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楚泱泱大国,难道还比不过你雾山医术不成?”湛王妃怒呛出声,“光是王府的圣医教弟子就比你这没见识的丫头强得多!”

    哎呦,还有意外之喜。圣医教都出来,这位湛王妃比她想象的给力的多呀!

    夜清婉起身,“既然南楚已经认定是我夜府之责,也认定我雾山无能,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婉丫头留步”,楚帝伸手挽留她,“朕并无这种想法。”他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满脸怒色的湛王妃,心中不快。

    皇后千挑万选的湛王妃就是这种口无遮拦,不知礼法的货色!圣医教?看来老三的府上真的有大批的江湖人士,那么沈泽绍遇刺之事,可得从这方面好好查查了。

    “婉丫头稍安勿躁,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楚帝试图稳住夜清婉,若是此时与她结怨,就真的把雾山得罪了,想到现任家主夜无尘,楚帝一阵头痛。

    “我已然失了耐性,湛王妃口口声声说 ,圣医教这等不入流的江湖组织胜过雾山,哼,不过一个十年前发迹的毒宗,摇身一变为圣医教,就被南楚奉为上宾,我雾山可不屑与之为伍,告辞。”

    夜清婉曲解湛王妃的话,将她一家之言,上升为一国的高度,逼楚帝表明态度。

    楚帝虽然身居朝堂,但对毒宗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毒宗用毒手段阴狠,非正道所为,若是为毒宗开罪雾山,那才是愚不可及。对湛王妃更是厌恶。

    “婉丫头,留步,朕必定会查清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这话虽是对夜清婉说的,可楚帝眼锋却狠狠扫向湛王妃,大有她再多说一句就割了她舌头的威胁之势。

    “卫贤,传朕旨意,即刻召太子,靖王,湛王,勤王入宫,不得有误。”而后又对夜清婉道,“婉丫头既然来了,不如等上一等,总好过白跑一趟。”

    夜清婉想了想,回到绣墩上坐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昏时分,南楚的权利中心的几位大人物便齐聚一堂,出现在乾清宫大殿。

    夜清婉看着沈儒墨穿着那一身同款式的水蓝色长袍飘然而来,在清一色的蟒袍中意外的醒目,一口气没顺过来,呛得直接喷了一口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卫贤极有眼力的接过她手里的茶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哎呦,夜小神医怎么这般不小心,这要是伤着嗓子可如何是好?”

    夜清婉停住咳嗽,小声道谢,“多谢卫总管,我没事的。”

    卫贤将茶盏交给身边的宫女,“您可得小心,姑娘家的嗓子金贵着呢。”

    沈儒墨看着她失态,唇角划过淡淡的笑意,他的确是故意没有换衣服,他也不介意被人看出端倪。他喜欢极了和她穿着情侣服招摇过市的感觉。

    其他几人显然也察觉到沈儒墨和夜清婉衣服的款式相近,都不甚在意,唯有沈儒安抿唇掩住若有若无的欣慰。

    几人向楚帝见过礼,楚帝压抑怒气,冷声道,“尼古拉斯家族的旺财为何会出现在湛王府,老五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沈儒韦听出楚帝语气中隐忍的怒火,虽然不明白但情况容不得他深思,“父皇明鉴,儿臣早朝回府便听到下人来报,说一只黑狗偷跑入府,毁了酒窖咬伤府中居客,儿臣赶到事发酒窖,又遍寻全府,连狗影子都没见到,怎么会知晓其中缘由。”

    他一顿,“再说,这个叫旺财狗虽然是雾山养大的,通人性,但到底只是只狗,儿臣,儿臣怎么会知道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儒韦摊开手,状似无奈,而后审视安然坐着的夜清婉,“难道夜姑娘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夜清婉挑眉,“自旺财来到建安,除却楚国宫宴从未出现在众人眼前,唯一出格些的,便是夜游质子府,和私下与靖王世子玩耍。我也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大清早的跑去湛王府,还喝了个烂醉。”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狗,难不成夜姑娘以为性情乖张的人,会养出温顺听话的畜生?”沉默许久的湛王妃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矛头直指夜清婉。

    夜清婉目光转寒,淡淡地扫了湛王妃一眼,满意地看着湛王妃缩了缩脖子,而后转向楚帝,“楚国的礼仪家教,真让人大开眼界。”

    楚帝的脸色更臭了,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姑娘讽刺礼数不全,他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来人,将湛王妃带到皇后寝宫,让皇后好好教导一下她亲自千挑万选的王妃!”

    湛王神色一僵,楚帝这话说得极重,不仅是落了湛王府的面子,连带着打了皇后的脸。言外之意,便是湛王妃不知礼数,皇后选人无能。

    他恶狠狠地瞪了还想挣扎的湛王妃一眼,湛王妃很快没了气势,被内侍架了出去。

    “王妃速来直爽,让夜姑娘见笑了。”湛王一拳紧握,他此刻不得不示弱,以保住在楚帝心目中的形象。

    沈儒墨看了一眼瞧不出喜怒的夜清婉,垂下眼眸,眸中一片晦暗,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夜清婉心中哂笑,蠢就蠢吧非说直爽,真是侮辱了直爽这个词。“本姑娘家教不错,脑子也没什么问题,湛王放心就是。”

    沈儒韦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夜清婉直接在众人面前,讽刺湛王妃家教不好,没脑子,完全不留半分情面。他气得牙根直痒痒,却不能辩驳,一旦开口争辩,那就真的是默认夜清婉所说,那才是真的没脑子了。

    太子唇角一抿,“夜姑娘,不知旺财现在何处,是否已经得到控制?若是在上街,只怕会搅得整个建安不得安宁。”

    沈儒墨淡淡地道,“旺财如今身在勤王府,已经睡着了。”

    夜清婉叹口气,颇为无奈地道,“无论起因如何,终是旺财惹了祸,我也不会推脱,各位的损失,夜府自会补偿。”

    从进入乾清宫就保持着得体沉默的沈儒安,突然开口道,“夜姑娘,不知旺财可能听懂人语?”

    夜清婉点头,“自然,雾山秘法御兽,尼古拉斯家族四支首领都可以理解人语。”

    沈儒安拱手失礼,对楚帝说道,“父皇,此事恐怕与儿臣有关。”

    楚帝不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绍儿遇刺之后,王妃岳氏惊吓过度,一直客居夜府调养。那日儿臣前去探视,正巧旺财也在园中,儿臣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许诺旺财,若是替儿臣找到真凶,便给他十斤水晶猪蹄。”

    沈儒安摇头继续道,“儿臣也很意外会对旺财说这些,后来也便当做戏言不了了之。不想今日,旺财来府上时,口中叼着碎布,布中包着一块玉佩。而后直奔王府后厨,将后厨翻了个底朝天。”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碎布和玉佩,交到卫贤手中,继续说道,“儿臣一开始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喝醉了,不知从哪里夺来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来找儿臣兑现承诺。找不到水晶猪蹄才气愤离开的。”

    楚帝看了眼呈上来的破布,布料是上好的锦缎,绣着翠色的文竹。太子盯着楚帝手中的碎布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眉峰紧促,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沈儒韦也仔细地瞧着那块破布,总觉得分外的熟悉,似乎刚刚就在哪里见过,而后恍然一笑,瞥了眼身边的太子,心中一片欢喜。

    放下碎布,楚帝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在看到玉佩上的刻字时,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将慕容泽给朕带来!”

    夜清婉好奇的打量着楚帝攥在手里的玉佩,“我瞧这玉佩有几分眼熟,不知皇上可否容我仔细瞧瞧。”

    楚帝缓缓坐下,慢慢平复内心滔天的怒火,将玉佩交给卫贤。

    夜清婉从卫贤手中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确实是西秦皇室管用的玉石,只是,”她轻笑出声,“不知是不是时间太过匆忙,这仿制之人竟将‘慕容’的‘慕’字刻错了,连雕花打磨的手法也只模仿到七成,不过,也足够以假乱真了。”

    楚帝心中微微诧异,赶紧吩咐卫贤将玉佩取回来仔细查看,发现确如夜清婉所说,“婉丫头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这些细微的差别的?”

    帝王多疑已成习惯,细思楚京的乱局,似乎都是在夜清婉到达之后,虽说雾山不参与朝党之争,可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雾山的手笔,谁也说不准。

    “哦,皇上忘了,我母亲是西秦顾相之女,与慕容泽生母彤妃娘娘是闺中密友,所以对西秦皇室的贡品并不算陌生。”

    楚帝点头,再次看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深思。

    沈儒墨听了夜清婉的话之后,明显的陷入低气压。毕竟心爱之人的母亲和情敌的母亲是密友,对他来说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夜清婉并没有完全承认他的时候。

    几个人就这么枯等了一盏茶,卫贤见楚帝并没有回神的意思,不得不出声提醒道,“皇上,几位爷和夜小神医都等着呢,天色已晚,您看……”

    楚帝看了看沉稳地大儿子,再看看内敛的三儿子,又瞧了瞧有些不耐的五儿子,和他完全看不透的七儿子,最后看了眼把玩指甲,风轻云淡的夜清婉。

    他一直觉得九儿子和夜清婉年龄相仿,应该是最有机会的,现在看来九儿子的心智,完全比不过眼前这个镇定从容的小姑娘,倒是七儿子与她更加匹配。这种认知,让他很是不快。

    “卫贤,在偏殿摆膳。你们几个都还没用晚膳,先去偏殿用膳吧,等慕容泽来了,让他也一并去偏殿等着。朕想先静一静。”

    夜清婉内心翻了个白眼,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光这颐指气使的态度,也是多少人渴望的吧!

    就在几人要离开的档口,沈儒韦突然停住,对楚帝施礼道,“父皇,儿臣刚才就觉得这块碎布熟悉,这时才想起来在哪见过。这块碎布应该是太子太傅最喜欢的儒衫,袖口处的文竹云山刺绣。”

    楚帝听完挥手,示意几人离开。

    偏殿,几人心情各异,除却夜清婉都是食不知味地机械进食。太子在考虑如何见招拆招应对接下来的困局,沈儒韦在想如何将刺杀沈泽绍的事情扣到太子头上,沈儒安比较简单,他在想岳淑和儿子,沈儒墨却在想一会儿如何应对慕容泽。

    用完饭后,夜清婉惦记自家的蠢狗,问道,“旺财怎么样了?”

    沈儒墨道,“刚到王府就直接睡了,颜宗将他抬进晚照居,他之前住过的地方。”

    “有没有受伤?”

    沈儒墨摇头,“一切安好,只是烂醉如泥。”

    夜清婉撇嘴,这到底是喝了多少,不是告诉他意思意思身上蹭点酒味就得了吗,贪嘴的老毛病又犯了。

    太子和沈儒韦显然对这种没有营养地对话不感兴趣。又各怀心事,各有算计,也就没有搭腔。没过多久,卫贤来请人,说是慕容泽已经到了。

    来到乾清宫正殿,慕容泽一身鸦青色长袍,风度翩翩,桃花眼含笑,在看见夜清婉的瞬间犹如桃花初绽,风情无双。

    “小婉婉,好久不见呢。”

    沈儒墨略微放慢步伐,与后进来的夜清婉并肩,两人款式相近的同色衣衫,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分外的耀眼。

    “四皇子。”沈儒墨先一步发声,“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沈儒安一顿,他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开始主动与人搭话了?

    “有劳勤王殿下,惦念了。”慕容泽不冷不热的回应,在看清两人衣服上不显眼的逍遥轩印记时,眼神一暗,很快又恢复。

    “阿泽,你这梳妆打扮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们饭都吃完好一会儿了。”夜清婉小声地嘲笑他,亲近的语气却让沈儒墨的眉心拧的更紧了。

    楚帝的手里仍然握着那块玉佩,略微有些疲惫,“婉丫头,朕今日累了,这件事咱们押后再议可好?”

    夜清婉想了想,道,“也好。”事情已经捅到明面上了,楚帝也需要时间查证猜想,这个时候逼急了反而没意思了。

    “都退下吧!”

    出了宫门,慕容泽忽然拉住夜清婉,“听说夜府的马车坏了,小婉婉不如做本殿的马车回去,咱们刚好顺路。”

    夜清婉还未回话,沈儒墨就接着道,“旺财还在王府,累了一天,阿婉,不去亲自接他回家吗?”

    阿婉?这样亲近的称呼让太子一愣,看来老七和夜清婉的关系绝不是外界查证那般的,交恶,只怕是障眼法。

    沈儒韦与湛王妃走在最后面,湛王妃小声抱怨着跪了太久膝盖很疼之类的话,沈儒韦破天荒地安慰了她几句,扶着她上了马车,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互动。

    沈儒安见沈儒墨和慕容泽的气氛很微妙,没有上前打扰,上了靖王府的马车离开。

    太子送夜清婉出门后,简单的话别,就离开回宫,转眼间宫门外就剩下质子府和勤王府两家的马车随从。

    沈儒墨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太子离开的背影,勾起手指在夜清婉的掌心轻轻划了几道,惹得夜清婉黛眉一扬,下意识的握起了手指。

    慕容泽并没有注意到沈儒墨的小动作,仍然诱哄夜清婉上质子府的马车,“清朗来信了,小婉婉不想看看吗?”

    “他又给你写信了?”夜清婉气笑了,“他都不给我写信,他不是我哥,我不要他了,你自己看去吧!”她在南楚累死累活,还不忘惦记着身在北燕,劳心劳力的哥哥。可人家倒好,信都不懂写一封。就算是为了安全起见,切断必要的通信,也不用断的这么干净吧!

    越想越气,夜清婉恼得哼了一声,“沈儒墨,走,接旺财去!”气冲冲地离开,留下慕容泽和沈儒墨一时相顾无言。

    初夏的夜晚,星辰璀璨,安静的街市上,虫鸣声声。

    沈儒墨目光幽冷,疏离凉薄之气仿佛随着夜清婉的离开,渐渐凝集,让空气都凉了几分。

    “四皇子,何必多此一举,结果都是注定的。”

    慕容泽依然笑得魅惑无双,只是那温和不在,一片寒冰。

    “是吗?那可不见得,本殿与小婉婉的交集可比勤王殿下多,勤王殿下何必逞一时之快。”

    沈儒墨转身,不在与他多费唇舌,跟上不远处那窈窕的倩影。

    “勤王殿下,您的秘密,小婉婉知道吗?”

    身后传来的话语,让沈儒墨后背一僵,而后坚定地走向夜清婉,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寻常。

    ------题外话------

    小伙伴们想让湛王怎么跪?

    PS:第六十五章还能看吗?我的后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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