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倒是第一次知道惠妃与皇帝的感情这样好。”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惠妃微微一笑,紧接着脸上又显现出一抹忧郁来,“如今皇上昏迷不醒,臣妾就是再冷心冷清,心里也总是挂念着那一抹夫妻情分的。”

    惠妃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太后又细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不再纠结这些事情。

    反正有没有人听到惠妃的话,也没有人看见过她做了那些事情。

    在缺少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惠妃怎么说都没有人来反驳她。

    现在在这件事情走到了死胡同。

    江氏今年多灾多难,先是江南地区连日大雨,发了涝灾。

    如今涝灾未安,皇上还昏迷不醒,现在又在两位皇子即将大婚的档口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若是以前还可能随手找个由头打发下去,但是如今太后却不愿意姑息。

    毕竟见血往往意味着不详。

    “景云啊,最近身子好些了吗。”太后的眼神落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之后才开口问向江景云。

    “最近身子很好,劳烦皇奶奶担心了。”江景云道。

    “那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这件事情情况恶劣,决不能姑息。”江景云什么人,人精一样的人,太后什么心思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所以就直接顺着太后的话头向下接去。

    “景云这话说的有道理。”太后点点头,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然后又对着江景云道:“景云你也快大婚了,男儿自是要立业的,所以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景云领命。”江景云站起身来对着太后拱手行了一个礼,接下了这个活。

    “子衿你就协助景云查案子吧。”太后想了想又接了一句。

    说实话,现在两个皇子的婚事都被提上了日程,太后这样做一方面是想二皇子的婚事不被这样的事情耽搁,另一方面也是想让江景云有个由头在京中担任个职务。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江景云短命,所以也从未有人想过给江景云在京中谋个职务。

    但是现在有了柳子衿江景云会活很长时间也说不定。

    所以太后才动了这样的心思。

    “是,子衿知道了。”柳子衿与江景云对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应了下来。

    而惠妃在听到太后的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下一撇,脸色瞬间变得不怎么好看,略带阴沉的眸子隐晦的看了柳子衿一眼。

    眼神里仿佛淬了毒一般。

    将事情安排给江景云之后,皇后又交代了两人几句,然后就与太后先行回宫了。

    皇后刚一走,左贵妃也站起身来,虚着一张脸离开了这里。

    待周围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惠妃还是不动如山的坐在原地。

    与她一样在原地没有动作的还有柳子衿与江景云。

    这地方位置本就偏僻,那死人的院子都荒凉成那个样子了,这处院子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虽然没有丛生的杂草,但是院中缠绕的花藤因为许久没有人搭理的缘故,在整个院中肆无忌惮的生长。

    墙上的爬山虎将爬满了整个墙壁,将这屋子的窗挡住了半边,让室内显得昏昏暗暗的。

    “惠妃娘娘最近过的可是安好。”柳子衿站起身来踱步走到窗边,费力的推开一扇窗户,让室外的光线透进些许来。

    但是今日天气极其阴沉,开了窗也无济于事,反而是渗进一抹水汽来。

    “日子嘛,总是过得去的。”惠妃低头笑笑,“尤其是完成了一庄事情之后心情一好,日子过得也更加舒服了。”

    “那现在呢,还舒服吗。”柳子衿回头对着惠妃一笑,问道。

    “看到柳小姐能醒过来,本宫这心里自然是舒服的。”

    “流年郡主近日过得怎么样。”

    “劳烦云世子牵挂,流年过得很好。”说道流年郡主惠妃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许,显现出一种真心实意的感情来。

    “嗯,惠妃娘娘还是让流年郡主多加小心吧。”江景云微微一笑,“毕竟这人心叵测,远嫁外地的郡主生活也不会很容易的。”

    江景云仍旧是坐在下首的凳子上,脊背挺的笔直,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清贵的少年气息。

    但是聊得偏偏是家长里短的事情。

    柳子衿靠在窗棂上歪头看了他好一会,眸中都晕染了些许的笑意。

    “这就不劳烦云世子牵挂了,流年的夫家本宫心里自有定数。”惠妃微微一敛眸子,声音也沉了一度,“倒是柳小姐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惠妃看着柳子衿歪头时脖颈上漏出来的那一抹红色的痕迹说道。

    “惠妃娘娘是在说您自己吗。”柳子衿倒是不在意惠妃的话,微微一笑反问道。

    惠妃的事情是她自己透露给她的,所以惠妃倒是毫不意外柳子衿所说的话。

    “是啊。”惠妃闻言笑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阵惊雷炸起。

    天彻底的阴了下来。

    “快下雨了。”柳子衿看看窗外的天,云已经压了下来。

    隔壁院子里处理尸体的人也明显的急躁了起来,大大咧咧的骂声是不是的透过沉闷的空气传进来。

    “是啊,快下雨了。”惠妃也将目光投向窗外,悠悠的感叹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本宫就先行回宫了,两位轻便吧。”

    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门外的小公公就给惠妃递上了一把油纸伞。

    惠妃这人向来独来独往,很少身边有跟着人的时候,此时惠妃独自一人拎着一把油纸伞,踩着莲步走在荒凉的庭院里,渲染出一种莫名的伤感。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江景云走到柳子衿身边将她打开的窗子关上,牵住他的手。

    柳子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景云牵住她带着她向外走时她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跟着他向外走去。

    黑沉沉的乌云压下来,无端的两人感觉到不舒服。

    “你方才在想什么。”江景云从阿慎那里拿了一把伞,雨点还没有落下,就已经未雨绸缪的将她护在了伞下面。

    伞下的空间不大,两人自然是靠的极近的,江景云说话的时候清浅的呼吸声就落在她的耳边,柳子衿耳尖一红,不自在的将头瞥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却不小心将唇印在了江景云的肩膀上。

    “天色还早,不急。”江景云微微一笑,手上用力又将柳子衿向自己怀里带了带。

    后面跟着的阿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呸,精虫上脑。”柳子衿不轻不重的啐了江景云一口,随手给了他一圈,却是没有推开他,而是心安理得的窝在他的怀里,继续向前走去。

    “我可是只对你上脑。”江景云一手捉住柳子衿的手,放在手里把玩。

    自打江景云的身子开始渐好之后原本偏凉的体温就渐渐回暖。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小火炉一样,每次牵住柳子衿的手柳子衿都能感觉到一种安慰人心的暖意。

    听到江景云话柳子衿哑然失笑,然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你说惠妃究竟有没有爱过皇上。”

    女人天性敏感,尤其是坠入爱河的女人更是敏感了几分。

    “大抵是爱过的,就像是她自己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与皇上多年夫妻,总该是有几分情分在的。”江景云道:“只是恨意更深一下。”

    “何苦呢。”柳子衿叹口气,“因果轮回,最后都会有报应的。”

    “人生苦短。”江景云摸摸柳子衿的头。

    其实他完全能理解皇上的想法,爱而不得最是难过。

    若是他当初没有死不要脸的要求柳子衿替他医治,没有纵容他自己的那一份欲望的话,也许他们两人现在还形如陌路,见面也只是一声问道好,断然不会有现在的亲昵。

    而他会看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笑,对两一个男人撒娇,会嫁人生子,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

    江景云这般想着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来。

    只是这样想着他就接受不了,若是当初,若是当初……江景云简直是不敢向下想了。

    而这里柳子衿还在想惠妃的事情,没有察觉到江景云细腻的心思变化。

    “惠妃这人藏得深,看不透,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与她脱不了关系。”柳子衿抿抿嘴,抬头看向江景云:“你准备怎么办。”

    柳子衿回头的时候天上刚好一抹惊雷炸起,紧接着瓢泼大雨如期而至。

    柳子衿被下了一跳,江景云的脸还没有看清楚就条件反射的扑向了他的怀里。

    再一抬眼就是江景云深沉的眸子。

    “柳子衿,下雨了我们回去罢。”说完江景云就直接打横将柳子衿抱了起来,足尖轻点就要离开皇宫。

    江景云的轻功极好,内力又深厚,纵使在雨幕中也将柳子衿护的极好,没有让她淋到一点的雨。

    不过两人出了宫门之后回的是江景云的落梅院而不是柳子衿的出云阁。

    两个回到落梅院之后,江景云就直接将柳子衿抱到了左厢房的浴室当中,还顺手给他拿了一身新衣服。

    “你先沐浴当心着凉,我去找父亲。”

    “好。”柳子衿点点头。

    江景云站在门口看着柳子衿进去之后才去了忠亲王的院子。

    两人的院子里的并不算近,但是江景云心里有所牵挂,所以解决的速度极快。

    江景云到忠亲王的院子的时候忠亲王正在临窗的桌前作画。

    雨滴又大又沉,直直落下去,所以倒也没有弄湿忠亲王的画。

    “父亲。”江景云推开门之后就直接走到了忠亲王的身边,江景的看着他作画。

    忠亲王画的是一个女子。

    江南烟雨为背景,拱桥之上一个女子侧身而立,手里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

    “父亲又在画娘亲了。”等到忠亲王落下最后一笔,江景云才出口说道。

    “是啊。”忠亲王叹口气,将画放到一旁晾着,然后对着江景云道:“听说太后让你与子衿丫头去查那件案子?”

    “是。”江景云点点头,“这件事情与惠妃有很大的关系。”

    “惠妃…。”忠亲王叹口气,然后摇摇头,又将目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画像上。

    “儿臣要说的说完了,就先回去了”江景云次过来就只是为了告诉忠亲王一声,事情说完了自然就是要回去了。

    毕竟院中还有佳人等候。

    听到江景云要回去忠亲王也没有挽留就只是摆摆手让他回去,转身又抽出一张宣纸来开始做画。

    江景云见忠亲王又开始作画,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每次下大雨的日子,忠亲王就总是喜欢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的作画。

    借此来消磨对亡妻的思念。

    毕竟江景云的母亲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雨的天气里逝世了。

    将江景云刚才过来的时候忠亲王的画已经快要画完了,父子两人的对话也简短异常,所以这一趟倒也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总之江景云回院子的时候,也就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柳子衿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打断了阿慎的问安,江景云悄悄的推开了浴房的门走了进去。

    浴房里依旧是烟雾缭绕,门外面则是瓢泼大雨。

    江景云一步一步的走向屋子正中央的水池。

    躺在里面香肩半露的是他心心念念终于完全属于他的女子。

    “江景云?”柳子衿听到脚步声,连忙向水里一沉,只露出半个脑袋来看着没有什么比爱情的江景云,“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这里有佳人等候,自然是要快的。”江景云的声音已经是喑哑的不行了。

    这些日子里柳子衿已经见识了江景云太多这样的时候于是就又往水里沉了一块,看着江景云道:“你这人每天都些什么!”

    “每天都在想你。”江景云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跳进了水中。

    一霎间温热的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宽大的衣袍在水中松松夸夸的散了开来,陪着他那张货人心魄的脸,一下子就让柳子衿的脸红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现在还是中午!白日宣淫,你怎么对的起你读的圣贤书。”柳子衿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此时逃也无处逃,只好红着脸啐了江景云一口。

    “对得起。”江景云低声笑了一声,一步一步的向着柳子衿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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