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谁的天下 穆丞羽留
漆黑的石室，穆丞羽点亮了壁上的灯，静默。
中央的裂缝中升起桌台，他走过去。
看着左侧的两块牌位，“父亲，母亲，对不起，孩儿无能，报不了血仇。”
这间石室便是五年前顾云曦踏空那间，这里，放着的，是两家人的灵位，所铭记的血海深仇。
先皇第五子楚贤之位
贤王妃穆氏之位
昭远将军司徒野之位
昭远将军夫人叶氏之位
“皇室血脉传承，既然错了，便一直错下去吧，天子之称，原来是夺不走的，父亲，既然当年你都未曾争抢过半分，那孩儿遵从您的意愿，就此罢手。”
穆丞羽慢慢跪下，磕下三个响头。
领皇命，去往西域改善沙漠之困，出京不到百里，曝尸荒野，虞山林里，尸骨难全。
这便是全力辅佐当今皇上登基的亲兄弟最后的故事。
他以为，他父亲的死出自那些野心勃勃之人的双手，没想到，那个拿起大刀的刽子手，就是当今皇上，因为那个受天子之命的不是当今皇上，而是他的父亲，即使他父亲亲手将这人送上了宝座，这人依旧不放心。
残缺的尸骨送回京时，皇上悲恸不已，听闻大病一场，遂以最高之礼厚葬，并行国丧一年。
如今想来，为何皇上从未提起过要查明事情真相，从未深究过幕后之人是谁，原来，是因为根本不用查。
跪坐在灵位前，穆丞羽格外清醒。
“娘，你在天之灵，就保佑小魔女找一个好人家吧。”
他像是战斗过后，失败的狮子，只能颓唐地离开，往日的威严不在，信心不在，只希望缩在一个地方，谁也找不见。
“丞羽。”
穆丞羽侧过脸，“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你…还是要离开吗？”
“恩。京城再回去也没意义了，留在这里，似乎没什么念想。”穆丞羽站起身来，面对着司徒云玦。
“你真的放得下她？”司徒云玦本不想问，他也不过还只是个孩子，两人分别五年，又有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只是……
“她会找着一个合适的人的。”
“丞羽，你只有十五岁，不该背负这么多的。”司徒云玦看着这孩子实在心疼。
从六岁开始就一心复仇，从开始的势单力薄，到后来建立了整个地下组织，他付出的，远比他得到的多太多。
“我没有背负什么，现在是全部都放下了。”
“丞羽，你……”
“司徒，我没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你们好好道个别，当年太匆忙。”
“你打算去哪儿？”
“回西域。”
司徒拧眉，“回？”
“恩，那些事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毛玄五年前一场火，烧死了他自己，我逃出来了。”
“又是火，一把火，掩盖的不止一条人命吧。”司徒沉声道，一把火烧起来是最管用的手段。
“恩。不过那些东西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查了，西域那边我必须回去，我担心会大乱，你记得注意些北塞边境，近两年有所异动。”
“那是皇上操心的事。”
“可是，这是我父亲交给他的天下！”穆丞羽突然激动。
司徒不忍看他这般模样，不知道能说什么，突然知道从小到大至亲的叔叔是披着羊皮的狼，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悲愤的呢，他上前去，将穆丞羽揽在怀里，“丞羽，你需要休息。”
穆丞羽情绪波动大，并没有注意到司徒云玦的动作，便昏睡过去，倒在他的怀里。
这五年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如此绝望。
……
“通知下去，一级二级堂主三日内，到虞城。”
“是，暗卫可通知？”
司徒云玦沉思，“暂时不了，暗卫离皇上太近，五年变数太多，以后再说吧。”
“是。主子，要我吩咐人再制一面面具吗？”
司徒云玦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没有戴面具，抚上脸，想到穆丞羽的话，“算了，就这样吧。”
面具不过是自欺欺人，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站在阳光底下，站在人前。
“去仓库挑几样女子用的首饰备上，明日午时送到安阳村村尾半山的院子，把这张纸条放进盒子一同送去。”司徒云玦将纸条递过去。
小厮接过，“是。”
小厮离开后，他瘫在椅子上，五年来，他没有停止过寻找穆丞羽，他也从未停止过他们两人的计划。
然而，司徒家当年灭门，竟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整整十三年，他也累了，瑾妍今年也二十了。
**
京城皇宫。
“儿啊，母后如今只能仰仗你了。”
“母后，可是，儿臣不喜欢……”
“自古都是父母之命，由得你不喜欢？本宫会与你父皇商议娶妃之日。”
太子跪在皇后身前，明显不悦。
皇后为着太子之婚事可谓是软硬兼施。
“青儿，如今你已年十八，娶正妃正当年，再者，没了穆丞羽，又来一个楚暮，那楚暮同你争这至尊之位，丽妃也无其他依靠，如今母后与国舅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而江南高家虽不在朝，可是关系错综，也能帮衬你一二。”
皇后轻抚额头，额头上的皱纹浅显，头上的凤钗已是简单至极。
自那事过后，皇上再未夜宿过央凰宫，皇后自是时刻担心，近年来越发不安稳。
“高家之女，听闻是个野蛮女子，这深宫中，如何帮衬儿臣。”
“京中人家的女子，皇上都否决了，你的心就该从沈家女儿身上移开，且丞相本就不是咱的人，你的心不应放在这儿女私情上，天下大业为重才是。”
“儿臣知道了。”太子难掩失落。
身居高位，太子向来认为那位子就是他的，从未担心过，他同样也不明白，母后为何这般患得患失。
“你明白母后的心就好。”
“母后，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太子大红袖袍一甩，出了央凰宫。
**
“云曦丫头！”
“诶！五爷！你来这么早啊？”顾云曦还在搬桌子，今儿天气好，人又多，便在院子里摆开席面，到底是要庆祝一番。
“哟，你今儿可是寿星啊，怎地还干活儿呢？”
“没人干啊，你把赌坊的兄弟们叫来我就省事儿了。”顾云曦放好一张桌子，将凳子也摆好，拍拍手，“五爷，我的礼物呢？”
薛五爷也不客气，自己就坐下了，“路上呢，等你的礼物到了，人手就也有了，你就可以歇着了。”
“哦，我还挺好奇，你给我带了什么来。”
“暂时不说，暂时不说，你娘呢？”
顾云曦也累着了，坐下倒了水喝，“厨房呢。”
“你说你，就折腾你娘。”
看着薛五爷这神色，顾云曦嫌弃地嗤一声，“五爷，你那心思啊，别搁我娘身上转，你可是有媳妇儿的人，要是瞎想啊，看婶子怎么收拾你。”
“呵，小丫头片子，你还威胁起老子来了，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呵，五爷，要不是我，你今天还在这儿？”
“五爷来啦，云曦，你怎地和五爷说话呢，越来越没礼貌了。”云烟闻声出来，招呼两声。
顾云曦蔫蔫的，“知道了，娘。”
薛五爷大笑，这丫头，也就只有她娘能治得住她了。自相处以来，就断了让她做儿媳妇的念头，这要真闹起来，天都得塌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都还不来，都请了哪些客人？还有秦安那小子呢？”
“这才辰时呢，也就您老睡不着觉，来这么早，这安阳村离渝水镇慢些走可得一个时辰呢。安子哥，秦叔还有瑾妍都进山里去了，想打一些野味儿回来。”
薛五爷摇摇头，“哦，那是他们雇的马车不行。”
“哦，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自己马车，从哪儿哪儿花大价钱买的马呢。”顾云曦和薛五爷聊天总是喜欢嗤一声，各种嫌弃，偏头便看见了院门口到了的白秋，“咦，白秋娘，你来啦！”
“哎，云曦。”招呼一声就看见院子里的薛五爷，“五爷这么早就到啦，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你们的人，拖着一个好大的木箱子，装了啥，看他们这么费劲。”
“给丫头的礼物啊。”
顾云曦也吃了一惊，这五爷可是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箱子，“什么东西，五爷，要是我不满意我可是要和你绝交的啊。”
“哼，包你满意。”
白秋摇摇头，可不见得，那么大的东西，没准儿这院子都摆不下。
白秋坐在这里，颇有些感叹，从前哪里会想到过同这渝水镇第一恶霸薛五爷说上话，也哪里想得到，薛五爷的性子也是这般爽快。
这或许都是顾云曦的魅力，将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将不可能联系的人联系在一起。
“嘿。”
三人寻声望去，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院子外。
“这里有一份礼物，送给主人的，请问，你们谁是……？”
顾云曦站起身，走到院门边，“我，谁送来的。”
“我只是个送信的，既然送到了，我就走了。”那黑衣的小厮将东西递过去，收回手，很快就闪身在山林里。
“他，往哪儿去了？”白秋看着这一闪而过的人影，吓了一跳。
“白秋，这样会功夫的人，怎么会走正常的路呢，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从村里过来的。”薛五爷说完看向顾云曦，她已经打开了盒子，见她神色不对，便喊道，“云曦丫头，谁送的？”
顾云曦将纸条匆忙叠好，塞进怀里，“没谁，一个朋友，他说他来不了了，就让人带了礼物来。”
她勉强地笑着，编着理由，脑子里都是纸条上的落款，穆丞羽。
“你有哪个朋友还是我不知道的？”薛五爷扬扬下巴。
顾云曦缓缓心情，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表情，“呵，我还不能有朋友了？我又不是整日待在赌坊，私事你也管啊。”
“切，来，看看带了什么礼物。”薛五爷拿过顾云曦手中的盒子，“哇，看来这个朋友还挺了解你。”
“哼。”
白秋也好奇，凑了过去，“还真是，这一盒子金首饰，看来云曦的喜好谁都知道。”
“谁说我爱首饰了。”顾云曦一把夺过盒子，里头约莫着有五六样东西。
“没人说你爱首饰啊，明明是爱金子。”
薛五爷这么一说，白秋也跟着笑出声。
“你们是我长辈吧，怎么这般取笑我，算了算了，我知道的，人人都嫌弃我，哎哟喂，进屋放金子去了，可别让我娘给看见了。”
“对啊，还好你有自知之明，就是嫌弃你来着。”
顾云曦懒得和薛五爷瞎扯，拿着盒子回了屋。
从怀里掏出纸条，手指拂过上面的字迹，喃喃道，“你回来了么？”
“小魔女，生辰快乐穆丞羽留”
“谢谢，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都谢谢。”
他始终宠着她的，哪怕五年过去了。
“云曦丫头！快来，快来！你的礼物到了。”薛五爷在外头喊。
“来了来了。”顾云曦将纸条叠好，还是揣进怀里。
踏出门槛，顾云曦就被吓着了，“妈呀，这是个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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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血脉传承，既然错了，便一直错下去吧，天子之称，原来是夺不走的，父亲，既然当年你都未曾争抢过半分，那孩儿遵从您的意愿，就此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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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放得下她？”司徒云玦本不想问，他也不过还只是个孩子，两人分别五年，又有什么放得下放不下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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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岁开始就一心复仇，从开始的势单力薄，到后来建立了整个地下组织，他付出的，远比他得到的多太多。
“我没有背负什么，现在是全部都放下了。”
“丞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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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去哪儿？”
“回西域。”
司徒拧眉，“回？”
“恩，那些事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毛玄五年前一场火，烧死了他自己，我逃出来了。”
“又是火，一把火，掩盖的不止一条人命吧。”司徒沉声道，一把火烧起来是最管用的手段。
“恩。不过那些东西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查了，西域那边我必须回去，我担心会大乱，你记得注意些北塞边境，近两年有所异动。”
“那是皇上操心的事。”
“可是，这是我父亲交给他的天下！”穆丞羽突然激动。
司徒不忍看他这般模样，不知道能说什么，突然知道从小到大至亲的叔叔是披着羊皮的狼，还能有什么比这更悲愤的呢，他上前去，将穆丞羽揽在怀里，“丞羽，你需要休息。”
穆丞羽情绪波动大，并没有注意到司徒云玦的动作，便昏睡过去，倒在他的怀里。
这五年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如此绝望。
……
“通知下去，一级二级堂主三日内，到虞城。”
“是，暗卫可通知？”
司徒云玦沉思，“暂时不了，暗卫离皇上太近，五年变数太多，以后再说吧。”
“是。主子，要我吩咐人再制一面面具吗？”
司徒云玦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没有戴面具，抚上脸，想到穆丞羽的话，“算了，就这样吧。”
面具不过是自欺欺人，就算有，他也不可能站在阳光底下，站在人前。
“去仓库挑几样女子用的首饰备上，明日午时送到安阳村村尾半山的院子，把这张纸条放进盒子一同送去。”司徒云玦将纸条递过去。
小厮接过，“是。”
小厮离开后，他瘫在椅子上，五年来，他没有停止过寻找穆丞羽，他也从未停止过他们两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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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母后如今只能仰仗你了。”
“母后，可是，儿臣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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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为着太子之婚事可谓是软硬兼施。
“青儿，如今你已年十八，娶正妃正当年，再者，没了穆丞羽，又来一个楚暮，那楚暮同你争这至尊之位，丽妃也无其他依靠，如今母后与国舅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而江南高家虽不在朝，可是关系错综，也能帮衬你一二。”
皇后轻抚额头，额头上的皱纹浅显，头上的凤钗已是简单至极。
自那事过后，皇上再未夜宿过央凰宫，皇后自是时刻担心，近年来越发不安稳。
“高家之女，听闻是个野蛮女子，这深宫中，如何帮衬儿臣。”
“京中人家的女子，皇上都否决了，你的心就该从沈家女儿身上移开，且丞相本就不是咱的人，你的心不应放在这儿女私情上，天下大业为重才是。”
“儿臣知道了。”太子难掩失落。
身居高位，太子向来认为那位子就是他的，从未担心过，他同样也不明白，母后为何这般患得患失。
“你明白母后的心就好。”
“母后，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太子大红袖袍一甩，出了央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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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丫头！”
“诶！五爷！你来这么早啊？”顾云曦还在搬桌子，今儿天气好，人又多，便在院子里摆开席面，到底是要庆祝一番。
“哟，你今儿可是寿星啊，怎地还干活儿呢？”
“没人干啊，你把赌坊的兄弟们叫来我就省事儿了。”顾云曦放好一张桌子，将凳子也摆好，拍拍手，“五爷，我的礼物呢？”
薛五爷也不客气，自己就坐下了，“路上呢，等你的礼物到了，人手就也有了，你就可以歇着了。”
“哦，我还挺好奇，你给我带了什么来。”
“暂时不说，暂时不说，你娘呢？”
顾云曦也累着了，坐下倒了水喝，“厨房呢。”
“你说你，就折腾你娘。”
看着薛五爷这神色，顾云曦嫌弃地嗤一声，“五爷，你那心思啊，别搁我娘身上转，你可是有媳妇儿的人，要是瞎想啊，看婶子怎么收拾你。”
“呵，小丫头片子，你还威胁起老子来了，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呵，五爷，要不是我，你今天还在这儿？”
“五爷来啦，云曦，你怎地和五爷说话呢，越来越没礼貌了。”云烟闻声出来，招呼两声。
顾云曦蔫蔫的，“知道了，娘。”
薛五爷大笑，这丫头，也就只有她娘能治得住她了。自相处以来，就断了让她做儿媳妇的念头，这要真闹起来，天都得塌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都还不来，都请了哪些客人？还有秦安那小子呢？”
“这才辰时呢，也就您老睡不着觉，来这么早，这安阳村离渝水镇慢些走可得一个时辰呢。安子哥，秦叔还有瑾妍都进山里去了，想打一些野味儿回来。”
薛五爷摇摇头，“哦，那是他们雇的马车不行。”
“哦，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自己马车，从哪儿哪儿花大价钱买的马呢。”顾云曦和薛五爷聊天总是喜欢嗤一声，各种嫌弃，偏头便看见了院门口到了的白秋，“咦，白秋娘，你来啦！”
“哎，云曦。”招呼一声就看见院子里的薛五爷，“五爷这么早就到啦，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你们的人，拖着一个好大的木箱子，装了啥，看他们这么费劲。”
“给丫头的礼物啊。”
顾云曦也吃了一惊，这五爷可是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箱子，“什么东西，五爷，要是我不满意我可是要和你绝交的啊。”
“哼，包你满意。”
白秋摇摇头，可不见得，那么大的东西，没准儿这院子都摆不下。
白秋坐在这里，颇有些感叹，从前哪里会想到过同这渝水镇第一恶霸薛五爷说上话，也哪里想得到，薛五爷的性子也是这般爽快。
这或许都是顾云曦的魅力，将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可能，将不可能联系的人联系在一起。
“嘿。”
三人寻声望去，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院子外。
“这里有一份礼物，送给主人的，请问，你们谁是……？”
顾云曦站起身，走到院门边，“我，谁送来的。”
“我只是个送信的，既然送到了，我就走了。”那黑衣的小厮将东西递过去，收回手，很快就闪身在山林里。
“他，往哪儿去了？”白秋看着这一闪而过的人影，吓了一跳。
“白秋，这样会功夫的人，怎么会走正常的路呢，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从村里过来的。”薛五爷说完看向顾云曦，她已经打开了盒子，见她神色不对，便喊道，“云曦丫头，谁送的？”
顾云曦将纸条匆忙叠好，塞进怀里，“没谁，一个朋友，他说他来不了了，就让人带了礼物来。”
她勉强地笑着，编着理由，脑子里都是纸条上的落款，穆丞羽。
“你有哪个朋友还是我不知道的？”薛五爷扬扬下巴。
顾云曦缓缓心情，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表情，“呵，我还不能有朋友了？我又不是整日待在赌坊，私事你也管啊。”
“切，来，看看带了什么礼物。”薛五爷拿过顾云曦手中的盒子，“哇，看来这个朋友还挺了解你。”
“哼。”
白秋也好奇，凑了过去，“还真是，这一盒子金首饰，看来云曦的喜好谁都知道。”
“谁说我爱首饰了。”顾云曦一把夺过盒子，里头约莫着有五六样东西。
“没人说你爱首饰啊，明明是爱金子。”
薛五爷这么一说，白秋也跟着笑出声。
“你们是我长辈吧，怎么这般取笑我，算了算了，我知道的，人人都嫌弃我，哎哟喂，进屋放金子去了，可别让我娘给看见了。”
“对啊，还好你有自知之明，就是嫌弃你来着。”
顾云曦懒得和薛五爷瞎扯，拿着盒子回了屋。
从怀里掏出纸条，手指拂过上面的字迹，喃喃道，“你回来了么？”
“小魔女，生辰快乐穆丞羽留”
“谢谢，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都谢谢。”
他始终宠着她的，哪怕五年过去了。
“云曦丫头！快来，快来！你的礼物到了。”薛五爷在外头喊。
“来了来了。”顾云曦将纸条叠好，还是揣进怀里。
踏出门槛，顾云曦就被吓着了，“妈呀，这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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