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空荡的大殿中瓷杯碎裂的声音尤为的刺耳,一众太监宫女跪在大殿中大气也不敢出。

    “呦,皇后娘娘还是这么大火气,妹妹好心来看看你这要是吓着可怎么办?”嘲弄地声音传来,盛怒中的皇后更是气得瞪大双目,好似要将来人剥皮拆骨。

    “娘娘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妹妹,又不是妹妹告发湛王让他入狱。”来人被皇后的眼神震慑,僵硬了片刻很快恢复风情万种。

    “一个西秦和亲送来的贱婢,也敢来本宫飞凤殿指手画脚,来人将她拿下!”

    皇后一声令下,殿中跪着地太监立刻将人拿住,按跪到地上。顾湄奋力挣扎但根本不是这些太监的对手,连同一起来的宫女太监也被拿下。

    “皇后娘娘,妹妹好心来看你,你这般招待妹妹不怕皇上怪罪吗?”顾湄提高声音道,“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梅妃,你们这些贱奴竟敢折辱本宫,不想活了吗?”

    压住她的太监不为所动,好似病没有听见

    皇后冷笑,“怪罪?本宫是皇后,就算没有掌宫之权,处置一个犯上的妃子皇上也不会多问的。”

    皇后踱步道殿中,挑起顾湄的下巴,修长坚硬的指甲刺入她脸颊的软肉,“顾湄,你是怎么如同货物一般被送来建安的本宫一清二楚,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只是自取其辱。若非你是西秦顾相之女,这深宫之中岂有你立足之地。”

    蛇打七寸,皇后三言两语就抓住了顾湄的痛处,一字一句如同风刀霜剑重重刮过她的心脏,往昔的耻辱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刚刚发生一般清晰。让她疯狂异常,下巴的刺痛让她的表情更加狰狞。

    “臣妾的儿子可没被关到刑部大牢,皇上亲审这等殊荣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一早得到湛王被打入刑部大牢的消息,就来看皇后的笑话,她恨啊!恨后宫每一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女人。

    皇后的脸上有一瞬的狰狞,片刻又恢复雍容,“本宫要是没记错,妹妹确实是没儿子。你入宫多年无所出,皇上肯在后宫给你留一席之地全然是看在西秦的三分薄面上。”

    当年顾湄被匆匆送来建安,连个像样子的封赏仪式都没有就被草草接近后宫,楚帝更是连敷衍都不愿意,随意地走个过场便回了乾清殿。

    这二十多年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她怎么可能有机会邀宠生子。

    不顾顾湄淬毒的视线,皇后继续说道,“夜清婉都已经十六了,夜夫人的孩子个个出挑,妹妹是不是也异常欣喜?”

    顾梅闻言眼神更加的狰狞,她最恨的就是顾蓉,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居然被楚帝看上,她何德何能!

    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狐媚惑人,连雾山的家主都被她迷惑,不仅风光大嫁深受宠爱,还被楚帝惦念了二十多年!

    她恨啊!这一切本该都是她的,却被顾蓉抢走了!

    皇后扶起顾湄,“妹妹啊,夜清婉已经来建安多时,却从没有来拜会你这位姨母,这不知礼数的毛病原来是从妹妹这里传下来!”

    顾湄推开皇后的手,“妹妹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皇后拿一个庶女生的贱丫头与妹妹比较,就不怕污了大楚颜面!”

    满意地看着顾湄的眉眼更加狰狞,皇后也不在意她犯上的举动,“雾山家主的掌上明珠乃是我大楚的贵客,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连太后她老人家都要退避其锋芒,到了妹妹嘴里怎么就成了贱丫头了?”

    冷笑一声,皇后继续挑唆道,“虽说嫡庶尊卑有别,可是夜夫人远嫁雾山如今儿女双全,夜家主更是与她如胶似漆,三国之中谁人不羡慕?”

    顾湄思量片刻,勉强妩媚地笑道,“庶妹过得好,妹妹自然与有荣焉。”长袖中看不见的地方,修长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皇后道,“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妹妹与夜夫人姐妹情深本宫母家都是兄弟,自然是不能理解了。”

    当年西秦和亲偷换新娘的事皇后早有耳闻,也算是半个见证者。比起深得楚帝圣心的顾蓉,空有美貌的顾湄显然更得皇后的心意。

    如今沈儒韦身陷囹圄,皇后母家齐国公府又丢了小公子自顾不暇,她要救沈儒韦只能另寻出路,顾湄来访给她不少启发。

    顾湄咬牙笑道,“皇后娘娘是不能体会这种姐妹情深的。”

    皇后见火点的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言,回到塌上坐下以手撑头,“本宫累了,妹妹没有其他事就跪安吧!”

    顾湄心中有气,早就忘了来看皇后笑话的初衷,草草地行礼领着近身伺候的几个人退了出去。

    皇后朝身边的老嬷嬷招手,低声耳语几句,老嬷嬷眼睛一亮无声点头,也悄悄跟了出去。

    顾湄出了飞凤殿越想越气,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停住,身后的宫女一个不察撞到她身上,更是将她气得七窍生烟。

    宫女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请罪,“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顾湄一把抓住宫女的头发用力的撕扯,“你个贱婢,竟敢冒犯本宫,活得不耐烦了吗?”

    宫女哭喊着求饶,身后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开口求饶。终于等到顾湄发泄完,那侍女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被拽掉了一大把,脸上也是血粼粼地抓痕。

    顾湄抚了抚微微凌乱的鬓发,高昂着下巴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下去吧,知道怎么说吗?”

    “奴婢今日伺候娘娘不小心摔到假山上,娘娘体恤奴婢受伤让奴婢修养半天,不必在近前伺候了。”

    顾湄满意地点点头,“聪明的奴才在宫里才活得长久,赏!”

    宫女跪在地上,忍着疼痛擦干眼泪“谢娘娘恩典。”

    行至假山附近顾湄停下,她隐约听到什么动静,挥手示意宫人退下悄悄靠近声音的源头。

    只听一个有些青涩稚嫩的声音问道,“嬷嬷,听说雾山来的小神医模样俊俏极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是不是真的?”

    “休要议论是非,雾山的这位小神医大脾气着呢,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吃了大亏刚刚修养过来,咱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议论贵人们的事情了。”

    “嬷嬷,听说冷梅宫的梅妃娘娘是夜神医的姨母,是不是真的?”

    “你这丫头,嬷嬷不是告诉你不要议论贵人吗?”

    “嬷嬷,好嬷嬷,这里没有别人,您就告诉我吧,我这心里痒痒着呢。”

    “哎,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我与你说了你可能再告诉别人。”

    “嬷嬷放心,我这嘴严实着呢!”

    顾湄又靠近了几分,想要听得更真切。

    “梅妃娘娘与夜夫人也就是夜小神医的母亲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算起来得叫梅妃娘娘一声姨母,只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小神医来给梅妃娘娘请安,未免有点太不像话了。”

    “夜夫人还真是好命,只是相府庶女却嫁给雾山家主,还被备受宠爱真是让人羡慕。只是她怎么舍得夜小神医一个姑娘家独自来建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夜夫人该多伤心啊!”

    “这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

    ……

    声音越拉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顾湄从假山后出来,狠狠拽下一株野草,满脑子都是那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夜夫人该多伤心啊!”

    自打那天晚上之后,封亭煜对沈儒墨的态度可以称得上矛盾,一方面希望沈儒墨上门跟他切磋,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和夜清婉在一起。

    不过,他并没有空闲想那么多,因为他和阮伶大婚的日子马上要到了。

    “师叔祖,喜服试过了吗?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夜清婉从宴请名单中抬头,看着封亭煜紧张地走来走去,根本顾不上搭理她。

    “师叔祖?”

    “不用叫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叔爷爷就是这个样子,我哥成亲的时候也这样,兴奋又紧张!”

    前两天赶到的封正豪也加入了准备封亭煜婚事的大军中,被夜清婉指使忙得也是脚不沾地。

    “这还有三五天呢就开始紧张,也太早了吧!”

    夜清婉从转来转去的封亭煜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审视确回帖确定出席婚宴的名单中,果然看到了萧卓的名字。

    根据邹剑查到的资料,萧卓那是与封亭煜同时代纵横江湖的豪侠,此人生于北燕,游侠西秦偶遇封亭煜,一场恶战之后两人惺惺相惜。相约每三年一战,一较高下。

    云初生病的那一年正好是两人的三年之约,只怕这位萧卓前辈的出现会勾起师叔祖母不好的回忆。

    “正豪哥哥,交给你一个任务。”

    封正豪放下手中的玉如意,直起身来捶了捶腰,“怎么了?”接连好几日的筛查婚礼当天要用的物品,他的眼睛和腰都有点受不了。

    夜清婉走到他身边指着名单上萧卓的名字,“婚礼当天这位前辈的任何约架行为你都要拦着,哪怕是无中生有坑蒙拐骗也千万不能让他说出‘千秋绝’三个字!”

    封正豪对封亭煜当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自然也清楚《千秋绝》对于封亭煜的影响力,很快便明白了夜清婉的意思。

    他点点头,“暖暖放心吧,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破坏叔爷爷的婚礼。”

    夜清婉任重道远的拍拍他的肩膀,“师叔祖的人生大事是否圆满可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两人靠的很近,又都是郑重其事,相互对视中给对方助威。

    沈儒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自己家的小姑娘和别的男人“深情”对视的画面。他努力想忽略心头的那似不适,身体的反应却先一步将夜清婉拉开。

    夜清婉一讶,这才看见风雅中略带一丝不快的沈儒墨,莞尔一笑道,“阿墨,你来了!”

    沈儒墨浅笑,风轻云淡地道,“封师兄。”

    夜清婉又很不放心地叮嘱封正豪,“旁得都不要紧,就是这位萧卓前辈你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一丁点差错都不能有。”

    沈儒墨眸光一闪,垂下眼帘掩住星眸中的深沉。

    封正豪看了眼沈儒墨故意戳了戳夜清婉的脑袋,引得她不快地还手,“你正豪哥哥办事暖暖就放心吧!”

    夜清婉拍开他的大手,后退两步,“总之闹出一定幺蛾子,不削师叔祖动手,我先扒了你的皮。”

    “扒什么皮?”封亭煜总算停下转悠,打眼一看视线就锁定了沈儒墨。搓了搓手,封亭煜下定决心走向他冒出一句,“小友来了。”

    夜清婉僵硬地看了眼沈儒墨,只见他恭敬谦和地拱手道,“师叔祖折煞儒墨了,承蒙师叔祖不弃,儒墨与阿婉一般称您师叔祖可好?”

    夜清婉又僵硬地看了眼同样很惊讶封正豪,封正豪戳了戳她的手臂小声道,“叔爷爷不是最讨厌南楚沈家的人吗?怎么和勤王打得火热,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叔爷爷要成亲激动的脑子也不清醒了?”

    未等夜清婉回话,封正豪就挨了一个脑瓜崩,封亭煜道,“封正豪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还敢背后议论长辈,皮在痒?”

    封正豪一缩肩膀,冷峻地脸上闪过一丝怯意,每次叔爷爷说皮在痒就意味着他要被操练了,连忙赔笑道,“叔爷爷,还有很多什物没查验,我这就去干活。”

    末了还不忘拉上夜清婉,“暖暖跟我一起走吧!快走啊!”

    说完强拉着并不想走的夜清婉出了大殿,沈儒墨眉头微蹙,视线追随着被拉走的粉色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慢慢转过头。

    封亭煜坐下道,“你既然称我一声师叔祖我也不与你矫情,坐吧,且告诉我你的内功心法是否是千秋绝?”

    沈儒墨从容风雅地落座,有些疑惑地问道,“千秋绝是何物?”

    封亭煜皱眉,千秋绝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没有理由会出现在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或许只是功法相似他错认了,毕竟他也只是见萧卓用过并没有亲自修习,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即使不是千秋绝,这样的武功心法也是上乘,可以好好观察一下。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封亭煜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并不看好你与暖暖。”

    沈儒墨淡笑,垂眸道,“儒墨近日新得了半部《茶经》残本,想着阿婉喜欢煮茶赏景,便给她送来了。”

    《茶经》残本?封亭煜一顿,他记得阮伶手中也有一半《茶经》残本,还在找另一半,他送来的不会这么巧就是下部吧?

    他挥手示意一旁伺候的筱儿去找夜清婉,不多时夜清婉便出现在沈儒墨眼中。

    “师叔祖找我有事?”

    封亭煜道,“这小子找你有事。”

    夜清婉一愣,相处的这么和谐沈儒墨是怎么做到的?

    沈儒墨从颜宗手中拿过一个锦盒交给夜清婉,夜清婉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将锦盒放在案几上慢慢打开。

    狐疑地看了眼沈儒墨,继续掀开雪锻打开包裹,拿出其中的书册眼睛一亮,“《茶经》残本!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你从哪里得来的?”

    夜清婉的惊喜也感染了沈儒墨,他浅笑着整理她鬓间微微有些蓬乱的乌发,“无意中在王府的库房发现的,改日带你去转转喜欢什么便挑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亮晶晶的杏眼含笑弯弯如月,抓着沈儒墨的手讨巧的晃了晃。惹得封亭煜看不下去忍不住咳嗽提醒二人收敛。

    夜清婉收回手,丝毫不觉得尴尬,眉眼一转看了眼封亭煜笑着道,“送我了是不是可以任我处置?”

    “自然。”沈儒墨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欣然应允。

    夜清婉拿着《茶经》掂了掂,瞥见封亭煜的视线凝聚在《茶经》上,走到他身边停下,又摇摇头准备走回去。

    封亭煜知道夜清婉故意戏耍他掉他的胃口,也不吱声安静地坐着品茶,只是视线怎么不能从《茶经》上移开。

    夜清婉看封亭煜那副样子,朝筱儿招手笑着道,“另寻个上好的锦盒,将这半部《茶经》好生珍藏起来,仔细点这可是孤本。”

    在封亭煜忍不住要起身讨要的时候,她又道,“将这个添到师叔祖的聘礼礼单的首条,也好让咱家的单身老男人早点抱得美人归!哈哈哈”

    封亭煜闻言一滞,心中感谢夜清婉的馈赠,但是到底经不住小辈的调侃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沈儒墨浅笑着戳了下坐回椅子上的夜清婉,“这般调皮,师叔祖恼了你可怎么办?”

    夜清婉捏着他的鼻子,“恼了我才显出你的好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今日是故意的,你怎么知道我师叔祖母的喜好,还不快如实招来!”

    沈儒墨道,“总不能让师叔祖一直讨厌我。”

    夜清婉撇嘴,“这样也不见的师叔祖会喜欢你,他那性子拗着呢,否则怎么会和师叔祖母闹得那么僵。早些年,他要肯向现在这般舍下颜面死皮赖脸地求着师叔祖母原谅他,也没现在这么多曲折了。”

    沈儒墨道,“总归柳暗花明破镜重圆,师叔祖也能得偿所愿。”

    “你这师叔祖叫的挺溜啊!”夜清婉挑眉,这个男人私底下到底做了多少小动作,居然让固执的封亭煜接受这样的称呼。

    沈儒墨道,“迟早都要改口,早晚都是一样。”

    夜清婉一笑,起身准备离开,“好了我不跟你贫了,我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阿婉,”沈儒墨挡在她面前,“我难得来一趟,你不陪陪我吗?”

    “封前辈大婚在即,勤王殿下这般阻挠小婉婉意欲何为呀?”慕容泽从门外进来,越过沈儒墨将手中的锦盒大力塞给夜清婉,力道之大让夜清婉连退了数步。

    “这是上次让我修补的玉镯,你看看效果如何?”

    夜清婉打开锦盒,一对暖玉手镯上嵌着鎏金镂空雕花,好看的很。满意地点点头,夜清婉合上锦盒,“天下修补玉器最好的行家都出自西秦,工艺精湛果然名不虚传,断成三节的玉镯居然可以修补到如同全新的一般。”

    慕容泽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婉婉交代的事情,自然要办得漂亮。封前辈大婚在即,伯父伯母可会过来?”

    沈儒墨也风雅的落座,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主人般的气度。

    夜清婉摇头,“师叔祖已经去信让我爹爹娘亲留在雾山,师伯和师叔也不让来,说是卦象上不合适,清风倒是耐不住性子早早下山,过几日应该就到了。”

    沈儒墨道,“师叔祖大婚,雾山来的都是小辈师叔祖母那边……”

    夜清婉秒懂他的意思,解释道,“雾山哪个不知道师叔祖母在师叔祖心中的地位?所谓公诸于众,不过是重温旧梦的借口,再请江湖上的朋友胡吃海喝一顿,间接告诉他们,老封娶妻生子要退隐江湖。”

    而后她又蹙眉道,“阿泽,那日要是没事你就留下来待我宴请宾客可好?我哥脱不开身是赶不过来,你与正豪哥哥一起盯着萧卓老前辈,以二敌一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吃大亏,一定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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