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此番事件以后,林韵便刻意疏远了江墨尘。

    因为她实在是不知该用如何心态去面对江墨尘,反观江墨尘,他淡定如常,一如往昔秉承着他不急不躁的行事风格。

    甚至在他将林韵那点心思戳破之后,他整个人变得更加寡淡平和,这份寡淡平和将林韵隐隐逼溃,因为江墨尘他总是这样。

    “娘子,多吃菜,你太瘦。”

    “咱俩好像刚刚大吵一架,而我将你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关系,为夫原谅你。”

    林韵筷子掉落,无所适从。

    “娘子,少干活,你太瘦。”

    “我瘦和你有什么关系?”

    “文在熏她都比你胖。”

    林韵横眉冷眼,掉头走人。

    她的一切情绪,江墨尘最近似乎都在好脾气的坦然受之。

    林韵心底呵笑,果然爱情使人如沐春风,自从文在熏几番暗中含蓄的同江墨尘表达了倾慕之情,他如今能竟然宽容大度的容忍自己所有的臭脾气了。

    这一日,文在熏上门拜访,林韵正在院中晾晒衣服,江墨尘站在她身后,刚要接过她手中衣服,文在熏一声轻咳,江墨尘寻声望去。

    “江公子。”

    “呦,是文小姐啊。”

    文在熏见状忙上前帮忙,林韵巧妙避开。

    “这等粗活,就不劳烦文小姐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冬青见状瞪了林韵一眼。

    “我们家小姐也是好心,你干嘛这样啊。”

    “我怎么了,我动手打你家小姐了,还是开口骂你们家小姐了呀?”

    文在熏低声呵斥冬青。

    “冬青,不得无礼。”

    冬青闻言乖乖闭嘴,不在与林韵争执,林韵见她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心头讨厌无比。

    “是这样的,林妹妹。”

    “别,我没您这样姐姐,文小姐,您以后还是对我直呼姓名吧。”

    文在熏略显尴尬的看了林韵一眼,向江墨尘投去求助的目光,林韵心头酸涩,所以她在江墨尘还未出口相助之际,便先发制人的询问文在熏的来意。

    “是这样的,林妹……林韵姑娘,前些日子文香湖的荷花开了,大片大片的很是很好,我特此来邀请你们二人一同观赏荷花。”

    “赏花啊,真是好雅兴啊。”林韵口中喃喃。

    “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

    文在熏虽然先开口询问了林韵,却是把目光落在了江墨尘身上。

    “江墨尘,你想去吗?”林韵偏头问他。

    “随你。”

    随我?怕是你心底想去的不得了吧,你这只大猪蹄子。

    “好啊,既然是文小姐盛情相邀,那我没有不去的道理啊。”林韵一口赌气答应。

    “那好,我这边着人下去准备啊,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送。”

    林韵摊手送人,冬青目露凶光看她。

    主仆二人出了小院,冬青就一通叱骂。

    “我就看不惯她那嘚瑟样子,烦死了。”

    文在熏捏捏额头,小声道“你当我不烦那个小贱人吗?我邀江墨尘过去赏荷,若是不捎带着她,岂不是落人口舌。”

    “小姐,我看那墨尘公子他也不怎么喜欢那臭丫头嘛,哼,您明天就看好吧,看我怎么收拾她!”

    次日,四人乘坐文在熏的马车一通前往文香湖赏荷。

    这一路林韵缄默无语,默默撩着帘子看向外头的景色,江墨尘偶尔和她搭话,她都是爱答不理。

    文在熏见势妒从心起,同江墨尘刻意搭话,文在熏问一句,他答一句,两人几句闲聊,竟然越说越多。

    “小姐,文香湖到了。”

    林韵第一个掀帘出来,跳下马车,江墨尘见势一抓,目光微凛。

    “娘子当心。”

    林韵回头瞥他一眼,见他也已经下了马车。

    “江公子,麻烦你扶我一把。”

    文在熏伸手,林韵借机向前,将自己的手递过去,随即把她往下一拉。

    “啊!”

    文在熏蓦地一叫,又随即掩唇,林韵啧啧道“哎呀,文小姐您可要小心啊。”

    文在熏心中将林韵这个小贱人臭骂一通,但她面色如常,浅浅一笑,同林韵谢过后,便甩开了她的手。

    满目荷花映入眼底,层层叠叠簇拥一起,湖心十里,绵延不绝,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

    可是面对如此美景,林韵实在是没什么欣赏的心思,因为文在熏那个小碧池和江墨尘越走越近,近到几乎要令人发指了。

    “江公子,这满湖荷花,你可喜欢?”

    “娘子,你喜欢吗?”

    切,问她干什么,她能说不喜欢吗?

    “哎呦,我好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这荷花真是太美了。”

    林韵趁机挤进两人的中间,文在熏眉眼含笑,并未指责林韵的不是,而江墨尘看着林韵的这个小动作,则微微挑眉,眉眼突然绽放一抹微笑。

    林韵怒瞪他,暗戳戳腹诽他为色所迷,果真是见了美人都挪不动步子的大猪蹄子。

    “果然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江墨尘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今日文在熏为与这荷花应景,穿了一件雪白的纱衣,头上配着几只素色珠花,将她一张俏脸衬得如出水芙蓉,恰是与这不妖与不染十分贴切。

    “呵。”林韵轻声呵笑,笑自己一腔情愫痴傻无比。

    算了,他要和谁天造地设,和她没有关系。

    不知不觉,她已经落下两人几步之远,江墨尘回头,却又被文在熏借故拦住。

    “你现在知道我家小姐与墨尘公子有多般配了吧。”

    冬青见林韵情绪低落,心知这是打击她的好时候。

    “你出身卑贱,比不得我们家小姐一根指头,我看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天天小姐长,小姐短,你是她的哈巴狗吗?”

    “你才是狗!”

    冬青伸手戳她,上手要掐,林韵拍开她的手。

    “烦死了,离我远点,我告诉你,我收拾你个小土狗跟玩似的,你别惹我。”

    望着林韵离去的背影,冬青怨念不已,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如今竟然爬到了她的头上来,她怒从心起,一瞬向林韵推了过去。

    林韵比邻湖边,如今被她重推之下,一瞬栽倒湖中,她于水中翻滚扑腾,于挣扎中看到冬青那张可憎的脸。

    湖水一瞬没过脖颈,她于垂死挣扎中感受到生死不过一线之间。

    江墨尘猛然回头,看到了落水的林韵。

    “天呢,我不是有意的。”冬青惊慌咬唇。

    “林姑娘落水了,来人,快来救人。”

    一直随从从旁的家丁见势要往水中跳去,却见一道身影跃然而上,早已迅速的一头扎进了湖中。

    文在熏恨恨中跺脚。若是方才让家丁救人,林韵清白不保,到时候便有说辞逼她离开了,真是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江墨尘焦灼中朝林韵游去。

    “娘子,撑住!”

    窒息的压迫她的心口,喉咙吞咽了好几口湖水,她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断下沉中一把手臂牢牢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带离了吞噬她气息的湖底。

    江墨尘将衣裳覆裹在她身上,使劲的拍了拍她的脸。

    “娘子!别吓我!”

    林韵连吐几口水,最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江墨尘一瞬释然松气,仿佛压抑在他心口的千金重鼎一瞬卸下,他眸中的担忧恐惧那么明显,令林韵一瞬之间产生了某种奇异的错觉。

    “江公子,林姑娘他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咳咳咳。”

    林韵奇异的冷静,但她心知自己已经全然崩溃,方才湖底的要命的窒息感还历历在目。

    “我可以自己回家,你们慢慢赏花。”

    “林姑娘啊,你可以吗?冬青,快快扶林姑娘回家先歇着吧。”

    冬青趁势过去要扶林韵,却被江墨尘一袖扫开。

    “不必了。”

    “娘子,我们回家。”

    他将林韵横抱起身,湖水一路零落,身上的衣裳不多时便被燥热的夏风吹干,可是方才湖水没顶的恐惧却尚未消散,林韵很想挣开江墨尘的怀抱,但她时下腿脚发软,根本不能走路。

    “娘子,让你受惊了。”

    他这是见自己可怜,在怜惜自己吗?

    看着两人身形渐远,文在熏眼底一派阴霾,满湖的荷花随风摇曳,却掩不住她那颗满是妒忌的心。

    “林韵那小贱人惯会演戏,真是矫情的她。”

    冬青目露鄙夷,分毫没有一丝愧疚的意思。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只是你说的没错,这个小贱人很有一套,如今惹了江公子怜惜,怕是不好对付,这样,我们一会再去拜访,去给他们认个错。”

    冬青点头应是。折返时,两人要登门拜访,进院之前,文在熏先劈手啪啪打了冬青两大巴掌。

    冬青诧异中捂住了自己的脸蛋,感到脸上一片火辣,委屈道“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

    “你先闭嘴。”

    冬青闻言不敢顶撞,只得闭嘴。

    两人登门入院,前来谢罪。

    “林姑娘,先前的事情,冬青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是她做的有失德行了,我已经令她自罚掌脸,算是替你讨了个公道。”

    林韵抬眼望去,只见冬青白花花的脸蛋上两个红彤彤的五指印子,她两旁脸颊都已经红肿老高。

    她们可真是会算账,如今两个巴掌就想堵住自己的嘴,只是未等她来斥责,江墨尘却率先一步想要替她讨个公道了。

    “文小姐,这件事恐怕不能就这么算了。”

    江墨尘目露冷色凝视冬青,冬青一时惧怕,转而往文在熏身后躲了躲。

    “那江公子您想怎么办?”

    “你把这丫鬟给我,此事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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