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太残忍了。”左贵妃脸上的惊异仍旧没有下去,脸色依旧是惨败一片,显然那场面吓得她不清。

    “这宫女处在宫里的最底层,谁会在意这样一个宫女。”柳子衿佯装不解的问道。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阴私罢,这事在宫里并不少见。”皇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院子,那里的侍卫正在给那个宫女收尸,时不时还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忍不住那样血腥的场面而从里面跑出来。

    “可是她又怎么会听见那些过于阴私的事情呢。”柳子衿歪歪头,看向皇后,不动声色的将她引向那一个点。

    果不其然,皇后在柳子衿有意无意的牵引下,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点上。

    “来人,去查查这个宫女昨日在哪里当过值。”皇后微微一敛眼睑,转眼间又将眼抬起来,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去查这宫女的当值记录去了。

    这样都有登记在册的东西查起来自然是极快的,而在等待的一段时间内,柳子衿站在下首不动后声色的将所有人的表现收入眼底。

    太后脸上发虚,年纪本来就渐长,此时又受了这样一番惊吓,直到现在还神色怏怏,没有缓过劲来。

    皇后则是紧绷着一张脸,嘴巴抿的紧紧的,眉头微皱,眼角也微微下斜,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左妃的脸色与太后又几分相似,都是一脸虚白,惊吓过度的样子。

    只是不同的是太后到底身居高位,见惯了各种大场面,又要时时的注意自己的太后身份,所以面色上到底是维持住了一抹淡定。

    至于左贵妃则就是直接一脸的菜色。

    而最令柳子衿在意的还是一脸淡然,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仿佛搜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的惠妃了。

    这惠妃心思深重,柳子衿一时半会真的看不透他。

    毕竟姜从来都是老的辣。

    至于其他人则是惊得惊,恐的恐,没有其他异样的反应。

    所以柳子衿格外在意惠妃的反应。

    而这也是柳子衿自从醒来之后与惠妃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惠妃娘娘,您长伴青灯古佛数十载,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为这可怜的宫女超度一下。”柳子衿借着余光看了惠妃一眼,走上前去清咳一声朗声问道。

    “不可。”惠妃摇摇头,“枉死之人灵魂不得入地狱,超度都超度不得。”

    “那万一她变成孤魂厉鬼前来找人索命呢。”柳子衿不依不饶,看着惠妃的眼睛问道。

    听到柳子衿的话,惠妃嘴角轻撇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而嘲讽起来,道:“世间又何来鬼神之说,不过世人杜撰,何必庸人自扰。”

    “是吗。”柳子衿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退后一步不再继续说话了。

    因为去查找当勤记录的侍卫回来了。

    方才柳子衿与惠妃对话的时候,皇后几人就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一点替惠妃解围的意思。

    也没有了当初皇帝还醒着的时候对她的殷切关照。

    前后态度仿若两人。

    不过也难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回禀娘娘,这名宫女名叫小芳,昨日里只在皇上寝殿里当过值。”回来的侍卫将昨日里小芳的所有行踪都汇报了出来。

    但是消防的行踪却在进入皇帝的寝殿之后就没有继续了。

    也就是说他的最后活动地点就是在皇帝的寝殿当中。

    “昨日只在皇帝的寝殿当过值?”太后听见之后眉头蹙了起来,抬起眼来看了一眼那侍卫一眼,眼神里明显的就是不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在宫里烫的好好地,又怎么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太后明显的是对这件事的真实性表示怀疑,皱着眉头又将这件事情问了一遍。

    “回太后娘娘,这件事情确实是千真万确,昨日里小芳的当勤记录上确确实实的记着她只去了皇帝的寝宫。”那侍卫面对太后的质问明显的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又只好将原先的话说了一遍。

    “去将昨日里在皇帝宫里值班的宫女叫来,问问发生了什么。”皇后轻轻的拍拍太后因为情绪起伏而上下起伏的肩膀,直接下令让人将昨日值班的宫女带来。

    那侍卫一听皇后的命令,就连忙领了命令撤了下去。

    “皇后娘娘昨日臣妾去过皇上的寝殿。”侍卫刚一走,惠妃就清清淡淡对的开口道。

    “嗯?惠妃姐姐去过,那刚才怎么不早说。”左妃一听惠妃去过皇帝的寝殿,就立马出声问道,只是声音里依旧虚弱颤抖,听不出里面包含了什么情绪来。

    “方才皇后姐姐与太后娘娘说着话,我一个嫔妃不好插嘴。”惠妃微微一笑,将放在膝盖上的手又收了一下,愈发端庄起来。

    柳子衿在下面冷眼看着惠妃伪装出来的姿态,在心里偷偷地撇撇嘴,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惠妃与皇后他们虚与委蛇相互扯皮。

    “惠妃姐姐,你瞧瞧那你这话说的,你在皇上身边的资历最老……。”

    “惠妃昨日去皇帝宫里做什么了。”

    左妃娇笑着想要打趣一下惠妃,却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太后打断了。

    太后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的紧紧的,压出一道深深的皱纹,声音也是异常的严肃。

    面对太后接近质问的话,惠妃面上表情不变,微微一歪头对着太后道:“太后娘娘,我嫁与皇上数十年,这数十年的夫妻情分自然是不能被磨灭的。”惠妃说着话音一停,面上适时地大带上一抹嘲讽,“还是说太后娘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看不起臣妾吗。”

    太后听见惠妃的话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道:“怎么会,惠妃可是皇帝身边有资历的老人了,怎么会将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娘强说笑了,臣妾万万不敢忘记尊卑。”

    太后与惠妃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火药味浓重,弄得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

    不过柳子衿倒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拉了一下江景云的袖子,然后轻轻地在他耳边道:“太后与惠妃一直不和吗。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

    “以前惠妃深居简出,几乎不露面,不过倒是曾经有传言太后一直不喜她。”江景云同样小声的回到柳子衿,“大约是与惠妃的身世有关。”

    柳子衿点点头,若是这样也就说的过去了。

    惠妃原本就嫁与他人妇,又有了流年郡主一个女儿,却偏偏被当时的皇上用不光彩的手段弄进了皇子府。

    这放谁家谁的婆婆都会膈应。

    更不用说是天家了。

    柳子衿与江景云就只是小声的商量了一会,突然就不在讲话了。

    现场的气氛一片冷凝,太后赤裸裸的打量的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惠妃的身上,但是惠妃偏偏就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态度,面色坦荡,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就在现场气氛几乎冷到极点,众人额上的汗珠都快滴下去时那两个当值的宫女终于被侍卫给带来了。

    外面的天微微有些沉,似乎是即将有雨的样子,散发出一股令人难受的潮气。

    而隔壁院子里燃起熊熊大火又给这天徒增一抹热气。

    但是空气中又偏偏还有一股子消失不去的血腥气。

    宫里发现女尸的事情早就被闹得沸沸扬扬,宫中人人自危,而现在她们又被人带到这发现女尸的地方,见了平时几乎见不到的大人物。

    自然是吓得两股战战,冷汗直流。

    “你们就是昨日在皇帝宫殿里当值的宫女?”皇后见这两个宫女一步三抖的走了进来,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神色淡淡的问道。

    “是,奴婢是昨日在皇帝宫里当值的。”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宫女直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奴婢两人一直是在皇上宫里当值的宫女。”另一个稍微高些的宫女也随着她一起跪下,同样是重重的一个响头,磕头磕得震天响,补充了另一个宫女的话。

    柳子衿听见那两声响头没有来的一个激灵,凑到江景云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个磕法脑子能磕坏掉。”

    江景云不予置否的点点头,然后又将目光看向皇后等人。

    皇后同样是被他们的两个响头吓到不行,那两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头在这不算空荡对的宫殿里硬生生的砸出了回音,抬头后地板上还染了一层新鲜的血迹。

    竟是直接磕出了血。

    “你是说,整个皇帝宫里就你们两个当值?”皇后没有在意两人额头上的伤疤,皱着眉头问道。

    “回娘娘,整个寝宫确实是只有我们两个当值宫女。”高个子宫女看上去稳重一点,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连忙回到。

    “那其他当值的宫女呢。”太后问道。

    “都走了。”矮个子宫女小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甘:“都去别处当值了。”

    “那你们两个怎么不走。”问这话的是柳子衿,柳子衿看着这两个性子明显耿直的宫女,心里已经能猜到一点他们留下的理由。

    “还不是我们姐妹两个得罪了他们,整日里背后给我们穿小鞋。”说话的还是那个矮个子的宫女。

    “那你们是得罪了他们,所以才没有得到更好的差事是吗。”柳子衿道。

    柳子衿问道这里问题就已经是十分露骨了,甚至可以说是大不敬了,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就连性子更直一点的矮宫女都不敢讲话了,只是看着柳子衿支支吾吾的不敢讲话,但是眼神里的情绪却是道明了一切。

    肯定是因为得罪了主管,所以才被传了小鞋,来做这没有什么油水的工作。

    他们不回他没有什么关系。柳子衿已经明白了。

    “皇后娘娘,得罪人只会被人穿小鞋,是万万不会被人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所杀害的。”柳子衿微微一笑,“所以只怕他得到的阴私还不小,或者说得罪了什么比较狠的人。”

    柳子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笑意,却是听的人头皮发麻,略含深意的眼神一直盯着惠妃的方向。

    眼神赤裸而讥讽。

    当日惠妃给他下蛊时是万万没有想到柳子衿会再次醒过来。

    人在某个目标达成的时候总是会得意忘形,惠妃就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当初他以为万无一失的睡蛊却偏偏被药仙研究出了解读的法子,所以那段秘辛她才放心的告诉了柳子衿。

    这样一来,柳子衿就对他的底细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这对于惠妃来说相当不利。

    此时惠妃虽然内心恼怒,但是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端庄,没有一丝的崩坏。

    “柳小姐此言极是。”惠妃甚至还笑着夸赞了柳子衿。

    “你们说说昨日里你们当勤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皇后看了惠妃一眼,然后对着那两个宫女问道。

    “昨日一切如旧,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两个宫女听到皇后的话,都齐齐一个愣怔,然后双双摇头道。

    “说说昨日都有谁去过皇帝的寝宫,做了什么。”皇后轻哼一声,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皇后已经将事情说的很详细了,这会子那两个因为恐惧而脑子不是很清楚的宫女才反应过来。

    “昨日里只有惠妃娘娘来过。”两个宫女对视一眼,然后高个子的宫女开了口。

    “做了什么。”

    “惠妃娘娘说她想与皇上单独说会子话,所以奴婢们就没有进去。”高个子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但是看见皇后越发冷淡的眼神,声音也越发的低了。

    就在他的声音几乎低到没声的时候,又突然一个拔声道:“不过昨日你娘娘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眼眶微红,哭过一场。”

    因为昨日惠妃对他们和善的缘故,这两个宫女并没有将昨天那一阵撕心裂肺又诡异的笑声说出来,而是选择隐瞒了这段事情。

    “嗯?哭过?”太后听见他们的话之后立马就将惊异的目光放到了惠妃的身上,语气里满是惊疑。

    “回太后娘娘,千真万确。”矮个子宫女也察觉到了惠妃与太后之间冷着的关系,连忙出口又将话重复了一遍,“惠妃娘娘对皇上的感情深重,奴婢们有目共睹。”

    听到宫女们的话,太后的目光又在惠妃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才不轻不重对的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了这件事情。

    ------题外话------

    心态又崩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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