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神宗字如其名,乃是个靠采补修炼的邪门, 这种门派数不胜数, 遍布在末叶大陆各处, 连正派之中也有人暗中沾染,比如临月宗的刘一风就是个例子。

    不过这欲神宗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门派。

    即便是歪门邪道的东西,也能矮子里拔将军。它就属于其中比较厉害的一个, 不但称霸西域,还与北域的雪欢宗并称极乐飞天之所, 这名头无论是在正派还是邪派之间都打的极响, 其中缘由,只因曾有无数弟子被他们荼毒,丢了清白, 任是无恶不作的邪派也不例外。

    控尸窟的人也说了, 这十万荒山的无论哪处,多多少少都有人被抓去采补的。

    不过这两个宗门的人也不是饥不择食, 谁都要抓来采补, 相反他们要求甚高, 相貌不佳的不要,品性不良的不要,还得符合他们的个人喜好,不是自己喜欢类型的更不会要。

    但若是方方面面都符合的, 他们就是拼了命也得把人抓过去。

    于是控尸窟的几位老哥满脸啧啧地对沈江远道:“贯真大人修为还未恢复, 暂且还是不要去招惹欲神宗了。”

    清月穿着一身黑, 因为要假扮邪修所以解放了天性, 此时满脸凶神恶煞,简直比邪修还要邪修:“为何不能去?”

    “....因为贯真大人现在的这幅皮相,过去会很危险呀。”这位脸色惨白的老大哥对他满脸欣赏却又担忧:“他们欲神宗的人惯是喜欢染指长相正派的人,贯真大人这一尘不染地样子,很容易被觊觎的。”

    凝月站在一旁,指了越霜:“那他呢?”

    老大哥将越霜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摇头:“他长得不够禁欲,又一点都不冰清玉洁。”

    “这种痞坏的我们荒山里一抓一大把,早就不吃香了。”

    众人:“...” 老哥你懂的是不是有点多?

    沈江远被夸了一通,看上去心情不错,一回到房间就把黑乎乎的衣服给换成了淡月牙的道服,整个人如同浸润在月光之中,肤色雪白,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

    胡妙嫣在一旁没头脑地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沈江远走过来,问她:“怕你看不习惯。”

    胡妙嫣:“...”= =你是被夸高兴了尾巴又翘起来了吧。

    他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见她并无特别的反应,脸悄无声息地垮了一点:“...我身上有伤。”

    “哪里?我帮你看看?”胡妙嫣神色一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沈江远任她解开了衣服,胡妙嫣将他上半身的衣服尽然褪去,却没见到什么疤痕,便压眉不悦:“伤在哪里?你又骗我。”

    “现在好了,之前很严重。”沈江远被她一误会,就更不高兴了,想到何臻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用伤痛来博取同情,他便也忍不住了,直接把自己的伤势说重了十倍:“...在雪月山的时候,血把衣服都浸湿了。”

    “这、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告诉我?!”胡妙嫣听着就眼眶红了,沈江远没料到她会心疼地要哭,一时心慌,便干脆堵住了她的嘴。

    一番缠绵悱恻,胡妙嫣舌头都快发麻了,她怨念中带着一丝怀疑:“...你干什么突然亲上来?”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我要亲的。”沈江远满脸正经地说出无耻的话,他神色中甚至多了一点凝重:“是贯真的力量在作祟。”

    胡妙嫣半信半疑:“...他在和你抢夺身体?”

    “不是,我虽消融了他的神魂碎片,得到了其中的力量,但不免受多余的邪气所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沈江远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胡妙嫣有点相信了,甚至也跟着凝重了起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把越霜师兄他们叫过来商议一下吗?”

    沈江远打断她:“不用。”

    “我只是...性格上有些变化,也许会很暴躁阴沉,你多担待忍耐就可以了。”

    胡妙嫣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答应了:“好啊。”

    沈江远露出淡淡微笑,忽然转移了话题,字句间有些可惜:“我们终究是没能成婚。”

    “...只是个仪式而已,有没有都无所谓的。”胡妙嫣试图安慰他:“反正我又不会去喜欢别人。”

    “...可是没有名正言顺,我总不能心安。”沈江远莫名地叹息了一声,话题又忽然转到了旁处:“嫣嫣身体不佳,待在这荒山里,应该会觉得不舒服吧。”

    “嗯...是有点,不过没那么严重啦。”胡妙嫣总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好闻,或许是因为邪气遍地的缘故,不过只是身子略微虚弱了些,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影响。

    “待久了就会变严重的。”沈江远莫名提了一句。

    “可是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呀。”胡妙嫣被他说的苦恼了,但沈江远却眸子幽深了一些,笃定地道:“有的。”

    胡妙嫣还想问是什么好办法呢,沈江远抱住她,又缠绵悱恻了好一会,等到胡妙嫣顺利被他按在床上的时候,才猛然醒悟,满脸通红地道:“你、这难道就是你的办法?!”

    沈江远目色幽深,压着她,“成婚之前,我把那些避火图全都看了一遍。”

    “你...”

    “...双修有益于你的身体,这是清月师姐嘱咐的。”

    “...你闭嘴!”胡妙嫣恼羞成怒。

    “...”沈江远果然闭嘴不说话了,直接就开始埋头实践了起来。

    长夜漫漫,胡妙嫣只觉得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被折腾地浑身酸痛不说,神智还时刻处于濒临失控地边缘,身子半梦半醒的,意识却极度清晰,承受着那令人羞耻地力度,如同一根被紧绷地弦,明明每一秒都到了极限,却怎么也不断,叫人着实难熬。

    沈江远果然是受了邪气的影响,方才还说叫她忍耐自己,现在就开始阴晴不定了。

    不但没了以前伏小做低的样子,还冷僵着一张脸怎么也不肯放过她,连床都被摇地嘎兹嘎兹响,胡妙嫣几度担心床要坏了,想画符加固一下,这举动惹地沈江远一下子发怒,把她拉回来又彻底深入地实践了好几回,直到她泪水连连,眼前涣散失焦,身体软弱无力,他才勉强满意,变得温和了一些。

    这让人不上不下地折磨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本来他们不打算在这里多待的,但胡妙嫣羞于出去见人,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生闷气,所以沈江远便与她一起留了下来,越霜等人则带着他的法子先行一步去了欲神宗。

    沈江远再回房里时,胡妙嫣已经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她一见到他就满脸怨念,弄得沈江远满脸不自在:“身上还酸痛吗?”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她就来气,眼眶一红差点要哭了下来:“你昨夜那么用力做什么!”

    沈江远听到这话,窘迫之时略微紧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哪里都伤了...”胡妙嫣裹紧自己的被子,很委屈地避开他的触碰:“手疼腿也疼。”

    沈江远把她抱住,替她拭去眼泪,抱歉道:“是我太贸然了...”

    “嗯,而且我也不喜欢,以后别这样了。”胡妙嫣一句话说的他面部表情略微扭曲了一瞬,他又想起了昨晚的不愉快,强颜欢笑道:“你真的不喜欢...?”

    “...”胡妙嫣把自己裹地更紧了一些,犹豫地想了一会,脸红的摇头:“也不是...”

    沈江远闻言刚松了一口气,胡妙嫣又不满地叹息了一声:“就是你太差劲了。”

    “...哪里差劲?”沈江远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易察觉地凝重起来,胡妙嫣磨蹭了一会,才皱着眉开始数落他:“就是...太粗鲁了....而且力气太大,还有...那个,那个...”

    她话只说了一半,就支吾着不作声了,脸上还有明显的红晕在。

    “什么?”沈江远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的地方,胡妙嫣捂着脸把头埋进被子里,说着就委屈了:“那、那个太粗了,你就...稍微变小一点嘛。”

    沈江远:“...”

    片刻,他面色严肃且没有寰转余地回答她:“这太强人所难了。”

    “我办不到。”

    “哪里强人所难了...”胡妙嫣从被窝里冒出一双眼睛,她眼神清澈明亮,泛着点点水光,说话时有些闪躲与羞色,“你不是可以随便变大吗?”

    “用道法变一小点,应该也可以吧...?”

    沈江远差点被她气笑了,再度无情地拒绝:“不可以。”

    “那你就别碰我了,我不喜欢那么大又那么粗的。”胡妙嫣自顾生起了闷气,他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妥协一下就可以办到的...!

    “相比起我,嫣嫣倒是更过分呢。”沈江远也生起了气,他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捧住她的脸,用力的捏了两下,有点咬牙切齿:“昨天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想着去修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床都快摇坏了嘛,你不管只能我管了。”胡妙嫣底气不足地辩解,却惹来了更用力的蹂/躏,她被沈江远狠狠捏了一通,才让他稍稍消了气,不过他的表情依旧很糟糕:“没想到你这么有责任心。”

    胡妙嫣委屈地不说话:“...”

    沈江远越想越气,脸色扭曲了一下,目光才缓缓变化成平静,他摸了摸她的脸:“还疼吗?”

    “...你觉得呢?你那么粗...!”胡妙嫣委屈地又要流泪了,沈江远:“...”他是在问她脸疼不疼...

    “...其实,”沈江远目光有些微闪烁,但神情却很深沉:“我昨天是受了邪气的影响,才那么粗鲁的,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真的吗?”胡妙嫣其实是有点相信他的,她先前虽然没行过房,但也知道行房是鱼水之欢,不应该这么折磨人的,所以她很快就释然了,“那...你以后得找好机会,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嗯。”沈江远哄着她。

    “...那个也要小一点。”

    “不然我受不住,腿又酸又痛,腰都快断了。”胡妙嫣继续控诉他,沈江远表情微妙,不知是该开心还是生气:“...好,都听你的。”

    两人过了几天才收到越霜的消息,赶去欲神宗时,控尸窟老大哥也要跟过去凑热闹,于是三人便一起去到了欲神宗的附近。

    这邪宗周围香雾缭绕,漫天都是粉紫的色泽,宗门被迷雾掩盖,压根看不清,只有影影绰绰地美人影子落在他们眼中,还是裸体的,胡妙嫣眼前则是成群结队的裸男,类型还不一,要么是绝美似女人的出尘男子,要么是八块腹肌身高体壮的蜜色壮男,还有温文尔雅的,邪魅惑人的,阳光俊朗的....

    “你看够了?”耳边传来冷冷地质问。

    胡妙嫣因为修为不足,脸上露出了些呆滞,这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在沉迷于裸体美男:“...啊?”

    “晚上再找你算账。”沈江远又开始皮笑肉不笑了,那表情让人背后发麻,胡妙嫣总觉得自己要倒大霉了。

    她再一瞧控尸窟老大哥的痴呆样子,顿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冤枉,想解释却被沈江远捂住了嘴巴,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语气危险:“再敢色迷心窍,以后有你好看的。”

    胡妙嫣:“...”呜呜呜我不是我没有!

    欲神宗这块土地果然邪气冲天,中途他们迷路几次,最后因为沈江远才找到正确的路子,与越霜等人会上面。

    越霜将他们领进了迷雾里,再出来时已到了一处白茫茫的地界,这里空气清新,但周围风声呼啸,胡妙嫣往下一看,发现欲神宗就在脚底下,因为太高,那迷雾里的山城已经变成了数个蚂蚁似的小黑点。

    凝月与清月这时走了进来,见胡妙嫣满脸震惊,凝月冷面道:“我暂时在这里圈出了一个法阵,这就当作地基,以后建造祭神坛的灵木全都搬到这里来。”

    控尸窟老大哥忙点头,很是殷勤,在越霜交给他进来的口诀之后,他就忙不迭地下去,按照沈江远的命令再去帮贯真扩大声势招收属下了。

    胡妙嫣怕这法阵被发现,便问了凝月一句,清月在一旁拍了她的肩道:“怕什么,照月镜在这里,他们就是上来十个返虚修士,都找不到这处地方。”

    “照月镜乃是阴月寒池里的仙器,你那日见过的,它具有镜反之效,底下修为高深的人虽能察觉到有法阵存在于上空,也可以进来,但他们只能进入照月镜里虚幻的世界,除非镜破,否则永远都不会闯到这里。”凝月详细说明道。

    胡妙嫣安心地点点头,不过...这镜子这么厉害,听起来像是重要的仙器呀,怎么会被带到了这里来?

    大典之前就把它偷过来的越霜,这时不置一词,从腰间摸出酒壶,悠哉地喝了起来。

    其实凝月与清月初时见到越霜把照月镜拿出来的时候,俱都惊了一下,但却没有与他计较,因为眼下正是需要这东西的时候,其余的纠葛以后再谈也不迟。

    祭神坛的地基这就算做好了,剩下的就是建造,这完全不用他们来出力,控尸窟的人自愿召集人手,帮他们飞快地修筑起了神坛。

    这段时间里,十万荒山里的大小门派都知道了贯真的存在,其中的一大半都暗自臣服,愿为祭神坛添砖加瓦,另外一小半则都不服气,想来挑战这个所谓的远古邪神。

    但奈何就算他们知道贯真在欲神宗的附近,却也始终找不到他,最后只得败兴而归。

    欲神宗对此也早有察觉,但死活就是找不到贯真的人,这就仿佛有人在你头顶上拉屎,而你却找不到他到底在哪儿拉的憋屈感,这种憋屈生生把欲神宗的人气坏了,弄得他们整个门派的人都狂躁了,到处采补邪修,直到外界的修士也听闻消息,大举进入十万荒山时,他们才暂时停了这怒火。

    外界此时早已风声四起,沈江远既背上了照月镜失踪的锅,又被人说澜水灵门也在他手里,这两个消息都是雪月山和藏海阁放出去的,所以有一定的可信度,加上他的确去过这两个地方,修士们就不得不信了。

    偷窃仙器再加贯真附身,这罪名能把人压地前途尽毁,天星观也因此受了不少言语攻击,几个实力尚可又洁身自好的门派一气之下,都与他们断交了。

    修仙界群情激奋,许多人势必要荡平荒山,捉拿沈江远回来,但其中真一宗的态度却耐人寻味,他们以往在这种事情上可都是最积极的,现在却只出了一小部分弟子,连何臻这个未来的掌门都没派出来以表态度。

    这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但也未能动摇局势,一大波修仙者很快聚集在了荒山脚下,正待与邪修们拼死地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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