬壶济世。尤其是负责接生的吴有性,此人不但是医学世家,还亲临每次疫情,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见皇帝如此紧张,吴有性劝道:

    “圣上安心即可,娘娘此时正在用力,实在不宜打扰。”

    所谓艺高人胆大,左战见吴有性如此镇定,自己也很快安静下来,脑子盘算着给孩子取名来分神。当年朱元璋建藩,为了明确支派和辈分,以每一个儿子为一支派,每一支派又定了二十个字作为辈分,再按五行相生的关系排列木、火、土、金、水,作为第三个字的偏旁。

    辈分倒是好说,燕王朱棣这一支派为:“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就是第三个字麻烦,木匠皇帝本名朱由校,由字辈,五行属木,下一代是慈字辈,五行属火。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殿内骤然听到婴儿的一声啼哭,左战如猿猴般噌的一声窜了进去,见母子平安顿时跳了起来。温柔的亲了下张嫣的额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孩子满月那日,左战宴请群臣、勋贵,宗人府早已拟定了烺、炵、炯作为参考。当着众人的面,左战举杯说道:

    “诸位宗亲、爱卿,朕得皇长子甚是欢喜,已取名叫做朱慈烺,盼他健康成长。今日是双喜临门,大家安心吃酒,不醉不归!”

    寒暄过后,左战借着酒劲继续说道:

    “贵妃张嫣氏,入宫以来勤俭端正,很有母仪天下的表范。如今又为朕诞下龙裔,春节后晋封她为皇后,国丈张国纪封为太康伯,并从内银中调拨五十万两发给灾民秋种,调拨二十万两犒赏西南将士。另外明年增设恩科,由朝廷出资用于天下学子进京赶考的盘缠。”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叩头山呼万岁,有一个时时为天下人考虑的皇帝是多么的幸运。这些人为名利聚集在王朝的权力中心,有的贪图富贵,有的却想精忠报国,但最终能否实现他们的理想,更多的是要取决于皇帝的个性。正如明君身边总会有数不尽的贤臣名仕,昏君前后遍地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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