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熏目光疑惑,看了眼瑟缩的躲在她身后的冬青,又看了眼江墨尘,道“江公子的意思是?”

    “正如你所想,我要你把这丫鬟卖给我。”

    冬青一听心中着急,赶忙摇晃了一下文在熏的胳膊。

    “小姐,万万使不得啊,我除了小姐,谁也不想伺候。”

    文在熏虽然有时脾气差劲,心眼也小,但好在冬青生的一张颠倒黑白的巧嘴,平常稍稍耍耍嘴皮便能将她哄得服服帖帖,可是自己若是被江墨尘买了去,必定要去伺候林韵那个贱皮子,到时候还能她的好日子过吗?

    所以她万般不从,心头不愿,文在熏自然也不愿意失去这个心腹,于是目露难色。

    “怎么,文小姐不愿吗?”

    “江公子,你若是要买旁的丫鬟,我也就应了,可是冬青她跟了我些年了,我实在是舍不得把她给你。”

    江墨尘目光逡巡在冬青身上,突然浅浅一笑,文在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笑迷的五迷三道,瞬时脸色微红。

    “舍不得?”

    文在熏娇羞中点点头。

    “是呀,江公子,我与冬青姐妹情深,我怎么将她当做寻常的奴仆买卖呢。”

    林韵见他二人眉来眼去,心头烦恼,好你个大猪蹄子,我横遭劫难,差点被湖水淹死,你在这里和人家说说笑笑。

    她方要将两人挖苦一番,却见江墨尘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他嘴角的弧度在渐渐回落,望向文在熏的眼神或多或少的掺杂了一点浅浅的冰凉。

    “文小姐说这种话,未免要让江某误会了,你说你与冬青姐妹情深,那么她所做之事,是不是也出于文小姐你的授意呢?”

    文在熏听将江墨尘如此质问她,瞬时脸色微变,她生怕江墨尘误解自己,瞬时连忙否认。

    “江公子,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授意她做这种事情呢,冬青,你快跟江公子说明白啊。”

    冬青见势瑟缩的从文在熏背后走出,看看林韵,又看看江墨尘。

    “是林韵她先挑事在先,我最后才推她下湖的,还有,我也是一时糊涂嘛,在这说了,那湖水也不慎,淹不死人的,反正她也没有大碍,就当洗个澡了嘛。”

    林韵闻言被气笑。

    江墨尘瞬时捏住冬青的手腕,冬青一瞬惊慌后退。

    “你说的对,如今这时节,洗澡正好,不如江某带你去洗个澡吧。”

    “我不会水!”

    “那湖水不深,淹不死人。”

    江墨尘目露寒光,凝视冬青,冬青惊骇中一时腿软,险些跪地。

    “我不要去,不要去,小姐,你帮帮我。”

    文在熏焦急中恳切江墨尘。

    “江公子,麻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回。”

    江墨尘思忖片刻,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他提议让冬青来家中赎罪一月,文在熏犹疑半响,心知眼下境况无解,这才咬牙答应。

    林韵方才为江墨尘对她的护短感动,可是转眼文在熏楚楚可怜的一通恳切,他便心软下来。

    自己与她这一番患难的交情,终究是抵不过与他两情相悦的文在熏。

    失望与恼意徘徊心底,林韵也顾不得去指责冬青,便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娘子。”

    江墨尘叫她,伸手去扶她胳膊的瞬间,被她轻轻躲开。

    “我乏了,想休息。”

    “江公子,她今日真是受惊了,你就让她好生休息吧。”

    林韵推门而出,未曾理会身后的文在熏等人。

    文在熏与江墨尘简单的攀谈几句后,见他一直望着林韵离去的方向,便离开了小院。

    刚出小院,冬青便哭哭啼啼的凑了上来,文在熏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恼怒中便对冬青一番呵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除了哭,你还能干点别的吗?”

    “小姐,人家不想和那个林韵一起呆一个月嘛,我若是进了他家,她肯定会为难我的,冬青讨厌死她了。”

    文在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那种情境之下,我能不答应他吗?看着你这幅蠢样子,我真是应该让江墨尘把你丢到文香湖里去!”

    冬青本就是靠着一张嘴皮子讨文在熏欢心,这才能比其他丫鬟过的舒心一些,如今惹她生气,以后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于是她瞬间擦干眼泪,识相的不在哭闹。

    “小姐,都怪林韵那个贱皮子勾引墨尘公子。”

    文在熏对此表示深表赞同。眼看江墨尘对他越发温存有礼,可林韵那个狐狸精却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满腹心机的想要勾引江墨尘。

    “我文在熏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落跑的。”

    她眸光渐渐寒凉,随后紧紧攥起拳头。

    “江墨尘他,早晚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冬青在后头连忙附和,将文在熏的身世修养到花容月貌前前后后都夸赞了一遍。

    “好了,别说些没用的了,到时候你进了她家,一定要替我好生教训林韵。”

    冬青连忙点头,用文在熏放心就好。

    只是后来她入了林韵的院中,没有将林韵教训一次,反倒是让林韵收拾的服服帖帖,甚至后来出于对林韵的恐惧,险些就差跪地求饶了。

    江墨尘心头忧心林韵,于是就去扣响了她的门。屋内静寂,针落可闻,林韵听到江墨尘在外头浅浅呼唤。

    “娘子,好些了吗?”

    “我很好,你莫来挨我。”

    “我担心你。”

    “你去应付文在熏她们就好了。”

    “她们走了。”

    走了?走了他跑这过来献什么殷切来了,大猪蹄子。

    “开门,让我看看你。”

    林韵如他所愿,开门。

    “今日谢谢你救我。”

    “然后呢?”

    “然后?那你想然后怎样?”

    林韵一通反问,江墨尘瞬时摇头。

    “你火气怎么还这样大。”江墨尘问她。

    “我有吗?”

    “你有。”

    林韵作势要关门,江墨尘一瞬拦下。

    “我们谈一谈。”

    林韵此刻心下烦乱,胃如火烧,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和江墨尘来什么谈一谈,于是她拒绝了江墨尘的请求。

    “那好,等你火气不这么大的时候,我再来和你谈。”

    “嘭”林韵合门闭紧,她后背依靠在门扉下去,随后身子渐渐垂落下去。

    谈什么?谈你如何如何中意文在熏,如今想一脚把我踹了吗?她才不想听。

    林韵一番落水受惊,江墨尘要她在家中修养,可她稍一闲下,脑袋就大,嗡嗡作响,于是便去往店中忙活。

    “富贵,店中生意怎样?”

    “放心吧林掌柜,好着呢。”

    “咳咳咳。”林韵掩唇咳嗽了两声,感觉嗓子有点干涩,赵富贵见状忙给她倒了杯茶,递到了她的跟前,林韵“咕咚咕咚”几口灌下,仍不能缓解嗓子的干痒。

    “谢谢。”林韵心不在焉的同赵富贵道谢,赵富贵担忧的看她一眼。

    “林掌柜,你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好看啊。”

    林韵摸了摸有点发白的脸蛋。

    “是吗,不知道,挨挨就好了。”

    晚些挨到回家,林韵咳嗽加重,脑袋隐有眩晕之感。

    江墨尘见她走路晃晃悠悠,忙把她扶到一旁坐下。

    “你莫要挨我。”

    林韵嫌弃的推了推他的胳膊,江墨尘钳住她的手臂,掌心摸索上她的额头,果然不出他所料,林韵如今正在发热。

    今日落水,怕是让她受了风寒了。

    “我带你去看大夫。”

    “不去。”林韵无视江墨尘,踉踉跄跄走到屋内,她脱鞋上榻,给自己合上大花被子,被子底下,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江墨尘见势被她气笑。

    “我捂捂就好,不用你管。”

    “不行,必须看大夫。”

    江墨尘拖着林韵就要起来,林韵野猫一般挠上他的手背,作势就要开咬,她的极其不配合让江墨尘想带她看郎中的想法只能中断。

    两人僵持不下,林韵越熬越坏,越坏越晕。

    最后她额头越烧越热,江墨尘没法,只得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一遍一遍给她往额头上换湿巾。

    林韵模模糊糊的空档,发现自己的手臂似乎正在被人搭脉。

    “这位公子,我给你开一副退热的药方,你按方抓药,吃上一副便能见好。”

    “有劳大夫了。”

    江墨尘送走大夫,给林韵换了湿巾,又连夜跑去医馆,敲开医馆的门,替林韵抓了退烧的药材。

    林韵迷糊中很是难受,见江墨尘将一碗泛着热气的药汤端到她的榻边,瞬间眼泛泪花的看着他。

    “我好难受。”

    她说话时带着浅浅的鼻音,寻常模样便显娇弱,如今重烧之下,更显怯弱,江墨尘扶起林韵,让她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来,把药喝了,就不难受了。”

    “我才不喝,你这个大猪蹄子。”

    林韵哼哼唧唧在他胸口嘟囔。

    “娘子,听话。”江墨尘哄她。

    “那你会唱小星星吗?”

    “为夫不会,但为夫可你给你讲故事。”

    林韵退而求其次的点点头。江墨尘汤匙中的把药吹凉,送到林韵嘴边,她只喝了一口,便皱着眉头不肯再喝了。

    “乖,再喝一口。”

    “太苦了,我想吃甜的,你都没有给我准备糖吗?”林韵撇嘴。

    “好,我去给你拿。”

    江墨尘起身,忙去给她找糖,最后他给她喂一口糖,喝一口药,林韵头昏脑中的眯眼看他,还不忘数落他不够体贴。

    江墨尘轻轻揉揉她的脑袋,一句也不反驳。

    “是是,娘子教训的是,下回我一定记住了,给你喝药,要先吃糖,还要唱小星星。”

    林韵昏沉中逐渐睡去。

    次日醒来,林韵烧热已退,昨夜的记忆却突然清晰无比的铺顶而来。

    她以头磕墙,悔恨无比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智障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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